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念相思洞房夜

入夜,夜幕籠罩繁星,月色皎潔,純而淨美,光澤在陰雲的遮蓋下忽明忽暗。

邀月城內,街道熱鬧,某些偏僻的小徑都堆滿了人群,這裏堪稱東晉唯一一座能喧鬧整夜的不夜城。

這一日,最火熱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那便是邀月公主迎親之事。這個話題在眾人口中談的興致頗濃,隨處耳畔裏都能傳出相關的話題。

寬闊的大街上,多有臉色怪異者,他們眼神凶厲,動作緩慢,似乎在尋找什麽。這種人隨著時間推移愈來愈多,身份各不相同。

有的將腰間的令牌取下,徹底化為普通人隱匿其中,還有極個別江湖人士大大咧咧,一副天下無敵的姿態,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這是要將東西拱手讓給邀月城了嗎!”

東方明月眉毛蹙的很緊,花容略顯失色,礙於身份沒有暴露的問題,她沒資格進入邀月殿,那裏聚會的都是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她抱著雙拳於胸前,杵立在邀月殿之下百米之遠。

這裏很空曠,是一個廣場,環顧四周,圍滿了攤販,也是頗多富家子弟的娛樂場所。自然,今日是公主的迎親之日,花轎就停立在一側,眾人前來也想討個喜氣。

……

邀月公主府,金碧輝煌,雕欄玉砌,隱現寶光,抬眸一看,房梁上掛滿了喜慶的紅綢緞,還有一條雕刻的金龍盤旋在柱子上,威勢無比磅礴,一般的人都會止步數米。

這裏是李杏兒的閨房,房外還有一片唯美的花園,平時這裏就連貼身侍衛李康沒得到公主的指示不可踏足。

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滿臉苦色,無語亦無助的蹲坐在石台階上。乍一看,喲,這是咱蘇公子,咋個好端端的駙馬郎混到這般地步了?

跟想象中不同的是,這裏沒有閑雜人等,隻洋溢著喜慶的氣氛,不過這份氣氛在蘇元心裏就像是要逼迫入盤絲洞一樣。

“駙馬少爺……您怎麽坐在這兒啊?哎喲,今可是你和公主大喜的日子啊。”阿月詫異的問道,急忙向前托起少年。

“大……大喜?你們沒整錯吧?快放我出去,自古以來哪有當天拋中繡花球就入洞房的道理?禮客呢?喜酒呢?這些儀式都沒有!”蘇元說道,臉色極為難看。

話落,眸光微瞥,透過花草,庭院外的景象映入眼簾,數之不盡的邀月城侍衛在那裏紮根,搞得就像是要幹架一樣,看到這,蘇元心頭一震,額頭滿是黑線亂竄,

“阿月你下去吧。”

“是。”

“嘎吱。”

“走!跟我進屋。”

這時,府邸的房門開了,一隻纖纖玉手伸了出來,以迅雷般的速度提著蘇元的衣領就拉了進去,別看李杏兒是一個女人,她同樣是清虛天武道者之一,整體力量不在男子之下。

“好快!”蘇元臉色驚愕,根本反應不過來,隻得暗歎一聲。

轉眼,他已坐在椅子上,望著閨房內繁華的設施徹底怔住了。

光是床的構造就像是水晶般製成,通體泛著流光,冰絲般紅色紗巾掩蓋在上方,範圍能同時容納下五個人享受。

屋內到處都貼著“囍”字,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縷幽香,蘇元咽了口唾沫,額頭大汗淋漓,又逢閨房內角落的燈光放射的極為昏暗,在成年人的視角裏已渲染出一種充滿愛意的沉醉之景。

“駙馬若是在意酒席,以後天天補辦都無所謂。”李杏兒開口,她的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啊?這位姑娘你搞錯了,這一見鍾情未免太過荒謬了吧?我隻是過路客,若有冒犯,我在這裏再三致歉。”蘇元擦拭去熱汗,穩住心神起身,施江湖之禮,抱拳感謝。

“哦?此言何意?莫不是駙馬看不上我?”

李杏兒坐在床榻邊,用手輕輕拋開卷珠簾,蘇元不由自主的看過去,看到的第一眼時,他頓時收回目光,臉紅的就仿若一把小傘瞬間膨脹起來。

她沒有穿通紅的婚紗,而是衣著一襲透明白藍色的紗裙,潔白的胴體如羊脂玉般晶瑩,吹彈可破,頗為動人。

這種時刻,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場景?可惜,偏偏遇上了蘇元……

“姑娘,抱歉,我是來邀月城尋人的。至於婚事,我實在不能應允。姑娘你長得花容月貌,找什麽樣的公子找不到啊。”蘇元不望恭維一句。

“你可真會說話,我李杏兒就喜歡看眼緣,我這床,別人想上還上不了呢,再者說了,你以駙馬的身份在我邀月城,何愁找不到人呢?”

“演員?”

“沒錯,眼緣。”

“呼!”

一縷很純粹的清香飄了過來,溫熱的嬌軀貼近蘇元的胳膊,把他嚇的一哆嗦。

回憶起曾經在九陽山上的日子,唯腰佩的這把“絕念”劍伴隨自己左右,他平靜已久的內心有了波動,被一塊名叫“李杏兒”的小石子激**起漣漪。

蘇元緊張的心跳聲與均勻的呼吸聲,在極端安靜的氣氛下,異常清晰,“姑娘,我也不知你看上了我哪裏,我就是一個隻會舞刀弄槍的凡夫俗子。”

“我就是喜歡舞刀弄劍,這豈不是正合我的心意?你可知道,我邀月城的駙馬不是誰都能當的,如今江湖險惡,朝廷空虛,九陽山又逢大難,東晉瀕臨淩亂,你寧願做天涯浪客,也不願與我廝守終生嗎?”

“我明白,可我也奉家師之名來到邀月。”

“你的答案呢。”

“抱歉,家師之任為大,豈可因“一眼千年”而私定終身。”

說著說著,蘇元自覺的退至門邊,李杏兒聽後歎了口氣,她依舊向前倒貼而來。苗條曲線的身材勾勒出“S”形狀,年輕的長相搭配上成熟女人的氣質,能抗住這場麵,某人的確是在意義上“心劍合一”了。

“既如此,那你走吧!”李杏兒美眸一瞪,嘴微微向上斜,試圖欲情故縱。

“好,那就告辭了。”

“你……你……你真走啊你!”

李杏兒側身,傲嬌的瞟了一眼,這一看情況不對,她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蓮步輕移,擋住了去路。

這小子是真沒被**住,意誌堅定的太可怕,能在女色下控製住自我,著實令人佩服。

蘇元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不用送我了,對了姑娘,你知道古府在哪裏嗎?”

“古府在東城門口,這些閑話少說,你到底從不從本姑娘。”

“錚!”

話音剛落,牆壁上一把透發寒芒的寶劍脫鞘而出,握在了李杏兒的掌中,她探出劍刃試圖以此來恫嚇蘇元,想要逼迫少年人就範,還得是那句老話,軟的不行來硬的。

同一時間,蘇元以令人難以反應的速度拔出絕念劍,向右側了一步,兩把劍身擦出一道奪目的火花,他的眸子無比堅毅,決絕的說道:“姑娘,你這是屈打成招啊!不從!”

真可謂人不可貌相。李杏兒外表像是柔弱的小公主,身姿優美,殊不知揮劍時竟有幾分壓迫感,不愧是邀月一家的人,自小就要接受武道者的磨練。

不過,蘇元也不是吃素的,看似人畜無害,一旦動起真格來也很可怕!這倆人還真有幾分相似之處,隻可惜是以這種方式見麵。

“你還真是個劍客,正合我意,今天想要出去那就試試看!”

“姑娘那失禮了。”

“什麽?”

“錚!”

李杏兒眸漾秋波,愣了一刻,讓她難以置信的是眼前這個少年絲毫沒有吹噓自己,更不會客套,說動手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