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怪異點穴有文章
“誰說要你們的錢了？”黑衣人冷冷說道。
“朋友，你不是說要我們護鏢的東西嗎？我們的車上，隻有銀子啊！”江翻龍故意裝傻充愣。
“哼，”黑衣人冷笑一聲，“何必廢話，不如快點開打。”
鏢隊共十五人，雖然算不上什麽絕頂高手，但是至少個個身手不俗。黑衣人隻有四個手下，自然鏢隊自然不會束手就擒，白白受製於他。
不想，黑衣人示意手下不必動手，獨身一人便與鏢隊開戰。黑衣人的武功，超出眾人想像，不過一刻功夫，整支鏢隊便敗下陣來。
黑衣人動作很快，眾人甚至連逃都來不及，就被他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黑衣人翻了貨車，似乎是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便又在鏢師和趟子手的身上摸索起來。
直至在江翻龍身上搜出《如憶天道》的琴譜，黑衣人這才和手下一起奪車離去。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那這個黑衣人，使的是何種路數的武功，你們可有印象？”慕環真向江翻龍、林中虎、天飛鶴問道。
“我記得有，六陽指、五形拳吧。”江翻龍答道。
“應該還有混元掌。”林中虎肯定地說。
常念君心想：都是些常見的武功，所以無法從招式上判斷黑衣人究竟是誰。
“就這種破武功，就把你們打敗了？”總鏢頭萬天齊嗬斥道，“重威鏢局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江翻龍麵帶愧色地說：“總鏢頭，那黑衣人雖然招式平常，但內功極其深厚，確實不是我們可以力敵的人物。”
“他用的點穴手法很怪異，我們不太認識。”天飛鶴補充道。
“那你們描述一下，中了他的點穴術，是何種感覺？”常念君問道。
“這個我記得，剛一中招時，被戳中的穴道處，猶如被紮了一個釘子般疼痛，然後身體開始麻痹，動彈不得。一段時間以後，痛感消退，但整個人會變得暈乎乎的。”天飛鶴繼續說道。
“來，把手給我，我給你把把脈。”常念君對天飛鶴說。
“你還懂岐黃之術？”慕環真尚不知常念君還有這項技能。
“跟我師父學過一點。”常念君拈起天飛鶴的手，從他的脈象之中，感受到一股特別的內息。
“有什麽發現嗎？”慕環真問。
“沒有，我再試試其他人的脈象。”常念君說道。
江翻龍與林中虎也不例外，脈象之中，也存在那種奇怪的內息。
交談過後，常念君和慕環真出了重威鏢局，常念君將慕環真拉到無人之地：“方才在重威鏢局，我沒有說實話。江翻龍、林中虎、天飛鶴三人的內息有點奇怪，摻雜著一道特殊的功力，很像是來自妙音閣的‘破空流水劍’。”
“但他們並沒有說，黑衣人用過破空流水劍。”慕環真還未聽懂。
“是的，因為黑衣人用的是破空流水劍的變招，以劍仿指，用這種方法給他們點的穴，所以他們沒有認出這是破空流水劍。”常念君說道。
“破空流水劍有點穴的功效嗎？”慕環真還是半信半疑。
“嗯，應該有的。隻要將破空流水劍的劍氣削鈍，再打入人體，便可以起到使身體麻痹的作用。”常念君胸有成竹地分析道。
“那你方才又為什麽不說？是信不過鏢局裏的人嗎？”慕環真又問。
“嗯，到現在為止，我的確是信不過。”常念君給了慕環真一個肯定的答案。
“為什麽？”慕環真問道。
常念君自認理由充分：“如果一切如鏢局所說，知道重威鏢局護送著琴譜的人，隻有蘇掌門、萬鏢頭和三個領頭的鏢師，那黑衣人根本不會知道鏢隊那裏有琴譜。所以我懷疑，很有可能是哪一個環節出了內鬼，而這個內鬼，又很有可能出在他們鏢局之內。所以雖然有了線索，但還是不要透露給重威鏢局得好，以免打草驚蛇。”
“你懷疑的是重威鏢局，而我聽完你方才說的，腦中浮現出一個念頭：說不定那個黑衣人，是來自妙音閣。”慕環真說道。
“你懷疑是妙音閣，是因為破空流水劍嗎？”常念君問。
“嗯，我是這麽想的：重威鏢局的安保措施也許沒什麽問題，而那個黑衣人，其實就在蘇掌門、萬鏢頭和那三個領頭的鏢師之內。蘇掌門不願借出《如憶天道》琴譜，又無法拒絕皇上，所以自導自演這麽一出戲，劫回琴譜，然後假裝琴譜遺失，而實際上，琴譜已經被她帶回去了。”慕環真推測道。
“你說的也有道理，而且凶手會用破空流水劍，這點也對得上。”常念君托起下巴，作沉思狀。
“不管你我的推測是對是錯，至少現在，查到的線索是與破空流水劍有關，是時候去妙音閣查探查探了。”
常念君與慕環真坐上馬車，他們的下一站，自然是妙音閣。
流光繞梁飄閣煙，乾坤音籟俱妙言。
清水潑墨訴千情，杯中茶香嫋三圈。
妙音閣除了是武林門派，更是有名的風雅之地，所在之處依山傍水，風景清麗迷人。妙音閣隻收女弟子，傳琴棋書畫、音律武學，這裏的每一個女子，都是妙人佳麗。
妙音閣圍在最外麵的地帶是外閣，備有文房四寶、清茶淡酒，供文人騷客吟詩作對、舞文弄墨。
外閣往內，是這裏的副閣，內設雅間，用來接待達官貴人、皇親國戚。在這裏觀一支舞，便值百兩銀子。
最少不了的，便是動人的音律，那美妙的聲音，如熏香一般從主閣之中向外飄出，沁人心脾，攝人魂魄。
常念君與慕環真下了馬車，往妙音閣的內部走。
“這妙音閣，果真名不虛傳。難怪那些雅士們喜歡來這裏。”常念君發自肺腑地感歎。
他聽師父講起過妙音閣，師父說，這裏不僅有美景佳人，還有他結識過的老朋友。
“可惜我們不是來遊玩的，而是有要緊事要辦。”慕環真雖是個熱愛山水風情之人，但現在，不是觀賞的時候。
兩人穿過外閣，來到外閣與副閣的交界處，慕環真遞上拜帖，求見掌門蘇妙音。不一會兒，一名妙音閣的弟子走出，笑道：“慕公子，常少俠，我們掌門有請，隨我來吧。”
常念君和慕環真定睛一看：原來領路的姑娘，是他們早已認識的鍾千情。
三人往內閣中走，鍾千情問道：“兩位大俠，光臨我們妙音閣，有何要事？”
慕環真回答道：“不好意思鍾姑娘，這是機密，隻可以和你們掌門談。”
“是嗎……那我也不再多問了。”
三人進入主閣之內，蘇妙音正等在裏麵。
妙音閣與慕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慕環真與蘇妙音是認識的。至於常念君，對蘇妙音向來隻是耳聞，不曾一見。
常念君聽師父說過，妙音閣的掌門，是何等地風華絕代。今日有幸拜訪真人，果真與師父的描述別無二致，隻是，與當年不同，她滿頭秀發已成銀絲。
畢竟歲月不饒人，蘇妙音已經五十三歲了。
“慕三公子，你可是為《如憶天道》的琴譜而來？”蘇妙音示意慕環真與常念君坐下聊。
“正是，在下其實也很迫切地想要追回琴譜，給皇上一個交待，也給妙音閣一個交待。”慕環真說。
“那慕三公子可有查到什麽線索？”蘇妙音問道。
“有的，我旁邊的這位朋友說，劫鏢的黑衣人，能以破空流水劍的手法來點穴。”慕環真說道。
“那那個黑衣人是男是女？”蘇妙音緊張起來，常念君與慕環真都看出，她神色上有變。
“聽重威鏢局的鏢師描述，應該是個男人。”慕環真答道。
“一個男人會用破空流水劍？”蘇妙音覺得不可思議。
妙音閣收徒，隻招女弟子，並且嚴格規定，學到妙音閣武功的人，不得將武藝傳給外人。如今，有男人會用破空流水劍，算怎麽回事？
“蘇掌門，我知道妙音閣隻招收女弟子，不過，在學藝一事上，可有例外？”慕環真問。
“嗯……還真有例外，”蘇妙音憶起一事，“我師父曾與天機先生交好，於是約定，天機先生收一個男徒弟，我師父收一個女徒弟，二十年後要結為夫妻。
“然而就在十九年後，我認識了現在的夫君，所以這個約定便就此作廢。雖然天機先生和他的男徒弟不在意，但我師父始終覺得有愧，於是便讓我傳天機先生的男徒弟破空流水劍作為補償。這應該是唯一的一次例外。”
“天機先生有兩個徒弟，蘇掌門是指哪一個？”慕環真問道。
“是大師兄胡裴，曾是江湖上四大幫會龍頭的總幫主，如今已經卸任退隱。”蘇妙音說。
了解過情形之後，二人從妙音閣中走出，常念君問慕環真：“如何？你現在覺得劫鏢是蘇掌門自導自演的可能性有多大？”
“唉，大概一半吧，實在是拿不準。”慕環真歎氣。
“我看提到破空流水劍以後，蘇掌門的反應，不像是心虛。”常念君說道。
“嗯，我也是這麽覺得。”慕環真表示同意。
“看來查案不比我想像得有意思。”常念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