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安之名
情況不對,風緊扯呼。
李安喊來小二,準備結賬溜之大吉。
“別走,我看到你剛才在看我,小子,我留意你很久了。”
那個男子一股酒味,自己坐到了李安這桌,拉住了李安的手。
“世子?”李安試探性一問,他印象中,世子才能穿紅色錦袍。
“你也看出來了,都怪那幾個九州來的混蛋。”那男子勾著個頭,看不清臉龐,搶過李安的狀元紅,自顧自倒了一杯。
“告辭!”李安扯掉他的手,起身走人。
“給你十兩銀子,聽我吐苦水。”啪的一聲,一錠白銀摔在桌子上。
“我拒絕。”
李安怎麽可能為了十兩銀子去跟個世子扯上關係,萬一是個欺男霸女的好手呢。
就古代這種背景,王公貴族子嗣的生活環境,知書達禮的概率,李安是真不想去賭。
“你不準走,其他人都不願意聽我說,你就當發善心,聽我發發牢騷。”那男子抬頭,血紅的雙眼無神的注視這李安。
“臥槽,楊過。”
李安下意識就叫了出來,這貨竟然跟楊過長得一毛一樣,就連那龍須劉海都一毛一樣,活脫脫的楊過在世。要不是在武朝,李安會懷疑是古天樂劇場探班。
噗!
那酷似楊過的男子一聽楊過這個詞,情緒激動,吐了李安一身。
“連你也說我是楊過,都怪那個九州行腳商人,他賣小說就賣,配那楊過海報作甚。”
“楊過”吐完,神誌清醒了幾分,坐在旁邊,竟然跟個小孩子一樣委屈不已。
“你知道嗎,現在我不管去哪,那些姑娘都楊過長,楊過短的喊我。就連我媽都買了張楊過海報掛在家裏,喊我過兒,過兒個屁,這日子沒發過了。”
原來他穿上世子專屬錦袍,就是為了避開那些癡狂女子,世子地位高崇,那些女子顧忌身份差異才不敢上前騷擾。
他長相帥氣,劍眉星目,棱角分明,唇紅齒白,肌膚更是比女子都要好上幾分。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用這個評價他稱得上當之無愧。
自己長得帥氣逼人,他肯定是知道的,平日上街遊玩,勾欄聽曲,甚至去一些煙花場所,那都是一路少女懷春,媚眼頻拋,
可那也隻是被女子多看上幾眼,懷春少女聚在一起看著他竊竊私語。
從未像現在一樣,從少到長,從平民到富家女眷,隻要是見了他,就楊過楊過的喊個不停,然後聽到喊楊過的女子越聚越多,把他圍在中間。
人多手雜,他沒少被那些姑娘揩油,偷捏大腿,突然親吻都是輕的,甚至還有襲胸,扯他的衣物的,把他折騰的夠嗆。
他出行都有高手護衛,可碰到這種情況,他們也沒了辦法,威脅一些平民女子還行,那迷妹裏麵有不少身份貴重的女子。
她們本身沒惡意,護衛是完全沒轍,不知該怎辦去請教家裏老爺。老爺聽完也是頭一次犯了難,隻能讓他盡量少出門,除此之外沒轍。
不出門家裏也有一個過兒長過兒短的,給他整麻了。隻能出行時身著世子錦袍,這樣一來卻完全沒辦法四處遊玩了,大家顧忌他的身份,紛紛選擇避而遠之。
聽完他的描述,李安是哭笑不得,長得帥還有這種煩惱。
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他當然是選擇跑。
李安剛想起身,就被“楊過”給按下了。
“我趙軒以世子的名義,要求你留下。”趙軒倒了杯酒,遞給李安。“你說,那些九州行腳商人是不是很可惡。”
“你是世子跟我有什麽…”李安推開他的酒,還沒起身,就被幾個大漢按了下來。
“世子有命,你不準走,得罪了。”後麵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李安被幾個大漢架在哪裏,被逼著陪趙軒飲酒。
對於趙軒的吐槽與抱怨,李安嗯嗯啊啊的敷衍著,他確實不是很想搭理這個世子,隻想回家睡覺,最近工坊連軸轉有些累。
他心裏吐槽,今天出門肯定是沒看黃曆,不宜出門,碰到這種破事。
一個大男子抱著他,又哭又鬧的,借酒撒潑,誰受得了。
他也是服了這個趙軒,一點世子的樣子都沒有。
白瞎了這麽一張絕頂帥臉,雖然,帶給他苦惱的始作俑者正是李安本人。
不過,李安也很帥氣就是了,這窮酸秀才倒是長了幅好皮囊,被穿越的李安撿了便宜。
趙軒絕對想不到,過段時間李安還打算推出尋秦記,又是古天樂扮演的經典角色,項少龍。
這次不是白古,是曬黑了的古天樂,但顏值還是非常頂。曬黑的古天樂,在原有的帥氣基礎上,增添了屬於型男的硬朗堅毅,更加有味道。
“鬆開鬆開,你哭就哭,扯我的褲子幹什麽。”李安被趙軒灌了酒,逐漸有了醉意,意識逐漸模糊。
“別抹鼻涕,你大爺的。”李安一下沒控製住,哇的一聲吐在趙軒身上,兩人就這樣醉的睡了過去。
兩個人酒量半斤八兩,都是三杯酒下肚,走路都打顫的貨。這次喝了這麽多,能堅持到現在醉倒,算是超常發揮。
不知睡了多久,李安睜開雙眼,還好酒量不好醉的快,所以實際並沒有喝下多少,現在的李安沒有宿醉的頭痛欲裂感覺。
房間很大,雕花木床,緞子床簾,漆木四方桌,桌子四周還雕有紋路,上麵放有精致烤瓷茶杯。
這該不會是世子府吧。
李安騰的一下從**彈起來,發覺身上的衣服也換了,現在穿的是一身白色襯衣,連衣服都不見了。
“公子醒了。”一個侍女走了進來,端著一身衣服,放在桌子上,隨後畢恭畢敬站在床尾。
“嗯?你站在這幹嘛。”李安看她一直不走,有點不好意思穿衣服。
“奴婢要伺候公子穿衣。”侍女道。
“我自己會穿衣幹嘛要你伺候,莫名其妙。”李安催促侍女離開。
“王妃特地交代侍女來伺候公子,萬不可怠慢。”侍女已經拿起李安的一件衣服展開,就等李安起床穿上。
“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規矩。”
雖然李安很不習慣被下人伺候,但入鄉隨俗,誰讓他攤上這麽個世子呢。
“我的衣服不會也是你?”李安試探性詢問。
“是的,公子的衣服也是奴婢換的。昨日公子被侍衛帶回府中,一身汙穢,是奴婢伺候公子盥洗,更衣,入寢”侍女一邊為李安穿衣,一邊回答。
“完了,貞潔不保。”
李安長歎一聲。
“公子為何會有如此想法,下人伺候這些不是應該的嗎?”
王府侍女從進王府起就是這樣子伺候人的,別說擦身子,就連幫忙洗澡什麽的都是日常操作,為什麽這個公子會如此反應,這在她們看來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東西了。
甚至她覺得這個公子甚是怪異,就跟世子一樣,腦回路不同於常人。
在王府裏,不喜下人伺候寬衣洗澡的,同樣還有世子。
也難怪兩人會醉成一灘爛泥被護衛抬回世子府,同道中人。
可惜了,兩人長得這麽好看,腦子卻都是壞的,唉。
“你歎氣作甚?”李安狐疑,難道昨晚看過自己身子,覺得不如那世子混蛋。
那可不行,今天非得跟這侍女掰扯掰扯,長相確實差趙軒幾分,這點他李安認了。但論纏腰上的二弟,李安還是很有自信的。
“是公子幻聽了。”侍女給李安換好衣服,又端來一個黃銅臉盆,上麵放著一塊青灰色毛巾。
“別告訴我洗臉也要你來吧。”李安這次是真的很抗拒。
這次李安說什麽都不肯讓她幫自己洗臉,換衣服還行,洗臉別人在自己臉上擦來擦去,非常不舒服。
“你把東西放這吧,還有,這個是什麽?”李安提著一根樹枝,左看右看。
“回公子,刷牙的工具。”
……
額,這個,李安默默放下楊柳枝,才想起來山寨裏的人都是用手……
他剛來武朝的時候,自然也是入鄉隨俗,後來有了點錢才升級到牙刷。
誒,話說如意是用什麽刷牙的,還從沒看過如意刷牙,下次回山寨好好的奚落她一番。
李安提著黃銅盆,帶著毛巾,問了侍女洗衣房在那,自己一個人跑去那刷牙。
拆開一隻新的雲南白藥牙膏,擠在牙刷上,咕嚕咕嚕的在水池旁開始刷牙。
“這個是什麽,為什麽放入嘴裏捅來捅去會有這麽多白色泡泡,還有,你手裏的那個又是什麽。”
咳咳,呸,李安聽到這個聲音,被漱口水嗆得直咳嗽。
“我也要,用這個刷牙看起來比那勞什子楊柳枝好多了,給我一隻。”
趙軒伸手就要,臉皮極厚,都不懂客氣一下。
“給,刷完就滾。”
李安從牙刷盒子裏取出一隻新的,丟給趙軒,實在不想搭理他。
“我可是世子,多少給點麵子,有下人看著呢。”
李軒拿著牙刷,上看下看,甚至還用自己的臉在刷頭上蹭了蹭,這牙刷究竟是怎麽做的,刷毛竟然會如此細,柔韌卻不紮臉。
那個擠在牙刷上的也是神奇,不僅不刺激,還有一股清涼的芬芳。
進入口腔,稍微一刷,泡沫泛起,越刷越多,整個口腔都彌漫這一股清新味道。
“此物甚好,我以世子的。”趙軒又像昨天一樣,準備行使世子的權利,這種東西他皇叔都沒有,肯定是極其珍貴,問肯定是問不到的。
李安趕緊捂住趙軒的嘴,你可別嗶嗶了,我給還不行。
“就兩份,多了沒有。”
“也行,小那個啥來著,你過來,把這個東西拿去給父王和母後,就說是軒兒從西域高人那求得的寶物。”趙軒一點都不客氣,從李安那要了兩隻牙刷,還有兩管牙膏。
一點世子的樣子都沒有,李安是真的受不了這貨。
“那這個,我用過了,你肯定不會再用了吧。”趙軒眼疾手快,把已經開封的牙刷牙膏順走,李安都來不及反應。
“看你那臉黑的,不白拿,一百兩夠不夠。”趙軒掏出一張銀票。
看不起誰呢,三百兩,李安伸出三根手指,趙軒又拿出兩張銀票拍到李安手中。
“成交,可不許反悔。”趙軒把東西放進衣袖,跟撿了大便宜一樣,生怕李安反悔要回去。“對了,還沒請教?”
“李安。”
收了銀票,李安總算是臉色好了點。
“原來那登徒子就是你,老兄,你在慶安府很出名誒。”趙軒一副賤樣,看著李安。
“何解?”
經過趙軒解釋才知道,那日李安在風塵苑獻上一首“關關雉鳩,在河之洲。”的詞,技驚四座,當天李安才子的消息就傳遍慶安府。
可這本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某才子偶有佳作在慶安府並算不上一件多震驚的事情。
引爆這個消息的,還得是後續的事情。李安被風塵苑頭牌清倌人看重,留他過夜,這李安竟然在女子閨房不做正事,跟清倌人聊了一晚上生意。
第二天就被風塵苑當成登徒子給趕了出來,把原本多有嫉妒的眾人聽得笑掉大牙。
聽內部消息,李安不僅談生意,還談的是下流生意。拿著一個小東西教人家清倌人往那裏塞,說此物是極樂蛋,那一番操作名為前戲,房中事歡愉秘訣。
笑死,你不提槍上馬就算了,還要教人家清倌人房中之事秘訣,班門弄斧。
這不是在質疑人家風塵苑花魁的實力,人家專業就是幹這個的,也怪不得人家把他當成登徒子趕出來。
要是他們,當場都得趕出來,而不是聽李安逼逼賴賴那麽久才趕出來。能忍李安這麽久,看得出來那花魁素養確實過人。
這麽一來,李安成了慶安府的一個大樂子,那風塵苑的花魁,身價又高上了幾分。
“真有這麽出名?”李安也是麻了,要不是趙軒今天說,他還真不知道有這麽一檔子事。
畢竟,很多人隻是聽過李安的名號,卻不認識李安本人,所以也沒人跟他提過此事。
忽然,李安想到了那個陳宏才,他肯定是知道的,竟然不跟自己說,一個比一個坑。
“那是相當出名,名號不下於我這個楊過,就差那麽一張海報了。”趙軒正色道。
我……
算了,我想靜靜。
李安現在很淩亂,本來一件很簡單的事,為什麽會發展成這樣。
“靜靜是誰?哪家清倌人,要不要再徹夜長談,我請客。”趙軒湊了過來,一臉壞笑,總算找到一個跟他一樣的倒黴蛋了,不能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