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男人不能不行
整個黛藍集團的人都知道，營銷A組老大是工作狂，隻要一工作起來，可以不吃不睡好幾天。但付出與回報是對等的，營銷A組每年分到的獎金也是其他部門不敢想象的豐厚。
在黛藍於是流傳這麽一句話：隻要跟成總，少打十年工。
在A組，事情是做不完，會也是開不完的。今年因為集團並購了一個新品牌並將它放到A組，導致A組的業務壓力成倍上升。為了營銷方案和資源投放的問題，她已經連續幾天跟團隊開會到大半夜了。
今天也不例外。
“肖南，再幫我泡杯咖啡過來。”成天愛捏了捏肩膀，對助理說。
“老大，現在才六點，你今天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肖南善意提醒，咖啡喝多畢竟對身體不好。何況，今晚看樣子又得開會到很晚，免不了還有困的時候，這樣喝下去可怎麽得了？
成天愛也知道咖啡不能多喝，不過她就靠這一口解壓。每年到這個時候，就是各大品牌打仗的時候。黛藍雖然是大集團，品牌知名度很高，但這兩年經濟下滑，市場已經逐漸出現疲軟，總部那邊的指標卻有增無減。這種情況下，整個集團都指著營銷部開飯，她不撐著怎麽能行？
“我心裏有數，我保證十點之前不會再喝，可以了吧？”知道肖南是為她好，成天愛十分配合地承諾。
盡管這種承諾她履行的次數屈指可數，肖南還是乖乖地去泡了咖啡端到她麵前。
成天愛舉起咖啡，還沒來得及喝一口，就被身後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咖啡差點撒在衣服上。
“誰啊，不知道我的規矩是進門先敲……門嗎？”在看到來人時，成天愛的聲調瞬間急轉直下。
她料到許斐會來，不過沒料到，來得這麽快。B組前任老大也太失敗了，怎麽帶出了一群毫無集體榮譽感的手下？從她讓肖南去通知B組的人，到許斐出現在這裏，還不到八個小時，他們這是有多迫不及待。
“是你？”看見成天愛的一瞬間，許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怎麽也不敢相信，應雪兒口中奉若偶像的A組老大竟然就是成天愛。
這怎麽可能呢？成天愛什麽時候換單位的？他怎麽一點兒風也沒收到？
“你怎麽會在這裏？”成天愛一臉詫異地問，“我們集團和你們公司有什麽業務往來嗎？”
許斐本來還在暗自扼腕，看樣子他是中了成天愛的奸計，這下臉要丟到姥姥家了，一聽成天愛的話，頓時又覺得不對勁，難道她根本不知道他來黛藍上班的事？
他急忙直起腰板，露出微笑：“豈止是業務往來，咱們以後就是同事了。”
成天愛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總部萬裏挑一、讚不絕口、委以重任的B組新老大，就是你啊。”她捂住嘴唇，不敢置信的眼睛裏透露出極致的崇拜。
許斐愣了下，他這輩子還沒見成天愛對他這麽和顏悅色過，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還留了個心眼，怕成天愛說完會立刻反口譏諷他，但是等了好幾秒也沒見她有任何變化。
難道他的出類拔萃真的已經傳到人盡皆知？那也是很應該的，誰讓他本來就這麽優秀呢。
許斐哈哈一笑，毫不遮掩內心的狂喜：“哪裏哪裏，你也不賴嘛，居然能進黛藍做事。”
“我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哪裏像許總你，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中的精英。”
肖南在一旁瞠目結舌，老大也太戲精了吧？私底下明明把B組這位新老大批得一無是處，現在居然誇起人來不帶眨眼睛的。
雖然難得和成天愛有這樣互相給好臉的時候，許斐還是沒忘記自己來這一趟的目的。
“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
成天愛立刻給肖南使了個眼色，肖南招了招手，會議室裏的人立刻退了出去，肖南最後一個出去， 順帶把門給關上了。
許斐單刀直入道：“聽說你看中了我們B組的三個幹將，想挖到你們A組來？”
成天愛抿了口咖啡，頭也不抬地回：“有這回事？我怎麽不知道？”
“是你的助理肖南通知他們寫調組申請書的，難道不是你的授意？”
成天愛放下杯子，抬起頭，看著許斐笑了一下，後者瞬間毛骨悚然，仿佛一分鍾之前經曆的相談甚歡都是幻覺。
成天愛慢慢收起笑容，這才開口：“你覺得我為什麽要從B組挖人呢？從我進黛藍開始，A組的業績一直遙遙領先，要不然，你的前任也不會因為臉麵丟盡而辭職。B組要是但凡有幾個真的能做事的人，也不會被我們A組打得毫無招架之力。就這群菜雞，我挖過來幹嘛？嫌自己業績太好了嗎？”
盡管B組的人並不是許斐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但好歹他現在也是B組的老大，她居然當著他的麵說他們B組的人不行？
豈有此理！一個男人絕對不能忍受被別人說他不行！
“你有必要這麽得意嗎？市場是瞬息萬變的，今天你們A組風生水起，不代表風水不會輪流轉。何況，B組現在讓我許斐管，以後就不同了。你等著瞧，以後有你愁的。”
成天愛笑了笑，直呼其名：“許斐，不是我潑你冷水。你的確挺有本事的，不過有道是爛泥扶不上牆，你就是再有本事，也架不住手底下的人廢物啊。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今年大促B組萬一要是業績下滑，該開除多少人以及怎麽跟總部交代吧。”
許斐原本對大促的事還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剛來，就算業績有什麽問題也怪不到他頭上，但是被成天愛這麽一說，他覺得自己非認真起來不可了。
“你既然這麽瞧不起我們B組，那我就跟你打個賭，今年的大促，我們B組一定能贏你們A組。敢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賭什麽？”
許斐挑眉：“我不會為難你的。如果你輸了，請我們B組的人吃飯，再當麵道歉說一聲你有眼無珠就行。”
成天愛翻了個白眼：“我贏了的話，你也不用幹什麽，管好你們B組的人，不要整天想著擠進我們A組就行了。”
許斐戳出食指：“一言為定。”起身奪門而出。
沒過多久，肖南回到會議室，來到成天愛麵前，好奇地問：“老大，你既然不想要B組的人，為什麽還讓他們寫調組申請書？”
“你偷聽我們講話？”
“咳咳，我是幫你們把風。”
成天愛睨了他一眼，這才開口：“不這樣的話，B組的人怎麽會死心塌地跟著他這個老大呢？帶著一群心猿意馬的手下，怎麽把B組的業績做起來？”
肖南沉默，內心則是一千個“臥槽這都可以”加一萬個“老大不會是跟這個B組新老大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過往吧”的疑惑互相交織，當然，他非常知情識趣地將這些疑惑埋藏在自己心裏，沒有表現到臉上。
答疑完，成天愛捏了捏眉心，幹脆利落地撂下四個字：“繼續開會！”
另一邊的許斐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將應雪兒三人叫到了跟前，將成天愛的意思轉達給他們。
“不可能的，肖助理明明說……”應雪兒還想辯解並不是自己會錯意，卻被許斐打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有沒有想過，AB兩組本來就是競爭關係，這可能是肖助理分化 B組的手段。何況，我還是剛剛上任的新領導，就算A組老大真想要你們，怎麽會在這時候提出來？這不是等於直接跟我叫板嗎？你們口中的偶像，是這麽不懂得職場規矩的人嗎？”
應雪兒三人啞口無言，找不到一句話反駁許斐的說辭。
許斐將三份調組申請書當著他們的麵撕成碎片，扔進垃圾桶裏，果斷道：“這三份申請書，我就當從來沒看過，你們也不用再提。馬上就是大促了，我還需要你們跟我打好這場仗，你們一個都不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