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龍爭虎鬥見劍章
“原來林霞再現的傳言，是真的！”玉淩霜驚呼。
“嗯，現在來看，的確是真的。”青玉森肯定地說。
“看來這個江湖，又要不太平了。”
這天，常念君和慕環真坐在茶館喝茶。聊著聊著，便聊到武功。
“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是不知道你的武功有多高。”常念君放下茶杯，饒有興趣地說道。
“彼此彼此，我也不知道，今年的名劍得主，究竟有多厲害。”慕環真笑著回應。
“城外倒是有塊空地，適合比武。要不……過兩招兒？”常念君提議。
“過兩招兒。”慕環真欣然同意。
兩人來到城外空地，一場少年俠士的驚世大戰，即將展開。這是他們第一次交手，原來慕環真，也是用劍的。
常念君拔出雙劍，欲擺開陣勢。可是當短劍出鞘以後，常念君沒想到，劍身正在發光。常念君環顧四周：空地之上，隻有他和慕環真兩人。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慕環真的麵拔劍，難怪以前沒注意到。這麽說，慕環真他……
“喂，想什麽呢，快開打啊！”慕環真喊道。
“我……”常念君欲言又止。
“嗯？你的劍，怎麽還會發光？”慕環真又問。
“唔……這劍是特製的，有時會發光。”常念君支吾道。
“原來如此，”慕環真點點頭，“囉嗦了這麽久，快點開打吧。”
常念君將短劍插回劍鞘，隻用長劍：“來吧。”
兩人相對，奔衝上前，兩把劍刃，各自卷起一片煙塵，地上的落葉殘花，也隨著劍氣開始起舞。
常念君劍術如行雲，慕環真招式似流水。雲者，觀之輕柔，實則沉重；水者，形無定型，順勢而走。
若論劍招哪個更妙，自然是慕環真。他們交手不久，便妙招頻出，時而聲東擊西，時而欲擒故縱，時而直搗黃龍……
可是要說劍勢哪個更足，那該是常念君。他的劍，守，則不動如山；攻，則侵略如火。慕環真劍招變幻莫測，可是他總能以不變應萬變。
單憑劍招，不足以贏；單憑劍勢，亦不足勝。所以兩人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對峙許久，常念君忽然以“點龍目”的手法，使出“雨落凡塵”，劍法如同閃電驟雨，斬、劈、點、刺，各種各樣的打法接連不斷地襲來。
方才還樸實無華的劍招，竟開始精妙起來。
慕環真急忙變招，還之以“疾風刈草”，連出快斬，以此應對常念君如此猛烈的攻擊。
“好快！”慕環真心說，他的“疾風刈草”已是所有劍招中最快，可是他的快斬，幾乎就要跟不上了。
常念君的一番猛攻，終於停了，慕環真終於抓住時機，得以反攻。
慕環真發“頂天耀日”，劍氣聚合，形成一道白日劍光，以力劈華山之勢，向常念君劈去。劍招雖然強力，但是動作比較單一，極易被看穿，所以要躲過並不困難。
慕環真本就不打算把這招作為重頭戲，他發這招“頂天耀日”，隻是打算為後招鋪墊。
可是常念君的出招，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竟不閃不避，硬接這招徒有猛勁的“頂天耀日”。慕環真的劍光豎劈，常念君則以不知名的招式橫檔。
招式雖然冷門，卻極具威力，竟真的架住了“頂天耀日”的劍光。
慕環真心中叫苦：他本以為常念君會躲，哪知常念君這反常一擊，反而將他積攢的劍勢消磨了不少，使得自己接下來會使的招式，隻怕要弱化三分。
慕環真又以“日出東山”接“頂天耀日”，他濃縮劍氣，調配劍光，集中攻於一點。
慕環真以“日出東山”向常念君刺來，常念君則出“遙看洞庭”，以手中劍壓偏慕環真的劍鋒，常念君借力轉身，與慕環真拉開了距離。
“日出東山”之後，便是“山崩地裂”，以慕環真為中心的五尺範圍之內，劍氣轟然爆衝，銷金碎玉，難以抵擋。
可是常念君，早已撤出五尺範圍之外，這記“山崩地裂”，已對常念君造不成影響。
慕環真終於醒悟：常念君一定，早就看破自己的這三段攻擊。
“頂天耀日”、“日出東山”、“山崩地裂”這三招，組合在一起，是一套難得的絕妙連招，很多劍手連第一段的“頂天耀日”都防不住，更別提抵擋整整三段攻擊了。
這三段攻擊，每一段都是為下一段做準備，所以一段強過一段。
可是，常念君早就算到了，他硬接“頂天耀日”，看似是莽夫之舉，實則是從第一段開始，就開始破解這三重連招。
“他怎麽會對這套連招，這麽熟悉？”慕環真心中不解。
這三段攻擊，乃是華山有名的劍技，雖然有名，但知曉的人並不多，習得的人就更少了。
至於懂得破解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你怎麽會看穿我的招式？”慕環真忍不住邊打邊問。
“我師父教過我這套劍招，順便還告訴了我破解之法。”常念君一邊出招，一邊笑道。
“你師父？那是誰？”慕環真又問。
“這可不能告訴你，未經師父同意，我可不會吐露關於他的半個字。”常念君說道。
“果真是世外高人，好有性格。既然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那他的本事，隻怕也是世間罕見。”慕環真說道。
“世間罕見？你錯了。”常念君笑道。
“怎麽，我猜錯了嗎？”慕環真問。
“當然猜錯了，用‘世間罕見’來形容他，一點也不恰當。”常念君說道。
因為他的師父，豈止是“世間罕見”。
打到現在，兩人已過九十六招。
“怎麽，難道他的武功，其實不怎麽厲害嗎？”慕環真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說過了，不能透露關於他的半個字。所以嘛，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全憑你自己想像了。”常念君說道。
“你還真和你師父一樣，有著自己獨特的規矩。”慕環真感歎說。
待這幾句話說完，已是又過八招。
兩人就這麽鬥著劍，又鬥著嘴，不知不覺，西方天邊太陽血紅，已經到了黃昏。
打到現在，已過了三百餘招。
“你已經足有三次機會可以將我擊敗，為何遲遲不打出最後一擊？”慕環真問道。
“和你比劍，太過開心，我不願這麽早結束。”常念君答道。
“好了好了，停手吧。我有點累了。”慕環真說道。
常念君停了手：“那就聽你的。”
慕環真又道：“我已經明白，我確實不是你的對手。”
常念君道：“我和你比劍，是為了愉悅，而不是為了輸贏。”
“既然不能聊你師父，那就聊聊你吧。你的武功，全都是你師父教的嗎？”慕環真問道。
“是的，都是我師父教的，別無旁人。”常念君說道。
“如果我沒看錯，你的劍術，形神皆似淩劍山莊的‘參差劍’，還有一小半，似乎是來自‘青龍劍法’。”慕環真說道。
這一點倒是不值得隱瞞，常念君道：“沒錯，我方才用了不少‘參差劍’中的招式，‘青龍劍法’也用了幾招。”
“還有一些招式……我見都沒見過……也是你師父教的？”慕環真問道。
“我方才不是說了嘛，除了我師父，沒有其他人教我武功。所以那些招式，當然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常念君說道。
“能不能給我講講你那些冷門的招式？”慕環真期待地問。
“沒問題，例如擋你三段攻擊的第一招，叫做‘橫掃山河’……”
夕陽下，一對世間雙俠，沐浴著餘暉，討論著武學。
和你比劍，是為了愉悅，而不是為了輸贏。
論過劍招，兩人心滿意足地躺在了草地上，曬著太陽。
慕環真提議：“明天公孫老爺壽誕，在萬麟山莊有個聚會，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又沒有什麽我認識的人，去了也沒意思。”常念君不以為意。
“隻要我介紹說，你是今年天工青龍的名劍得主，便不愁結識不到新朋友。”慕環真說道。
“不必，我隻要說，我是慕家三少爺的朋友，自然會有人來巴結我。”常念君說。
“聽你這麽說，你確實是不想去。”慕環真道。
“是的，我不想去。”常念君說道。
“可是忘思鈴也會出席，你確定不去嗎？”慕環真的語氣忽地變了。
“我……”常念君像是被話噎住一樣，最後憋出一句：“你不早說！”
慕環真笑笑：“我喜歡把關鍵的東西留到最後。”
第二天，萬麟山莊之內，山莊的主人公孫玉麟望見慕環真光臨，遠遠迎出：“慕三公子竟然肯來，真是令敝莊蓬蓽生輝。”
慕環真笑道：“公孫先生，客套話我就不說了。我今日帶了朋友，麻煩你給我們，安排兩個座位。”
“沒問題，兩位公子，這邊請。”公孫玉麟笑道。
常念君往四周看了看，這些客人，多半是武林人士，各門各派的弟子或高層，都或多或少地有出現。
公孫玉麟將慕環真和常念君引向一片空著的座位，如果坐在這裏，旁邊剛好是五毒教教眾。
而忘思鈴，就近在咫尺。
慕環真嘴角，露出得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