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劍問念花燭開

我就納悶兒了,別個都懂得憐香惜玉,怎麽到你這兒有一種六親不認的感覺呢?

這下可好,愛意濃鬱的氣氛變得充滿了火焰味,大喜的婚房被劍氣侵蝕,在這一夜變成了切磋劍技場,縱觀古往今來,這是頭一回……

“呼!”

“錚!”

蘇元健步如飛,一腳如蛇般紮根在床的木杆上,一劍穿空而來,挑的李杏兒來劍震顫,鏗鏘一聲,劍氣以螺旋形的速度旋繞,刺的地麵的紅地毯都成為幾片飛絮。

“看劍!”

李杏兒嬌喝一聲,雪白的大腿並攏一躍,紗裙隨風飄搖,蔓延出幾縷芬芳,她的劍技總體來說不差,隻是在理解方麵和蘇元相差太多,短時間沒有差錯,可回合數一旦過長,劍技的瑕疵就暴露無遺,蘇元找準機會,瞬步滑落,劍起的同時攬起李杏兒的細腰。

“可惡!”李杏兒羞紅著臉,哪兒能服氣,嬌軀柔軟的像是一條蛇,左手反抽住蘇元的大腿,二人在對劍的一瞬間各自向下摔落。

閨房內,飄忽不定的劍氣在燭火的照耀下忽明忽暗,透過窗戶可見,裏麵的動靜不是一般的大,窗子都在劇烈搖晃,閨房木門也在嘎吱作響。

庭院內,一排士兵駐守在這裏,聽到動靜,他們忍不住回身查看情況。

“李兄,這是咋了,我們要進去看看嗎?”

李康沉喝道:“看個屁,大小姐洞房花燭夜你也去看,腦袋不想要了嗎?”

“可是這動靜太大了,不太對勁吧!”

“誒,此言差矣,大小姐本就活力蓬勃,又加上初次新婚,我看那小子今晚八成是要被榨幹了哈哈”

“噓,說不準。”

“以後駙馬郎就可以天天陪伴大小姐了,我們就不用陪她練劍了。”

不知道是來了興致,還是憋在心裏太久,作為貼身侍衛的李康也湊成了一堆八卦起大小姐的事情來。

“你們在這裏說大小姐的壞話嗎?”

“一群壞蛋,我明天就跟大小姐說!”

阿月捧著衣服走來,查詢到閨房裏已開始大戰後,她便知趣的蹲在一邊,等候大戰結束,不料遇上了這一檔子人,她自然是要來點評一二。

“阿月你看,咱家大小姐好厲害。”

“我看看。”

“……”

果然是新婚狼羊是一家,這點趣味事十幾年都沒見過,阿月矜持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就混入其中,與李康等人打成一片,聊得不亦樂乎。

往日的庭院很安靜,今日卻熱鬧的如同現場直播。

這時,邀月城外的一處陰暗地帶。

這裏有少數幾名黑衣男,他們一邊打探著邀月城的情況,一邊質問其中一人。

“你確定你追蹤的沒有問題?”

“放心吧大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那封信就是我給他的,根據他離去的路徑來看必定躲在邀月城裏!”

說話者扯下麵罩,乍一看,乃是曾經的同門師兄謝許。

“此事若成,得到玉璽後,我武聖閣必定加封你為鏢旗大將軍,到時候好處多多!”

“啊!”

“撲通!”

謝許聽後,滿臉溢出激動之色,搞得像是要哭了一樣。他感激的跪拜在地上磕頭,尤其是聽到大將軍三個字時,仿佛未來的人生已提前被書寫好,前途無限的光明!

“哼,老子以前人見人厭,現在我要做鳳凰了!”

謝許心裏在貶低九陽山,果然是修劍一輩子都不如換個官員來的痛快,賺的金盆滿缽,創立家族……一件又一件不切實際的事情在他的腦海中上演。

“你先回去。九陽山已被我武聖閣的人封死,除卻慕容羽兄弟無法限製之外,你就是山裏的閣老!”領頭者發布號令,又看了一眼附近隱藏的子弟。

“通通給我進去,堵住各個出城口,前提是不留活口,給我誅殺,奪走玉石!若是放那小子跑了,你們全部提頭來見!”

“老大,遇到挽月樓的人怎麽辦?”

“很簡單,暗中解決就好,盡量不要把動靜鬧大,一些絆腳石怎比得上我武聖閣更朝換代來的重要?”

“是!”

言罷,謝許隱匿在黑夜之下跑回九陽城,回到這片養了他十幾年的故土。

轉眼,已是物是人非,如今的九陽山千瘡百孔,染上了自家子弟的血,再加上人走茶涼,這座山除了滿足謝許的虛榮之外,再無任何價值。

逐漸,武聖閣的人也喬裝打扮,悄然混入了不夜城邀月。現在的街道上可謂是一抓一個準,十個臉色怪異的抓九個都得中招。

……

回到這一邊,李杏兒的閨房內經曆了一係列大戰後,動靜終於平息了一刻。

房內燈火熄滅,氣氛微妙,一抹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入內,設施變得很淩亂,床的支撐木架都斷裂了幾根,還有板凳桌椅也碎裂成幾塊。總之,這婚房變成了古戰場,沒點新婚的樣子。

“你服不服!呼……”蘇元累的臉色發白,衣服也被強橫的劍氣割裂出了幾條縫隙,好在沒有皮肉外傷,動真格的切磋之下,至少沒有傷及到對方,這是他們的底線。

李杏兒羞紅著臉,嬌嗔道:“討厭,駙馬你還不快下去,啥都享受了,我看你還是從了我吧,還是說一劍之後認可了我,願意與我共度終生嗎?”

“啊?!不……抱歉!”

蘇元聞言回過神來,臉色一片緋紅,頓時舉動不太妥當,旋即一個箭步便脫離了李杏兒的身邊,倚靠在一側的牆壁上。

切磋間,李杏兒劍技被蘇元找到破綻,劍身脫手被劈飛到了一邊兒去,絕念劍斬斷了她的一縷青絲,順勢橫插在地麵上,二人鬥了數百回合至此結束。

“李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蓋好,我暫時真的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家師的命令為重,還請放我一馬。”蘇元將劍收回劍鞘,托起床單蓋在她身上。

“把我臉蓋上幹嘛,本姑娘又沒死,呸呸呸,真不吉利!”李杏兒又怨又愛的眼神瞪著蘇元,見他誓死不從,對劍方麵的造詣又穩壓自己一頭,便補了一句:“強扭的瓜不甜,本姑娘算是體會到這句話了。你走吧,我沒看走眼,隻是沒緣分罷了。”

“多謝!”

經曆這些事情後,蘇元口露白齒,笑的純粹,這心滿意足的點頭,離去之時還不忘抱拳再三致禮。

李杏兒沒有理會他,隻用手梳理了下淩亂的發絲,將頭側向一邊,望著牆上模糊可見的“囍”字,心裏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這種女孩屬於是外柔內剛,作為公主,自有蠻橫的一麵,從拋繡球開始就能看出。隻可惜,今日的蠻橫在這個少年麵前徹底化為雲煙,真正的柔弱才體現出來。

“嘎吱。”

成功脫離閨房,蘇元整理好衣裳,扣上紐扣,又摸了摸口袋裏的萬靈玉,確認無恙後,果斷的邁步穿過庭院,尋找出路。

此時頭頂,月已沉寂,烏雲遮蓋了天幕,就連零碎的繁星都沒遮掩的嚴嚴實實。

時至深夜,先前在外看八卦的人不見了蹤影,整個花園靜悄悄的,縱然連露珠滾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蘇元眸光熠熠,堅定無比,將先前的事情拋之腦後,一心惦記著獨孤言師叔身在的古府,如果沒有這塊玉璽,他肯定會留戀再三,說著便翻身爬上圍牆眺望遠處光景,這才找到了離開邀月殿的路。

“誒駙馬?今兒個不是洞房花燭夜嗎?怎獨自一人出來玩啊?”

“咳咳,駙馬咱家大小姐是強了點,你也不至於出來逛街吧。”

一路上多有侍衛笑著打招呼,在他們眼裏,蘇元就是妥妥的小白臉,連那些白麵書生都不如,隻是都誤會了這件事的本質。

蘇元摸了下後腦勺,笑笑而不言,順著一條大路回到了先前廣場處。

說動手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