第八章 馬進益州

歐陽家大門口,歐陽家一眾人已經等候了多時了,遲遲不見雲藏鋒和龍靈來,直到歐陽紅袖吩咐丫鬟去請了三次,雲藏鋒才頂著兩個黑眼圈姍姍來遲。雲藏鋒昨天聽了歐陽家主介紹的瑰麗江湖,夜裏竟然興奮得睡不著,拉著龍靈說了半宿的話,出來的時候龍靈還迷迷糊糊的靠著雲藏鋒睡著呢。

歐陽家給歐陽紅袖打包了些金銀細軟,歐陽紅袖換了一身綢子,將豐腴的身軀遮蓋了起來,那條不離細腰的赤練小蛇也被盤到了手上。她正和歐陽家主說著話,一旁有仆人牽著三匹好馬,每一匹都是精神矍鑠,頗為神駿,見雲藏鋒半摟著睡眼惺忪的龍靈出來,歐陽紅袖沒好氣的問道:“怎的這麽慢?都日上三竿了,再不來,日頭都要偏西了。莫不是昨夜和靈兒妹妹大戰了一場,腳都軟了?”

雲藏鋒也不管她的調侃,自顧的解釋道是睡得太晚了,又比不得她們修士,練練功法就神清氣爽了。歐陽家主讓仆人把馬牽過來,讓雲藏鋒看看可否,雲藏鋒哪裏懂得相馬,隻是看這馬雖然矮小,但是四肢有勁,目光如炬,想來是不差。

又一看龍靈還迷迷糊糊的,心裏疼惜,這馬雖好,隻是山路顛簸難行,自己倒是無所謂隻是兩位姑娘可就苦了,又看向歐陽紅袖飽滿圓潤的翹臀,心想要是騎馬壓扁了這就罪過了。於是向歐陽家主討要了一輛馬車,自己親自做車把式,又怕路上顛簸,在馬車裏多墊了兩塊厚墊子,這才滿意。

隻是他又哪裏會趕馬駕車的,又向歐陽府裏的車把式請教,如此摸索了一個多時辰,才準備萬全。臨行時,龍靈也清醒了許多,幫著雲藏鋒一股腦的把那些金銀細軟塞進馬車裏,又等著歐陽紅袖與家裏人一一話別,這才出發。

益州之地曆來有蜀道難一說,並不遼闊的益州盆地處於群山環抱之中,北近秦嶺,與黃土高原相望,東接湘鄂西山地,南連雲貴高原,盆地北緣米倉山,南緣大婁山,東緣巫山,西緣邛崍山,西北邊緣龍門山,東北邊緣大巴山,西南邊緣大涼山,東南邊緣相望於武陵山。

益州盆地大致分為川東平行嶺穀,川中丘陵和錦繡平原三個部分,錦繡平原依著錦繡城而得名,神州曆來有蜀錦蘇繡之說,蜀錦大多以經線彩色起彩,彩條添花,經緯起花,先彩條後錦群,方形、條形、幾何骨架添花,對稱紋樣,四方連續,色調鮮豔,對比性強。故而,這城被世人稱為錦繡城,這平原被世人稱為錦繡平原。

錦繡平原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氣候宜人,盛產魚米便是與江南相比也不遑多讓,世人豔羨的稱其為天府之國。渝州城坐落在川東平行嶺穀之中,房屋依山而建,城內多石階,多坡多坎。

又因為城內兩江交匯而過被叫做江州,江邊多碼頭,是連接神州東部平原和西部地區的商業口,由於這璀璨的碼頭文化,渝州人大多江湖氣重,性格火辣直爽,好飲酒,好辛辣,這一山重一山的美景才是讓那詩酒劍三絕的謫仙人感歎蜀道難的根本所在吧。

昆侖山一路向東走,便是黃土高坡了,但若是從昆侖山南麓向東走,從秦嶺和昆侖山中間的夾縫向南行便是到了奇妙的益州了。雲藏鋒帶著兩位嬌滴滴的姑娘,一路走走停停,走了個把月才進了益州轄地。

一路上吃穿倒是不愁,三人為伴也不缺說話的人,隻是苦了雲藏鋒了,兩個美人在側卻是隻能看不能動的菩薩,不僅不能欺負還要好好伺候著,小腹那股火都快將他燒死啦。這從昆侖山到巴蜀之地的景色也不相同,兩位小姑娘都沒見過,到了哪裏都要停下來看看,自然是慢了些,好在總算是到了。

在川西、川中,其他民族的人要比漢人多一些,這些民族風俗奇特,卻也是他們流傳下來的生活習慣,雲藏鋒怕自己不能入鄉隨俗惹上麻煩一路上也沒有停過,不管兩位姑娘怎麽生氣也不同意去寨子裏麵逛逛,這便快了許多,直到進入了錦繡平原,才慢下來,找了個酒肆準備吃一頓熱菜。

雲藏鋒把馬車停在路邊,把牽馬的韁繩在樹上繞了兩圈,打了個結,才叫兩位姑娘下來。這間店不大,是個低矮的平房,門口隨意的放了些桌椅板凳,側麵加起來一口土灶,燒飯做菜便在那裏完成了,小店位置處於官道支路上的土路裏麵,雲藏鋒也是跟過路人打聽才知道這個地方。

他們到的時候,飯館已經坐了不少人了,有背刀背劍的江湖客,有種田的,有打柴的,有撈魚的,互相之間聊著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聲音大而嘈雜,震得人耳朵直響。

隻是這些人見到歐陽紅袖和龍靈兩個沒人走下馬車來,霎時間都安靜了,仿若吃了什麽讓他們啞巴的藥,這兩個女人雖然算不上絕色,但勝在氣質奪人,歐陽紅袖身材豐腴飽滿,婀娜多姿,盡管穿著綢子也蓋不住由內而外的嫵媚,龍靈嬌小可人,眼睛會說話,更是讓人憐愛。

那些個山野村夫哪裏見到過這種陣仗,兩隻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盯著歐陽紅袖的屁股看,隻有那些江湖客還好些,行走四方,總歸見得多些,知道這等容貌氣質俱佳的女子不是他們能覬覦的。

三人走到一張桌子旁邊卻沒人招呼,歐陽紅袖過慣了被人服侍的日子,出入的都是大酒樓,哪裏在這種地方吃過飯。

本身這髒亂差的地方就讓她有些難受,現在又沒人招呼,讓她有些發火,雲藏鋒這一個月來深知這大小姐的脾氣,急忙用袖口幫歐陽紅袖擦幹淨凳子和桌子,一邊討好的說道:“這家店小,興許小二老板和廚子都是一個人,今天來的人多了,忙不過來所以就沒有招呼,你別生氣,生氣老得快。我去找老板點兩個菜,我們吃了就走,不耽擱。”

說完也不管歐陽紅袖怎麽反應,隻回頭大喝了一聲:“老板,怎麽吃飯都沒人招呼啊?”

不曾想那老板脾氣也不好,在土灶前麵操著一口川話:“要吃啥子你鬥吼,莫帶內點叫喚。”

雲藏鋒也是沒脾氣,叫了一個麻婆豆腐,一個魚香肉絲,一個尖椒雞,就悻悻然坐下了。隔壁一桌坐的是兩個樵夫,看起來是一個村子的,年齡小的那個悄悄地對年紀大一點的那個漢子說道:“九叔,你看那穿著紅綢子的小娘皮,屁股多翹啊,比我九嬸的大多了。晚上如果讓她在上麵搖上一搖,怕是起不來床的。”

年紀稍大的那個嘴裏塞著油光滑膩的雞腿,一邊看著歐陽紅袖的身段,一邊忙不迭的點頭,從嘴裏發出嗯嗯的聲音。

歐陽紅袖修煉多年,六識敏銳,這番對話自然一字不落的落進她的耳朵裏,盤在手臂上的赤練小蛇也從袖子裏麵探出頭來,吐著黑紫色的信子,隻等主人一聲令下,將兩個嘴裏不幹不淨的人生吞活剝。雲藏鋒無奈歎了一口氣,這兩個人雖然口無遮攔,但是罪不至死,還得提點提點他們。他先安撫歐陽紅袖道:“他們罪不至死,我幫你教訓教訓他們。”

赤練小蛇這才收回頭去,歐陽紅袖嗯了一聲,雙手環抱等著看雲藏鋒收拾他們。雲藏鋒站起身來,回頭說道:“大哥,你講的不錯。隻是我不是很明白你怎麽知道你九嬸屁股小的?”

那年紀小的樵夫也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又沒有見過什麽世麵,一聲大哥就把他拍暈了,便將手裏碗筷放下,一隻腳搭在另一隻腳上,眉毛挑了起來,得意洋洋的說道:“你不知道我九嬸啊年輕的時候是村子裏頂好看的女娃兒,後來嫁給了我這九叔,日子苦,年歲又大了,那天趁我洗澡的時候闖了進來,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就摸我,那屁股又扁又糙,哪裏能跟這位姑娘想比。”

年輕樵夫一邊說雙手還一邊比劃,仿佛九嬸的屁股就在眼前,絲毫沒有注意到吃完雞腿的九叔臉皮已經有紅變青,由青變白。四周的食客大都笑了起來,那九叔舉起柴刀就向年輕樵夫砍去,年輕樵夫才醒悟過來,仗著年輕力壯一溜煙跑沒影了,連打好的柴火也不要了。還是九叔冷靜,嘴裏罵罵咧咧的同時不忘了把兩捆柴都背到背上,留下幾個銅板,向年輕樵夫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幹人笑鬧了一陣,該散的便散了。雲藏鋒三人算是來得晚,早就過了午飯的點了,這些人也都吃得差不多,隻是待在這裏閑聊著消消食,也沒想看了兩個美人還有一個笑話,自然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眾人散盡,歐陽紅袖才對雲藏鋒說道:“算你有法子,下次別讓我在遇見那兩叔侄,不然一定扒了他們的皮。”

這小妮子與雲藏鋒隻是待了一些時日,病症便好了些,也不再那麽嫵媚了,隻是大小姐心性暴露無遺反而讓雲藏鋒頭痛,好在她對雲藏鋒和龍靈還算和善,這也是一路上以來第一次發脾氣。龍靈旁觀者清,說道:“看來姐姐的病症是好了些了,換作往常……”龍靈也沒有說下去,話裏的意思不言自明。

歐陽紅袖先是一喜而後又是一陣黯淡:“想必這些日子日日相處,沾染了些小哥哥的陽氣,這媚氣才被壓製住了一些,隻是治標不治本。如果有一天好哥哥離我而去,隻怕這病會更加嚴重。”

雲藏鋒跟著馬侯學了些醫理,知道歐陽紅袖說的倒也屬實,治病還得從根源去尋,其餘的都隻是做一些無用功,反而有時候會導致病情加重。這時候菜也端了上來,雲藏鋒嚐了一口尖椒雞,辣的過癮,看歐陽紅袖似乎心事重重也給她夾了一塊:“既然對病情有好處,那不分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