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然挖人
許斐覺得自己這波很穩，絕對可以氣得成天愛吐血。
他新就職的黛藍集團是領先世界的日化企業，旗下擁有幾十個中高端的品牌，可以說占據了日化界的半邊天。在黛藍，光是一個三線品牌的銷量，就可以隨隨便便超越一家普通日化公司所有品牌的總銷量。
就算成天愛在她的公司升到總經理，那又怎樣？不過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公司，說出去都沒人認識。而在黛藍工作就不一樣了，哪怕隻是部門主管，沒有被業界公認的本事都不可能進來。
何況，他現在坐的位子還是黛藍最吃香的營銷部，每年多少億的業績就靠營銷部支撐。營銷部的員工在黛藍是橫著走的，而他身為營銷部的老大，hiahiahia……
隻要想到成天愛得知此事時的表情，許斐就抑製不住自己的笑容，一個人在辦公室裏也樂得前仰後翻。 他和成天愛具體說起來沒什麽深仇大恨，兩家人甚至可以說是世交，本來應該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可惜應了一句話：既生瑜何生亮。
從小到大，不論他怎麽努力怎麽用功，通宵達旦學習乃至請黃崗名師指導，都無法拿到全校第一，就是因為成天愛，她連一次機會都不給他。不論語數英，還是政曆地，甚至唱歌跳舞，就連女生最不擅長的運動，她都能拿第一。
而且她還長得盤靚條順，是學校公認的校花。
這還是人嗎？是魔鬼吧？
許斐看她不順眼很久了，人哪有這麽完美的，除非是作弊。
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一離開學校，成天愛的發展就很有限了，第一注定是屬於他的。
這個殘忍的消息要怎樣告訴成天愛呢？如果直接去說，未免顯得他太刻意，好像很將她放在眼裏似的。
許斐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找成天笑要了她姐的手機號碼，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幾遍沉澱下快樂的情緒後才撥打過去。
成天愛這頭正跟肖南和幾個下屬在會議室裏開會，桌麵上的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浮現一個陌生的號碼。
盡管這種號碼大幾率都是一些騷擾電話，但馬上就是電商的節日大促了，成天愛還是擔心錯過什麽消息，便暫停了會議，走到窗邊接起電話。
“喂。”
“嗨，猜猜我是誰。”
“我猜你有病。”
“……我是許斐。”
成天愛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雙手交叉於胸前，靠在落地窗邊，問：“有什麽事嗎？”
“咳咳，我突然想起來，過陣子就是母校一百周年慶典了，你收到邀請了嗎？”
許斐想了半天，終於想到用這個理由拋磚引玉。其實答案不言自明。就憑她一個區區的小公司部門老總，怎麽可能收到母校的邀請函呢？
“收到了啊，不是兩周前就寄過來了嗎？”
“兩周前？”
這怎麽可能呢？學校居然先給成天愛寄了邀請函？
許斐整個人都是崩潰的，好在是電話裏，他震驚的臉色不至於被成天愛發現。他努力鎮定了下，才繼續開口：“啊，是啊，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怕你忘了。”
“我說許斐，”成天愛的聲音極度不耐煩，“你是不是閑得慌？現在是上班時間，就為這麽點屁事，你居然給我打電話？”
“誰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忙。”許斐心虛地辯解，“你以為我是你啊，一年到頭就幾千萬的業務。”
“喲，說的您業務有多大似的。”成天愛的語氣聽起來非常不當他一回事。
許斐抿住嘴唇，按捺不住喜悅：“也沒多大啦，等母校慶典的時候碰麵再告訴你好了，你可千萬別缺席哦。”
說完，許斐利落地掛斷電話，在自己辦公室裏跳起來吼了聲“耶”。
他揚眉吐氣的日子， 就定在母校一百周年的慶典上了。到時候人山人海，鑼鼓喧天，成天愛和他，這兩個從前雄霸學校成績榜冠亞軍的天之驕子，將迎來人生逆轉。
場麵一定非常好看，哈哈哈哈……
*
成天愛掛斷電話後，麵色陰沉地靠在窗邊。敢情這家夥是想在母校慶典上，在以前教過他的老師前麵揚眉吐氣一把？
她還沒見過有人這麽急著送死的。好啊，她一定會準時到。她也很想知道，許斐知道她比他還早一年多入職黛藍會是什麽反應。
看他以後還有什麽臉回去母校見老師。
成天愛直起身，準備繼續開會，手機又突然響了起來，是許家伯母的號碼。從成天愛擁有手機開始，她的通訊簿裏就一直有許家二老的號碼，但好笑的是，同齡人的她和許斐卻沒有彼此的號碼。
可見，許斐是有多看她不順眼。當然，她也是一樣的。
將許斐的聲音從腦子裏清空，成天愛接通了電話，立刻便聽到許家伯母溫柔如春風一樣的聲音。
“天愛啊，我今天和你許伯父一起逛街，看到一家婚慶禮品店的伴手禮特別好。你和你男朋友不是快訂婚了嗎？我和你伯父給你挑了幾個，你晚上回家看看喜歡不？”
“這怎麽好意思呢，伯母？”成天愛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幫她挑選伴手禮，感動之餘又有些不安。
許媽媽不在意道：“說什麽呢，咱們兩家這麽多年鄰居，我早當你是半個女兒了。你的人生大事我能不關心嗎？等你正式婚禮的時候，我還要幫你挑更好的呢。”
“謝謝伯母。”成天愛乖巧道謝，“我相信您的眼光，您挑的一定是最好的。”
“那我不耽誤你上班了，回頭再聊。”
“好的。”
許媽媽這通電話讓成天愛徹底改變了主意，許斐到底上輩子積了什麽德，怎麽會有一雙這麽善良熱心的父母？
“看在你爸媽的份上，我就給你留幾分顏麵好了。”成天愛對自己說，轉頭把肖南叫到跟前。
“之前你不是說B組有幾個人跟你表示過，想調到我們A組這邊跟著我嗎？”
肖南點頭，臉上含著驕傲的笑容：“是啊，確切來說，整個B組的人都想調到我們A組來。”
成天愛伸手扣在桌麵上，手指敲了敲：“你挑幾個，讓他們寫調組申請書吧。”
肖南有些錯愕，因為老大之前說過，不同組有不同組的做事風格，B組的人即便調過來，也未必能適應。怎麽現在又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過老大說的話一定有老大的道理，他相信老大。
肖南很快從B組挑了幾個人，都是業務能力比較強的，跟他們接洽了下，轉達了成天愛的意思。幾人立刻表示，會馬上申請調組。
在黛藍，崗位調動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畢竟入得了黛藍的，都是業界佼佼者，隻有不適合的崗位，沒有做不了事的人。營銷部的員工更是人才中的人才，但好的人才往往需要在好的領導手底下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那你們這番話的意思就是說，我不是個好的領導咯？”
許斐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三個人， 冷聲質問。他雖然才剛上任幾天，但也知道他們都是B組最得力的幹將。尤其是應雪兒，別看年紀輕輕，對市場和銷售都有獨特見解，原先的B組老大走之前一直對她讚許有加。
沒想到，他才剛來，他們就要調組，還趕在節日大促之前，這不是在為難他嗎？如果真是因為他的問題，他也認了，但不應該啊，他還什麽事都沒有做，這調組申請是不是來得有點快了？
“我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了，許總。”站在應雪兒身邊的小張急忙撇清，“許總當然是個好領導，我們隻是覺得，比起許總，A組的成總要更……”
小張話還沒說完，被應雪兒一肘子撞向另一邊的小李。
小李瞪了小張一眼，這人有沒有腦子，會不會說話？這不就是說許總不如成總嗎？太過分了。
自己轉頭對許斐道：“許總，我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畢竟許總您剛來，我們怎麽會知道您是不是個好領導呢？”
應雪兒：“……”
這兩個廢物！ 越描越黑！到底是怎麽進黛藍的？
她搖了搖頭，決定不給他們機會再開口，自己搶過話道：“許總，其實是這樣的。我一直都非常仰慕A組成總的能力和做事風格，從很久以前，我就很希望調職到A組跟成總學習，隻是成總一直沒有同意。我知道您剛來B組我就申請調組，是很不好的行為，但我可以保證，我這個決定絕不是在針對您，是出於我自己的個人崇拜。我相信，B組即便沒有我，在許總的領導下也一定不會落後，所以我懇請許總批準我的調組申請。”
說完，應雪兒屏住呼吸，等著許斐的回應。
許斐坐在椅子裏，沉默了幾秒，點頭：“我懂了。”
應雪兒頓時喜上眉梢。
“是A組老大想把你們挖走對吧？”
“啊？”
許斐現在恍然大悟，怪不得B組老大跟他交接的時候一直對A組諱莫如深，而且他入職的那天問人事部是否會帶他去拜會A組老大，人事主管一副敷衍推卻的樣子。他本來還猜測，黛藍是個大集團，營銷部AB組又不在同一個辦公區，所以大約各自為政吧。現在想想，根本是因為A組老大不是個好人吧？
他才剛上位，對方就敢公然挖人了，這分明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當他是什麽軟柿子，隨便讓人拿捏嗎？
許斐拍案而起：“我倒要看看，這個A組老大有什麽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