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哥們就替我胡說八道

滴答滴答滴答——

我聽得特別清楚。

我現在是確定我的聽力真的變好了,因為我可以清楚的聽見,我桌上鬧鍾指針碰撞的哢響,就像在耳邊響起一樣,聲音的音量巨大,但是我的鬧鍾明明是被我放在桌上的,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聲音。

而門外,有一個腳步聲從走廊的盡頭一間房起步,在鍾有規律的滴答聲裏,一步一步,在一間房的巡視,馬上就走到我這裏了。

我深呼吸,盡力放鬆全身的肌肉。

吭哧——

門鎖輕輕一動的聲音響起,隨即門被推開了,我感受到了走廊上傳來的風,和更清晰的聽到了那種,長長的指甲戳到地麵的聲音,簡直像打鼓一樣,一步一步地移到了我的床前。

我在心裏拚命給自己說,不要緊張,放緩平呼吸,放緩心跳,不會有事的。

我全部的注意力轉移到全身的每一寸皮膚,緊接著我就感到一個濕乎乎的東西往我的臉頰上戳了一下——那東西又冰又冷,而且那股水香味格外的濃重,果然是生物改造人。

但是這玩意兒也不像海蜇和螞蟻,因為它是柔軟的,甚至帶一點彈性,這顆圓圓的球形的東西一下一下地戳在我的耳廓和臉頰,似乎在確認我到底有沒有睡著。

我像死豬一樣躺著,偽裝得很好,生物改造人戳了一會兒覺得沒問題,然後換了個方向去戳我的腳。

我不知道人被麻醉噴霧弄暈了以後,會不會有正常的非條件反射,比如說感覺到了癢會不會收腿——生物改造人肯定是依靠這個來判定我是否入睡的,選錯了我就會被發現。

事關生死,我拿不定主意,但是告直覺告訴我,人被麻醉了以後是不會動的,因為反射弧不成立,所以我就忍著堅決不動。

可是因為我的腳心本來就怕癢,所以忍得很辛苦,那生物改造的人隻確認了一會兒就停下了,在我實在忍不住癢之前放過了我,然後它轉身腳步聲響起,似乎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在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看來我賭對了,然後腦海開始回想剛剛的觸覺——毛茸茸的,軟綿綿的,絕對、百分之一百的絕對不可能是昆蟲。

因為在這個生物改造人確認我睡著,打算離開以後,他有一個轉身的動作,然後我就感覺到一個長條形的東西,似乎輕輕地拂過了我的腰,像一條又細又長的尾巴。

再結合開始它接觸我臉頰時,我覺得濕乎乎的觸感,像是某種生物的鼻頭……我結合了一下所有的感覺,心想這玩意兒不會是老鼠吧?

我在有猜想的情況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隨後麵色逐漸難看了起來,雖然麵前沒有鏡子,但是我能感覺自己在黑暗中臉色都徹底變了:楊冰悅不是說,沒有成功的高級動物改造人嗎?那這是什麽玩意兒?這他媽是老鼠啊,哺乳動物,可高級了!”

不行,明天一定要請楊冰悅吃飯溝通一下,得把這個事告訴她,萬一是她沒有得到的情報呢?

順便,那塊表——在我離開之前要送給人家。

……

失眠到大概隻模模糊糊地睡了一兩個小時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我站著上課都感覺自己要去世了——站著上課是因為上午又遲到,老班大發雷霆,讓我滾出教室在門口站著。

我今天遲到得離譜,早自習都過去了一半我才踏進教室,我到的時候全班都齊了,包括楊冰悅,她甚至畫上了精致的妝容,眼神裏一點疲憊都不帶,又換了一身漂亮的小裙子,完全不像昨天運動量比我還大的人,我覺得簡直離譜。

“陳尚善,上次警告你了,再遲到要站著,你不信是吧!”老班還在罵我,“好好的小夥子一天天的就知道遲到,昨天教導主任查監控,查出來你下午逃課了,問了伍峰才知道你是跑去上網了,今天你就好好站著,下次再逃課上網就給你記過,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班主任是毫不留情的,當著全班的麵斥責的我,底下安靜極了,沒人去觸老班的眉頭為我求情,甚至跟我關係不好的李子照小團體還在偷笑我。

我對此已經習以為常,當然不以為然,畢竟對待這些事情,我的臉皮有城牆那麽厚,我還怕他?但是確實他念著很煩人,而且我現在的狀態就是一整個頭痛欲裂,看著天花板都要晃。

今天中午我一定要好好睡覺,下午的課隻要不是老班的,我就躲在角落裏睡覺補瞌睡,反正其他任課老師應該也不會管我這個老油條的。

逃命之前體力的儲存足夠吧,要不然跑到一半睡著了豈不是尷尬?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罰站的早自習,老班今天沒課走了,他一走我就溜回了自己的座位,隻來得及和楊冰悅打了個招呼就開始進行即將持續整個上午的睡眠。

估計也是知道我確實困得狠,所以伍峰這個貼心的哥們和他的同桌王一紫兩個人,每節課都努力豎直自己的身軀,把後麵趴著睡的我給擋住,真是好哥們,我感動的要死

因為他倆一擋住就沒有老師能看見我,我算是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上午,直到中午下課鈴響起,伍峰叫我起床,問我吃不吃飯,我才反應過來這一上午已經過去了。

我本來不想去,打算做點別的,但是考慮了一下放棄了。

我太久沒有和伍峰他們一起出去吃飯了,我覺得總拒絕也不太合適,況且我這才睡醒了,腦袋還沒清醒,有事找楊冰悅,中午說也不一定說得清,所以就答應了伍峰和王一紫的約飯,我們仨一起去食堂吃。

吃的途中,李子照不知道從哪兒來了,她似乎看到我睡了一上午的瞌睡,居然很難得沒有在我睡著的期間來打擾我,而是把這個打擾我的時間調整至了中午飯點。

王一紫不待見他,所以李子照過來找麻煩時,跟我們三個尖酸刻薄的說話,又是諷刺我被老師罵,又是諷刺我成績不好啥的,反正我沒太聽進去,我在瘋狂的幹飯儲存體力,反倒是他說得連王一紫都生氣了,給了她一頓冷嘲熱諷,最後把她氣得小臉通紅,自己跑了。

等她走了好一陣子我才反應過來,李子照已經不在這兒了,就抬頭問王一紫:“你跟他說了什麽呀?這麽有用,教教我唄,一紫姐姐。”

“啊,這個嘛……她看中什麽就往她身上打唄,她不是一直覺得自己成績好又長得漂亮嗎?是班花,又萬人迷的。”王一子把李子照趕走以後心情大好,口舌之快贏了的人總是會非常舒坦,連帶著吃飯都能多吃幾口,“我就跟他說,人家楊冰悅的成績不比你差,而且長得也比你漂亮,你得意什麽呢?這不,氣走了。”

“唔噗——”

我猝不及防的聽到楊冰悅的名字,我被噎住了一下,連忙就著湯喝了兩口才緩過來,我這奇怪的反應惹得伍峰和王一紫都盯著我看,尤其是伍峰:“哥們兒,我之前就發現你老喜歡看楊冰悅,怎麽回事啊?聽到她的名字反應那麽大,有情況啊!”

“沒怎麽!楊冰悅人家高嶺之花,我哪有機會啊?”我心想,我跟她的情況說出來肯定能把你嚇死,“不過說起來,你們怎麽看待楊冰悅?她轉過來好像有一段時間了,我都沒聽你們怎麽提起過她。”

“什麽叫沒人提起過他!你睡大覺睡糊塗啦,陳尚善!”伍峰忍不住了,翻了個白眼,“她在咱們男生堆裏話題度是最高的,女生堆裏也不差,是吧一紫。”

王一紫含含糊糊的點頭,嘴裏還包著飯,然後和我解釋:“是的,其實我們女生也很喜歡討論她,她這個人不愛說話,但是給我的感覺卻不差,她可能隻是單純的內向,一點都不傲慢,上次還幫我撿起了作業本呢。而且,其實我們女生也很喜歡長得漂亮的女生,尤其是有禮貌的,李子照那種長得漂亮但是沒禮貌的,看著就煩,連帶著臉都醜了。”

說實話,我對同學們怎麽看楊冰悅真的很好奇,因為我的印象裏,楊冰悅就是那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模樣,但是同學們可不知道啊,平常時間楊冰悅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還以為他在女生堆裏很討人嫌呢。

不過他在男生堆裏話題度高,這倒是很正常的,如果不是因為我太困了,估計我下課的時候一定會去聽男生討論女生,無非就是幾個點:長相、身材,最多再加一個成績。

楊冰悅可以說是把這幾個點全部占了個滿滿當當,若不是她不愛說話,也不在男生堆裏去混,如果她要去的話,不知道多少男的能成為他的舔狗,李子照算什麽啊。

若換在之前,我沒有女朋友的話,我肯定也對她很感興趣,隻不過她這種隻可遠觀的類型,我也不會敢隨便搭訕什麽的。

“你不知道,前天隔壁班都有個人過來,拜托我幫他要楊冰悅的聯係方式呢!”伍峰此時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這可是大美女,在人堆裏是真的受歡迎啊,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你這不操作操作?”

“你有病吧,我女朋友方玲,我可是很有男德的,她漂亮歸她漂亮,但是我覺得我女朋友最好。”我對伍峰的提議感覺到十分頭疼,不過,他這一提我才想到:哦,對哈,我前段時間才交往了一個女友,最近這幾天太疲倦,也太忙了,甚至都沒去聯係人家,這怎麽行啊?

“你就吹吧,你都多久沒去找過方玲啦?”伍峰一副果然如此我看透你了不要裝的表情看著我,“咱們班上同學都看著你的,你成天坐美女旁邊,她一天換一件衣裳,我不信你沒那跟人家多接觸的想法?而且咱們都發現了,你好久沒找過方玲了,方玲有幾天下課還來課間還過來找你呢,但是看見你在睡覺,沒打擾你就走了,你之後也不見得去找人家,你看看你,花心的男人。”

我真的是有苦說不出啊,而且我確實沒想到,他們男生堆裏居然已經把謠言傳成這樣了,而且我還真的沒找方玲,也沒跟人家解釋,怎麽看都是我移情別戀了,這也太缺德了吧。

我著急了,筷子一撂就準備往外走,我得中午就去找方玲:“我跟他解釋清楚,不是他想那樣,你們也別亂說了,我真的這幾天隻是忙。”

伍峰賤兮兮的,顯然,沒把我說的話當一回事,又補了一句陰陽怪氣:“是,忙著帶妹,你的妹妹也太多了吧!”

“哎喲,我求你了,你是我爹,你別說了行嗎?我承認你是我爹,”我雙手合十成禱告狀,對著伍峰拜了一拜,“想要什麽資源,周末哥們全給你推,可別說風涼話了!”

“說什麽風涼話?”

我話音剛落,就聽到我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冷冰冰的聲音,緊接著是伍峰和王一紫瞪大了雙眼的抽氣聲——楊冰悅居然來了,他平時都不吃食堂的,今天居然在。

“你上次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我看今天晚上就不錯,你晚上請我吃飯吧?”楊冰悅絲毫沒有在意已經快傻掉了的伍峰和王一紫,因為楊冰悅估計是從不在食堂跟人打招呼,或者很少來食堂吃飯,但今天我來了,她就來了,這真的是說不清楚了。

誰知楊冰悅繼續拋下更為重磅的話題:“你之前自己主動約我,不會現在裝不知道吧。”

上次、主動。

她說完的時候,我覺得我自己都幻聽了身後那兩個鐵哥們下巴脫臼的聲音。

得嘞,這會兒不是洗不清了,這會是跳進黃河脫掉層皮都說不清了。

這是楊冰悅和我約定的暗號,他的意思就是,晚上我們倆出去吃飯,找時間私聊,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訴我,跟我離開有關,所以說他讓我請吃飯,我還必須得答應。

我硬著頭皮,隻能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根本不敢看身後射過來的,四隻眼睛的目光。

“行,你你想吃啥?我們晚上——哎?”

我低著頭盯著自己腳尖看了兩秒,然後抬起頭來想問楊冰悅準備吃什麽,好歹多給我點信息,誰知一抬頭發現楊冰悅都走出去兩三米了,人家合著就是跟我說了一句暗號,根本沒打算久留,也根本不管現在我淒涼無比的處境。

果不其然,身後撲過來一位重量級選手——伍峰一手拐子摟住了我的脖子:“哇,你還說沒有情況,你都要請人家吃飯了,你這也太不誠實了,陳尚善!”

“我求求你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