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垣深深何當共剪西窗燭二

牆垣深深,何當共剪西窗燭(二)

不過是一枚尋常腰佩,而陌離歌卻不離身的帶著,兩年了,整整兩年了,他是否就這樣隨身帶著也整整兩年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忽然有幾分明白了。

我抬起頭,望著他的雙眼,伸手緩緩將腰佩接了過來,捏在手中。這個男人,我雖有些不喜歡,但當日他要娶我,卻有幾分真情在。若非如此,他不必說這些,更不必還我這腰佩。

“其實那日,我便篤定,即便被你帶走了,你也絕不會傷我分毫。”我低低道,目光在腰佩上停留了許久,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陌離歌聽的。

他低笑了一聲,淒淒道:“或許吧。”

我將捏在手裏的腰佩微微一緊,定定道:“你的心思不應該在西景。”

他微微一怔,目光有些迷離,“你是說…”

“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個兒手中,何去何留,隻在你一念之間。”

陌離歌神色一凜,透過那鐵門上的一方小格子,隻看得到他微眯著的雙眸,“為什麽?”

我將腰佩收進懷中,理了理衣擺,然後轉身欲離去。

回頭,輕聲道:“多謝你替我保存這腰佩,有生之年,不再見了。”

素兒見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我瞥了她一眼,如西琅澈所說,世人不可盡信,即便是他的人。

“素兒,回長陽宮吧。”

正如我所揣度的,與其殺了陌離歌,倒不如好好利用此人。

如今東蜀與西景算不上和睦,可若是西景幫襯著陌離歌複興前東蜀皇室,那就另當別論了。三日後,西慕靖下旨,斬殺叛將陌離歌。

真相卻是,爹爹親自帶兵護送陌離歌回西景,並助陌離歌奪朝篡位。

陌離歌於西景多年,自有心腹。然東蜀,也不乏有擁護他的人。此行凶險,我亦十分為爹爹擔憂,隻盼著能夠馬到功成。

後宮之中雖對前朝之事不甚了解,但安容身為皇後,自然知曉此事。此事若成,我爹爹便是功臣,我是功臣之女,地位自然要與從前不同。

辰婕妤醒後供詞所證,那日碰過藥碗的確實隻有春琇一人。

春琇雖被關押,但礙於宮中諸事繁雜,春琇又是將軍府出來的,若是大將軍立了功,春琇縱是有再大的罪過,也可免了死罪。

這也是安容不能急急處決春琇的原因所在。東蜀一事,可暫保春琇無性命之憂。

我獨自坐在暖春閣的小苑裏,賞花喝茶,算算日子,他和爹爹也快要到東蜀了罷。那日一句,有生之年,不再見了,倒也算不上空口胡話了。

陌離歌是個明白人,即便我不去提醒他,想來他也知道該如何做。但我去了,也算是沒有白走一遭,得回了遺失的腰佩,更將一份情永揣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