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夜守護者
次日。
一大早，隨著太陽灑進精神病院中，沉睡的醫護和患者們也都終於醒來。
“怎麽回事啊，頭好痛。”
一個病房內，淩薇捶了捶自己腦袋，看著自己雪白大腿上裂開的絲襪，以及五條淺淺的血痕，疑惑道：
“趙雅醫生，你知道發生了什麽嗎？我，我怎麽會在這裏……”
趙雅陷入了沉思，怎麽淩薇像是失去了記憶？
但是，她卻清晰的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啊。
“哦，沒什麽，昨晚停電了，為了照顧病患，醫護都在院內住院，你和我睡一起。”
“那我的絲襪，誰，誰撕的啊？”
淩薇小心翼翼地發問，眼中似乎十分擔心，她主要關心這個。
李小異，我該怎麽給你圓啊！！
趙雅索性一咬牙，眼中忽然露出了一抹別樣的目光，道：
“我啊……淩薇妹妹，你腿真滑……”
淩薇當場都是怔住了。
現場氣氛一度十分詭異。
“院長讓所有醫生集合！”
幸好，外麵敲門聲已經響起，趙雅急忙起身，落荒而逃。
趙雅走進院長辦公室，發現幾乎所有主治醫生都已經到了，而李小異正坐在人群中間。
“趙醫生，快過來快過來！”
看到她，譚鳴星激動地招手：
“你的療法果然有效，昨天大家的付出有效了，李小異的幻想症，終於治好了！”
趙雅一臉懵逼地看向李小異。
李小異此刻靦腆且乖巧，道：
“不好意思趙醫生，以前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們昨晚的幫助，我已經找回認知了，以後再也不亂幻想了。”
趙雅：？？？
“今天一大早，李小異就來我辦公室，說他好了，我還不相信，但剛才進行了各種測試，結果充分表明，李小異的幻想症真的已經結束了，恭喜你，趙醫生，‘滿足幻想法’取得了實質性成效！”
譚鳴星繼續激動開口。
趙雅終於弄明白了。
一大早，李小異就來找院長認錯了，態度非常好，一改以往，並且，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根據李小異的描述，昨天夜裏趙雅的“滿足幻想法”得以實施，李小異果然沒有見到女鬼，今天一早上醒來，認知得以恢複。
還通過了專業測試。
“這都是大家的功勞，我隻是提出了一個想法而已。”
趙雅開口，卻是美眸中頗為複雜地看了李小異一眼。
李小異也看向她，微微一笑，但瞬間鼻子中就流出了鼻血。
“啊，李小異怎麽了？”
譚鳴星關心地發問。
李小異急忙道：“沒事的，我有點兒上火，我去廁所處理一下就好。”
趙雅也在疑惑呢，忽然，她感覺到了什麽，不禁也道：“我……也去廁所一趟。”
眾人：“？？？”
他們剛走後，院長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什麽，張主任，你們要到我們院調研？好好好，太好了，我們馬上準備！”
譚鳴星接過電話，更是欣喜非常，掛了電話，道：
“所有人馬上準備好，張浩春主任要帶隊過來調研！”
“正好，滿足幻想法成功了，這可是我們院裏的一大亮點，如果能借此機會被領導看重，那就太好了……”
……
不久後。
“張主任，歡迎蒞臨我院指導工作！”
行政樓大樓前，譚鳴星帶著院裏的醫生恭敬等待著，幾輛黑色行政車停下。
一個發福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下來，白白胖胖，挺著突出的啤酒肚，道：
“這兩位是上級派來的專家，”
他主動介紹了一下身後跟著的一男一女，道：
“盧青鬆、關韻，他們兩位在研究一個課題，我奉命帶他們過來，你們全力配合。”
盧青鬆，一個身穿黑色便服的斯文青年，道：“我主要針對精神病院環境做研究，麻煩哪位，帶我走一遍精神病院？”
關韻，身材迷人，一身職業裝，顯露出傲人無比的身段，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風韻無窮的大學老師一般，大波浪、戴眼鏡，紅唇誘人，文靜中帶著一抹嫵媚，微微一笑，道：
“我需要做一下訪談，嗯，可能需要隨機抽取一些醫護、病人。”
……
走廊裏，譚鳴星一邊介紹著精神病院的情況，同時巧妙地把話題轉移到了院裏的重大創新——“滿足幻想法”上，各種吹噓起來。
大腹便便的張浩春心不在焉，而關韻卻美眸一亮，道：
“幻想……清朝女鬼？”
“請務必把這件事的相關人員，都請過來，我要對他們逐一進行訪談。”
很快。
譚鳴星、趙雅等紛紛進入訪談室。
大家的說辭大部分都一樣，滿足幻想法治病，經過一個晚上，刺頭李小異的幻想症被治好。
“滿足幻想法，等待女鬼上門和女鬼聯係上的是陳太聰，而主導者，似乎是這個李小異，而且，他畫符驅鬼？……畫符？？”
關韻卻沉思了一下，道：“請把昨天關於李小異的監控錄像給我一份。”
很快，錄像帶取來了。
她打開筆記本電腦，仔仔細細查看著。
畫麵中，李小異提著毛筆，正在畫符。
“不太像天師啊……”
她低語，在她記憶中，天師做法，非常隆重複雜，就算是畫符，也往往需要很多儀式。
但李小異畫的太簡單了吧？
她又翻開了李小異的檔案，仔細查看。
“精通畫畫、彈琴等多個技能，曾自稱來自一個不存在的小山村？後來確診為幻想症……有些神秘。”
她看向門外道：“可以請李小異來一下嗎？”
……
李小異在廁所待了許久，終於血停了下來，他有些暈暈的。
出來他就看到了趙雅，不禁道：“你量這麽大也就算了……怎麽還痛經啊。”
他揉了揉肚子。
“流氓！”
趙雅罵了一句，而後低聲道：
“今天跟張主任來的那兩個人似乎不太對勁，男的去探查環境了，女的則是在訪談，重點在問關於女鬼的事情你小心點。”
李小異心中微微一動，點點頭道：“好。”
忽然，趙雅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李小異，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今天我醒來以後，我身體裏，貌似多了一種流動的東西，暖暖的……”
李小異道：
“我喂你的……反正是好東西，嗯，你可以當成補品。”
趙雅臉上頓時紅了，抬手準備打他。
李小異急忙道：
“我說真的……”
“你以後覺得你身體哪兒不舒服了，就閉目冥想，引導那東西去你不舒服的部位，一般什麽病都能治。”
“記得別讓人知道昨晚上的事情，否則對你沒好處。”
說完，他朝著訪談室而去。
……
“李小異是吧？你好，我叫關韻，找你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清朝逝靈的事情。”
關韻一笑，看著李小異。
李小異疑惑：“逝靈？這是什麽？”
“你不知道？”
關韻雙手托著光潔的下巴，盯著李小異，目光有種勾魂奪魄之意。
李小異有些羞赧，道：
“姐姐你別這樣看著我，我害羞。”
“害羞，還是害怕？”
“害羞也害怕。”
“喲，讓陳太聰約女鬼上門服務都不害羞，現在麵對大活人，有什麽好害羞害怕的？害羞什麽？害怕什麽？”
李小異看向她，眨眨眼，道：
“你太漂亮，性感……我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看你當然害羞啊……”
“至於害怕，我怕我會忍不住，流鼻血……姐姐你不懂嗎？這樣流鼻血很難受的。”
關韻笑了，道：
“我有那麽大魅力？”
“當然大……”
李小異目光很直接，盯著關韻撐滿的白色襯衣：
“魅力……很大。”
然後他鼻血就真的開始流下來。
……真這麽好色啊？關韻終於白了他一眼，“小色胚，自己擦擦。”
她把一包紙巾丟給李小異，道：
“不和你扯了，清朝女鬼，昨夜究竟有沒有出現，儀式有沒有成功？”
她目光鄭重。
李小異堅決搖頭，道：
“姐姐，這世上沒有鬼，你是不是得幻想症了？嗯，需要打一針麽？打完針你就平靜了。”
關韻笑了一聲，道：
“不想說？行吧，我不勉強你，但我或許該提醒你一句，那隻清朝逝靈很強。”
“這是我的名片，暗夜守護者——關韻，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嗯，最好在晚上哦，你懂的。”
她說完，翩翩然起身，伸了個懶腰，一頭大波浪秀發從肩頭披散而下，紅唇慵懶，道：
“這份資料送你了。”
她遞了一份文件給李小異，然後離開。
暗夜守護者，好熟悉的名字。
李小異忽然想起來，這個名字陳太聰提起過，他以前約的那些女鬼，都讓人給滅掉了，而動手的貌似就是這群人？
李小異打開資料。
資料上是對暗夜守護者官方對逝靈、逝地、以及靈性的解釋，還有許多暗夜守護者查探到的“逝靈相關案件”線索。
李小異著重看了一下靈性，他頗為好奇，現在的官方是怎麽定義靈性的。
“靈性，隻存在於過往之中，當逝靈和逝地醒來，其中蘊含的靈性也隨之出現，靈性是逝靈存在的根本，得到靈性，可以助人實現超凡——靈化。”
“根據研究，靈性可靈化人的肢體，讓人體成為‘靈體’，擁有諸多神通，譬如速度暴增、力量百倍、點石成金、返老還童等，也可以靈化普通事物，變之為‘靈物’。”
“注：逝靈和逝地，是唯一的靈性來源。”
“注：在某些逝地中可以帶出逝地中的物品，這些物品被稱為‘先天靈物’。”
嗯，解釋雖然很粗糙，但基本上也正確，這個暗夜守護者組織，還是略有些實力的。
忽然，他意識到了什麽，而後抬眼，看向房間的攝像頭，微微一笑，撿起一顆掉在地上的紐扣，朝著攝像頭揮了揮。
同時他開始流鼻血。
此刻。
某台電腦屏幕前，正盯著監控細看的關韻，忽然怔了一下，下意識捂住了胸口。
剛才伸懶腰，有顆紐扣被撐掉了，居然沒注意。
小色胚！
不過，她也思索起來，這個李小異，看靈性看得較為仔細，難道他……已經獲得了靈性？
她給李小異資料，也是一種試探！
而她旁邊，大腹便便的張浩春主任，看著她捂胸口的動作，卻是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眼中貪婪而熾熱。
……
“調研”很快結束，在譚鳴星等人的歡送下，汽車駛離了精神病院。
車上。
“環境很幹淨，什麽都沒有查到。”
盧青鬆扶了下眼鏡：“訪談有什麽發現嗎？”
關韻笑了笑，道：“大發現。”
“如果我沒猜錯，那清朝逝靈，已經被人滅了。”
盧青鬆吃了一驚：“什麽？這怎麽可能！”
“想要對付清朝逝靈，至少需要五個靈化級靈者，這精神病院，有這麽強的力量？”
他們整個小隊，也才三個靈化者，除了他和關韻，還有一個隊長。
關韻道：“如果不是靈者，而是……天師呢？”
天師？
聽到這兩個字，盧青鬆忽然整個人都怔住了！
“天師……是誰？”
他喃喃：“新明市，居然有天師到來，這太可怕了！”
關韻道：“現在他的身份還沒有確定，但多半不是我們守護者體係的天師，否則我們應該會接到消息。”
盧青鬆更是急了：“那得趕緊查一下，其他組織的天師，到了咱們眼皮底下，咱們卻沒有知覺……這更可怕。”
關韻卻目光中有些複雜，道：“我看了他的病曆，他有可能是……野生天師。”
野生天師……
盧青鬆愣住，然後，他忽然一把抓住關韻的胳膊，聲音都顫抖了，道：“野生天師，你確定麽？我們快回去啊！”
野生天師，意味著可以招攬啊！
而身為暗夜守護者的人，他們太明白，一個天師究竟有多重要！
比大熊貓還要寶貴！
“他有戒心。”
關韻卻笑了笑，道：“知道怎麽釣男人嗎？不能粗魯，得鬆弛有度……不然會嚇到他的。”
“他既然主動布局對付清朝逝靈，就說明……他需要靈性。”
關韻接著開口，道：
“我已經給了他逝靈案件的卷宗，我猜，他會跟著來的。”
盧青鬆點點頭，天師這種群體，非常敏感，的確得講究策略。
“嗯？”
忽然，盧青鬆收到了一條組織推送的信息，他道：
“昨天，趙家的千金趙玥，被送到了這個精神病院？”
關韻忽然怔了一下，道：
“壞了……趙家，難道這個李小異被趙家發現了？”
“趙玥可是趙千秋的掌上明珠，為了天師這麽拚的？”
她有些愕然，自己準備慢慢釣，結果，趙家這麽直接的，千金都直接上門？？？
自己是不是低估了李小異的價值了。
盧青鬆臉色也難看道：“他不會……加入趙家吧？？”
盧青鬆和關韻，都是有些怔住。
越想越有可能。
“要不然……回去？”
盧青鬆開口。
關韻也是點點頭，天師太重要了……
但就在此刻，電話已經響起。
“‘黑樓案’有線索了，趙家布的局奏效了，地點在市中心！”
電話中，是一個沉著冷靜的男子聲音。
“黑樓案……好的隊長！”
關韻當即開口。
掛斷電話，她道：“先回去，隊長帶人在追另一件案子，城內空虛，黑樓這個時候出現，我們必須得去看看，免得出事。”
盧青鬆道：“那天師怎麽辦……”
關韻咬咬牙：“我賭他喜歡熟女……小色胚！”
……
精神病院內，李小異的“院長辦公室”內。
李小異正看著關韻給的資料。
“黑樓案：2月27日晚，‘治安署’報告一起案件，新明城北電梯樓一個非法賣銀窩點，十七名小姐一夜間全部變成了瘋子，其中三人死亡，經過心理康複治療，僅得出兩個字線索：黑樓。”
“3月17日，城西某提供非法服務的會所內，8名女子瘋癲，症狀與‘2·27’案相同，一精神失常的經理反複念叨‘黑樓’二字。”
“4月12日，市中心‘名角KTV’老板攜13名女子投案自首，供述非法提供服務的事實，祈求治安署收監保護，經詢問，當夜老板和相關人員，看到黑樓之影出現在該KTV。”
“當夜，該KTV13名女子均在監獄內瘋癲。”
……
除此之外，還有“縣衙案”、“失銀案”等，厚厚一大遝，黑夜守護者對於這些案件調查得非常細致。
李小異也明白了黑夜守護者的地位，治安署負責普通的治安，但是遇到逝靈相關的“靈異”事件，會轉交給暗夜守護者進行處理。
雖然李小異對暗夜守護者抱著戒心，暫時並不信任，但這份資料，著實讓他省了很多功夫。
——清朝逝靈陳清婉去輪回前說過，她之所以提前醒來，是因為……黃煙。
有人利用黃煙，提前喚醒了沉寂的逝靈。
無論背後之人是什麽企圖，在李小異看來，這非常危險。
逝靈一旦真的重現，到時候恐怕李小異真的會變成精神病了。
因為，天師本就依靠的是天地間的規則，當現世被過往取代，現實的規則也會出大問題、會被扭曲，天師也會隨之瘋魔的。
得把背後之人找出來，阻止這一切，而這些資料，就是線索。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
“請進。”
李小異放下資料。
門被推開了，一個少女走了進來，大眼睛中帶忐忑和期待，道：
“院長……我，我可以加入組織了嗎？”
她期待地看著李小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