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傲然欺淩家族勢

邀月城,繁花似錦,紙醉金迷,偌大的燈會節將城內人們的情緒點燃到最頂峰,孩童們相互追逐嬉鬧,成人發泄疲憊,盡情的自在與放鬆。

東城口,亭台這一方,柳清與李鈺嘴角帶笑,咄咄逼人,周身氣勢霸道,犀利的言語不停的威逼對方。

銅錢被扔在地上,咣當作響,碎在撫琴男子心中。他已記不得遭遇這樣的事是第幾回了,意識很模糊。

“你的琴音若能將我家娘子滿意,待會兒我還會有報酬的。”

“快彈,本人的耐心是有限的。”李鈺冷瞥一眼。

“抱歉,我隻彈這一曲。”撫琴少年終於開口,脆弱的嗓音像是飽受精神折磨後的虛脫。

“什麽?!我們給你錢都不要?還彈一曲?你是在和我打擂台嗎?!”柳清不忿的說道。

場邊看熱鬧的可都是有錢人,有身份者比比皆是,誰料這男子居然不給自己台階下,這要是不怒一下,麵子咋掛得住?

“豈有此理。”

見到這一幕,蘇元氣的直眉瞪眼,挽起袖子就想動手,好在被東方明月及時拉住了,“你想要幹嘛?衝動是魔鬼!這不是九陽山,遇事需冷靜。”

“真是晦氣!”

蘇元嘀咕了一聲,咱逛燈會的情緒剛醞釀而出呢,大好的興致就被這一男一女給攪和了。東方明月見怪不怪,甭管在哪兒,身份的地位就是實力的象征,借勢壓人者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小子,還不快道歉!這可是柳家公子,誰給你的勇氣?”

“是啊,能被柳公子看中是你的福分,還不快彈!”

“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虧我剛才還認可你的琴音,沒想到竟然是有眼無珠之人,哼!”

嘖舌謾罵聲相繼傳來,發言者並非與撫琴男有仇恨,他們隨聲附和,準確站隊在柳清與李鈺一列,這可是表現的機會啊!若能得到兩個家族的照顧,未來豈不是飛黃騰達?

蘇元氣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打望一眼,這群人有很多都跟自己有過一麵之緣,想起來還記憶深刻。他們就是當日在李杏兒拋彩球時對自己冷嘲熱諷的人。

“我的話隻重複一遍,我隻彈這一曲。”撫琴男麵無表情的說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得罪我柳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柳衡!”柳清大喝,唇角一勾,渾身上下散發著凜冽殺氣。

“祝你好運嘍。”李鈺玉指搭在紅唇上,笑的十分嫵媚。

“在!”

“咚!”

一聲洪亮之音傳出,身軀矯健的男子出現在柳清的身後,此人壯若虎獅,氣血磅礴,名叫柳衡,乃是柳家子弟中貼身保護柳清的其中一人,平日沒少幫柳清幹壞事,仗著武道者身份在城內欺淩普通人。

“這小子要倒大黴了。”

“活該,誰讓他不服從,不就彈一首曲子嗎?這下好,還要挨打,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給我打這小子,他冒犯我和我娘子的威嚴。”柳清兩隻眼睛像錐子一樣逼人,他摟住李鈺的細腰,溫和說道:“娘子,我們去一邊看,別讓這小子的賤血濺在娘子的衣服上。”

“就依夫君的。”

“是!”

“喲喲,要打起來了,快撤遠一點。”

圍滿亭台的人們開始向後退縮,撫琴男張望了一眼,而後又黯然埋首,他的眼神中已然沒有了光,若真要說蘊含的情緒那隻能是無助。

柳衡若一頭蠻牛般衝了過來,提起他的衣領就往地上猛摔,撫琴男哪有抵抗之力?隻覺得天地都顛倒了般,旋即背脊重重著地,心髒劇烈一震,他的臉貼在地麵,視線停留在柳清戲虐的嘲笑中。

“我叫什麽名字來著……好痛苦。”

“給我少爺磕頭認罪!”柳衡大吼,死死用腳踩在撫琴男的腦袋上摩擦。或許,仆隨主人,他的性格變得扭曲,漸漸得到欺淩他人所帶來的快感。

“錚!”

“嗖!”

就在這時,蘇元眼中在冒火,果斷出手,前一刻掙脫東方明月的束縛,下一刻一腳踩在亭台的椅子上射了過來,過程中連拳腳都省了,直接拔出長劍,一劍向上提起。

“啊?”

柳衡眸子大驚,驚慌失措,手忙腳亂,還擊不是,避退也不是,打死也想不到有人膽敢出麵得罪柳家,對他出手,亦如挑釁柳清。

劍氣浩**,橫向劈來,速度雖不是很快,但在這種情勢下也讓對方難以反應,當著眾人的麵,一聲喀嚓響起,劍氣割斷了柳衡的食指。

“啊!!!”

柳衡發出慘叫聲,翻身滾落到一邊兒去。

滾燙的鮮血滴落在撫琴男的臉頰上,他很茫然,表情依舊,甚至一度還認為是自己的頭皮被踩破了……

“莫要做些狗都不如的事情。”蘇元寒聲道,戴著麵具示人,稚嫩的嗓音充滿著神秘感。他的出現令現場一片嘩然,咧嘴大笑的公子瞬間沒了笑容。

“你是什麽人?!”

“夫君, 這……這從哪裏竄出來的毛賊?”

柳清與李鈺臉色鐵青,明明都亮出身份是來自柳家為何還有人膽敢插手?

柳清氣得咬牙,麵部發燙,他看了一眼地上痛的死去活來的柳衡大吼道:“你在幹什麽啊!給我起來!丟人現眼的東西!”

“你沒事吧,快起來。”

“我沒死嗎。哦,沒死,我還活著。”

蘇元扶起地上的少年,近距離查看,他的眼角有著很深的淚痕,語氣很淡漠,與其說是淡漠,倒不如說是沒有情感的工具人,起身後,少年擦拭臉頰的血液,黯淡的眸子裏閃出幾難令人察覺的一道紅光……

事情進展到這裏,開始超乎人們的想象,誰不知道柳家身份尊貴?

旁觀者們麵麵相覷,先是將注意力停留在蘇元那深不可測的麵具上,又將目光移向柳清,這一方嘩然之後鴉雀無聲,沒有人率先開口,隻是各自掂量,若蘇元露出真容必定會引來各方的威逼。

然而,這正是麵具的重要性,間接性導致這群張揚跋扈的青年不敢輕舉妄動,連站隊都猶豫起來,有十足的底氣招惹柳家,難道是邀月城城主一脈嗎?

“你竟敢打我的臉,你可知我柳家的厲害?”

“我姐乃是邀月城的公主李杏兒,做這等行為,豈不是在尋死?”

柳清與李鈺傲睨自若,一人一句,出言恫嚇。

這有身份的人啊遇到問題就是會搬出身份來壓人,居然還把李杏兒都給搬出來了,真夠“光榮”的!

“你姐又如何,你柳家又怎樣,難道就能隨意欺負無辜之人嗎?”蘇元不屑一笑,最看不起這種人。

挽月樓和武聖閣咱都沒怕,莫非還怕你一個附屬在邀月城內的小家族?蘇元看向額頭青筋暴露的柳清,麵色出奇的漠然。

在九陽山上時,師父就叮囑過自己絕不能以力欺淩他人。

原在山上少有此事,一入凡塵,滿街皆是,可笑,可笑,這就是二者的差別。所以自古以來得道高人都不願涉足紅塵,尋一青山隱匿足矣。

“你可知得罪我邀月李家的代價?我姐一怒,必要你身首分離!”李鈺透露出惡毒的眼神,渾身散發出殺意。

“是嗎,那就讓你姐過來試試。唉,有你這樣的人真是家門不幸啊!”蘇元揶揄道。

東方明月捂著眼,這方動靜越來越大,附近的人流都湧了過來,事情鬧大了她都不知該如何收場。

地上不斷哀嚎的柳衡惱羞成怒,爬起身後,左手猛地拔刀欲要將砍斷他手指的人剁成肉醬。

古琴這裏,本是一處娛樂悠揚之地,不曾想此時卻散發著滔天殺機,看戲的人眼見情勢焦急,哪兒還想著站隊啊,趕緊遠離這邊,生怕自己被牽連進去。

“我要殺了你!!”

“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