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他媽還是人嗎？
葉楓迎著三米外空裏的四隻雷鳥，靈力灌注雙腳，猛地從最後一人法器上躍出，大叫：“逃！”
殿後的兩人正狼狽，一左一右閃電般逃開。
葉楓雙手靈力灌注，飛撲過去一兜，把四隻雷鳥攬進了懷裏，無數股電流猛地竄進他身體，在身體僵硬之前，他用盡最大的力氣，把雷鳥緊箍在懷裏。
失重讓心髒猛地拉緊，耳邊風聲呼呼。
像一個黑點，葉楓從空裏劃過弧線，直墜下去。
空裏的眾人都呆了。
溫若風也意外地愣了一下。
他身邊的大叔眼中閃過別樣的意味。腳下寬大的折扇法器停下來。
咚。
地麵傳來沉悶的聲音，似乎有灰塵草屑蒸騰起來。
大叔催動折扇，載著溫若風往下落去。其他人紛紛跟上。
葉楓艱難地睜開眼，渾身觸痛，感覺自己已經碎成了一堆餡兒。
一堆雷電在自己氣海裏肆虐亂竄。
伸手摸了摸，懷裏還抱著三隻雷鳥的屍體，另一隻呢？
須彌界裏的東西應該都是好東西吧，他悄悄藏起了雷鳥屍體。
“妖獸跌倒……葉楓吃飽……咳咳！”
勉強坐起來，深呼吸著，葉楓感覺此刻自己氣海裏蘊藏著一顆炸彈的能量。
從千米高空自由落體砸下來，雖然他物理不怎麽樣，但也知道這個衝擊力傷害有多大，看看此刻身下半米深的坑就知道了。
勉強爬起來，看見第四隻雷鳥的屍體原來被壓在自己身下，都成餅了。
他悄悄收了。
眾人紛紛落地，其他人看著他的眼神已經沒了當初的嘲笑，輕蔑。一些人的眼裏多了敬佩，一些人的眼神還帶著關切。
白發老頭陰沉著臉，打量著他。
大左和窮白兩人到此刻，見他還能站起來，自己從坑裏走上來，震驚得駭然不信，禁不住抬頭看了看天空，這高度……竟然還完好無損。
溫若風過來，打量過：“沒事吧？”
那大叔也來到身邊，撥掉他肩頭的雜草碎屑。
葉楓瞬間感覺一股強大的外來靈力壓下了氣海裏亂竄的閃電，自己也變得舒服起來，禁不住對大叔又佩服又有好感，忍著胳膊疼痛勉強行禮：“謝前輩……”
溫若風介紹：“你可能忘了，我介紹過的，這位前輩位列人類最厲害的修真者之列，是四大殺神之一，徐夫人。”
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大殺神之一？
葉楓早就閱讀過介紹他們的文章，據說四大殺神不一定是人類修為最高的，但一定是人類中殺敵最多，對人類貢獻最大的。
他們四個總是單獨行動，沒想到在這裏碰見其一，更沒想到的是，溫家竟然能請得動他。
而徐夫人這個名字……
“是那把傳說中最厲害的匕首，徐夫人嗎？”葉楓忽然問。
誰都沒料到他突然問出口的是人家的名字。
殺神的名字，很多人都不敢呼出口，更多人心存敬畏，你竟然直接討論取名緣由？
饒是溫若風要人設，也禁不住變了臉：“葉楓不要胡說！”
白發老頭等了半天，見溫若風介紹完徐夫人，卻沒介紹自己，臉色更難看。又聽見葉楓的話，便重重地哼了一聲，帶著濃烈的嘲笑意味。
其他人也緊張地看著，尤其劉姐，一邊快速回複靈氣，目光不安地在溫若風和徐夫人身上跳躍。
“哈哈，”徐夫人爽朗一笑，目光讚賞又隨和，“沒想到你還博學，知道徐夫人的出處。不錯，我原來不叫這名字，後來同學陣亡，敵人橫行，我立誌要做一個鋒利的人，便改了這個名字。”
殺神竟然笑了。
其他人愕然地愣了愣，回過神來，彼此看了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許多年來，殺神見慣了生死離別愛恨情仇，早已變得冷漠，甚至冷酷到殺氣四溢。普通人都不敢直視他，能說得上話的人也不敢太過多嘴，沒想到殺神竟然對一個毛頭小孩笑了。
“向前輩學習。”葉楓認真行禮。
“你的氣海怎麽回事？”徐夫人問。
葉楓沒想到他的修為如此高深，幫自己壓住閃電，就覺察到了氣海異樣，苦笑：“我也不清楚，大概的確是要破損了吧。”
其他人聽了又是一驚，這麽有前途的少年，氣海竟然要破損了？
劉姐更是眉頭閃過心疼，一時傷感起來，仿佛他現在就成了廢人似的。
白發老頭：“溫少，我們還是抓緊出發吧，時間不多了。”
殺氣陡然洶湧。
溫若風急忙道：“徐叔叔，侄兒的確時間比較緊。”
徐夫人盯向白發老頭，目光如刀，沿途空氣似乎都自動裂開不敢阻擋。
白發老頭身子一顫，禁不住退了一步，雖然倔強不服，也不敢迎著目光。
大左和窮白想要替師父分擔，卻被殺氣威壓，怎麽也不敢動彈，仿佛整個心髒都被人摘走了，根本提不起想法和勇氣。
葉楓感覺腳踝一緊，大叫：“樹妖來了！”唰地，被根係拽倒，臉砸在草地上，磕破了嘴唇，人被拽向地底。
徐夫人腳尖一轉，靈力自腳下轟入地底，磅礴**開。
幾步外，嘭地，地皮炸裂，無數根係黑壓壓地被炸飛起來，如雨一般灑落下來，土腥味衝鼻。緊跟著不遠處的樹林裏，一個樹妖也被炸得四分五裂。
周圍樹枝搖晃，地表根係竄出，不知道有多少樹妖一起攻來。大家各自嚴守位置，奮起反擊。
徐夫人一伸手，遠處還沒爬起來的葉楓嗖地被吸過來站在身邊，扶了他一下，徐夫人說：“就在我身邊待著。”
葉楓頭一次有被人照顧的安全感，心中閃過感動，禁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溫若風依然沉穩，和守護他的三個人一起靜靜戒備，看著。
火係術法是對付樹妖的利器。
大左，窮白，分開兩邊，和其他5名火係術法者一起做起了主力。
烈焰滾滾，火龍飛舞，時不時地表岩漿翻滾，又或頭頂隕石砸下，也有火蛇四散而出……一時間飛灰蒸騰，空氣溫度也升了起來。
白發老頭的法器是一隻硯台，葉楓本以為他的術法是書法係的。卻沒想到，既不是書法也不是繪畫，而是沒見過的一種術法，有些像幻術。
老頭一手托硯台，身形灑脫，穿梭在樹妖之間，騰躍於樹根枝條間隙，須發飄飄。時而抓一把黑墨撒出去，變幻為一群黑衣黑甲黑刀的人，圍殺樹妖。時而伸指蘸墨點點彈出，墨點竄進樹妖體內，化為墨蟲，上下啃噬，樹妖就怪異地胡亂扭動起來，甚至兩兩互鬥。
他們盯著樹妖，葉楓卻注意著腳下。
一條樹根悄然戳破地麵，緩慢地伸向保護溫若風的一人。
速度太慢，習慣了感知快速和危險進攻的眾人，誰也沒發現這個聰慧的樹根。
葉楓暗自蓄力，盯著樹根。
樹根鑽出地麵越來越長，快有一米多時，突然戳向那人後心，葉楓閃電般到了溫若風跟前，一推一送，把他平移到了一米外，自己站在了他原來的位置。那樹根幾乎是同時，轉向戳來，紮進葉楓腹部。
葉楓驚了一下，不是吸收掉攻擊傷害就是安全的嗎，腹部竟然被戳破了？
這是什麽獨特的攻擊？
不等他反應，他隻覺得一股複雜的更純淨的靈氣順著根係如海嘯一般咆哮著湧進了他的氣海。
仿佛響起哢地一聲，氣海又多了一道裂紋。
嗡地一下，他腦袋猛地一震，眼前有些混亂起來。
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徐夫人揮掌撩斷了樹根，一把扶住了要倒的葉楓。
樹根飛速縮進地下消失了。
溫若風快步過來：“葉楓，怎麽樣？”
葉楓晃了晃腦袋，隱約覺得靈台之中有個小山一樣的巨樹，在遠處呼喚自己。他目光像被什麽牽引著，越過幾人，看向遠處的更遠處，有一種感覺告訴他，那巨樹，就在那裏。
徐夫人臉色一變：“糟了，被妖王標記了。”
饒是溫若風從小見多識廣，也茫然了一下。
葉楓回過神來，甩了甩腦袋，那樹的影子又消失了：“我好像看到了大樹。”
“嗯，我察覺到了，這是妖王的標記。”徐夫人思考著，“對你沒什麽傷害，但會讓妖王知道你所在隊伍的行進路線。也會侵蝕你的意識，嚴重者，最後臣服於妖王，在隊伍中反叛爆殺。”
兩人都嚇一跳。
溫若風有些焦急：“徐叔叔，有解決辦法嗎？”
“妖獸不管如何凶殘，都是獸。而樹妖，尤其這種須彌界中單獨環境下誕生的樹妖，具有智慧，不亞於人，妖王更是強大。針對性的辦法幾乎沒有。”
徐夫人看向葉楓：“我相信你的意誌力堅強，可以扛過去的。殺掉妖王，就沒事了。”
葉楓：“我有個辦法，我去吸引樹妖攻擊，然後你們用術法使勁攻擊我，我利用吸收傷害時的衝擊，物理刺激身體，讓我保持清醒，足夠堅持到殺掉妖王。”
戰鬥忽然結束。
沒死的樹妖撤退消失，仿佛它們已經達成了什麽目的。
空中飛灰，滿地都是殘破的樹妖斷肢。
溫若風略一思索，點頭：“計劃可行。”
掃視一眼，大家都在休息，徐夫人朗聲道：“接下來由我指揮。大家使用靈石，快速恢複，之後兵分兩路，葉楓在地上前行，其他人在高空禦器飛行。”
一些人有些不解。
白發老頭冷笑道：“他是被妖王標記了。我當初讓大家禦器飛行，就是擔心這招。這倒是挺諷刺的，他自己摔下來，被妖王標記了。”
沒人附和。
就連大左和窮白，也都關切地看向葉楓。
葉楓笑道：“目前我沒事。一會我拉怪，大家用術法招呼我就行。”
白發老頭：“那得多慢？不如讓他自己走一路，朝別的方向去，迷惑妖王。我們禦器飛行直接去斬殺妖王，倒時再接他。他又死不了，也就沒什麽怕的了。”
這次不等徐夫人變臉，溫若風就否了：“他還需要我們幫助，就按徐叔叔的計劃執行。”
殺神的話，當然大家都得聽。
溫家哪裏在乎靈石這種低級東西，給所有人配備的都是3級優質靈石。
所有人都是直接煉化靈石補充靈氣，準備好後，一起升空禦器飛行。
葉楓在地上奔跑。
徐夫人給了他一堆3級靈石，溫若風自然也不能示弱，也給了更多靈石。現在他背了一包靈石，邊走邊煉化。盡管他行進中煉化靈氣的速度還不是很快，但也夠行進使用了。
禦器飛行的隊伍有徐夫人控製速度，飛得不高，也不是很快，配合著地麵上葉楓的速度。
奔了半個小時，周圍樹妖漸漸多了起來。
葉楓腦海裏那棵大樹的影子隱約更清晰起來，意識在模糊和清醒之間劇烈掙紮著。
他不敢耽擱，徑直從樹妖堆裏衝過去，一邊弄出大動靜，吸引周圍樹妖過來。
沒幾分鍾，他身後追了一大批樹妖。
樹葉娑娑，傳遞著妖獸才懂的信息，遠處的樹妖也圍過來。四麵八方全都是根係滾滾湧動，樹枝搖曳，枝條張牙舞爪的樹妖。
葉楓站在中間，感覺眼睛有些疲憊，意識清醒的時間似乎在變短。急忙再煉化了兩塊靈石，補充滿靈氣，大叫：“向我攻擊！”
高空禦器飛行的眾人依然不敢掉以輕心，外圍一圈人負責警戒，內部火係，及最厲害的人負責攻擊。
劉姐俯瞰下麵，葉楓已經被樹妖枝條纏繞埋沒。以他為中心，樹冠晃**碰撞，遠處樹妖急速趕來，整個森林似乎都在**漾。她心中的擔心更強烈，盯著徐夫人等待命令。
見葉楓幾乎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甚至很多樹妖擠在外層，都無法向裏移動，徐夫人這才一揮手：“攻擊！”
早已憋了多時的大左，窮白，劉姐等一群高手，立刻紛紛攻擊，一開打就用自己最強大的攻擊，生怕晚一秒讓葉楓受傷。
各係術法一起打在葉楓身上，似乎像小石頭丟進大海，一點反應都沒有。
葉楓此刻意識猛然清醒，瞬間感受到自己的氣海好像不存在了，無數的巨大傷害和靈氣混為一體，在身體裏充盈起來，穿過毛孔，融入空氣裏。
好像自己變成了小容器，好像天地變成了大容器，好像自己和天地融合為一，一起日月輪轉，靈氣滾滾。他的靈台空明，周身九色熒光流轉，忘我之中，本能地緩緩推出一掌。
靈力起，天地湧動。
他怎麽不進攻，難道是吸收不了這麽多傷害，不會被打死了吧？
高空眾人不見他動手，都狐疑起來，慢下了進攻節奏。
嘩！
一圈火焰從葉楓腳下四散蒸騰起來，像身穿火焰戰甲的凶猛士兵，向四周前赴後繼地衝鋒砍殺。一下子，所有樹妖都被火海點燃。
火焰勢力之凶猛，殺傷力之大，讓高空的火係高手們都驚呆了。
大左吃驚道：“他怎麽……使出了渡劫期的效果，這怎麽可能？”
轟隆，天空一道雷鳴，閃電如雨，接連不斷地劈下來。
本就被燒著的樹妖們又被雷電擊中，被麻痹僵直。猛然一道閃電在樹妖堆裏炸裂，盡管現在是白天，光芒也閃得高空眾人眼前一黑。滋啦啦，閃電在樹妖中連續跳躍，像一頭瘋掉的野牛，幾乎把三分之一的樹妖都電成粉末。
高空中，那名電係大漢被驚得結巴了：“這，這，這就是強者的效果嗎，我，我，我怎麽才跳三次……”他抬起自己的手，疑惑地看著，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地承受著不間斷的各係術法擊打，和樹妖的纏繞捶打戳刺，葉楓依然陷在忘我的神秘境界裏，隻是本能地吸收傷害，攻擊出去。
他的氣海不再先把空氣轉化成靈氣，再把靈氣煉化成靈力。
氣海似乎已經消失，更加純淨可以直接使用的靈力源源不斷從虛無處來，充盈著他的身體。
他自己就變成了氣海。
繼而天地變成了他的氣海。
天空雲層變得火紅，熾熱，仿佛要融化成岩漿滴下來。無數道裂口崩開，岩漿滴答，巨大如汽車一般的烈火隕石穿破裂口，呼嘯而下，砸在樹妖堆裏。
咚！
咚！
咚！
每砸下一輪隕石火雨，就激起無數岩漿四濺的烈焰。足足持續了12輪的隕石火雨，把他周圍所有的樹妖，甚至連更遠處的草木，都燃燒得焦黑。
轟隆！
熾熱的雲層驟然陰冷，暗器一樣鋒利的冰雨嘩啦啦傾斜而下，無數樹妖保持著扭曲的姿態，身上的火苗熄滅了，被水箭射中之後，身上裂開無數細小的傷口。
無數隻細小的風吹起來，忽然變成卷風，再合並成大的卷風，席卷而過，相互碰撞合並成更大的龍卷風。最終，那道像黑洞一般的狂龍卷風肆虐而過，吞噬掉了一切。
風，不見了。
天晴了。
天空黑色的粉末飄飄然下落，在眼光裏泛著黑的光澤。
葉楓站在那裏。
方圓三百米內，光無一物，落了一層黑黑的粉末。
高空，不知誰咽了一口唾液，聲音那麽響亮，把所有人都拉回現實中來。呼吸聲才此起彼伏喘息起來。
窮白喃喃：“這他媽還是人嗎……”
大左給了他一個眼神，兩人立刻按下法器，飛落地麵，扶著葉楓坐下來，順便給他手裏一人塞了一顆靈石。
大左：“葉兄你好好休息，我兩個給你放哨。”
“對，有我兩在，你先煉化靈氣，休息一下。”窮白仰頭大喊：“葉兄弟沒事，就是累到了！”
高空白發老頭氣得眉毛倒豎，瞥見葉楓，他卻也不敢罵出話來。
那種神秘的感覺消失了。
氣海依然在，破損依然在，之前吸收自雷鳥的閃電，似乎不見了。來自妖王的那股純淨靈力，也沒了。
剛才是怎麽回事……他思索不解，那種戰鬥方式會把人變得特別強大，要是能學會，真的有那樣的修行方式該多好。
腦海中有道靈感一閃而沒。
葉楓思緒回到現實，發現氣海充盈，平靜。
“沒事，”他站起來，“謝謝你們，我們可以繼續出發了。”
高空裏的人這才都放了心。
按照這樣的手段，一連進行了5次戰鬥，卻再也沒出現第一次戰鬥時的狀態，他隻能靠自己的現有能力努力對敵。
但他不斷地回憶那片段，不斷地回憶感受，得出了一條總結，並決定今後朝著這個方向修煉：把天地變成自己的氣海，把自己變成天地的一部分。
當大家發現他不再那麽厲害時，白發老頭更得意，一部分人也放心了——原來剛才是超水平發揮，毛頭小孩始終不如我們的，要追上還得幾十年。
葉楓都記不清自己消耗了多少靈石，而各種刺激對自己也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時，腦海裏的那棵樹，終於清晰明亮得像種在那裏一樣了，而自己卻更加意識模糊了。
麵前是一座巨大的樹。
樹幹像小山一樣粗壯，雲層和樹冠重疊在一起，層層不絕，分不清。不知蔓延向哪裏的樹枝之間，倒垂下來和人一樣粗壯的藤蔓，在地麵蜿蜒堆砌，又延伸向遠方。
藤蔓不知道堆砌了多久，上麵落滿了浮土，長滿了柔軟的苔蘚，小草，和五顏六色的花朵。
高處幾乎看不清的樹幹上，有一座樹枝纏繞而成的門洞。
白發老頭得意道：“看到沒，據老夫經驗，從那裏麵進去，破解機關，就能打開通往妖王聖殿的道路。隻不過，派誰去，是個問題。”
他的目光落在葉楓身上。
溫若風拍拍葉楓肩膀：“加把油，最後一關了。”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激動。
徐夫人看著葉楓：“怎麽樣，有把握沒？”
“沒問題。”葉楓勉強一笑，滿臉疲憊，努力睜眼看著兩人，話裏都沒有多少中氣：“靈氣已滿。要怎麽上去？”
“我送你。”
徐夫人祭起折扇，和葉楓站在上麵，慢慢升往高空。
隨著溫若風一揮手，除了三個保護他的人之外，剩下其餘人紛紛禦器飛行，排成兩列縱隊，把葉楓和徐夫人保護在中間，朝高空門洞飛速而去。
葉楓瞥了一眼周圍的人，心中感慨，這就是寒門之人的悲哀。哪怕已經是心腹手下，在外取得一定地位，到了這裏，主人要你送死，你就必須死。
巨樹動了。
藤蔓忽然活了過來，紛紛抽離地麵，帶著表麵附著的泥土，苔蘚，花草，像觸手一般，橫掃，斜砸，戳刺。
兩邊保護之人的各種術法也拚命地擊打過去，以此吸引藤蔓的注意力。
左隊第一個人沒了。
後麵的人立刻催動法器飛來補上。
右隊中間一人沒了。
後麵的人立刻催動法器補缺，集體前移。
……
人一個一個地減少，那個門洞越來越近。
迎麵三條藤蔓戳來。
徐夫人屈指一彈，嘭，三條藤蔓以眼見的速度碎裂，裂紋不斷蔓延到雲層裏去，藤蔓化為粉末飄散。
門洞已經清晰出現在眼前。
噗！
五條藤蔓戳破折扇，從腳下刺上來，卻在離兩人半米距離上，顫抖起來，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徐夫人抬手打了個響指，五條藤蔓好像被策反了似的，忽然聽話得乖巧起來，掉頭直戳過去，紮進樹身，剛好接在門洞下麵，好似架了一座大橋。
“上橋。”
徐夫人帶他一躍，落在藤蔓上，和他快步往前走，手中又多了一把乳白色折扇，正麵寫著四個龍飛鳳舞大字：“我不優秀”。
他還有法器？葉楓有些納悶。大佬就是東西多，扔法器跟扔鵝卵石似的。
上下各有三四條藤蔓撲來，徐夫人折扇輕搖，兩隻火鳥上下飛出，竟然有如活物一樣，叼中藤蔓，雙爪一扯，撕裂了藤蔓，翅膀扇動，繞著剩餘藤蔓飛過，剩餘藤蔓熊熊燃燒起來。
葉楓正跑向門洞，兩條藤蔓橫掃過來。
他還沒來得及硬抗，身子一輕，已經到了門洞門口。
回頭一看，原來站的位置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被藤蔓掃中，打得粉碎。
幻象？
身邊徐夫人笑道：“隻能送你到這裏了。”
葉楓瞥見他手中折扇這一麵也寫著龍飛鳳舞四個大字：“誰與爭鋒”。
我不優秀，誰與爭鋒！
一股豪情陡然從他腹中燃燒起來，猛地衝擊清醒了他的意識。點點頭，葉楓看了一眼外麵，高空負責掩護的人，已經十剩一二了，無數藤蔓紛紛掉頭戳過來。
最後看了一眼徐夫人：“前輩多保重！”葉楓踏進了門洞。
門洞外傳來徐夫人豪邁的大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