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獎勵
“殿下，咱們還逛嗎？”
一名麵白無須，身著常服的小公公低聲問道。
李治搖了搖頭，看向大明宮的方向。
他的目光從猶豫，到逐漸堅定：“不用了。”
“回宮。”
他抬腿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向著大明宮駛去。
……
天朗日清，惠風和暢。
江澄手持剪刀，一點一點剪去多餘的花枝。
這是他自己侍弄的幾盆梔子花。
雖然花不多，但事卻是個精細活。
需要人一直拿著笨重的剪子，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
僅僅是過了半晌，江澄的冷汗已經爬滿了後衫。
修剪完盆栽，江澄癱坐在椅子上。
休息了好一會兒，他才徹底緩過勁來。
腹內饑餓難耐，他往瓦罐中丟了一把洗淨的大米，置於小火爐上。
又找出潔淨的衣物，給自己換了一套衣衫。
待瓦罐中的米粥開始翻滾冒出香味時，江澄的腦海裏多了一道聲音。
“叮！檢測到宿主剪花怡情，獎勵巫醫藥術孤本！”
“叮！檢測到宿主熬粥養胃，獎勵《水利實錄》一本！”
這是一個名為“活著就有希望”的係統。
隻要檢測到江澄熱愛生活，好好活著，就會時不時下發一些獎勵。
這三年來，江澄也曾幻想過係統會獎勵一些關於自身重症的藥材，將他的病治好。
讓他可以在大唐大展拳腳，可是一直都沒有。
這一次，係統終於獎勵了一本醫書。
江澄立刻拿出來翻看，隻一眼，便愣住了。
這是一部殘本，且裏麵的文字，紛繁複雜，超出了他目前的認知範圍。
或許，自己還是要帶著一身病離開大唐吧！
就在江澄胡思亂想時。
“當前係統版本1.0，完成進度90%”
“當係統升級2.0，即可解鎖新功能。”
江澄心頭一震，原來這個係統還能升級？
升級之後，獎勵應該也會隨之提高吧！
想到這，他心頭的霧霾稍褪去一些。
如今對他來說，首要任務還是找機會幫父母翻案。
曾經他對這件事差不多已經放棄了。
自己在朝內無人，又拖著一副將死之軀。
可現在不一樣了。
第一，他有係統，又有了孤本醫書。第二，他如今和李治交好，這是大唐下一任君主。
江澄從不自暴自棄。
他總是能抓住一切機會，讓自己生活得更好。
腦海中過完這些，江澄便不再胡思亂想。
喝完粥，他緩緩打開那本《水利實錄》。
這是一本記錄曆朝曆代以來，所有和水利有關的實錄。
江澄捧著厚厚的書本，細細研讀起來。
……
太極殿內，燈火闌珊。
厚重的案牘上，堆積著小山般高的奏疏。
雙鬢微白的李世民，氣得扔了手中奏疏，額頭青筋直跳：“這幫朽木，要他們何用！”
如今正值突厥亂邊，禍患四起，西部怨聲載道，奏疏上得一日比一日急。
麵對戰事，朝內大致分為兩派人。
一派主戰、一派想要和平招安。
李世民提出禦駕親征，徹底征服突厥，遭到了文武百官聯手反對。
蹦踏得最厲害的就是禦史台的人。
他們仗著李世民愛惜名聲，不殺文人的規矩，措辭犀利又紮心。
直把李世民看得血壓飆升。
若隻是抨擊自己也就罷了，偏偏這些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提到了李承乾在東宮毆打內侍，酒池肉林的事。
明裏暗裏都在暗示李承乾德不配位。
李世民一拍案牘，大名宮內的燭火都跟著顫了顫：“朕就是對這幫人太好了！”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霎時間，大明宮內所有內侍惶恐地跪倒在地，生怕一個不注意被牽連。
許久，才有宮人近前，小聲匯報了一個消息。
李世民眉頭一挑，有些意外：“雉奴來了？”
憑心而論，李世民除了是一個出色的帝王，還是一名慈愛的父親。
除了對待李承乾的期望多一些。
對於其他幾個兒子，李世民都盡量做到一視同仁。
在他的印象裏，李治的讀書騎射都不甚出色，且性格比較軟弱。
甚至見了自己這個父親，有時還會害怕地說不出來話來。
如今他突然獨自來太極宮見自己，倒叫李世民有些好奇。
“宣！”
李治在內侍的帶領下，來到李世民麵前，規規矩矩行了一禮：“父皇！”
他一向是不起眼的。
但今日，他本就一心渴望能為父皇排憂解難。
再加上得了小江先生的指點，讓他終於下定決心來太極殿內麵聖。
李世民微笑著招了招手：“坐近些，雉奴。”
聽到這親切的呼喚聲，李治心中稍定。
大概全天下做兒子的都一樣，對高高在上的父親，有著一種無法言明的孺慕之情。
他坐近父親，神態恭謹：“父皇，關於突厥一事，兒臣心中有些想法。”
李世民還是第一次聽到李治提起政事，頗有些意外：“哦，你說說看。”
“父皇，兒臣認為，突厥之患，不是簡單帶兵鎮壓就能解決的。”李治措辭十分小心。
見父親沒有反駁自己。
李治的心受到了鼓舞：“自隋末之後，突厥明明被打得四分五裂，可如今卷土重來，且屢禁不止。”
“這個問題，在於源源不斷，且遠高於其他地域的軍餉。”
李治一鼓作氣說完，心中卻提著一口氣。
李世民緊捏著手中的茶盞，目光盯著眼前的少年。
心中的震驚和喜悅交加。
震驚的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從始至終沒有看出突厥問題的根源。
高興的是，原本懦弱、不善言辭的兒子，如今竟在政事上開竅了。
好，好啊！
李世民心中激動萬分，麵上卻沒有帶出多少：“那你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怎麽解決？”
李治“啊”了一聲，似乎沒想到父親會考自己：“把那些貪汙軍餉的人抓出來，予以懲戒，不就行了嗎？”
李世民微微一笑，放下茶盞：“雉奴，這件事不是抓幾個人就能解決的。”
“你能看出根源，父皇很高興。隻是突厥的事非一朝一夕，得徐徐圖之。”
“當然，日後你若有其他見解，都可以來找父皇交流。”
父親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且沒有嫌棄自己愚笨！
對李治而言，沒有什麽事能比得到父皇的鼓勵更加高興了！
他生平第一次抬起頭，平視著父皇，恭敬地道了一聲好。
“父皇，我還想再向你要一名禦醫，醫治一個朋友。”李治大著膽子開口。
“準！”
李治再次露出笑意：“謝父皇！兒臣告退！”
李世民點了點頭。
看著自家小子離去的背影，李世民剛才的壞心情已經平複了許多。
東宮內。
太極殿內發生的一幕傳到了李承乾耳中。
“砰——”
白玉杯重重地砸在美人的臉上。
李承乾身上的美人更是嚇得連滾帶爬，連衣裙都不敢提，跪俯在地。
“去查，李治最近接觸了什麽人，查到後，秘密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