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汐囊
兩人一路出了縣衙，直奔醫館而去。
不一會，就見到了在門前的衛玲，病人一下子少了很多，她也極為輕鬆。
“哎，許大人，徐大哥！”
衛玲滿臉驚喜，拉著徐天瀾就進入醫館。
“你們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們做去。”
話雖然是如此說，但是她卻一直看著徐天瀾。
徐天瀾微微拍了拍衛玲，這才抽回手，輕聲笑道：
“咳，衛玲，不用忙了，我們剛剛吃過。老爺子在嗎？我們有事找他。”
“哦哦，先生在呢，我帶你們去。”
衛玲帶路，引他們去了黃淼的房間。
待得衛玲退去後，許峰砸吧兩下嘴，笑道：
“這就成徐大哥了？哎呦喂，我怎麽問道一股醋味？是我的問題，一定是！”
徐天瀾一臉無語，拉著許峰坐在一邊。
黃淼看他們弟兄倆說笑，也明白了他們過來的緣由。
“是周來福的事情吧？他的確沒好，但是我也不清楚緣由，還沒等查清呢，他怕我坑他銀子，跑了。”
許峰捂住了臉，徐天瀾捏著眉心，這人用得著嗎？
黃淼也有些無語，這次一共才收了他周來福幾個銅板，卻把人給嚇跑了，還不夠他周來福身上的三寸布料貴。
“老爺子，您初步判斷，是否是尋常病情？”
徐天瀾詢問罷，黃淼沉思起來。
“不好說，其身上氣血陽精還未補回來，短時間看不出端倪。不過你們可去看看其麵容狀況，我也好做出判斷。”
當下，徐天瀾兩人起身謝過黃淼，出了醫館。
到了周來福那裏，也就無需黃淼去看了，自己的眼睛就能看出其是否遭受鬼妖禍害。
一路來到周來福的豪奢宅院，隔著大門二百步，就感受到一股貴氣逼來，徐天瀾不僅咂舌。
圍牆四方不知圈了多大地段，裏麵房屋更是多不勝數，隔牆可見大樹假山，還有陣陣花香味、水流聲。
“這就是有錢人住的地方。”
許峰笑道：
“那是，其地勢廣袤，還有風水之勢建立，算得上是不錯了。不過若是比起真正的豪強，周來福還差得遠。”
“許哥，你見過真正的豪強？”
徐天瀾眼神中多了絲狡黠。
許峰打了個哈哈，敷衍道：
“咳，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不說這個，去裏麵看看。”
徐天瀾點點頭，兩人剛快要到門口，卻見一位身高不過三尺的小女孩，約莫七八歲，正在大門前乞討。
小女孩發量驚人，渾身破破爛爛，衣不蔽體，卻有一雙空靈水潤的大眼。
“行行好，給些吃的吧，給些穿的吧。”
小女孩拾階而上，站在門前，兩隻小手不斷擺動，在別人看來楚楚可憐，而小女孩卻沒有麵無表情，仿佛早已習慣。
“哪來的臭乞丐？滾滾滾！”
門前有周來福的鷹犬，急忙擺手。
小女孩聞聽，放下手來，轉身慢慢離開，剛走兩步，腳下麻鞋卻是鬆了，隻得蹲下身子係上。
卻不想，另一位鷹犬當即一腳踹了過去。
“滾！在這礙事礙眼！”
小女孩被踹翻，嘰裏咕嚕翻滾下了台階，最後隻看了眼那人，將身上拍了拍。
就在這時，一雙強有力的大手，將她抱起。
徐天瀾怎麽也沒想，小女孩竟然挨了一腳，距離太近，他也沒反應過來。
“你他娘的，好大的威風啊！”
粗狂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傳來一聲響亮的動靜。
啪！
許峰蒲扇般大的巴掌，扇的那狗腿子一個趔趄，跌坐在地，雙眼愣愣的看著許峰，這顯然是被打蒙了。
沒說的，許峰自是下了重手。
“不給就不給吧，小丫頭都要走了，你還踹一腳？”
許峰抬起大腳丫子就要丈量那人臉麵，卻被徐天瀾阻止。
“許哥，你踹下去可就出人命了。”
許峰悻悻手腳，來到台階下，一陣肉疼的，又是掏出十顆銅板，塞給小姑娘。
“丫頭，拿著吧。記住咯，千萬別去賭！千萬別！”
徐天瀾哭笑不得，這丫頭怎麽可能去賭呢？又不是姚大頭。
“你叫什麽名字？”
徐天瀾詢問。
“汐囊。”小女孩回答，轉手將銅板放在了破破爛爛的小衣服裏。
“汐囊？好奇怪的名字，既然遇到了，也算是緣分，走，帶你蹭一頓去。”
許峰大咧咧的捏了捏汐囊的小臉蛋，率先上了台階。
徐天瀾也不顧汐囊身上髒亂，抱著她緊緊跟上。
兩位鷹犬見他們過來，也不敢阻攔，一人開門，一人急忙進去稟告去了。
“許哥，怎麽有種惡霸進村的感覺？”
徐天瀾笑了笑，深感一陣舒爽。
“什麽惡霸進村，咱們這是給周來福看病來的，他敢拒絕？”
許峰撇撇嘴。
兩人跨過兩進院子，這才來到內堂，此刻周來福立馬出來迎接。
“喲，兩位大人怎麽有閑心過來？”
徐天瀾定睛看去，其身上沒有陰氣，且院子裏也沒有陰氣，這才讓他放心下來。
“幫周員外看病，怎麽不成嗎？”
許峰大咧咧的坐下，眼神卻是投了過來。
徐天瀾會意，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什麽問題。
兩人默契仿若天成，許峰也知，這裏沒有鬼妖作祟。
“看病？那倒不用了，在下已經請了一位遠遊至此的方士，如今也算是藥到病除了。”
周來福大大咧咧，連連擺手。
“遊曆的方士？哪來的？用的什麽藥？”
許峰語氣疑惑，誰這麽神，醫術比黃淼還高？
“哦，是方士煉製的聖水，才二兩銀子一桶，便宜的很。喝了之後我的口疾便消失了。”
徐天瀾一陣無語，醫館幾枚銅板你嫌貴，二兩銀子一桶的聖水你說便宜？
許峰濃眉擠在一起，這周來福怕是要被騙了。
“此人在何處？我倒想見識見識。”
許峰撇撇嘴，他正是道中人，對於一些人的把戲，那是見過不知多少，想要現場戳破。
如此一來，這周來福感恩，怎麽也得讓他們飽餐一頓吧？
周來福還未說話，就聽外麵傳來一道聲音。
“閣下想要見識見識誰？見識了又能如何？”
語氣不是很客氣，讓許峰差點氣歪了鼻子，他轉頭一看，與來人麵麵相覷，都是愣住了。
徐天瀾牽著汐囊，看著眼前的人。
這位方士高高瘦瘦，身著一件錦衣華服，顯得一身正氣。他眼窩深陷，一臉虛相，長著一雙桃花眼，賣相還算不錯，不過怎麽看都有些猥瑣。
場中一時寂靜，徐天瀾麵帶懷疑，在許峰和這方士臉上來回掃**。
最終他確定了，兩人認識。
“咦，這不是許峰閣下嗎？好久不見，鄙人甚是想念啊！”
方士率先反應過來，三兩步走來，拉住許峰大手，滿臉熱絡。
“喲，這不是太叔羽閣下嗎？遠遊到這了？”
許峰一聲陰陽怪氣，抑揚頓挫，讓徐天瀾心中發笑。
兩人果然認識，且聽許峰的語氣，再看方士的眼神，這太叔羽保不齊還真是個騙子。
一旁周來福也是微微詫異。
“哦？太叔閣下果然與許大人是舊識？”
“不錯。”
太叔羽對著許峰眨眨眼，然後起身，變了一副風輕雲淡的神色。
“咳，太叔閣下，我覺著周員外的病情還需探討，咱們邊吃邊聊如何？你覺著呢？”
太叔羽聞聽，笑眯眯道：
“羽深感認同，也研製了其他效用，好，那就邊吃邊聊！”
周來福抬頭看了看天色，距離午時還差個把時辰，就要吃飯了？
也沒辦法，他急忙讓下人備飯，然後請了三人去了後廚。
沒一會，一桌子飯菜端上八仙桌，徐天瀾不管那些，帶著汐囊大吃特吃，看的周來福一陣肉疼。
而許峰和太叔羽雖然在聊著周來福的“病情”，但是嘴裏卻沒鬆快，使勁扒拉著美食。
兩人嗯嗯啊啊，病情沒探討不多，吃的卻是不少，這讓周來福麵帶疑惑。
一直到一桌子飯菜被消滅，許峰才拉著太叔羽，借口探討，一同出了周來福的豪宅。
徐天瀾緊緊跟上，一出門許峰見四下無人，一把揪住了太叔羽的衣領。
“老虛貨！你特娘的，坑蒙拐騙到老子的地盤來了？”
“老許！鬆手！”
太叔羽掙紮，齜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