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命令是救我

“夜視能力屬於貓頭鷹——但是現在你看到過的,所有的生物改造人都是從昆蟲基因嫁接,還沒有出現比昆蟲更高級的生物,和人類嫁接的情況。”楊冰悅直視著我的眼睛,提醒我的同時對我道出了生物改造人僅限於與昆蟲嫁接的原因,“基因序列越複雜,嫁接難度越大,所需要的時間和實驗樣品也越多。”

我愣了一下,就想說多做點小白鼠來進行實驗不就完了?然後突然想起,他們所做的並不是什麽藥物實驗,而是真真正正的人類基因和其他物種基因之間的嫁接,是一種超越了基因工程的特殊技術。

那它們所需要的實驗品,也就是真正他們想製造的東西,是人類——所以他們要的實驗樣品不能是小白鼠,得是活生生的人,換句話說,它們是在違背人倫道德,在做一件恐怖而且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所以你這所學校就是他們的實驗倉庫,以優越的條件,把那些家裏並不是很重視的學生招來十年製的讀書,實際上是在利用他們做實驗。”楊冰月說完出了一口氣,在粘液中換了一個坐著更舒服的姿勢,把大腿上的斷穿傷浸泡進去,疼得輕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們做實驗的規律是循序漸進的,所以其實很多你的同學在畢業的時候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他們身體被注入了很多改造的基因,隻不過因為實驗沒有成功或者效果不明顯,才獲得被放逐出去的權利。”

“那如果實驗成功會怎樣?”我聽得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按照楊冰悅的說法,學校都是用招學生來囤積實驗品,那我們每個人都被他們做過實驗,隻不過做完實驗以後消除了記憶,那失敗品會帶著病痛或者一些異常畢業,那成功的人呢?“學校做這些事情,不會被聯邦查嗎,這是在侵犯法律!”

楊冰月看了我一眼沒說話,衝著地上躺著的三個被切得七零八落的兵螞蟻,和因為被割破了腹部死亡的蟻後,揚了揚下巴。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都是成功的東西——”我立刻理解了,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他們既然是學生,怎麽可能幫改造他們的人賣命呢!”

“你覺得他們還存在於智商這個東西嗎?”楊冰悅歎了口氣,“這就是改造的副作用吧,人類的腦袋變得跟昆蟲一樣簡單,遵循本能而捕獵。基因嫁接最開始想達到的效果,就是讓一個生物擁有人類的智慧和其他動物的能力,因為在自然界,無論是螳螂、蜘蛛、螞蟻,他們都能舉動比自己身軀大十倍幾十倍的物體,但是很可惜,製造倒是造出來了,就是腦袋太笨了。”

根據楊冰月所說的蛛絲馬跡,我在大腦裏瘋狂地運轉,如今的製度屬於聯邦製,我所在的國家是聯邦的部分,周邊也有其他的小聯邦,按照我所在的這個聯邦的法律是嚴禁一切基因和違背人倫的事情的,但現在這所學校就在天子腳下進行這個工作,並且尚未被發現。

楊冰月應該就是隸屬於聯邦政府的人,但是他居然需要小心翼翼地待在這所學校裏,難道是——“所以你們為什麽不直接鏟掉這所學校?他們做的事,動靜不小吧,而且他們尋找實驗品的時候,簡直可以說是明目張膽,你們政府為什麽不阻止?”

“鏟除一所實驗用的學校當然容易,但是你不能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我們所做的是要徹底毀掉這項實驗。”楊冰月並不像要對我隱瞞的樣子,他直接回答了我的問題和猜想,也算是直接回答了我對他是聯邦政府的臥底的猜測,“我們要做的,是毀滅掉他們所有的實驗數據之後,再毀掉他們的實驗庫,這才是斬草除根。”

我聽完仔細想了想,就明白過來,楊冰悅說的沒錯,就像是做AI實驗一樣,真正管用的就是實驗數據,哪怕毀掉了他的殼子,隻要數據尚在,很快就能另起灶爐,若聯邦政府要想杜絕這項實驗,唯一的做法就是把他們所有的數據、實驗品一起毀滅。

顯然,隻鏟除這個實驗基地一樣的學校是不行的,他們絕對有備份,所以隻能需要通過臥底的方法,找出實驗數據,再將其徹底斬草除根。

“我們的鏟除計劃已經進行了10年,期間我們得到情報,他們已經開始研究更高階段的生物和人類的嫁接,實驗難度很大。”楊冰悅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已經聽懂了,“但是在六年前,有一個人得到過成功的數據,他做實驗的物體就是貓頭鷹,這個成功案例又將部分數據上交到了校方,隻不過後來這個天才實驗員死了,沒人知道他的實驗樣板被藏到了哪裏。”

我理解了:“所以說你懷疑我有夜視能力,就是那個成功的樣本?”

“不是懷疑,我將你的現象上報以後,立刻接到了‘就算我犧牲也要把你保下來,盡快送出學校’的命令——絕密而且十萬火急。”楊冰悅說到這裏,突然有點奇怪的笑了一下,她伸過頭來,湊到我旁邊,看向我的眼睛:“聯邦中央的每一條信息都是經過了所有高層一起決定的,他們能如此的統一意見,絕不是偶然。”

我靠,怪不得楊冰悅今天拚了命一樣救我,甚至傷成這樣。

“不過你比我想的要有用,你單獨滅了一窩工蟻和一隻兵螞蟻,你的能力也不算安裝給了廢物。”楊冰悅看了我一會兒就移開了視線,“但是以後不要再輕舉妄動了,這些生物改造人是通過昆蟲的基因大幅強化了人類,沒有經過特殊的訓練,一打一絕不是對手——如果說運用到戰場,生物改造人是一個偉大的發明,但是所有為了戰爭發明的東西,演變到極致隻會變成災難。”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其實我有點被楊冰悅剛剛笑的那一下給震懾住了,因為從認識到現在,我從沒見楊冰悅笑過,或者說他這樣的笑有點那種嘲諷,但是很溫柔的感覺,相當的矛盾,總之,我覺得不像是該出現在楊冰悅臉上的表情。

但是很漂亮,尤其是楊冰悅現在還沒有完全從戰損的狀態裏脫出,更多了一種其他的美感,我看著人家出神,都忘記了想要問什麽問題。

“樟腦丸,你怎麽拿到的?”楊冰悅看我在發呆,也沒有等待我發問,而是直接越過了我的輪次,繼續問我,“買這種特製的樟腦丸需要暗語,要答對了暗語線人售貨員才會賣給你,你是怎麽買到的?”

“什麽一塊錢的樟腦丸還要暗語?”我聽到這兒覺得莫名其妙,“我沒說暗語啊,我就跟他交流了一下——他開始拿了個很貴的給我,我這不是窮嗎?因為買了做陷阱的這些東西,我就想要買便宜一點的,所以我就問他有沒有其他的樟腦丸,然後他就拿了這個給我,說一塊錢,我還在想包裝費這麽貴呢,啥意思啊。”

楊冰悅聽完眉毛抽搐了一下,然後向上挑了挑眉,看著我一臉無語:“你還真是瞎貓撞到死耗子——我們的暗語就是:換一種樟腦丸,被你猜對了。”

我沉默,這種很弱智的暗語能不能換一下呀?很容易猜對的好嗎?畢竟我們學生都沒錢。

“你手上這種樟腦丸是特製的,那在超市其實也是我們的據點之一,你在商場的貨物單裏是找不到你買到的這種樟腦丸的的,為了掩人耳目,特定的售貨員在特定的時間和他對上了按語,他才會以一塊錢的價格賣給你,你運氣真不錯。”

“那之後我怎麽跟你們聯係啊?我不能說話的話?你們不是要送我出去嗎,我也想逃。”楊冰悅說了這一大堆我都沒仔細聽,反正我都買到了,不重要,終於問出了一個我想問的問題,“還有就是這些生物改造人有哪些品種啊?都有什麽能力那給我講講,萬一我又像今天這樣,我就死定了,多給你添麻煩啊,不是?”

我說我想逃是真的,按照楊冰月的說法,如果呆在這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拿來做實驗了,而且我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此時不跑跟帶何時?

再加上我也親自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還被生物改造人暴打三次,我是真的嚇得六神無主,一秒鍾都不想多呆。

既然他們聯邦政府想救我出去,無論他們救我出去之後要做什麽,但至少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過得提心吊膽,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成弱智試驗品了,就算幸運畢業出去,還要看著姑姑姑父的臉色生活。

“這裏不能寫字,監視器不知道在哪些角落裏,很容易被發現——你直接跟我定暗號吧,比如說有話跟我講,就說一起去食堂吃飯,需要我幫忙就說晚上請我出去吃。”楊冰悅思考了一下,選了兩個聽起來比較正常,學生之間也常說,不容易被發現端倪的暗號,“不要再去跟我們的其他聯絡員建立聯係了,越多人知道你的身份越危險,沒有地方是密不透風的,你隻用聯絡我,記住,不能出賣我就行。”

“你是我救命恩人,殺了我都不會出賣你的好嗎,這點義氣我還是有的!”我信誓旦旦而且虔誠的保證道,“隻是……就是,那個,嗯……算了,沒事。”

我拍著胸脯保證以後有點麵露難色,但是不好反駁——楊冰悅這樣說確實很合理,但是我有女朋友,如果我真這樣說,請別的女生吃飯,我可能明天就被分手了,說我三心二意啥的。

但是我也不太敢提出異議,楊冰悅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談戀愛和命還得是命重要,反正這兩個暗號也好記,都跟吃飯有關,吃飯可以到校外去,校外有攝像頭的概率低,這樣我們也方便交流一些。

“至於生物改造人的種類,我的情報也並不全,目前最多的就是你見過的兩種,螞蟻和海蜇。”楊冰悅沒在意我支支吾吾的小插曲,她對我算得上有問必答,“螞蟻是最多的,因為嫁接成功率高,建造海蜇會相對少一些,它是屬於強力的追殺用具,以及大麵積傷害的締造者,遇到就跑吧。”

我非常支持的猛點頭,兵螞蟻我都不是對手,更別說海蜇皮了,上次真給我揍得夠嗆。

“我之前還遇到過蟑螂的生物改造人,那個更惡心,還有竹節蟲和蒼蠅,但是數量少,估計是不好造吧,你也不一定遇得上。”楊冰悅接著說,她恢複得差不多了,語速都變快了,不再像之前一樣有氣無力,“至於他們各自的技能,你都已經見過了,螞蟻們——小的都是運東西的,每個糧倉裏藏有一個蟻後,你解決了一個,其他地方還活著,並且會繼續同樣的運作模式,一個巢穴有四隻兵螞蟻輪流休息,輪流捕獵,隻有這種偷了別人老家的情況,才會突然出來三個四個。”

擅長偷家惹麻煩的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得虧楊冰悅收到的是必須救我的死命令,不然我估計她是不會管我這個闖禍精的死活的。

“致命部分和人一樣,沒什麽特殊的,所有生物改造人最脆弱的地方都是頭部,打頭就行。”楊冰悅現在像個給我上課的老師,而我這個一向不樂意聽課的壞學生現在聽得老認真了,並且全都記住了,“這些東西是可以通過氣流的運動,和氣味分辨你在哪裏,不要動或者除味就是對付他們追蹤的辦法,然後海蜇皮有毒,主要是造成大麵積傷害用的,他不參與捕獵,一般隻參與獵殺,同時,如果他受傷分泌的粘液可以製造毒刺。”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這些情報我自己也已經調查出來了,楊冰悅的說法是給我了一個肯定:“那殺海蜇皮有沒有什麽特殊的辦法呀,我上次遇到他的時候,除了躲什麽都幹不了——他的頭那麽小,藏在一層觸須裏,我根本近不了身。”

“你的話……高溫。就像你今天這樣,用遇水產生熱量的生石灰。”楊冰悅打量了我一下,“除了石灰以外,還有就是足夠快的刀刃,在他來不及用觸須包裹腦袋的時候,砍破他的頭。它畢竟是水做的,皮膚破裂後水流完就死,隻不過這個有風險,如果被他的血液噴到身上,會中毒。”

這眼神我看懂了——覺得後麵一種直接物理超度的方法我不適用——那確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