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觀音(下)

在不久前,忽如其來的翻天覆地,讓暮春寒四人失散,空海流被壓在了牆下,而牆似乎有“鎮壓”的法效。空海流一身修為在這股“鎮壓”法效下無法施展,也隻能任由突然出現地胡山雕搜走他地一切。

胡山雕也猜測到“牆”具有某種法效,否則,空流海就算不能脫困,也不可能如此輕易的讓他剝走所有裝備。空流海如此合作,胡山雕沒道理不把他當成“答題機”,他就將自己經曆“印記、懷孕”等過程,以“見聞”地方式說出來。

“送子觀音”。

“送子觀音?”

空流海也不知是因說話太多下巴疼,還是在整理方語,沉默了半炷香時間後才重新出聲,“世間常有嬰兒出世大笑不止,或哭泣不止,或怒目默言,即是喜怒哀懼愛惡欲,此些嬰兒皆為觀音子,是通過祭祀獲得懷胎地。”

“等等,觀音不是聖人大老爺啊”,胡山雕打斷空流海地話。

空流海的下巴在地板磨擦個來回,皮都磨破了,顯然他是談得興起忘了自己的處境,原本是想搖頭的,如今卻是變成了自虐。胡山雕趕緊拿出“金創藥”,一手抓著空流海的長發將他頭硬生生扯起來,一手替替他敷上藥,順便墊了件普通衣物,讓空流海能好受一些。

“南池陵’古籍曾有記載,首梯者近聖,凡有祭祀皆有應,享祭而叩玄門。”

胡山雕略懂,就是攀到一梯數的玄修,其職業進度要求就是“回應”與自己玄徑相關的祭祀祈求,完成所有祭祀祈求後,就可以推開玄門進入玄界。送子顯然觀音職業進度的要求之一,問題是,自己並沒有向觀音祭祀祈求啊!

“等等,我向自己祭祀過,但我自己又很特殊,莫非因為這個特殊的原因而造成誤會?我的祈求是職業更換,觀音若是應祀的話,送七個葫蘆娃給我做什麽?”想不通,就問空流海。

“我那見聞中提到喜怒哀等七道光芒從肚中躍出,七芒吞噬掉孕育其之人,這是為何?”

“觀音九梯數玄修名為金童玉女,男為金童,女為玉女,八梯數玄修名為紫竹,化身為紫竹,經風霜日曬而攀梯,七梯數玄修名為千首。首級的首,服食藥梯後需要觀摩世間千種容貌與表情,喜怒哀等是構成千首變化的七種法術,通過結合獲得千首。”

胡山雕握緊拳頭後又鬆開,果然是“祭祀”出了差錯,他向肉/身祭祀,但肉/身是穿越來的,對於九州及玄界來說,肉/身是不存在的。因此,左手拇指指甲的“觀音印記”就導向觀音。

“凡有祭祀必有應”,觀音送子不是讓胡山雕懷孕的,而是要讓他更換到觀音玄徑第七梯數的“千首”。

岔子就出在這裏,胡山雕已經從“祭祀道長”更換為“祭酒道長”,“千首”與“祭酒道長”起了衝突。更替過職業的胡山雕自然知道更替的經過,就是玄府內的玄梯被抹滅再重新繪上相關篆字,千首要替換掉祭酒,同樣也是如此。

胡山雕不理解的是,千首為什麽不能替換掉祭酒,他就問空流海,職業替換次數是否有限製,空流海說沒有,但存在時差(冷卻)。這個回答就解開了胡山雕的疑惑,他職業替換時間還沒超過一個時辰,千首就想繼續替換自然不能成功。

而無法替換的“千首”就成了“毒藥”,它在胡山雕的腹中進行孕育,成熟後就炸了。

“時差未到而連續更替,會造成斷梯,玄梯斷了,後果會如何,你自是知曉的。”

“但我所說的見聞裏,玄梯並未斷,反倒是千首在其體內孕育,出世後吞噬掉其身。”

“吞噬的不是其身而是玄府”。

胡山雕回想了一下,確實,自己的腹部成為一個大窟窿,而身體其餘部位卻是完整的。

“不過,你所說的見聞倒是頗為奇特,依我推測,此人必身具玄妙,觀音送子顯然另有深意。若是普通祭祀祈子,觀音所送之子雖出生時有異樣,但過百日後則與普通嬰兒無異。”

“何種玄妙?”

胡山雕自知是穿越客,但不知道穿越讓他在“何方神聖”遊戲世界中具備什麽樣的玄妙。不過,他問出此話就知道白問,玄妙屬於隻可意會不可方傳的。果然,空流海又不自覺的搖頭,剛敷好的藥又給他磨掉,好在此次下巴墊了布,沒有新傷。

“就算身具玄妙,千首七芒要孕育出來也需要條件的吧?”胡山雕繼續當問題寶寶。

“那是自然,千首七芒的滋養需要情緒,也就是喜悅、憤怒、恐懼等等,但情緒其實是次要的,千首是觀摩世間容貌與表情。一張白紙方可描繪新圖,千首玄修本身要達到‘無情’,非是沒有感情,而是不讓臉部有任何表情,通過心理情緒演變得以滋養。”

聽到這裏,胡山雕就懂了,自己因為銀霧之上或穿越的原因,他的臉總是讓人記不住,這張臉就是白紙,他也記得自己在“生”的時候,表情是不斷變化的。至於為什麽變化,胡山雕也不清楚,他猜測是受到“千首七芒”的影響。

但關鍵在於他曾經是個“群演”,看過很多表演,就算隻是流於表麵的演技,其表情也是有的,瞪眼嘟嘴也是表演嘛!

胡山雕暫時沒有問題了,他捋了捋,先不去探討“觀音”是誰又為什麽具備聖人的實力,事情起因在他登八梯時,觀音與天道一起進入銀霧之上。觀音有機會在那個時候殺掉他,但觀音沒有下手,而是留下印記與“真玄門乎”的留言。

胡山雕不認為觀音是想借“北窟”來殺自己,沒必要啊!要殺早就在銀霧之上時殺了,觀音並沒有預料到胡山雕會進行“祭祀祈求”。空海流說過“凡有祭祀必有應”,現在想來,此話有“強製”之意,也就是觀音無法拒絕收到的“祭祀祈求”。

“凡有祭祀必有應”想來就是“首梯”與“聖人”之間的祭祀區別,聖人不存在被強行要求對所有“祭祀”做出回應的。

胡山雕推測自己左手拇指指甲的“印記”不應該是“祭祀”輔助,觀音在銀霧之上不殺自己,是有更大的圖謀。因此,觀音也必然有相關的思量,不會留下太大的漏洞,胡山雕會祭祀,這肯定難以避免,高低梯的玄修很少不祭祀的。

所以,北窟才是造成觀音謀劃失敗的原因,也是造成胡山雕死亡的原因。

“觀音為何在太白星宿留下諸多印記?”胡山雕整理好自己“死因”後,繼續提問,有個五梯數玄修當“解題機”,這是非常難得的機會,胡山雕他準備把自己積攢的所有疑團都問出來。

“鎮壓”,空流海回答道。

據空流海推測,約四百多年前,觀音與太白星君交戰,太白不敵而隕落,但觀音無法確定太白是否真的己死,就以自己的“觀音臉”做為印記,布下“鎮壓”。

“那此處星宿是怎麽發現的?”

“雲牢城”。

胡山雕一聽這麽簡單的回答就知道空流海不願多談“雲牢城”,而空流海從開始到現在都很合作,也意味著采取強製手段也無法從他口中得到更多。胡山雕也沒有再問,但從“雲牢城”的回答也能知道,此城具備探測“遺跡”並將“遺跡”納入的功效。

“這麽說,雲牢城的禁地都是從別處拉進來的?”

“有距離”。

北窟被雲牢城納入時,觀音設下的“鎮壓”做出反應,從而讓北窟形成“顛倒”,而身具觀音印記的胡山雕,機緣巧合之下解除“顛倒”,北窟恢複正常。但這種正常是對胡山雕而言,並非其餘的人,胡山雕相當於獲得臨時管理權。

“也就是說,我可以離開的”,胡山雕琢磨後得出這樣的結論,而出入口,早就從空流海那裏得到了。不過,窟室密集,不懂星恒圖的話,就算知道位置也無法找到,“需要導遊?我擦,空流海好算計”。

“你開始就知道?”

“鎮壓之下仍可行走自如,知又何難?”

胡山雕有些臉紅,讀書少被諷刺了啊!他哪裏知道北窟如今處於“鎮壓”狀態。當然,要是知識儲備深的話,單從五梯數的空流海被壓的無法動彈,也能知道此處環境有蹊蹺的。

“那你也知道如何救你了?”

“簡單,破牆即可。”

胡山雕沒有在空流海所壓之處破牆,而是去了另外一個窟窿,一拳砸在窟牆上果然留下一個拳洞。對其餘人而言,窟室牢不可破且重壓如天穹,對胡山雕而言,北窟就是普通的建築,一拳不可破牆,幾十上百拳就可破。

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救空流海?

“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空流海這麽合作,是早知道我能救他,但他也應該知道要讓我救他不是容易的,所以,有問必答。雲牢城之事不回答,估計是有誓約,否則,急於脫困的空流海沒必要在此處不作答。”

對於胡山雕來說,空流海就是一本百科全書,出去之事不用擔心,又知道自己能救空流海,胡山雕就耐心的將自己積攢的一切疑問提出來。對於空流海而言,胡山雕的問題都屬於低梯數玄修的常見問題,回答起來毫無遲疑。

時間,在一問一答中緩緩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