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新郎命案之真相

見隱瞞不住,烏裏圖勒隻得承認:“幾位,我想起來了,我借花老爺的八十萬兩紋銀,確有其事。不過,還請各位不要妨礙在下的婚禮,婚禮之後,在下定當連本帶利,奉上借款。”

“哼,其實你也沒有必要還了!因為,花老爺,已經死了!”催債人說道。

“什麽?花老爺死了?”烏裏圖勒看起來很是吃驚。

“哼,是誰殺了他,你心中有數吧?”催債人又道。

“我又怎麽會知道是誰殺了他!幾位,不要鬧了,錢我會還的,還請你們……”

“花老爺沒有子嗣,他一死,賬不也死了嗎?我且問問在場的各位,債主死了,對誰最是有利?”催債人說道。

座上的眾賓客沉默不語,他們當然都明白這催債人的意思。烏裏圖勒欠債似有實證,他們現在不宜多言,否則,若是蹚進渾水,可就糟了。

烏裏圖勒漲紅了臉,怒道:“閣下言下之意,便是懷疑我烏裏圖勒殺死花老爺了?”

“不是懷疑!是指證!說你烏裏圖勒殺了花老爺,是有證據的!”催債人說道。

“胡說!我又沒殺他,又怎麽會有什麽證據?!”烏裏圖勒怒不可遏。

“大家請看!”催債人拿出一把折扇,“這是在凶案現場找到的,花老爺死時緊緊攥著。大家看看,這是不是貴公子烏裏圖勒的東西!”

這把折扇,扇麵是名家畫的苗疆風景,扇柄裝飾著一隻翠白各半的玉石扇墜。因為烏裏圖勒時常帶著這把折扇,故認識烏裏圖勒的人,差不多都認識它。

眾賓客中不禁一陣驚呼:莫非烏裏圖勒真是凶手?

“胡說八道!當時是深秋,我怎麽會帶著折扇呢?!”烏裏圖勒辯解道。

“你說什麽?”烏裏圖勒說得很大聲,催債人卻故意裝作聽不見。

“我說,當時是深秋,我怎麽可能帶著折扇?!”

“你說什麽?”

“當時是深秋,我怎麽會……”這次,烏裏圖勒話還沒說完,突然就此呆住,身體驟冷。

是啊,催債人隻字未提花老爺的死亡時間,若他不是凶手,又怎麽會知道,花老爺死的時候,是在深秋呢?

在座的賓客都是證人,烏裏圖勒就在方才,不打自招。

催債人哈哈大笑:“烏裏圖勒,這其實不是你的折扇。隻不過是我們花重金做的仿製品,不過,這扇子雖是假的,你這個凶手,卻是真的。”

烏裏圖勒猛然起身,向著門口奔去。

不好,他要逃!

說時遲,那時快,為首的大胡子從懷內掏出一支長鞭,迅速一甩。那長鞭像是有著生命一樣,迅速飛向了逃跑的烏裏圖勒,瞬間纏住了他的腿腳,將他絆倒在地。

“你跑不掉的。”大胡子淡淡說道。

與大胡子同行的其他人,對在座的賓客說道:“各位,新郎馬上就要見官了。這場婚禮,隻怕不得不取消。”

看到烏裏圖勒這般下場,常念君心情複雜,不知說什麽好。是慶幸,還是遺憾?至少,幸虧這些事是在發生在婚禮以前,若是在婚後,忘思鈴就要守寡了。

烏裏圖勒殺花青雲一事,令五毒教炸開了鍋,甚至連很少露麵的教主,五毒聖君都就此現身。

不了解五毒聖君的人,一般不會知道,五毒聖君,其實是個美貌的女人。她本名蚩南離,早年年紀輕輕,便接管五毒教,她治教有方,算得上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五毒聖君先是給眾賓客道歉:“各位乘興遠道而來,卻要敗興退走而去,是我五毒教未盡地主之誼。我蚩南離,在這裏代五毒教向各位賠罪。至於烏裏圖勒,他犯下大罪,五毒教會把他交給官府,絕不姑息包庇。”

繼續逗留在五毒教也無甚意義,故出席這次婚禮的賓客,各自散去。

“念君,站著幹嘛,我們也走啊。”慕環真拉了一下常念君。

“我……我想見一見忘思鈴……”常念君癡癡說道。

“五毒教已經夠亂了,你可不要再給他們添麻煩,要見忘思鈴,以後還有機會。我們還是走吧。”慕環真說道。

兩人已在回中原的路上,馬蹄一噠一噠,走得很慢。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場婚禮,會節外生枝。”常念君這才明白慕環真的用意。

慕環真承認:“那一眾催債的人,其實是我們慕家派來的。烏裏圖勒殺了慕家的分掌櫃花青雲,所以派他們來向烏裏圖勒索命。”

“你知道烏裏圖勒會在婚禮上落網,故特意拉我來看這場‘好戲’。”常念君說道。

“你不開心?我還以為,這會是一個驚喜。”慕環真說,如此一來,常念君和忘思鈴,不就多了一份希望嗎?

“我沒有不開心,但也談不上欣喜。不管怎麽樣,忘思鈴現在一定很難過。”常念君說,他現在還是滿腦子忘思鈴。

“至少現在,你與忘思鈴,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了。”慕環真說。

五毒教內,五教主毒聖君決定親自審訊烏裏圖勒。烏裏圖勒不是普通的弟子,他是教內“五聖使”之一“金蛛使”的兒子。原本大好前途,有望接任聖使之位,又為何要作下此事?

“烏裏圖勒,回答我,為何要殺花青雲?”五毒聖君問。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烏裏圖勒垂著頭說,“他是我的債主,我殺了他,就不用還錢了。”

“那你又為何向他借錢,還借了整整八十萬兩?”五毒聖君疑惑不解,烏裏圖勒要用這筆錢做什麽?

“那筆錢,是我用來做生意的本錢。那時我和鈴妹(忘思鈴)就要成親,我打算,用這筆錢,打開我做生意的門路,給鈴妹更好的生活。”烏裏圖勒說。

“後來呢?生意做成了嗎?”五毒聖君繼續問道。

“當然是血本無歸,這也間接導致我殺死花青雲。”烏裏圖勒說這話的時候,抬起了頭,滿眼都是後悔和無助。

“那你是怎麽殺死花青雲的?”五毒聖君問道。

不想原本萎靡不振的烏裏圖勒卻瞬間激動起來:“重點根本不是這個好嗎!而是我為什麽要殺死他!”

“你剛剛不是已經回答了嗎?你殺死他,是為了避債。”五毒聖君說。

烏裏圖勒狠狠說道:“這隻是次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是我去求他寬限一段時間,結果,他居然說……”

“說什麽?”

“他說要鈴妹陪他一夜,這筆賬便可一筆勾銷,否則,便讓我自求多福!”烏裏圖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紅了,半是後悔,半是惱怒。

“原來如此。”五毒聖君總算了解了來龍去脈,她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悲哀惋惜。

“我當時熱血湧上頭,失去了理智,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被我亂掌震死了。”烏裏圖勒再次垂下頭。

“早知如此,何必多此一舉?忘思鈴不是嫌貧愛富之人,況且你家家世更是不錯,去借的這八十萬兩,反而害了你。”五毒聖君歎道,她雖身為教主,卻到底是沒辦法保下“金蛛使”的兒子。

“教主,你知道你饒我不得,烏裏圖勒隻有最後一個願望。”烏裏圖勒說著說著,流下淚來。

“說吧,我盡量滿足。”五毒聖君說道,這是她的真心話。

“至少告訴鈴妹,我不是個壞人。”烏裏圖勒忍耐不住,開始痛哭流涕。

“我會的,你放心。我會的。”五毒聖君應道。

烏裏圖勒對忘思鈴用情至深,臨死之前,想的仍是忘思鈴會如何。

五毒教牢房之外。

“阿鈴,別哭了……”旁邊的幾個師姐妹,不停安慰著忘思鈴。

忘思鈴坐在牢外,飯也不吃,水也不喝,眼淚落個不停。從小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就這麽沒了,她怎能不傷心?

“讓她哭吧,哭出來,心裏或許會好受點。”另一個姐妹說。

天工青龍之內,青玉森還在思考破解“金剛不敗神功”的方法。

已經過去不少時日,但青玉森仍參不透,何為“以巧力打掉這條氣”?如若破解不了“金剛不敗神功”,待下次見鬼麵人,他臂傷已愈,自己隻怕沒把握勝他。

“師父,”玉淩霜走進來報告,“舞天樓那邊,今天也沒有動靜。”

舞天樓裏,存放著驚風刃,表麵看,好像是警戒疏鬆,實際上,這舞天樓之內,暗設層層機關。哪怕是熟悉機關之術的人踏入,也無法輕易脫身。青玉森意圖吸引鬼麵人再來奪劍,不過誰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來。

“知道了。”青玉森揉揉眉心。

“師父,你還在想如何破解‘金剛不敗神功’啊?”玉淩霜問道。

“是啊,仍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青玉森歎道。

“若是疏桐師姐……和那位師姐夫還在,或許師父你就不用費勁了。”玉淩霜想起了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師姐,一個是曠世大俠。

“是啊,誰又說不是呢……但他們早已不在江湖了。”青玉森惋惜道。

往事如煙,引得玉淩霜無限思念。

“說起他們……我想起一件事,也很重要。”青玉森忽然靈光一閃。

“什麽事?”玉淩霜問。

“今年驚風刃的得主,常念君,你還記得嗎?”青玉森問。

“使長短雙劍,劍法又強又怪的那個孩子呀,他怎麽了?”玉淩霜對常念君印象很深刻,他的身影,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的那把長劍,是你師姐夫曾經的佩劍‘林霞’。”青玉森說道。

“什麽?!他是從哪裏得來的?”玉淩霜驚訝得合不攏嘴。

“不知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得好好問問他。”青玉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