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貓眼石’胚胎

安排完手裏的石灰,我又往後走了五米,這個地方已經接近儲蓄食物的櫃子了,不知道他們是放了幹冰還是別的什麽保溫原理,總之越往裏走溫度越低,我覺得非常的冷。

那天晚上那種刺骨的寒意又從裏麵傳了上來,可能因為當時緊張,所以對寒意的察覺不明顯,但現在我處於非常冷靜的狀態,立刻就感覺到了這股寒意,這種體會比當時還要深刻。

我哈了兩口氣給身體回暖,開始在我選定的位置上拉起了鋼絲,這是細鋼絲,但是韌勁很夠,我聽五金店老板的介紹說,這種鋼絲本來是拿來做電線的,賣給我修窗戶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但是我堅持說我的窗戶修了一次又一次,還是壞,我需要最結實的,他沒辦法,反正有錢不賺大傻逼,還是賣給我了。

我在拉鋼絲的時候,就感覺到這鋼絲確實和老板所說的一樣,不僅細,韌性強,有很高的延展性。我把這一卷延展開來,一共布置了四層鋼絲陷阱,總體高度大概共計150厘米,全部拴在了兩頭的水管上。

如果說到時候,那螳螂怪能衝過我的兩層陷阱仍然保存有活力,一定會撞上這根鋼絲,它巨大的衝勁會把這鋼絲變成四根利刃,直接把它切開,達到我保護自己的目的。

我裝好陷阱以後,想了想又不太放心,最後又動手拆了最下麵的那一根兒,橫著再往後退了兩米,拉在往後的地方,布置了一根鋼絲的第三層陷阱。

在這二層三層中間,有兩根粗壯的水管,給我一種要是實在不行,我還可以秦王繞柱走卡視野的感覺——如果三層都破了生物改造人還沒死,我就在這兒跟他們繞,兩層陷阱中間的空間並不大,畢竟中間還有亂七八糟的水管,它們的體型比我大,我可以鑽過去,他們不行。

做完這一切以後,我把剩下的AB膠分開,全都隨機地擠壓到了布置大擺錘陷阱的三個鍋爐上,這種膠水如果沒有混合到一起,再經過高溫烘烤,不會幹得那麽快,隻能成一種粘稠狀掛在鍋爐上,特別像粘蒼蠅的粘版。

然後我把剩下的UV膠灌到了我買的一把玩具小手槍裏。

這把手槍就是路邊攤常見的,一二年級的小學生最喜歡的那種玩具水槍,我試了一下,用它來發射UV膠,射程沒有水槍的兩米那麽遠,但是一米左右還是有的,而且除了按發射的時候稍微費勁一點,沒有別的毛病,足以讓我把這種膠水在短距離上,噴出去淋到我的目標上。

UV膠沒有經過紫外光線照射不會幹,所以我把那個紫外線的小燈綁在了自己的中指上,這樣在發射了膠水攻擊以後,我可以非常迅速地豎起自己的中指,以一種嘲諷的國際友好手勢讓膠水凝結,被我塗上UV膠的生物身上就會形成一種粘貼攻擊,硬化膠重量還會影響他們的行動。

做好了這一切,我深吸一口氣,準備朝後麵的那個‘糧倉’走去。當時在晚上受了巨大的精神衝擊,雖然記憶混亂,但是有夜視能力,這能力實在是不夠穩定,總之現在我這夜視能力不太好用,看東西夠嗆,估計還沒有夜幕降臨沒有啟動。

所以現在我隻能借著鍋爐房外透進來的一些微光,勉強摸索著前進,裏麵的黑暗給我一種很不安的感覺,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不安,但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每走一步都在觀察周圍的情況。

兩個陷阱,兩層鋼絲,還有膠水攻擊,我全力以赴做了這三重保險,除此之外,就剩我自己的身體素質,以及楊冰悅是否懂了我的暗示,大發慈悲地再來撈我一次了。

“叮叮叮——”

我摸索到‘糧倉’附近的時候,恰好聽到了放學的下課鈴聲,提醒我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六點,外麵不一會就鬧哄哄的,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我在8樓都能聽見底下吵嚷嘈雜的學生們,興奮地衝向食堂的聲音——到大家去吃飯的時刻了,我已經翹完了整個下午的課,但是我還得等到晚上八點半晚自習下了以後,才是正式報仇的對決時間。

餓了。

我從兜裏摸出了一個三明治,這倒黴玩意被我揣在褲兜裏爬上爬下,都擠壓得變了形,培根和塌陷下去的麵皮、蔬菜混合在一起,沙拉醬也被擠得掛在了外邊,看起來像坨不太好的東西,但是現在我也沒得選,隻能打開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可惜沒辦法帶水,我又不可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出去接水喝,隻能幹吃,沒辦法順便喝點兒水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差點把自己噎得嘔吐。

等我吃完這粗糙的晚餐,我把兩個癟了的裝布置陷阱材料的包堆到了角落裏,心裏感歎了一句:300塊錢就這麽沒了,真是花錢如流水,我還講了價呢,要不然還得貴。但其實我心裏清楚,在我心中最貴重的那個禮物,被我揣在我的書包裏藏進了臥室——送楊冰悅的手表。

對於我來說,現在並沒有閑著的機會,也不能閑著,雖然才六點我就提前完成了布置的任務,而我需要等到晚上八點半,學生下課放學回寢室,甚至再過一個多小時,十點鍾熄燈以後,我才會有新的敵人出現,可現在我依然不敢懈怠,精神緊緊的繃著。

因為我打算趁這可以喘息的兩個小時,先去看一看後麵的那個‘食品罐’,因為那裏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有不安的感覺,隨著我布置陷阱結束愈演愈烈,趁著白天還有人多作為掩飾前去看看,比我晚上再動手更好。

朝著糧倉又走了幾步,我感覺到了周圍的寒意明顯又上升了一個檔次,就像在炎炎夏日,突然直接走進了冰櫃一樣,我冷的打了一個哆嗦,感覺到自己的牙齒已經有些不受控製的開始發抖了。

越往裏走,光線越暗,本來可以借著外麵的微光看清東西,現在我簡直像個盲人一樣,隻能摸索著前進。

看不清楚東西,讓我的精神更加緊張,同時,嗅覺也變得敏感了起來。

是水香,我清楚的聞到了一股水香味,仔細辨別了一下,不是我身上的楊冰悅的香水,就是我之前聞到過生物改造人身上的那股味道,我的精神頓時緊繃了起來,這股味道出現就意味著,我的周圍已經出現了生物改造人。

我整個人汗毛倒豎,這屬於是我自己沒想到了,在靠近糧倉這邊,我本以為不會出現什麽生物改造人的,畢竟誰會在自己的冰箱裏放炸彈啊,可誰知道這還真有特殊癖好的。

除了一把在暗處可以用的小暗器膠水槍,我沒有做任何保命措施,而現在的時間,楊冰悅應該也在上課或者吃飯,絕對不會來看我在幹嗎,出了點意外,我可能就真交代在這裏了。

我定在原地一動不動,無論是海蜇皮還是螳螂怪,這兩個東西都得我動,才能看見我,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維持這個姿勢,玩一會兒123木頭人。

可是等我維持這個動作維持到全身僵硬,呼吸都要困難,酸痛感一陣陣湧上,依然沒有出現其他的東西,那股水香味兒也是沒有變濃,說明那東西沒有靠近我,反而是我自己緊張,讓自己心力憔悴。

難道他在睡覺?

我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猜想,既然那些東西晚上才會出來,是不是說明他們白天在休息或者不太適合見陽光呢。

我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的可能性很大,畢竟生物改造人背後也帶了個人字,總要休息的吧,哪怕警惕期很高,一天之中也總有那麽一段時間屬於精神疲憊的深度睡眠期,或許我來的時候正是他們的深度休息時間呢,所以我叮叮當當的搞了那麽久,都沒把他們弄醒。

總之蹲著也不是辦法,我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接著走,可不知是不是聞到這股味道誘發了什麽的原因,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視線,好像逐漸清晰了起來,我的夜視能力又來了。

隻不過現在的清晰度比不上之前兩次,我算了一下時間,之前兩次都是在11點以後或者淩晨,所以才看的那麽清楚,或許我的夜視能力是隨著夜幕降臨和光線的的強弱,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增長的呢。

總算是摸出了自己能力的一點規律,我心裏也沒那麽驚慌了,呼出來了一口氣,強行冷靜了一下,盡力保持鎮定,借著還算清楚的視野,朝著糧倉走了過去。

這裏的構造和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沒有任何區別,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可是弄得摔了一具屍體下來不說,到處都亂七八糟的,看來是有東西在我被楊冰悅救走了以後收拾了戰場。

畢竟我覺得楊冰悅那天打暈了我以後,還要在處理螳螂人後把我送回去,自己再回宿舍準備上課,還要處理現場的可能性不太大,這就說明,那些人估計已經發現我們了,隻不過一直在找,沒有抓到小辮子,揪出來明麵上的人罷了。

所以,這也是楊冰悅一直叮囑我不要提起‘我記得張澎’,不要讓人發現自己沒有失憶,這件事現在看來,就是為了護著我,讓我不要說漏嘴被人抓出來,她真好。

我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那個梯子,然後順著它爬上了四層,回到我開始躲的那個地方,流暢的拉開櫃子探頭進去瞅了瞅——縱然我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裏麵裝的那個東西,比我之前看到的隻有腦袋上有個洞的女屍可怕多了,簡直像個扭曲的麻花人兒,我越看越覺得像是被鱷魚逮住了之後,進行了死亡翻滾一類的活動,所以才能成這個樣子,我感覺像是全身軟骨了一樣,或者說沒有骨頭,大概率是骨頭都碎了,才能這樣七零八落的像個橡皮人似的待在櫃子裏。

櫃子裏濃鬱的血腥味一下子掩蓋住了所有的水香,這一熏我差點把好不容易咽下去的三明治都吐了出來,怎麽有人會弄出這種東西,真是惡心透了,不能理解生物改造人的審美。

我搖著頭歎了口氣,心裏默默的替這位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同學畫了個十字,然後輕輕的關上櫃門往第二格挪去。

我得找張澎,反正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隻能學著那天那個螳螂人,一個櫃子一個櫃子的找,總之能把他找出來就行,速度不重要,從第四排的頭一個我躲過的櫃子開始,是我的一種心理安慰,可能覺得自己躲過的地方熟悉吧,不至於那麽心慌和難以接受。

拉開第二個櫃子,裏麵的‘人’僅僅看起來比第一個要好一點,但是我覺得吧,也好不到哪去——裏麵的屍體看得出來是個女孩子,總體狀態沒有那麽扭曲,但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像放進了絞肉機裏攪過似的,看的人覺得膽寒。

她整個人都憋了下去,有一種漏氣的氣球的感覺,這一個跟前一具還有點兒不同:前一具屍體沒有什麽明麵上的傷口,隻能聞到血腥味,但這一個全身都是傷口,皮膚和脫水的肉都清晰可見,我還能很清楚的看到傷口上有一些顆粒狀的,直徑大概一厘米的圓形白色物體。

哎,這是什麽東西?難道是貓眼石?

我看著這白色物體的長相,有點像楊冰悅脖子上佩戴的那顆貓眼石,沒忍住好奇心,雙手合十,朝著這悲慘的同學拜了一拜,然後伸手在它身上的傷口,以蘭花指的模式捏下來了一顆‘貓眼石’。

手接觸到它的時候,我就知道這玩意兒絕對不是貓眼石了,因為是軟的,還有點彈性,捏著有一種QQ的感覺,還冰冰涼涼的,貓眼石可不是這個手感。

我不敢用勁,怕把它捏爛了,拿起來放到眼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越看越覺得有點像是荔枝或者白色的櫻桃。

我在腦海裏裏找了兩個相近的形容詞,然後突發奇想,想到了自己中指上綁著的那個手電筒,不知道紫外線光照能看出什麽,於是便沒多想,直接摁亮像紫外線照了過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