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準備開溜

這頓晚餐估計得吃得我尷尬至極,因為今天下午上課的時候,伍峰那個大嘴巴——真是我的好兄弟,直接把我要請楊冰悅吃飯這件事,什麽都不差地給我漏出去了,我甚至懷疑他還添油加醋。

所以我和楊冰悅一前一後進教室的時候,那群看熱鬧的也好,真心實意祝福的也好,全都跟著起哄,我撓著臉,尷尬的要死,唯唯諾諾地跟在楊冰悅身邊回到座位上去。

結果人家楊冰悅根本就沒尷尬,也沒有搭理我替我解釋一下的意思,一句話不說,自己認真的在那看書,下午上課結束到課間就做作業,上課的時候認真聽講,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分給我。

她對我的忽視已經到了一種境界,連前方的伍峰都發現了情況好像有點不對,一直在前麵咳嗽轉頭想提醒我,估摸著是想我去哄一哄,然後收獲了我一個大白眼。

我其實還蠻苦惱的,雖然我平時話多,但是遇到這種不搭理人的主,我也是全無辦法,尤其是這位還跟我約了晚上吃飯,這可怎麽辦呢?我怎麽開口啊?到飯點了,直接上去問他?走我們去那兒吃,這不全班同學又得看著我笑嗎?隔壁還有我女朋友呢!

要不我先找時間去跟方玲解釋?但是感覺又欲蓋彌彰。我的心裏一團亂麻,根本處理不好這個關係,或者說本來是可以處理好的,但是我實在太疲倦了,心裏沒有主意,大腦也亂哄哄的,加之早上的休息時間並不夠,所以下午的課間我也都迷迷糊糊的在睡覺,想事情全是在夢中。

學校的桌子大家都知道,又硬又小,中空也非常窄,腿都伸不直,我這睡得很明顯不是很舒服,所以當我醒來腰酸背痛地伸懶腰的時候,看到已經是最後一節上課了,我根本來不及去找方玲,心裏隻覺得這日子太難過了,怎麽倒黴事全讓我一個人全撞上了呀?

我不服,非常不服,但是不服也沒辦法,事情都走到這個地步了,我也隻有硬著頭皮,等會兒下課就問楊冰悅吃不吃飯,和方方玲解釋的事兒改天吧,還是活著比較重要。

“等會兒放學需要等你一會兒嗎?你用不用去跟你女朋友說一聲?”

楊冰悅說話總是如此的突如其來,以及把我嚇一大跳,現在是上課的前兩分鍾,我剛醒,她居然真的等到我醒了才跟我講話,還是很關注我的睡眠的,或許在我睡著的時候,她也聽到了很多人在竊竊私語地討論我倆,所以想要給我個台階下吧。

“你選的你想吃的吧?”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我反正什麽都行,女士優先。”

“那你還挺紳士,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挺好的。”

誰知楊冰悅這下一句話就直接讓我大跌眼鏡,而且她這句話音量可不小我,前排的伍峰和王一紫,左邊隔著走廊的其他兩個同學也全都聽到了,可以說所有能聽見的人轉過頭來,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發出了一聲高音調的抽氣聲。

我人傻了,不是?這他媽是怎麽回事啊?楊冰悅在搞什麽啊!

想起上個星期,我還覺得是楊冰悅看上我了,所以來救人,但上次都說清楚了,她隻是因為任務,我就根本就沒有再往其他地方想過,畢竟我也不是那種特別自戀的人,講究一個點到為止就可以了,可是楊冰悅現在卻自己把這個話拋出來,說實話我肯定是不信的,但我怎麽覺著其他人都信了呢。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我在心裏幾乎是一陣鬼哭狼嚎,剛想和前排的伍峰說一下,這節課的老師就進來了,直接流暢利落的起立敬禮老師好,根本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在我們這兒課堂紀律其實非常嚴,如果上課說話被逮住,是要被罰掃當天的值日的,我今天有事真不能做值日,所以根本不敢講話。

說來也怪,這裏的老師除了上課睡覺不管,其他什麽都管,或者說除了我睡覺,其他什麽都管,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吧,反正除了班主任,我睡覺被抓老師們最多都隻是提醒兩句就做罷了。

於是我就在四位同學各種探究的眼光中,極其煎熬地度過了最後一節課,然後下課鈴一響,我幾乎像一個逃命的家犬似的,捏著楊冰悅的衣袖就把她往外拽著開始跑。

笑話,現在不跑,等會兒被那些八卦的同學圍上來還跑得掉嗎?再說了,在我們這個學校女生堆裏各種事情特別多,尤其是我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楊冰悅這句話說得就像是挖牆腳似的,指不定有一些女生會看不慣她呢。

楊冰悅是個特別強的人,我清楚的不得了,可是不知怎的,我那種維護他的心思就是不由自主的產生了,或許人家不需要我的維護呢,我卻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隻是覺得不能讓她再說出其他的話,導致她被人針對。

“你上次不是說你去買東西的時候,發現了一家吃得很好吃的店麵嗎?”我拉著楊冰悅幾乎一路無話地跑出了校門,終於停在了一個沒什麽熟人的路邊,她倒沒什麽事兒,我卻累得喘氣,我這體力都已經算不錯了,沒想到楊冰悅真是更上一層樓,“就是昨天你中午逃課去上網,順路買了點日用品的那家店旁邊?”

“啊,那邊有什麽吃的,我說過嗎……哦,對我想起來了!”話說到一半我才發現問題,立刻扭轉回了話題,“走吧,那就去那邊吃,你還沒吃過呢,正好帶你嚐嚐鮮!”

我在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還好收住了話頭,轉換得還算較為正常,楊冰悅這是在給我遞點子呢——上次我出去的來去匆匆,沒有時間處理那件帶血的衣裳,想必楊冰悅也是知道這件事情,雖然不知道他從何得知,但是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提示我要過去處理那件衣裳。我們身上有一定的寄生蟲,所以說得用打啞巴,還好我這反應過來了,不然又要當一回楊冰悅礙事的豬隊友了。

“那就去那邊吧,你這是貴人多忘事啊。”楊冰悅看我反應過來了之後,眼神動了動,明顯也是一個放下心來的表情,隨後由著我引領他往五金店走。

我當時把那件衣裳藏在幾乎沒有人動過的,收發郵件的櫃子裏,地處偏僻,我和她之間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吃的、學習各種各樣的事情,顯得我們倆之間不那麽尷尬和怪異,不讓監聽者發現端倪。

其實五金店周圍有沒有吃的我是完全不知道,估計楊冰悅也是不知道的,所以等我們走到了五金店,我的目標區域門口,才發現這邊隻有一家吃的,還是個小吃攤,不能坐著吃,顯得格外不衛生。

楊冰悅的潔癖犯了直皺眉。

“那就吃這個吧,挺好吃的,你別看他……emmmm——”

我強迫自己冷靜,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吃,但是既然我們都走過來了,如果不吃就回去,也太假了,輕輕一查就會出事,所以我和楊冰悅還是打算在那兒等吃的。

我拉著楊冰悅給自己點了兩串肉串,然後給他點了一個可以帶走的小吃手抓包飯,我看得出來,楊冰悅已經嫌棄到連午飯都不想吃了,但是也還是乖乖地站在那兒陪著我等餐。

等來了這個看起來極端不衛生的小作坊食品以後,我也不太敢吃,因為我也覺得不衛生,我現在想的是趕快拽著楊冰悅去處理後麵的東西,然後返回學校,吃完晚飯時間都已經是六七點了,再晚一點八點很快就要到學校的門禁,我們還要說事呢。

“往這邊走。”我給他指路,“這邊有條近一點的路,從左拐就可以回到我們學校的後門。”這條路我是知道的,當時買了東西我就是這麽走的,但是我的腳實際上是往右拐,領著楊冰悅往那個隱蔽的快遞櫃走去,這個快遞櫃是真的裝的奇怪,我就不信他放在這兒,人家能很容易的找到,怪不得沒人用了。

快速走到那個收發箱麵前,我在藏衣服的地方拿出了那件帶血的衣裳,楊冰悅看了一眼心神領會,從兜裏摸出了一盒小火柴和酒精噴霧,這酒精看起來像是那種洗手的凝膠噴霧,戴在身上又好掩人耳目又好用,而且也不屬於違禁品。

不過這種東西也隻有女孩子戴著不奇怪,男孩子帶——哎,畢竟男孩子做個什麽事都不喜歡洗手的,更別說這種免洗凝膠了,反正在我看來是女孩子專屬的。

點著衣服的時候,我有點發愁了,因為我看到燃起了一些火焰,帶出來了濃煙,若這煙傳出去一看,就像是有人在這偷摸燒什麽東西,太容易被發現了,但是現在滅火也不容易,酒精引燃和普通的自燃燒是不一樣的,我開始發愁。

可誰知楊冰悅卻像很熟悉周圍地形似的,他拉著我又七拐八拐走到了另一個我不認識的地方——是一片後山坡上的小樹林,地勢還算平坦,肯定人跡罕至,在這呆著說什麽話絕對不會被人發現或者偷聽,我在心裏感歎,我這種喜歡探險的跑酷人都找不到這種地方,楊冰悅還真是見多識廣,聯邦組織對這周圍了解的夠透徹啊。

“哎喲,疼!”

我正在思考聯邦組織對這邊的了解情況時,背上突然發生了一陣疼痛,不是很劇烈,但是就像是被刺直接紮到了骨頭一樣,疼的我一跳,緊接著,我轉過頭看到楊冰悅手裏摳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東西下來。

圓形的,我立刻意識到這玩意兒就是我背上的寄生蟲。

“這個就是我們身上的監聽寄生蟲的全貌了,一般削掉一半以上,它就會失去知覺,但是會慢慢長起來,但如果像這樣連根拔起——”楊冰悅邊說邊把他另一隻手上,從自己背上摳下來的東西,和我從我背上摳下來的東西放到了一起,展示給我看了一下之後,甩到了旁邊的溝裏,和衣服一起點著了,“他們就是徹底死亡,不過這是有實效的,我們身上的這種蟲,一旦失去了聽覺,校方會注意到,定會迅速定位我們的位置,十分鍾之內就會趕過來。”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現在我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聊天是吧,你說,我們抓緊。”我懂了楊冰悅的意思,點點頭,“你說完我也有事兒要跟你說。”關於老鼠和手表。

“明天下午我要送你出校,出校的理由是正當的——你姑姑生病了,你必須回去照顧他一段時間。”楊冰悅說得語速挺快,“出去之後,你就得待在你的姑姑家等我們的人來接應你。”

我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你到家的時間是當天晚上十點鍾左右,第二天早上七點整,我的隊友會來接你,你和他之間的暗號暗號是

‘我看到你家附近有一隻貓。’

‘什麽顏色的貓?’

‘黑色的貓,但是性格不好,不願意理我。’

對上這個暗號,你才能跟他走。”

“你連假條都能搞到?開始不是說要我摔了腿請假嗎?”

這下著實讓我吃驚了,要知道我們學校的假條是最難批的,因為之前我以為是學校管的嚴,後來我才知道是學校在控製自己的實驗品,所以一般我都是一個學期才能回去一次,有走讀的一個周能回去看一次家人,一般都是得不到假條這種東西的,可楊冰悅居然輕而易舉的幫我弄到了。

“這不是重點。”楊冰悅歎了口氣,“記住暗號了嗎,錯一個字都不行。”

“可是我現在跑不是很讓人覺得奇怪嗎?他們的螞蟻老巢被端了一個,第二天我就想走,這不是送上門去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有點疑惑,同時也有些隱隱約約的不安。

“我知道,但是現在沒有猶豫的時間了,你在這個學校裏待一天,被發現的風險就大一分。楊冰悅搖了搖頭,告訴了急著讓我走的理由,”雖然暫時查不到你身上,但是我覺得用不了多久,快則明後天,慢則下周,他們一定能查到是你幹的。”

楊冰悅想了想又補充道:“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你買了這些東西,在巧合的時間內逃課,第二天精神不濟,這些隻要聯係起來,他們都不需要證據,就能抓你走,所以最快就是明天下午,你就得走,這樣最保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