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跳臉殺
四名穿著染血白袍的醫生走的很快，一下子就把擔架床給推走了。
張清德很難做出判斷。
自己的眼睛，可以看見鬼，甚至可以看見尋常道士都看不見的鬼。
但是，那擔架**是否有東西，自己卻隻能從壓痕來判斷，也是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孫怡婷見張清德突然沉默不語，便用手推了推後者，問道：
“誒，你怎麽突然不說話啊？”
張清德看了對方一眼，又見四名醫生突然急刹車，停了下來，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死氣。
不對！
這四人也有問題！
他當機立斷道：
“沒什麽，隻是覺得你有點蠢，不想和你說話罷了。”
“啊？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可是當今道家協會數一數二的道士，就連靈山派的掌教都要敬重我三分。”
孫怡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嗬嗬。”
若是平時，張清德還可能有閑心，逗一逗這個涉世不深的蠢萌女道。
可現在，周圍陰森恐怖，誰還有閑心想這些。
他懶得解釋什麽，幹脆不搭理她。
等那四名醫生低著頭，搖搖晃晃地離開
後，他才重新看向孫怡婷。
說實話，孫怡婷長得倒是頗有姿色，身材也挺火爆，傳統的道袍無法遮掩其傲人之姿。
特別是前方的高聳圓潤，腰肢纖細筆直。
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都堪稱完美。
唯獨……
腦袋有點遲鈍……
而且，沒有做道士的慧根。
一個看不見鬼地道士，一個把人當成鬼的道士，這合理嗎？
張清德暗歎一聲：
可惜了……
“喂！你幹嘛不理我呀！”
孫怡婷撅著小嘴，不滿道。
“沒興趣。”
張清德說道。
孫怡婷一怔，顯然沒料到對方居然會拒絕自己。
她咬牙切齒地跺了跺腳，恨恨地說道：
“你！回去之後，我要把我師傅交上來，告訴她！”
“好，你要回去的話，那就跟我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去。”
張清德指了指急診部的門口，示意對方跟上。
但孫怡婷卻很猶豫，見張清德要往哪邊走後，還伸手拉住後者的衣服。
很無奈，張清德隻好停下來，慢慢地轉過身去，見是孫怡婷拉住他的後，輕聲歎氣道：
“我說，姐姐，這裏很恐怖的好不好，不要隨便拉人衣服，容易嚇到人的。”
聽到這句話，孫怡婷俏臉一紅，鬆開了手。
她瞪了張清德一眼：
“誰讓你剛才不理我，你也把我給嚇到了。”
“……”
張清德無言，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好攤攤手。
“哼！”
孫怡婷哼了一聲。
她扭動腰肢，朝著前方走去，不再看張清德。
但她剛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隨後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
她咬住下嘴唇，似乎做了許久的思想鬥爭後，她低著頭，慢步走到占張清德的麵前，拉住張清德的衣服說道：
“沒用的，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我好像被鬼打牆了，即使我離開醫院，也無法逃離，我嚐試過很多次，每次我走出醫院4步，就會瞬間回到這裏……”
她低著頭，不敢看張清德的眼睛。
她其實心裏很害怕。
這段日子，她已經受夠了，她完全見不到人，也看不見鬼，就知道自己一直被困在醫院裏麵。
“所以，在我進入到這裏後，你就天然地把我當成，害你在這裏出不去的鬼了？”
張清德平靜地說道。
“嗯……”
孫怡婷抬頭望著張清德，弱弱地說道，
“我不是故意罵你的……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對不起……”
張清德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帶著這樣一個明顯就是累贅的人，在凶院裏麵抓鬼，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要把孫怡婷拋下不管，他卻又有些於心不忍。
畢竟，還挺……
不忍心的。
“算了，那你跟著我吧……”
孫怡婷大喜，雙眼直接亮了起來，她剛要說些什麽，不料卻被張清德伸手打斷：
“但是，等下你無論看見我幹什麽，你都不要過問，明白嗎？如果做不到，你就老老實實在這裏呆著吧。”
孫怡婷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張清德說的是什麽意思。
她張了張嘴，剛想詢問是什麽意思，卻又想起，張清德有多次突然閉口不言，或者就是突然亂說話的情況。
難道說，這個人，能夠看見她所看不見的東西？
抱著這樣的懷疑，她抬起頭來，看著張清德眼睛。
在這一瞬間，她仿佛被雷劈中一般。
她呼吸一滯，連心髒都險些停止跳動。
那眼睛，仿佛有點大慈悲，大功德。
僅僅是那一眼，自己的一切就仿佛在張清德的眼前全部攤開，無一保留。
這一刻，孫怡婷徹底靜下心來，這種感覺，她從未有過的，即使是她之前向往已久的修行之旅中，也幾乎從未體驗過。
她不禁暗暗驚訝，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為什麽擁有這樣的能力？
張清德並不知曉，孫怡婷此刻的內心活動。
他隻是看著孫怡婷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不會是他後麵，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吧。
他擺了擺手，待孫怡婷回過神來後，淡然說道：
“別發呆了，我們走吧。”
說完後，他就率先往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哦哦，好。”
孫怡婷慌忙答應一聲，緊緊地跟在後麵。
她不由想起自己師父曾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上，有時候人心比妖魔鬼怪更可怕，
“但是，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我還是希望自己能遇到人，而非妖魔鬼怪。”
她默默地想著。
雖然張清德看起來有點奇怪，但她依舊選擇信任張清德。
因為，她現在除了他外，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可以傾述的人了。
張清德走得不快，雖然廢棄醫院裏麵，並沒有雜物，但考慮到跳臉殺，鬼魂可能藏匿在附近，他還是放緩了速度，謹慎戒備著。
孫怡婷則乖巧地跟在他後麵，不敢逾越半步，生怕觸碰了張清德的忌諱。
很快，張清德就來到了住院部一樓。
他目光掃視一圈，忽地眉頭微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怎麽啦？”
孫怡婷問道。
“有些古怪……”
張清德喃喃一聲，然後邁步往右側方向走去。
在這邊，有一扇鐵質的防盜門，但上麵的鎖頭已經被拆掉。
按理來說，這裏應該是電梯的位置，但不知為何，卻變成了一個怪異的房間。
張清德去的醫院不多，但在他的印象裏，醫院裏應該很少會用到防盜門。
他推門走了進去。
剛進去，他就聞到一股刺鼻味道撲麵而來，令他微微皺眉，不由捂住了口鼻，
孫怡婷緊跟著他進來，同樣捂住了口鼻。
這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咳咳咳……”
孫怡婷剛想吐槽幾句，卻猛然嗆咳幾聲，臉色漲得通紅，連脖頸青筋都浮現出來。
這味道，實在太難聞了。
她甚至感到胸悶、惡心，想要嘔吐。
但是，張清德卻一臉鎮定地站在原地，並且絲毫不受影響。
房間裏麵，隻放著兩張鐵架床和簡陋的桌椅。
左側鐵架**躺著一個年輕女子，右側鐵架**睡著一個年輕女子。
兩個女子的年紀不大，睡著的那個，看樣子是個大學生，長相漂亮，穿著病號服，隻是慘白的臉色讓人有些不安。
另一個女字，則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讓人看不清她的樣貌。
隻是，兩人身上，都有一股濃濃的黑氣，彌漫在整個屋子裏。
張清德的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
這兩個女孩身上的黑氣，實在太濃鬱了。
濃鬱到一旦靠近，都會被它們吞噬掉。
張清德立刻警惕了起來，但不是警惕麵前的兩隻鬼，而是身旁的孫怡婷。
扭頭一看，孫怡婷果真被嚇的臉色蒼白，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喊出聲來。
他急忙拉住孫怡婷的手，輕輕咳了一聲。
孫怡婷眼睛瞪得很大，驚恐地看著他，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她現在總算明白，張清德為什麽會讓自己跟著他了。
“張先生，我知道，隻是，這裏太臭了，我都快被臭哭了，沒啥東西，我們就出去吧。”
這句話雖然很生硬，但還算沒有驚動躺在**的兩隻鬼，否則，肯定會惹禍上身。
張清德點點頭，守在孫怡婷的後麵，慢慢地退出了房間。
剛走出房間，孫怡婷就迫不及待地走遠了幾步，遠離這股令她作嘔的氣息。
張清德歎了一口氣，心裏頭對孫怡婷有些改觀：
“別走那麽快，當心又回到急診部那裏。”
“嗯！”
孫怡婷應了一聲，小跑著來到張清德身邊。
張清德指了指左側方向，等孫怡婷拉住自己衣服之後便開始往那邊走去。
可就在這時，剛才的房間內卻突然傳來一陣爆炸聲，防盜門直接炸飛。
兩道黑影從裏麵衝了出來，直奔孫怡婷。
兩道身影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逼近了她，朝她撲去。
這一次，孫怡婷看得很清楚，兩道從來沒有看見過的黑影，赫然就是一張猙獰的血盆大口。
她本能反應，就要叫喊起來，卻被張清德伸手捂住了嘴巴。
“唔！”
她感覺到張清德溫暖的手心之後，當即就冷靜下來，不再害怕。
與此同時，兩條黑影也撲到了兩人麵前。
淒慘卻又得意的叫聲從黑影的口中發出，兩道黑影張牙舞爪，試圖將孫怡婷撕碎。
孫怡婷嚇得臉色蒼白，身體忍不住顫栗起來。
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場麵，一顆芳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張清德雙眼一凝，右手一伸，勾魂索從右手手腕出脫落，化作一條黑色鞭影，如閃電般抽打在了其中一道黑影身上。
“啪——”
黑影發出痛苦哀嚎，身形倒射回去，重新砸入了那間房間裏麵，摔得四分五裂。
剩餘的黑影，也被張清德揮出的勾魂索給纏繞住。
“嗚嗚！”
黑影奮力掙紮，發出低沉的吼聲。
張清德卻不為所動，手上用力，勾魂索瞬間收緊，勒斷了最後一道黑影的喉嚨，黑影的掙紮戛然而止。
孫怡婷早已嚇傻了。
她看到，黑影在死亡的威脅下，拚命地嘶吼、掙紮，然而，卻無法逃脫勾魂索的束縛。
漸漸地，黑影停止了掙紮，身上的黑氣消散一空，化作兩縷灰塵飄**在空氣中。
張清德這才鬆開了勾魂索，然後把黑繩收了回來。
他抬頭，看著仍然處於震撼之中的孫怡婷，淡淡說道：
“好了，沒事了。”
孫怡婷回神，看著那破開一個大洞的防盜門，頓時淚流滿麵。
她一直以為，鬼就是傳說中的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今天，她親眼看到，兩道十分不詳的黑氣竟然衝了過來，而且還差點咬死她。
幸虧張清德在關鍵時候出手救了她，不然的話，她真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結局。
“謝謝你！”
孫怡婷抹幹淨眼淚，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張清德，真誠地道了謝。
“你不需要謝我。”
張清德搖搖頭，
“保持沉默，就是對我最大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