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什麽叫才子啊
“來人，看賞。”男子喊來風塵苑的侍女，聽到有打賞，風塵苑的侍女邁這小碎步，進了雅間，快步趕到男子身前，端起手中的托盤。
“公子，李安不是風塵苑的戲子，不能看賞的。”
隨行侍女悄悄提醒。
“對哦，差點忘了。”
風塵苑的侍女眼看著那一袋分量極重的銀兩，就要到托盤裏了，卻被那公子給收了回去，當時就有些淩亂。
今天這是怎麽了，剛伺候了一個打了賞還抽回去一半的主，又來了一個打賞到手邊又拿回去的主。
以前從沒碰到過的情形，今天一下碰倆，算是開了眼。
那淩亂的侍女端著托盤，又默默地退了回去，心裏已經把那名叫李安的混蛋給問候了好多遍。
兩次都是這個李安給攪和的。
“你瞧瞧人家，還會唱歌，再看看你，大老粗一個。”
小荷嫌棄老方不會逗女孩子開心。
老方此時也在風塵苑，跟小荷在一起幽會。
“等我回去跟先生學，唱給你聽，誰讓你也是我的小寶貝呢。”老方豁出去了。
作為一個先生，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唱寶貝對不起，不是不愛你這種詞，他老方在小荷麵前，說一些肉麻的話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誰是你的小寶貝，不害臊。”小荷聽到老方的那句小寶貝，小臉一紅，輕輕的打了老方一下。
“本來就是嘛，又溫柔又可愛，去哪找這麽好的小寶貝呐。”
老方看到小荷那表現，終於是開了竅，不再木的跟塊石頭一樣。
小荷笑罵了一句貧嘴，臉上的笑意卻一直沒散去，跟老方聊的更加開心了。
先生果然厲害，老方對李安更加的佩服了，自己不過是被先生刺激，學了先生的一點皮毛，就能有如此效果，難怪連那俏寡婦都對先生青睞有加。
老方沒有那麽大的野心，有小荷他就很滿足了。
“別說了，咱現在就走，回世子府，你把那個黑箱子給我。”趙軒急不可耐，催促李安。
李安一臉平靜，還裝模作樣的在那品茶，我知道你很著急,但你先別急。
趙軒拉不動李安，隻能在那生悶氣，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後就往那一躺，直接開擺。
“等下有花魁表演呢，你不看看？”李安打趣。
“花魁有什麽看頭。”趙軒沒好氣的翻了個身。
“瞧你這話說得，來這地方不就是為了看花魁。”李安站起身，“趙軒，快快快，快起來，花魁出場了，是你最喜歡的姑姑裝扮。”李安故意膈應趙軒。
其實花魁隻是穿了一身白色輕紗。
“叫我世子，還有，我不是楊過，沒有什麽姑姑，哪壺不開提哪壺。”趙軒起來，就要拉上窗簾，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別介，我喜歡看。”李安止住趙軒，讓趙軒哪涼快哪呆著去。
風塵苑的頭牌清倌人名為葉輕柔，從小便跟著其他被賣入風塵苑的孩子學習琴棋書畫，吹拉彈唱。
因為從小就展現出了過人的藝術天賦，再加上長相出眾，十五歲時候便技壓群芳，成為風塵苑的下一位預定頭牌。
如今年芳十八，正式在風塵苑出道表演，始一登場就驚豔四座，引得無數公子癡迷。
論長相嫵媚，她在幾大青樓中，不是第一，甚至還略帶稚氣。
要說腰如細柳，輕能扶風，在幾大頭牌中也隻是下遊水平，可是，這次花魁的爭奪中，葉輕柔卻是花魁的最有利競爭者。
無它，隻因她實在是太大了。
細枝結碩果的情況也不是沒見過，可這麽碩的，是真沒見過啊。放眼武朝，這也是獨一份的水平。
而且此女子還在才藝方麵展現出驚人的天賦，哪怕是那些自視甚高的才子，也不得不承認。慶安府第一才子之名，可有葉輕柔的一份。
葉輕柔極其擅長做詞，特別是婉約派，冠絕慶安府，這些人早已有領略。
所以，每次葉輕柔表演之後，大家都是獻詩，少有人獻詞，沒人會去觸黴頭。
隻有一個叫李安的愣頭青獻上了一首“關關雉鳩，在河之洲”的詩歌，偏偏還真得到了葉輕柔的認可，留其過夜。
不過後續發生的事情，自然大家都知道了，慶安府一大樂子。
葉輕柔身著白色輕紗，曼妙輕紗下，玲瓏身材若隱若現，完全無視冬日的嚴寒。
鵝頸之下，即便那一對傲然之物已經用裹胸很努力的包住，可兩隻大白兔還是跳脫撒歡，掙紮出了大半，將衣物高高的頂起。
“這要在前世，怎麽說也得封一個乳神吧。”李安看著下方的葉輕柔，抿了一口甜酒。
因為身材原因，葉輕柔隻能跳一些比較輕柔的舞蹈，一段優美的劍舞過後，音樂戛然而止，葉輕柔退場。
“好！”
“好！”
台下看客紛紛鼓掌。
音樂再次響起，接著是幾聲悠揚婉轉的“啊啊啊~~啊啊啊~~”。
葉輕柔再次登場，如果說之前的是裝扮是模仿俠女，那麽現在登場的，就是完全照著小龍女裝扮來了。
“姑姑”造型的葉輕柔出場，讓台下的觀眾忍不住喊了一聲“姑姑，過兒在這。”
葉輕柔不僅裝扮是小龍女，唱的歌也是神雕俠侶的主題曲。
古天樂版神雕俠侶主題曲為《歸去來》，在李安之前售賣的“楊過”海報中，最下方就是歸去來的歌詞。
想不到葉輕柔竟然能自己譜曲，把這首歸去來唱了出來，
旋律緩慢傷感，歌聲低沉，幾句簡單的歌詞，便道出了別離的傷感，思念的憂慮，退隱的淡然。
李安都不得不佩服，他是一個無恥的剽竊者，葉輕柔是真正的才女。沒有《歸去來》原曲的情況下，僅憑歌詞與原著，自己譜曲竟然能跟原曲有七八分相似。
還好李安不是夏洛，不用擔心碰到被剽竊的正主。
要不然，現在的李安恐怕也要怒而衝進舞台，高喊，你隨便給我的歌詞譜曲，簡直是畫蛇添足。
一陣狂歡過後，後麵就是大家喜聞樂見的才子裝逼環節了。
因為，這次的活動本身就是詩會，前麵的表演不過是為了除夕的大集會表演預熱。
由頭牌葉輕柔出題，等到大家看到葉輕柔的題目，皆是微微一笑。
以明月為題，可詩可詞，這不是手到擒來，古往今來，月亮可以說是被寫爛了的主題。
寫明月相關的詩詞，是大部分讀書人吟詩作賦時的入門必修課。
不過，正所謂大家都會，難點自然也在此，諸多寫法，主題都被前人寫了個七七八八，而且看多了明月相關的佳作，大家都作品的要求也會變得更高。
所以要想再創作明月相關的詩詞，難度也是不小。
風塵苑鐵心的為眾人送上筆墨紙硯，就為能夠篩選出一位大才，攬入麾下。
除了筆墨紙硯，還有各種點心水果，都是些稀罕物，風塵苑也都慷慨相送，下了血本。
特別是被老鴇看好的那幾個才子，珍藏的好酒都給那幾個雅間送進去幾壺。
這也是老鴇聽人說的，才子多愛酒，一杯美酒下肚，靈感迸發，思緒如潮。平日才氣平平之人都能佳作妙手偶得。
不多時，幾位在慶安府小有名氣的才子便讓隨從呈上自己的作品。
每一首作品，都會由葉輕柔念出，讓所有看客點評。
前麵幾首，內容平平，乏善可陳，所有人都搖頭歎息，不甚歡喜。
接下來這首，是曾公子所作，名為《月夜》。
葉輕柔從托盤中取出一張宣紙，上麵由曾公子親手書寫的新作。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鬥闌幹南鬥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念完，葉輕柔將宣紙放回托盤中，詢問眾人的點評。
曾公子這首《月夜》，用詞工整，意境悠揚。寫月，也不細描其光影，不感歎其圓缺，而隻是在夜色中調進半片月色。
這樣，夜色不至太濃，月色也不至太明，卻獨有一種家朧而和諧的美感。
佳作，佳作。
聽完曾公子的作品，有看客點評，評價其為佳作，得到大家的認可。
月夜得到所有人的喝彩，曾公子得意一笑，甩開紙扇，在雅間中，居高臨下看著台下。
所謂的曾公子，李安並不認識。原本準備好的一冊古詩詞，準備今晚大出風頭，但李安想了想還是算了。
今夜的逼已經裝過了，詩詞的就留到下次除夕集會吧。
抄襲這種事，做多了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負罪感。
就這樣，李安在雅間跟一臉悶悶不樂的趙軒吃飯聊天。
“趙軒，別泄氣，你這麽聰明，肯定還會想到其他的發明的，定能揚名天下，名垂千古，在曆史上留下濃重的一筆。”李安一臉壞笑，給趙軒敬酒。
“我現在開始討厭你了，跟人沾邊的事你是一點都不做啊，我真怕我剛琢磨點新東西又被你潑冷水。”趙軒引以為傲的發明天賦，被李安給整破了防。
“不過，我卻從剛才這些人獻詩上得到了靈感。才子每次有佳作，想要廣為傳播，隻能在這種集會之地呈上。若是才子不來，便是驚天之作也是明珠蒙塵，實在不該。”
趙軒越說越激動，他要開一個專門展示才子佳作的地方，隻要才子把自己的作品送到他這，他再展示出去讓世人點評，選出名作，這樣不僅能提高佳作出世頻率，廣而傳播，還能降低所需費用。
“你說的這個啊，叫報刊，在我們那，各種報刊都有。有刊登詩詞的，有刊登小說的，甚至乎，點評女子都有專門的刊物。”李安再次打擊，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你……”趙軒這次徹底閉嘴，再也不說話了。
因為曾才子的月夜過於出眾，讓不少躍躍欲試，準備呈上自己作品的才子垂頭喪氣，一把撕了自己的作品，導致一時間，沒有新作呈上。
今夜的第一才子，似乎非曾才子莫屬。
曾才子甚至都在雅間裏跟隨行之人吹逼，今夜在葉輕柔那過夜之後，明日給他們分享分享抓奶心得。
看看乳此巨物，到底與常人是有何不同。
說的其他幾人內心悸動，狠狠的壓了壓槍。
台下的人也是議論紛紛，開始感歎今夜曾公子要抱得美人歸，著實令人羨慕。
甚至有人開始憤憤不平，那混蛋李安怎麽還不來，趕緊把曾公子比下去。
人就是這樣，自己吃不得，恨不得別人也吃不到。
曾懷春是慶安府有名的才子，素有慶安府第一才子之稱。被曾懷春壓在下麵久了，自然也就有不少人生了嫉妒之心。
文人相輕，說的便是這種心理。
李安就不同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二貨。若是能今夜出現，殺殺那曾才子的銳氣，那也是極好的。
反正他們也吃不到，給誰吃都是吃，唯獨你曾懷春吃不得，憑什麽好事都讓你一個人占了。
聽說那李安不喜女子，在葉輕柔那留夜，卻談了一晚生意，若是真如傳言所說，那就更好了。
得到葉輕柔青睞的機會雖然依舊渺茫，卻總不至於在今夜絕了念想。
李安似乎聽到台下有人談論他的名字，有點莫名其妙。獻詩自己又沒參與，怎麽江湖到處都有哥的傳說。
“台下似乎有人在談論李安才子，不巧，剛才收到李安公子的作品。”
葉輕柔告知，李安公子亦有作品呈上，小荷在葉輕柔的視野下，端著托盤走上。
“李安公子獻詞一首，名為‘明月幾時有’，詞牌名，‘水調歌頭’。”
剛才還在說李安怎麽不出手，李安還真就馬上有作品來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葉輕柔的嗓音甜而清脆，開始念詞的內容。
開篇就震驚了台下的眾位才子。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這是何等的灑脫，怕是酒中仙人，才能如此。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葉輕柔念完，台下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手詞的高超技藝震驚的說不出話，在眾人微不可見的目光下，葉輕柔露出一絲得意的竊笑。
“李安，你不寫，我葉輕柔，也能當你寫了。”
這首詞正是之前李安送給葉輕柔賠罪詩集中的開篇。
這首明月幾時有，不管是意境，還是技藝，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在詩詞中有著崇高的地位。
特別是“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更是千古傳頌，幾乎成了後世中秋的代表。
所以李安將這首放在第一，以彰顯自己誠意之足。
李安在雅間裏聽的是眉頭直皺，他明明什麽都沒幹，見鬼的有作品呈上。
今天出了這麽大個風頭，過幾日的集會上，還怎麽扮豬吃老虎，享受一回打臉所有人的快感。
葉輕柔你是不是故意的，還能不能讓人愉快地裝逼了。
李安抬腿就準備開溜，卻被人攔下，說葉姑娘有交代，等下找李公子有要事相商。
完了，李安悔不當初，就不該給葉輕柔那個詩集，指不定今晚還會鬧出什麽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