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原是雲姓俏姑娘

常念君小聲對慕環真道:“你可別告訴我,你早已經猜到,我們會坐在忘思鈴的旁邊。”

慕環真含笑說道:“我怎會猜得這般準?我是靠算的。”

“算的?怎麽算的?”常念君不解。

“這場聚會,是我大哥幫公孫先生一起策劃。場景圖我無意中看過,每個區域對應每一類客人,而我們這類客人的座位,正好就在五毒教的旁邊。”慕環真回答說。

“我們這類客人?我們屬於哪種客人?”常念君又問。

“沒有門派,卻又是有身份的這類客人。”慕環真說道。

常念君和慕環真正說著話,一個女孩從丐幫幫眾那邊起身,徑直向常念君走來。

女孩之貌,令人醉心;女孩之美,冰清玉潔。她一襲長發柔勝黑緞,兩隻美目燦比璧珠。櫻唇粉嫩似吹彈即破,貝齒微露若聲聲吐息。

她一步一踏,淩波微步,羅襪生塵。明明隻是瞧在眼裏,卻似有一陣清香流連於鼻尖。這種感覺,可令西湖沉魚,能使塞外落雁。

好俊的臉蛋,好婀娜的身段,就算比起忘思鈴,也是過無不及。

女孩走上前,拍了常念君一下:“嗨,原來你也來了呀。”

常念君卻想不起她是誰,問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哈?你竟把我忘了?”女孩大感意外。

“我們……認識嗎?”常念君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天工青龍的拜劍大會上,我們兩個握手為證,承諾以後就是兄弟。你全忘了?”女孩不禁有點失望,還有點生氣。

“我當然沒忘,可是當時,我是與一名丐幫的女弟子作的約定,並不是你……等等,難道你是,雲修月?”常念君話說到一半,這才仔細觀察起了女孩的眉眼,不禁驚呼起來。

“你雖然記得這件事,結果卻認不出我了是嗎?”雲修月無奈地搖搖頭。

常念君記得,那次見雲修月,她還是素麵朝天,灰頭土臉,衣衫也有點破爛。他對雲修月的第一印象,便止步於此。

可是現在的雲修月,妝容精致,衣裙整齊,曾經一身的土氣,已經盡被洗去,全然是個不比忘思鈴差的美人兒。

常念君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我竟與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做了朋友,所以一時之間沒有認出。”

雲修月“咯咯”笑了:“我隻是換了件衣服,戴了點首飾,你就認不出我。你這眼力,虧你還是驚風刃的得主。”

誇讚女孩的美貌,無疑是一件令女孩開心的利器,簡單易學,屢試不爽。

“雲姑娘,別來無恙。原來你竟成了念君的兄弟,而且他有你這個兄弟,還在有我這個兄弟之前。”慕環真說道,他與雲修月,也算是舊相識。

“慕三公子,好久不見。原來你也是念君的兄弟,那麽,自然也是我的兄弟了。”雲修月笑道。

她笑起來,真是好看。

“這個當然。”慕環真點點頭。

“雲姑娘,你這般國色天香,為何在拜劍大會上,是那般……樸素的打扮?”常念君忍不住問道。

“這也不算什麽秘密,兄弟,”雲修月回答道,“因為當時是作為丐幫弟子參加拜劍大會,所以裝扮要能代表丐幫的形象。所以你那時見我,是那個樣子。”

“雲姐姐!”雲修月的師妹跑過來,“你老待在這邊幹嘛,胡長老有事找你!”

“好吧,”雲修月隻得和常念君和慕環真道別,“常兄弟、慕三公子,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聊。”

“慢走。”常念君、慕環真拱手說道。

送走了雲修月,慕環真小聲對常念君說道:“你要不要去和忘思鈴搭個話?”

常念君搖搖頭,苦笑道:“人家可是剛剛沒了未婚夫,我聽說,她心情苦悶著呢。”

“也罷,我們就好好享受這場聚會。今朝有酒今朝醉,若有憂愁明日憂。”慕環真端起酒杯,仰頭一口。

常念君點了點頭。

菜也算好吃,酒也算好喝,人也算熱情,話也算投機。

雖然如此,常念君還是時不時地往忘思鈴那邊投去自己的目光。

她眉眼低垂,不多言語,看得出,她仍未走出悲傷。

萬麟山莊的主人公孫玉麟,想來也是個大人物,能請到這十幾桌的名流人士,實屬不簡單。

萬麟山莊的東北角設著遊戲,有不少人在那邊聚集玩樂。也許是為了排解心中的苦悶,忘思鈴也走了過去。

“環真,我們去那裏看看。”常念君忍不住就要跟去。

忘思鈴正在玩的遊戲,常念君和慕環真也加入進來。這遊戲叫“執筆繪心”,十名玩家先共同觀察一幅畫,半刻以後,將畫收走,玩家要憑記憶將這幅畫臨摹下來,誰臨摹得最像,誰就贏得了冠軍。

古往今來,的確有些人天賦異稟,一篇文章看完,可以做到過目不忘。可是,仿畫不同於背書,就算記得畫作的樣子,沒有足夠的畫技,也是不可能臨摹得出的。

遊戲已經開始,玩家們在看的畫作,是出自妙音閣弟子鍾千情之手。

妙音閣有三大長老,各自代表“棋、書、畫”——“白棋”厲青、“墨書”邢至芳、“彩畫”柳涵嫣。三人人如其號,分別是這三大領域的絕世高手。

這鍾千情,就是“彩畫”柳涵嫣的弟子,武功和畫技,皆是師承柳涵嫣。所以鍾千情,也是丹青高手,這幅作品,更是她的一張傑作。

“時間到!”裁判將畫小心翼翼地收起,生怕弄髒或碰破,“大家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作畫,半個時辰以後,不得再動筆。然後,由這幅畫的原作者,鍾千情姑娘評選出臨摹得最像的畫作。萬麟山莊會為這位選手奉上珍貴的禮品。

“現在,開始作畫,半個時辰後停筆!”

方才展示的畫作,內容並不複雜,隻是畫了三朵荷花,近大遠小,形真意深。

十名選手,開始動筆。

常念君的心思,不在鍾千情的畫作,而在於忘思鈴。他正坐在畫桌前,偷瞄著左前方的忘思鈴。即使是背影,忘思鈴仍還是那麽美,她正一筆一劃,不急不躁地勾畫著自己的畫作。

已經過去了一刻,常念君的紙上仍是空白。

慕環真本在專心致誌地作畫,心想這遊戲有些意思,故心中多了些想贏的欲望。慕環真仔細畫了許久,無意中一抬頭,卻發現旁邊的常念君還是一筆未動。

慕環真偷偷拉拉常念君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走神。

常念君回過神來,終於開始作畫,手中的筆來來回回,畫得很快。

慕環真再看常念君所繪內容,不禁哭笑不得。他畫的不是荷花,而是人像——他在畫忘思鈴。慕環真不便出聲提醒,隻得由他去了。

半個時辰已到,裁判喊停,由原作者鍾千情評選出臨摹得最像的畫作。

鍾千情看得很仔細,先是拿了一號和二號的作品,對比之後,把一號的作品放在了右邊,把二號的作品放在了左邊。

放在右邊的意思是,這張作品是目前最好。而放在左邊,便意味著有比它更好的作品,故已奪冠無望。

“到目前為止,鍾姑娘認為是一號作品最好!”裁判喊道。

鍾千情再看,比較起了一號和三號,這次,她把一號作品放在了左邊,三號作品放在了右邊。

“現在,是三號作品最好!”裁判又喊道。

一號作品的作者失望極了,懊惱地坐了下來。

三號作品雖然勝得了一號,可是難說後麵會不會有更妙之作。

故三號作品的作者,依然是高度緊張,生怕別人的作品後來居上。

四號、五號、六號的作品也已經呈上,但都被鍾千情放到了左邊。

六號便是忘思鈴的作品,看來鍾千情也不鍾意這張。

可是到了七號,鍾千情思忖再三,到底是用七號替換掉了三號。

“現在是七號最好!”

三號作者歎氣,惋惜地坐下。

隨後,八號的畫也被放在了左邊。如此說來,七號能不能贏,全看最後兩幅畫如何。

接下來,輪到九號常念君。他卻把畫作藏在身後:“我什麽都沒畫,所以棄權了。”他當然不是什麽都沒畫,而是畫了忘思鈴,當然不好意思將畫作展示。

裁判說道:“就算要棄權,也要將白紙上交。”

常念君仍然不願意交出。遊戲場地上的眾人,不禁都看向常念君,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慕環真走向常念君,問道:“怎麽,你是不是把畫紙弄丟了?”說著,一邊暗中將常念君的美人圖收在他的袖中。

常念君知道慕環真這是為他解圍,急忙攤開雙手,手中空無一物,說道:“是呀,我把畫紙弄丟了,所以苦於交不出作品。”

裁判見狀,隻得說道:“好吧,既然弄丟了畫紙,便算作棄權。來,十號,呈上你的畫作。”

十號是慕環真的作品,他一將作品呈上,鍾千情便兩眼放光:“不錯,最好的畫作,便是十號。”七號作品的作者,敗在了最後一張,這場遊戲的冠軍,是慕環真。

至於冠軍的獎品,是妙音閣才有的“香木秋毫筆”,乃是繪畫神器,經久不壞,長用不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