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例版權糾紛案
這一夜李安雖然身體難受，可心情極好，竟然做了個美夢。
夢裏他化身武學高手，一記霸刀絕情斬，四十米刀氣一出，如意直接敗下陣來，李安自此翻身做主人。
“要是真的就好了，可是這個世界似乎並沒有這種武學層次，終究是小說啊。”李安今天起得特別早，打了一杯漱口水，在廚房門前刷牙。
話說李安到現在還沒距離了解過這個世界的武力體係，如意雖然經常收拾他，可如意壓根沒出幾分力，李安自然也無從判斷。
對了，李安吐出嘴裏的漱口水，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還從沒見過如意用什麽刷牙呢，上次在世子府萌發了這個想法。
正好今天起了個大早，李安決定一探究竟。
他就不信，今天如意還能比自己還早洗漱。
果然，李安看見如意端著一個臉盆來了廚房，打了一盆水進了後院。
“鬼鬼祟祟跟在後麵幹什麽。”如意從院門後出現，一把擒住李安的肩頭。
“疼疼疼，鬆手鬆手。”李安把如意的手拍開。“我來監督你洗漱，看看你有沒有好好刷牙，好好洗臉。”
“滾！”如遇端著臉盆就要回自己房間，神經病，哪有人看別人刷牙洗臉的。
可李安跟個跟屁蟲一樣，如意無奈放棄，還是回了後院。
“把頭轉過去，不準看。”如意警告李安。
“這院子是你家的啊，我愛往哪看往哪看。”李安怎麽可能轉過頭去。
“本來就是我家！”如意習慣性一伸手，發現秋水不在身邊，洗漱時放在房間了。
算了，如意也不管了，打了一杯水，手持楊柳枝，沾上鹽巴，開始刷牙。
李安看到楊柳枝，露出一副應該如此的表情。
寧王都用這個，沒道理如意能用更高級的東西。
如意刷好牙，看到李安的表情，一臉嫌棄。
“想要我的牙刷，想得美，這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自己做的，你看小環都沒有，想要自己做。”
“誰要你的牙刷。”李安掏出沒拆封的牙刷和牙膏，“要不，試試這個。”
李安拆開包裝，教如意怎麽使用牙膏。
如意第一次看到還有刷牙專用的東西，體驗一番下來，確實比手工自製的強太多，當即就把楊柳枝往地上一丟。
再見，楊柳枝，我的心裏已經有牙刷了，你不要再出現在我的洗漱杯子裏麵，我怕牙刷誤會。
對了，還有牙膏，鹽巴是什麽，不熟。
如意重新刷了一遍牙，感受嘴裏的茉莉花香味，喜歡的不得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粗布毛巾，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毛巾，拿來！”如意也不跟李安客氣，伸手就要。
“我說，你能不能客氣點，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會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如意眼疾手快，一把搶過李安藏在身後的純棉毛巾。
外麵的塑料，剛才看李安拆牙刷拆過，知道外麵那層東西隻是一層沒用的包裝。
撕拉一聲，如意暴力拆開毛巾包裝，壓根不需要從預留的易撕口撕開，李安看的直皺眉。
這個毛巾果然好，又柔又舒服，放到水盆裏，吸水性好到差點把小水盆吸幹。
如意美美的洗了臉，如沐春風。
“我這還有名為洗麵奶的好東西，洗完小臉潔淨輕透，光采閃耀。”
“我還有名為水乳的護膚品，用完之後，肌膚緊致，如嬰兒般滑嫩。”
李安站在旁邊，循循善誘。
如意哼了一句，就跟沒聽到似得，端著臉盆回了房間。
她當然不是不相信李安有這種好東西。
李安能這麽好心給她東西，如意又不傻，肯定憋著壞。
等她主動問李安要，李安的奸計就得逞了，所以如意就當沒聽見。
什麽肌膚緊致，如嬰兒般滑嫩，她現在需要這個嗎？
如意在心中自問，需要還是需要的。
不得不說，愛美是女性刻在基因裏的本能。
吃完早飯，李安帶著老方下了山。為了今天晚上的詩會之行，李安昨晚在狗東APP買了一冊古詩詞大全，還有作詩作詞的教學書籍，然後用圖書館把這些書的內容全部掌握。
裏子有了，麵子也不能落下，李安特地弄了一身白色書生裝，羽絨內襯，保暖且帥氣，看的老方羨慕不已。
這種場合棉襖確實有點拿不出手。
到了慶安府，李安一甩自己題字的折扇，意氣風發，惹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不少少女看著李安，掩麵輕笑，竊竊私語。
人靠衣服馬靠鞍，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之前李安穿著個棉襖走在街上，即便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也沒幾個人會看他一眼。
他遣老方按計劃行使，自己直奔王府。今天消費趙公子買單，他李安好成人之美，一定狠狠的滿足趙軒。
老方此時在一個破爛院子裏，身旁圍著一群人。
“事情辦得怎樣？”老方發出沙啞的聲音。
“放心吧胡大哥，妥妥的。”
老方聽完這群人的匯報，從口袋中掏出一疊五十兩的銀票，分給這些人。
“辦得不錯，賞。你們暫時不要出現在慶安府，有事再差人聯係。”
“為胡大哥肝腦塗地。”那些人接了銀票，喜笑顏開，五十兩銀票啊，普通人家一年都賺不到一兩白銀，這位胡大哥出手真是闊綽。
“醜話說在前頭，我會差人暗中盯著你們，你們可別跟我玩陽奉陰違的那一套。要明白，隻有跟著我才有如此前途，這錢能給你也能要你們的命，明白我的話什麽意思吧。”
老方不是人傻錢多的富公子，知道找這些閑散人員辦事，得諸事小心，真要信了他們那所謂肝腦塗地的鬼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等辦完這件事，老方離開院子，在無人處換了行頭和麵具，趕往下個地點。
“走走走，看戲去。”聽到下人的稟告，趙軒從世子府跑了出來，拉著李安就走。
“看什麽戲？”
“那當然是好戲啊，我跟你講，若不是等你，我早就去了。”趙軒跟李安解釋，今天縣令審案子，慶安府都有段時間沒升堂了。
看熱鬧這種事本就少不了他趙軒，當知道案子的原告後，趙軒更加要去看一看了。
告狀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被那些地痞打到鼻青臉腫的賈掌櫃，可被告卻不是那些打人的地痞。
等趙軒趕到縣衙，外麵早就是圍的水泄不通，趙軒再一次發動世子的超能力，讓縣令把趙軒和李安迎了進去。
縣令竟然就是冬至那天，在李安者買了一堆寶貝的男子，李安不由得意味深長的看了縣令一眼。
“見過世子，見過……是你。”
縣令發覺跟在世子旁的是熟人，不由得老臉一紅。態度卑微的把兩人迎進縣衙，還給趙軒和李安看座，兩人得了個VIP觀影席位。
此時，賈掌櫃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哭訴被告欺人太甚。
那哭聲淒慘程度，比上次挨打都要強上幾分。
“究竟怎麽回事？”李安詢問趙軒。
“這個賈掌櫃啊，把今天開業的幾家書局給告了，說那些書局盜印他家祖傳的書籍，就那個，神雕俠侶和鹿鼎記。”趙軒飲下一口茶水，給李安介紹。
這賈掌櫃心裏也是苦啊，你以為他想來嗎，他這是被逼的沒辦法，硬著頭皮來的。
慶安府的人都知道，神雕俠侶和鹿鼎記爆火時，他風雅軒壓根沒有這兩本書。所謂的祖傳書籍，純粹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胡說八道。
可京城大掌櫃昨天到了慶安府，不僅人來了，還帶來了京城老爺的命令，慶安府的新式印刷技術，必須拿下。
之前送到京城的銀票全數被大掌櫃帶回，老爺還給大掌櫃額外支了三萬兩，作為此事的經費。
前後近七萬兩白銀，有這麽一筆資金支持，大掌櫃和賈掌櫃那是信心滿滿，勢在必得。
就連昨天挨的那頓打都沒那麽疼了。
第二天風雅軒開業，福貴就給賈掌櫃帶來了個壞消息。
慶安府賣小說的，竟然一夜之間多了好幾家，印刷質量跟他家差不多，可價格卻比他家便宜了不少。
大掌櫃氣的直拍桌子，讓賈掌櫃必須解決那些書局。
賈掌櫃本想跟以前一樣，靠著慶安府的士族權貴，以勢壓人讓那些書局關門。
可這次那些士族權貴都沒搭理賈掌櫃，那些書局就賣些小說話本，絲毫不影響到他們的利益。
士族權貴幫風雅軒一家獨大，是為了抬高書價，以此斷那些寒門子弟的讀書之路。
隻要他們買不起聖賢書，就不存在考取功名，更別說加官進爵，威脅到他們的地位。
這次人家不過賣點不學無術的玩意，你也要士族權貴出麵，當士族權貴是什麽了。你風雅軒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換條能幹的狗來。
張清泉看著那狀紙，臉色有點繃不住，這賈掌櫃，純粹的是在胡說八道。
“賈掌櫃，你口口聲聲說神雕俠侶與鹿鼎記乃是你家先人所著，可有證據呈上？”張縣令一拍驚堂木，讓賈掌櫃把證據呈上來。
賈掌櫃一聽，以為有戲，連扣幾個響頭，道了一聲請縣令大老爺幫草民主持公道，然後就把所謂的證據遞了上去。
張縣令看著那所謂的證據，差點沒笑出聲來。幾頁手稿和雕版，就不說這些東西的產出時間是否早過小說在慶安府出現的時間，光數量也太少了。
“還有呢？”
“回大人，就這些。”
“這些並不能證明神雕俠侶與鹿鼎記乃是你家先祖所著，手稿明顯是新墨，雕版更是沒有任何時間的痕跡，連本縣令都能一眼看出來。”
賈掌櫃一愣，原以為縣令會幫他說話，想不到竟然被潑了一盆冷水，他平日可沒少給縣令上供。
張縣令並沒有支持賈掌櫃，世子在旁邊看著呢。就算要偏袒，你賈掌櫃至少也要拿點能糊弄人的東西出來啊。
反倒是作為被告的那些書局，各自都拿出了一本小說原件，說是自己高價購得。
他們看風雅軒一開始沒有小說賣，後來才有第一卷複印卷賣，以為風雅軒也是拿了原本開模複印銷售，所以才會產生印刷兩本小說賺點錢的想法。
這些被告所說情況屬實，他們的行為也合情合理，讓人挑不出毛病。風雅軒確實第一時間沒有書賣，後來賣的風生水起，
賈掌櫃由於證據不足，被縣令轟了出去，其他書局可以正常賣書。對於價格問題，縣令表示此事是商業行為，他管不著，一場鬧劇就這樣宣告結束。
對於縣令不打上這個賈掌櫃幾十大板，趙軒大為失望，一路跟李安不停的抱怨。
李安沒有在意賈掌櫃有沒有挨打，他對縣令與這個賈掌櫃的關係有點擔憂。
誣告都沒有挨板子，這個賈掌櫃曾經嚇唬那幾個倒爺的話，看來不是口出妄言。賈掌櫃確實能跟縣令搭上關係，具體這關係是怎樣的，李安目前不得而知。
不過李安後續給賈掌櫃下套的時候，必須上點武力手段了，不然後續的行動很難推進。
回到風雅軒的賈掌櫃，跟大掌櫃把情況一說，兩人都犯了愁，如果他們不能獨攬神雕俠侶和鹿鼎記的銷售權，對於後續的銷售來說，利潤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現在其他書局賣的就比風雅軒便宜一點，誰能保證明天，後天都跟現在賣一樣的價。
現在風雅軒賣的價格，本身就是天價，當數量上來後，雕刻模板的成本被分攤，實際一冊的製作成本也不過一兩銀子，賣的越多，後續成本就越低。
到最後，頂多就是紙張的成本再添一些人工成本。
其他書局賣的便宜，銷量比風雅軒高。聽小福貴說，他們的產量也比風雅軒高得多，長此以往，風雅軒就會出局，再也沒辦法從這兩本小說上賺到錢。
“不行，我們一定要把這兩本小說的著作權拿在手中。”大掌櫃握拳，露出陰鳩的臉色。
“小賈，你去整個慶安府收購小說原本，越多越好，到時候隻要我們的原本最多，咱就黑的也能把它說成白的。”
大掌櫃猜想，市場上肯定還有不少小說原本，隻是小說過於暢銷，被那些持有之人發現商機，屯著慢慢出手，隻為利潤最大化。
商人唯利是圖，大掌櫃自己也是黑心商人，最懂那些人的心理。
“還有，行腳商人聯係上後，我們不僅要買斷所有原本，還必須跟他們簽訂合約，指定風雅軒是小說除九州外的唯一所有人，錢不是問題。”
大掌櫃說完就讓賈掌櫃趕緊去辦，勢要收空市場上留存的小說原本。
賈掌櫃非常積極，當天就找到了慶安府的百事通，花重金委托，並警告，若是被他查到有書屯著不賣，那就是跟風雅軒作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對於大掌櫃的操作，賈掌櫃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因為他也是這麽想的，他甚至做的比大掌櫃還絕。不賣書給他，他要下黑手。
這次的書局給了他們當頭一棒，賈掌櫃完全沒想到，慶安府還有其他人能這麽快的印出小說複印本。
多年壟斷慶安府書局，高高在上的姿態久了，就有點忘了做生意還有競爭對手存在。
等到拿到了小說的著作權，賈掌櫃一定要這些書局付出代價。他要讓這些人知道，慶安府書行，他賈掌櫃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