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城南鬼市
“啊~”
我以為是鬼怪喊叫起來，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就在我轉身的一瞬間，屋內不知道什麽時候坐著一個幹瘦乞丐，準確地來說並不是乞丐，隻是衣服破爛襤褸了。
他好像也受到了驚嚇，似笑非笑盯著我們看，在壓抑密閉的空間裏，我們兩個隻覺得異常不舒服！
我心裏打了個問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趕緊抄起門口的球棒。
老乞丐鬼精的眼珠子來回瞄著我們，似乎看透了我心中的考量。
“哎~哎~你們兩個後生，我這一把老骨頭可受不起你這一棒槌！”
“你們的師父預料到自己會被暗算，是托我……傳信兒來了！”
老乞丐怕挨打，趕緊走過來把我手裏的球棒壓下去。
仔細瀏覽了他全身，衣服破爛卻縫滿補丁，身上看著髒亂卻沒有氣味，他的身份到底是誰！
“前輩，我爹他想告訴我們什麽，為啥不知道跟我們兩個說。”傅南柏有點急躁趕緊拉著老乞丐問話。
“這個……我……咕嚕咕嚕。”我聽著老乞丐的肚子的“動靜”，也知道他什麽意思了。
“那行，我們就去樓底下麵館邊吃邊聊！”我招呼著老乞丐走下去，他吃了三碗鹵肉麵，才肯開口。
“你師父說了，他的毒跟城南詭市的秦老板脫不了幹係，如果想救他就去那碰碰運氣吧。”老乞丐吃飽喝足，抹了一把嘴說道。
我不知道這個老乞丐是不是騙吃騙喝，一時間也拿不準他說的是真是假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在破衣服裏左掏右拽，拿出來一個漆雕盒子，盒底的“漠煌”二字映入眼簾。
“嗯！你師父的玉扳指就來源於此。”
“漠煌”
我和傅南柏異口同聲，這個詞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陌生，隻不過師父從來不跟我們細說。
漠煌到底是什麽！眼下要搞懂的不是漠煌，而是城南詭市。
據老乞丐傳言，敦商市地處西北匯通之地，至少六個王朝在此建都統治，小朝廷那更是不計其數，以至於都城遺址堆疊坐落，隨便往地下挖一兩丈，都能找到某個貴族的墓葬。
上千年的曆史中，南來北往的商隊行賈，西進東出的遊俠怪客，給這座古老的城市又增添了不少神秘莫測的傳說。
而城南詭市，是敦商市最神秘詭異的地方！
它坐落於敦商市已經廢棄的舊城，由一座座廢棄的舊式樓閣連接成片，雜草遍布，烏鴉群飛，白天去看空無一人，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過。
但隻要到了晚上，馬上就燈火通明，裏麵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上了年紀的老人說，這個地方在民國以前原本是敦商舊城，一直是富人聚居的繁華街巷，從廢舊的樓閣也能看出來，那裏曾經的輝煌。
隻不過清末民國後，正逢王朝末尾，天下大亂正道凋敝，時常有人落草為寇，占山為王。
這些土匪山賊除了在官道上劫掠過路的百姓外，還入城搶劫當地豪紳大戶，亂世本就艱難，大部分豪紳也都願意花錢消災，買一份全家平安。
誰知道有一夥山匪先破了道上規矩，拿了錢後不但殺光了富戶全族，甚至連家宅都給人家焚燒得一幹二淨。
後來敦商城裏的百姓，走到那座破落老宅前時，經常聽到裏麵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偶爾還有影子一閃而過，周圍的鄰居心裏發毛，請了幾個道士做了幾場法事，依舊沒什麽效果，怕惹上穢物，也就陸續搬走了。
一時間人走茶涼，荒草彌漫，其他百姓又畏懼傳說，那個地方算是徹底荒廢了，後來碰到舊城改造，敦商市就在老城區旁邊建了新城，所有百姓都搬遷至新城，也就沒人再提起這個地方。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人陸續看見舊城有燈火閃現，一合計就明白了，亮光的地方就是城南那片不祥之地。
越是邪門的地方，越是有人裝神弄怪，誰家孩子要是生了邪病，有什麽東西要出手，又或者是尋找什麽秘藥配方等，都會心照不宣來到這個地方。
敦商市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這個地方不存在。
老乞丐告訴了我們城南鬼市的路線，詭市一般是傍晚日光散盡後才開始，我跟傅南柏隻好等到下午才動身。
匆忙扒拉了幾口飯就趕緊拉著傅南柏往外跑，去城南詭市前，我們先要去朱雀橋舊貨市場一趟。
“川子，這個青銅杯多少錢？”我蹲在一個攤位前，順手拿起一隻滿是銅鏽的青銅杯拿在手裏把玩。
我口中稱呼的川子，本名劉川，時年三十六歲，祖籍北京，從小在城牆根下長大，後來父母亡故後就隨著祖父母回到敦商市定居。
他自己折騰了十年，到現在折騰出來一間古董鋪麵，在外麵攤位也是為了吸引客人到鋪子裏做買賣，真假混雜沒少賺錢。
“盛兄弟，今兒你算是來對了，我可是費了老鼻子勁兒才從鄉下收上來的，西周的秦王使用過的物件兒，您要是實心要，我給您這個數。”
川子一口京片子十分地道，在舊貨市場掙營生哪能吃虧，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兒，他用手掌比了個五，意思是五百元。
“得了吧你，從鄉下淘換的真貨能放到兒賣，你蒙誰呢！”我對著青銅樽吹了一口氣，鼻頭皺了皺。
“還西周呢上周的吧，刷完酸連味兒都不遮蓋一下就拿來蒙人。”我把杯子撂在攤位上諷刺道，我知道劉川的為人，隻要是個人到他的攤位上，就買不到真貨！
有些時候還忽悠人家，故意把真貨說成假貨低價購入，就衝這個缺德樣兒，也不可能把真的放上來。
“最多就五塊錢，下次有新貨我也帶上你。”我從腰包裏拿出5塊錢丟給他，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就把青銅杯揣進兜裏。
“嘿，還沒見過這麽摳門的，小兔崽子。”他低聲罵了一句，從布口袋裏又拿出一支一模一樣的杯子。
詭市曆來虎藏龍又藏汙納垢，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我心想按照老乞丐的描述，秦老板在詭市浸**多年，恐怕也不是什麽好人。
要是不拿東西過去裝裝樣子，肯定一眼就讓人識破了。
一入舊城，四處黑燈瞎火，蕭索淒涼的氣息鋪麵而來，又因為是晚上，又平白增添了一絲絲恐怖味道。
不知從什麽地方吹來的冷風中夾雜了腥味，仿佛一頭嗜血巨獸，隱藏在黑暗中正對著我們張著獠牙，垂涎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