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青春換健康
陳詞說得確鑿，張婷收起了疑慮，有些拿不到主意，來雲開路33號的時候，夏青青就千叮萬囑讓她千萬不能得罪陳詞，夏青青說得邪乎，說陳詞是行走陰陽兩界的擺渡人，手段詭秘莫測，精通山醫命卜相，是集大成者；也千萬別不把陳詞的話放在心上，總之，對於陳詞，夏青青忌諱莫深。
“真的，明天病就好了？”
張婷的關注點在這該死的艾滋病，他更認同陳詞是再裝神弄鬼嚇唬他。
陳詞略帶玩味的笑容，悠然點起一根香煙，隨著煙霧繚繞，在狹小的房間散開，嗆得張婷有些睜不開眼，他才開口道：“選好了？”
“倘若我選擇青春，你如何取走我的青春？”
“這你不用管。”
張婷沉默了，略一思考，心中迫切治好這該死的艾滋病的念頭愈發強烈，就算到了現在，她仍然覺得陳詞是在危言聳聽嚇唬她，販賣青春？她張婷好歹也是堂堂專科大學生，她可是堅信女生專科等於男生九八五，三年的“高等教育”告訴她絕無可能。因此，張婷心神大定，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我選青春。”
說到底，她不敢拿“美貌”和“眼睛”，也是出於怕陳詞真狠下心來辣手摧花，劃爛她的臉戳瞎她的眼，畢竟先前陳詞還解釋說什麽化學成分什麽警方辦案……
“好。”
陳詞起身，伸了個懶腰，叼著煙頭，便出去了，留下一臉茫然的張婷，當然，她也不敢瞎走，隻能待在這等候。
“又來一單生意，這個月再接幾單，就能休假了。”
陳詞來到江城有半年了。
他並未是傳言裏什麽行走陰陽兩界的擺渡人，嚴格來說，他隻是一個苦命的打工人。
前年本科畢業後，他四處投簡曆，懷揣著夢想留在了這個城市，以為憑借自己重本的學曆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但一連數個月，無數次建立泥沉大海，杳無音訊。
當時可受盡了苦。
如果沒有讀完大學本科，他絕對會胡亂找一份隻要能夠先立足的工作，但他接受過高等教育，拉不下這個臉，無法心安理得的適應一些例如銷售、進廠等崗位。
這就是大學生找工作的現狀。
待了兩個月，也不好厚著臉皮再向家裏要錢了，吃泡麵吃到吐，啃饅頭啃到嘔，身上的零錢也所剩無幾。
走投無路下，既然巔峰留不住，陳詞都打算提桶進廠包吃包住了。
有一次他在出租屋樓下看到了貼著的小廣告，說是招聘一店主，五險一金，白吃白住，不算提成白拿五千塊，要求大學本科以上學曆，十八歲以上……
陳詞就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撥打了電話。
然後……
就成了雲開路33號便利店的老板。
說起這家便利店，說白了就是當個中介，盡力滿足世俗之人的一切貪欲，代價便是他最重要卻不在意的東西，例如這次收了張婷的青春，下一次若是有想擁有青春的人來，便再給他。
現在，陳詞也有一個專業的身份——“借命人”。
便利店的實際主人，暫且不知名諱，陳詞也隻是和他見過幾麵，一直叫他黃老板。
黃老板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隨時穿一身唐裝，開著路虎，跟陳詞說如果遇到解不了的麻煩隻管打電話聯係他。
原本，這家便利店按理說怎麽都透露著邪門和詭異，擱一般人身上，肯定避而遠之。
但陳詞嚐到了甜頭，第一年，保底工資扣除五險一金就拿了六萬，提成都有十萬，黃老板大方，年終獎都發了十萬。
這工作又清閑，打著燈籠都沒地方找，陳詞也就徹底放寬了心。
黃老板說，每個月隻用接五單生意，就能休假了。
完成了張婷的交易，這個月再接兩單就能出去休假了，還是帶薪休假。
想到這，陳詞心情大好，哼著小調，在櫃台上翻翻找找，總算找到一枚瓶子，貼著特殊封條。
“嗯，是這瓶了，用健康換青春，似乎不虧。”
陳詞自言自語，又在櫃台裏尋出一張羊皮卷，拿起毛筆，龍飛鳳舞寫好契約，便一路折返回去，他把皮卷和那瓶子遞給張婷，聳了聳肩：“你確定一下有沒有問題，沒問題的話就咬碎食指滴個血，把這瓶子打開就行。”
張婷疑惑不解，仔細打量起卷軸，皺了皺眉，怎麽還弄得煞有其事？難不成真的能奪走她的青春不成？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就是艾滋病嘛，好好修養身體，還能活上很多年。”
見陳詞不留情麵地這麽一說，張婷咬了咬牙，她是被這艾滋嚇到了，這幾日生怕得病，一個輕微感冒都能嚇她一身冷汗，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想罷，張婷毫不猶豫咬碎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旋即打開瓶子。
這小玻璃瓶一被撕開封條，抽出瓶塞，便是一團柔和的光點飛出來，徑直入了她的眉心，同時，從她身體裏也飛出一團光點隱沒進了瓶子。
陳詞從她手上奪走瓶子，單手掐了一個手訣，塞好瓶蓋，又卷起皮卷，擺擺手：“回去吧，今晚休息一宿，明日就可以去醫院檢查了。”
張婷仍然覺得不可置信，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目光遲疑：“真的？”
“童叟無欺，走吧。”
陳詞下了逐客令。
從便利店出來，張婷整個人都還是麻的，現在一想，好像的確感到一股暢快充盈全身。
這時，電話響了，一看是王峰，張婷這時心情好，絕症痊愈，連這六萬塊一分錢都沒花，便也沒掛斷。
她心想王峰這個人雖然窮是窮了點，但對他還不錯，人也老實，如果真願意舍得花三十萬彩禮，那估計是真心的，大不了再給他少十萬。
“王峰，你怎麽又打電話來了？還是求我少一點彩禮的問題嗎？好了好了，我同意了，給你少十萬。”張婷一接電話便笑得合不攏嘴，她心想這次自己這麽讓步，是給了王峰天大的麵子了吧。
“？？？”
王峰在電話那頭愣了好一會，愕然道：“張婷，你他娘是吃錯藥了吧？”
張婷笑容一僵，眉頭一挑，語氣冷了下來，破口大罵道：“王峰，姑奶奶這麽讓步，你還不識抬舉，活該你窮，你個廠狗，你們一家都是農民，永遠別想抬起頭。”
電話那頭的王峰氣笑了，冷笑道：“張婷，老子之前是在試探你，我爹的確是住院了，但不是摔傷的，是被人打的，現在那打人的富二代賠了209萬和解，老子先前隻是看看你的心意，哼，狗一樣的賤女人，還是你自己撒泡尿照照鏡子吧。”
“什麽？”
張婷婷神情呆滯，剛欲開口，便聽到電話傳來的忙音，她不可置信盯著手機，忽然，她渾身震悚起來，尖叫一聲，嚇得花容失色，手機都甩掉了。
隻見那漆黑的手機屏幕內，透過路燈泛黃的光暈，有一張老得不成樣子的臉。
這時，幾個鬼火少年路過，本想看到月黑風高下有這麽一個身材高挑衣著暴露的性感女郎，還想來調戲一番，結果近了才發現是一個畫了妝容的老太婆，幾個鬼火少年遍體生寒，車都不要了，嚇得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