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觀音

窟室主色調是“黃”,忽略牆體的話,行走久了會有一種在沙漠徒步的錯覺。因此,當,一抹青蒼隱沒在格局相似實則大相徑庭地窟室時,就顯得它格外矚目,誰要是忽略了它,必然是色盲。

“喂,我就是猴子派來地逗逼”。胡山雕實在沒辦法不調侃這麽一句。

那一抹青蒼是條頭巾的顏色,而頭巾地主人就如同孫悟空一樣被壓著,隻是孫悟空是被山壓著,青蒼頭巾,蓬頭垢麵地人卻是被牆壓著。這種情況很容易腦補出一個盜香客鑽狗洞,卻對狗洞地大小有誤會,結果,頭出來,身子出不來。

調侃的這句話自然暴露了胡山雕玩家的身份,但此情此景,胡山雕還怕暴露嗎?就算“牆壓人”實力高強,此時也是任人魚肉的處境,胡山雕敢隨意調侃,就存了殺掉此人的心思。當然,也不急著殺,可以聊個騷,談個理想什麽的。

此人被牆壓得極狠,下巴抵地,胡山雕若是不趴在地上采用一樣的姿勢,此人眼珠子頂的翻白也隻能看到胡山雕的褲管。除了頭外,身體其餘部分都在牆的另一邊,胡山雕特意轉到隔壁的窟室,就看到“牆壓人”的後身。

此情此景,胡山雕腦中很自然湧現曾經看過的島國戰爭片,卡在電梯門、卡在牆裏等等;可惜,此時卡住的是個男人啊!胡山雕前抓起“牆壓人”的兩條腿,玄修的韌性極佳,胡山雕把“牆壓人”的雙腿掰到九十度也沒有斷,然後“解衣”。

當然不是要玩什麽不可描述的節目,而是要“剝屍體”,盡管此時對方還沒有死,但這種情況下不把他的裝備“剝”個幹淨,實在是對不起老板數個月來的增教誨。“牆壓者”蓬頭垢麵,但他的長衫、頭巾、腰帶、鞋等等都是顏色鮮明,這些必然都是裝備。

留了條底、褲及內襯給“牆壓者”後,胡山雕返回到“頭”的窟室,將那條蒼青色頭巾解了下來。不需要鑒定,單憑取下及握在手中的“元力排斥”,就知道這些裝備是“法裝”且設下了各種禁製。

讓胡山雕意外的是,受到如此羞辱,牆壓人居然一聲不吭,若非他呼吸穩定,胡山雕還以為他被氣死了。玄修之間沒有什麽感應,要是有感應,野玄們早就絕跡了,胡山雕也因此無判斷牆壓人的梯位。

此人的涵養讓胡山雕沒有再放肆,他蹲下問“上人尊姓?”

“無姓野人,山峭氏空流海。”下巴抵地似乎並不影響,空流海吐字清晰的回答道。

山氏是楚國三大野人氏族之一,基本上窩在深山老林裏的都是“山氏”,然後根據自己村落營生又添加了“漁、峭、湖”等等。峭一般是指居住在懸崖峭壁的野人村落,在山氏裏,山峭氏是極其強大的,早期列國征戰群山時,山峭氏都是做為主力參戰。

胡山雕猜測空流海應該就是自己“顛覆”北窟時被壓在牆下的,而據夏炎、左蒙二人說,支珢黑巾大佬忽兀烈率八位高梯玄修入北窟,空流海應該就是其中一個。九八是低級,七是分水嶺,六五就是高梯,空流海最差也是六梯數的玄修。

空流海並不因胡山雕冒犯自己而采取不合作的態度,胡山雕問什麽,他都回答的非常詳細。他說,忽兀烈與他等九人策劃了將近半年時間才進入北窟,進入時,與胡山雕所走的充斥光彩的巷道一樣,同樣也麵臨著“前、左、右”三條岔道的選擇。

忽兀烈率兩人走左岔道,山獵氏玖芬燕率三人走右岔道,山禽氏暮春寒率三人走前岔道;空流海就是隨暮春寒的三人之一,他是完成五梯數“登梯”的玄修,玄徑是“太白星君”。前巷走的時候並沒有什麽意外,但走入巷子兩側的窟室後,意外就出現了。

元力如浪潮般層層湧現,暮春寒、空流海等四人起先並不在意,但很快發現“元力浪潮”的湧現會形成“重壓”。四人頓時不敢再大意,紛紛施展法術隔絕元力衝刷,在各自法罩保護下,壓力頓減,四人得以繼續前行。

元力浪潮無處不在,並且每前行一步都會增加“壓力”,四人的元力消耗極大,但半年的精心準備讓他們擁有大量可以補充元力的“丹藥”,依靠這些丹藥,四人支撐著繼續探索。與胡山雕,籠山烏鴉等低級玄修一樣,這些高梯玄修也發現了窟室形成的“星宿”。

左右兩巷內的窟室以何種方式呈現“星宿圖”,四人是不知道的,他們發現的星宿圖與胡山雕一樣,都是沒有表情的“聖人臉”。但與無知的胡山雕不同,四位高梯玄修認得這張五官清晰的“臉”,這是“觀音”。

“置身事外觀眾生音相,是非對錯無妄憑利勢”,這就是“觀音”玄徑。

空流海等四人驚訝的是“觀音”並非星君,但北窟分明就是“星宿”,兩者之間怎麽可能會有聯係?暮春寒掌握地煞七十二法的“星術”,星術“觀星宿星舍、演命運無常”,施展“星術”需要較長時間以及大量輔助法器,這是一個非常消耗財物的法術。

星宿是“星君歸宿”也指星君之墓,暮春寒的“星術”推演出所有窟室的“觀音”位置形成的是“太白星宿”。約在四百多年前,觀音與太白星君交手,太白星君不敵隕落,其所寄舍的“星恒”紛紛墜落九州,形成如今的北窟。

太白星宿並不是北窟的全部,或許是三分之一,或許更多,問題在於“觀音”為何要留“玄記”在此?暮春寒、空流海等四人沒有答案,而空流海走的正是“太白星君”玄徑,他已經是五梯,星恒的煉化進度卻非常緩慢,若是能奪取此處星宿,他就能一步到位。

暮春寒等三人支持空流海煉化此處星宿,但煉化不是說煉就煉,需要大量的輔助物資,四人準備就此退出。盡管他們沿途留下了各自的“法印”,憑法印與玄府之間的聯係是不存在迷路的,偏偏,他們迷路了。

半月時間一晃而過,暮春寒等四人仍然在密密麻麻的窟室間徘徊,盡管暮春寒已經掌握了“太白星宿”的分布,可就是無法在“準確”的出入口離開。一股他們無法抵擋與抗拒的威壓,讓他們一接近出入口就產生“此路不通”的念頭,然後懵逼的離開,隨之驚覺。

再次接近後依然如此,暮春寒等四人此時懂了,觀音成聖了。

“不,觀音沒有成聖,否則,觀音不會在銀霧之上留下‘真玄門乎’的疑問”,胡山雕聽到這裏後在心中嘀咕著,但又很難解釋觀音沒有成聖,觀音在銀霧之上的表現,確實是聖人實力,就算一梯數玄修也不具備打天道臉的實力。

當有位玄修占據玄徑首梯時,餘者皆被擋住去路,因此,觀音玄修二梯數及以下者是不能稱之為“觀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