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上了節課,腦袋要沒

“受製於家奴。”

秦天毫不思索的說道。

“受製於家奴……受製於家奴……”

李淵接連重複兩遍,似乎感受到了昭宗皇帝臨死前的悲痛。

還好我李家男兒也不全是孬種。

“秦先生,僅是內亂應該不至於滅國吧?”

沉寂許久的裴寂,再次開口。

熟讀史書,讓裴寂從小就培養出了異於常人的見識。

這也使得他在皇帝身邊,頻出奇招。

追隨李淵大大小小數百場戰鬥,就是靠著混亂中也能保持清晰的頭腦,一針見血指出敵方缺陷。

這才混到今天的位置。

此話一出,在座的頓時交頭接耳起來。

茅屋眾人,哪個不是出生在官場,軍場。

稍一思考,都能明白其中道理。

“是啊,就算皇帝再怎麽昏庸,偌大一個國家,怎麽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分崩離析呢。”

“哦,不錯,終於有人說出關鍵了。”

說出這句話後,秦天欣慰的笑了笑。

看來這深山之中,被封建思想荼毒下,還是有那麽一兩個智者的嗎。

其實不止是裴寂想到了此處。

李世民,唐儉等人也明白此間道理。

隻是一個憤懣於後世無能之中,一個知而不敢言。

等到眾人安靜下來,秦天繼續說道。

“自安史之亂後,內亂接著就是外患,”

秦天不打算解釋什麽是安史之亂,隻需要讓他們知道那是一場大內鬥就行了。

“那時國中還尚有兵力,憑借大國的威壓,及回紇的協助,也算度過一關。”

“哎……”

此話一出,堂間一片哀呼。

唐唐萬國之邦,竟靠水草中的波斯教回紇渡過難關。

“然而當中原無可用之兵,異族勢力愈發壯大時,茫然四顧,狼子野心皆起,先生,是也不是?”

這次,輪到李世民搶答。

“沒錯,西突厥,吐蕃,吐穀渾、黨項、回鶻、南詔相繼擾亂西北地區,唐政府無從應付。眾屬國自然也就名存實亡。”

“哼,異族猖獗,我大德與他們勢不兩立!”

李玄霸神色激動,手持兩個板凳腿,似兩把鐵錘般狠狠砸在了地上。

“若不是二哥拉著自己非要上什麽學堂,自己這一身勇猛,早就向父王請纓,去騎馬作戰了。

今天這節課,什麽地理,什麽人文,什麽國運,媽的都是狗屁,通通聽不懂。

老子隻知道老師是神仙就夠了。”

現在神仙說李玄霸的國家以後會滅亡,會被那些韃子滅亡,這讓他如何在忍受下去。

“說的好,大德,若我在那個時代,定也像你一樣,披掛騎馬,上陣殺敵。”

玄霸這番話,讓秦天想起了當初報考警校的自己。

年輕人,沒有一點兒血性那還叫年輕人?

青年一代,就該保持這種血性,為祖國留盡最後一滴血。

若華夏男兒皆如此,怎會有三十萬屠殺,喪師辱國一說。

所以當李元霸激憤過頭時候,秦天並沒有懷疑,隻當這是愛國的表現。

能夠激發大家的愛國情懷,民族大義這節課算是錦上添花,意外收獲了。

“血性歸血性,不過我們還是要正視曆史。”

雖然秦天的眼睛並不能看見,但還是掃視一圈,然後回歸課堂正題繼續說道。

“廣德元年間,吐蕃大軍占領奉天,兵臨長安城下,首都長安不僅被攻陷,而甚至還立了偽皇帝,

最終以唐朝和吐蕃簽訂了喪權辱國的割地賣國條約——《唐蕃清水盟約》落幕。”

話畢,秦天久久不能平定。

身為漢人,再次麵臨這些血淋淋的曆史,秦天比誰都難過。

萬國朝邦之時,那是多麽震撼的畫麵。

誰能想到短短不到三百年,竟已分崩離析。

其中的落差感,簡直讓人無法接受。

按照當時的國力,現在哪輪到島國,漂亮國說話。

此刻,課堂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李淵,裴寂,唐儉,最有學識的幾位,都在腦海中飛快搜索。

幾人絞盡腦汁想要捋出一絲證據,反駁秦天的人文地理即國運。

也更想反駁大唐會滅亡的事實。

“回想起一向孱弱的草原突厥,不知哪朝忽然崛起,萬畝良田像是憑空出現似的。

再結合秦先生說的緯度。

使其強大的原因,恐怕就是溫度,濕度等地理條件的變化。

更遠處還有那樓蘭古國為何逐漸消亡。

不也是土地沙漠化,河流改道等地理因素影響嗎。

此外,秦先生精準說出前朝的災年及混亂根源,其精度甚至準確到了時辰。

若是不說武德十年蝗災大旱,竟沒有察覺,下半年似乎真的沒怎麽下過雨,

至於後麵無法求證的,恐怕也多半是真的。”

細思極恐,幾人的神色也愈發暗淡下來。

好像無論前朝發生過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證明,秦天說的是對的。

當眾人抬起頭看向秦天的時候,除了最初的尊敬外,更多了一絲羨慕。

反正,裴寂自認為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無論是學問還是見識都已算的上數一數二。

可今天這一課,讓他明白了什麽叫差距。

除了皇子皇孫外,其他藩王同樣低著腦袋,愁眉苦臉的一言不發。

隻是,這些藩王想的卻不是大唐怎樣生存死亡,怎樣天災人禍,而是如何保住項上人頭。

“誰能想到自己不知道哪個狗日的後代,居然敢豢養兵馬,企圖叛國。

別今天陛下回去後,仔細一品,先把自己這些藩王連誅九族以絕後患了。

好好的聽個課,扯到了誅九族的大罪上。

這不鬧得嗎。

今天回去一定要把先生講的一字不落的重複給父王。

最好是讓父王舍棄一些兵權,減少食邑配置。

否則的話,削官掉爵是小事,株連九族那就不劃算了。”

想到這,幾位藩王腦門不覺間掛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現在,他們隻想趕緊回去,將所想之事盡快落實。

至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眾藩王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就是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