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秘失蹤
回到臥室，兩人用床墊堵住窗戶，圍坐在火堆邊。
曹默偏過頭，盡量不看張十三的臉，問道：“先前在臥室，你為什麽笑？”
這個問題很重要，幾乎成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心病，剛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提問。
“我當時很無聊，你又不說話，我就轉移注意力，YY自己成為天下無敵的能力者，白天行俠仗義，晚上劫富濟貧。事實證明，我真成了能力者，就是能力有點偏。”
張十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心裏埋怨老天不開眼，給了個奇葩能力，對不起他世界之子的身份。
曹默當場愣住，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隊友的奇葩腦回路，差點被坑死。
見他在思考，張十三沒有打擾，一個人烤火。
……
良久後。
曹默喃喃自語道：“中二青年歡樂多，核平時代誠不欺我，這是大病，得請雷電法王來治。”
他捏捏晴明穴，眼睛看久了火堆有些不舒服。
由於視線問題，兩人誰也沒發現，他猩紅色的眸子正向著血紅色轉變。
張十三假裝沒聽到吐槽，坐直身子，表情嚴肅的說道:“今天晚上的事，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我們遇到的危險都來自於白霧，包括我們某些不理智行為。”
“我也有同樣的猜測，我懷疑白霧會通過眼睛釋放我們內心的恐懼，比如死去陳山的具象化，我認為是白霧讓陳山從你眼睛裏走出來，這樣才能解釋我為什麽比你晚看到。”
“聽起來真恐怖，不過有些問題，我仍有疑惑，我們最好說下各自晚上的遭遇，一起分析白霧，了解它。”
曹默點點頭。
一刻鍾後。
兩人說完各自遭遇，對白霧的最新認識有以下三點：
第一點，注視白霧時間過長，白霧會映射人內心的恐懼，把恐懼具象化，進攻一次後消失。曹默的眼睛很特殊，似乎能免疫，亦可能心中恐懼太強，注視時間不夠長，白霧短時間無法具象化。
第二點，處於白霧中，人的方向感會被誤導。
第三點，白霧能影響理智，放大某種情緒或欲望，使人陷入瘋狂。暫時不知道何種接觸會影響理智，建議不做任何接觸。
關於金發喪屍，兩人剛開始以為是對方心中的恐懼，經過交流，現在一致認為和白霧無關，肯定是黑天鎮裏隱藏的危險。
晚上遭遇的大部分危險，是基於兩人之間溝通少和不了解。
曹默掀開衣領，左邊肩膀上傳來明顯的腐臭味道，背對火光時，他血紅色的眼睛明亮如火，握住燒火棍的手青筋暴起，心底升起強烈的報複想法。
“默哥，你的傷沒事吧？等到天亮，白霧散去，我們一起去找傷你的裝B犯，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到時你看我怎麽揍他。”
聽到張十三的詢問，曹默有些後怕的鬆開燒火棍：“算了，你的能力還沒開發出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們明天必須想辦法離開黑天鎮，這裏過於詭異和危險，再待下去，不被餓死也會被喪屍殺死。”
就在剛剛，他產生出去殺人的衝動，很難相信此時沒接觸白霧依然會這麽瘋狂，甚至差點付出實際行動。
“默哥，你說的我都同意。”
張十三不動聲色的挪動屁股，悄悄遠離曹默，對方無形中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實在過於驚人。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惹得曹默發怒，下一秒，他的喉嚨會毫無征兆的裂開，根本無法躲開。
……
黑天鎮的夜晚很漫長。
張十三精神緊繃，頂著熊貓眼全程沒有睡意，經常忌憚的偷看某人。
反觀曹默渾身酸痛，又餓又困，坐在床板上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知道自己第幾次打瞌睡了。
按照他的粗略估計，找來的木柴至少能燒16小時，但木柴即將燒完，外麵還是漆黑一片。
自從昨天遇到白霧，電子手表的時間就處於混亂狀態，不知道是不是壞了？又或是時間流速出現問題。
其實他還有一個可怕猜想，黑天鎮是異空間，這裏沒有白天，或者說白天很短暫，昨天大巴車能開進來，純屬意外。
火堆熄滅，透過床墊的縫隙，絲絲霧氣飄入臥室，裏麵的溫度驟然下降。
曹默用匕首挑起冒著火星，沒有燃燒殆盡的木塊放到床板上，又把帆布袋點燃丟了上去。
“B哥，你睡了嗎？”
“沒有，我在想什麽時候天亮，我快困死了。”
張十三蜷縮在門後的身體小心翼翼的舒展開，裝模作樣的打了幾個哈欠，擔心動作太大引起麻煩。
做完這些，他繼續蜷縮在門後，盯著曹默的時間比盯著窗戶的時間要久。
以曹默對能力者的有限了解，即使成為半個能力者，身體素質也會遠超普通人，一天一夜不睡都不成問題，不應該像張十三說的那樣。
不過想到張十三之前的表現，他很快釋然了，對方說話絕對沒過腦子，連自身的變化都沒發現。
他懶得提醒，如果能逃離黑天鎮，張十三以後會發現的。
如果不能，說與不說毫無意義。
……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來到中午12點。
“當”“當”“當”。
三聲鍾響後，籠罩黑天鎮的白霧瞬間下沉，消失於大地。
黑夜像畫布般被撕開，露出黯淡無光的天空，太陽如同一盞低瓦數，老舊的白熾燈掛在上方，看起來隨時會熄滅。
曹默掏出匕首，躥到窗戶邊，急聲道：“我們走，抓緊時間離開。”
張十三沒有異議，習慣性的用力揉搓臉龐當做洗臉，但昨晚留下的傷讓他疼的齜牙咧嘴。
來到樓下大堂，金發喪屍攜帶的臭味還在，兩人捂住口鼻，麵色沉重的走出大門。
繞過黑袍祭祀的房子，朝著大巴車走去，步伐不經意間慢了下來。
昨晚兩人討論白霧，心有默契的避開同行乘客，毫無疑問，現在這個問題無法躲避，必須直接麵對。
跟大巴車的距離越近，另一個問題出現，黑天鎮外圍的白霧沒有消失，想要離開，隻能用兩條腿走出去。
……
“默哥，車子裏沒有臭味，沒有血跡，沒有打鬥痕跡，更沒有子彈殼和彈孔，他們是不是去鎮子裏了？”
“不知道，不過可能性不高，司機有槍，又認死理，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就怕他們昨晚迷失在白霧裏。”
“要是真和你說的一樣，他們基本死定了。”
張十三對大巴車內外檢查完，和他們昨天離開時差不多，但是周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很是詭異。
曹默坐在車裏，撿起掉在地上的壓縮餅幹，看過生產日期後撕開包裝，掰開一半塞到嘴裏。
蔥香味，是他喜歡的口味，幾口嚼碎咽下肚，不忘對車外的張十三說道：“你先上來，吃點壓縮餅幹。”
聽到有吃的，張十三馬上跑來，接過壓縮餅幹就吞下肚子，吃完還意猶未盡的舔幹淨包裝紙上的殘渣。
曹默問道：“B哥，如果換成你在車裏，你會把食物丟到地上嗎？”
“肯定不會。”
“那為什麽這些壓縮餅幹像扔垃圾一樣扔在地上？偏偏瓶裝水和車架上的包裹等雜物消失不見，我打開過儲物車箱，裏麵的東西也消失了。”
張十三環顧四周，怔怔地不知在想什麽，手卻下意識的撿壓縮餅幹吃。
“其實我們有一處地方沒檢查，要不我們爬上去看看？”
對於曹默的建議，張十三很想反駁，車頂在來的路上就發現不對勁，上麵的行李袋已經消失，現在上去隻是浪費時間，當務之急是去鎮子裏，那裏可能有新發現和離開的方法。
沒有水喝，幾塊壓縮餅幹下肚後，就會覺得喉嚨很幹燥，難以下咽，兩人吃個半飽就不吃了。
站在車外，張十三後退幾步，一個助跑後高高躍起，上半身與車頂平行，這時候抓住車頂邊沿就好，沒先到他卻重重地撞在車頂邊沿，摔了個四腳朝天。
曹默以為他沒習慣自身的力量，正想過去扶他。
隻見張十三臉色發黃，半趴在地上吐出剛吃下的壓縮餅幹，直至胃酸都吐出來後，心有餘悸的說道：“真是太變態了，車頂有具血骷髏看著我。”
曹默跑進車內，用安全錘敲碎車窗，踩著窗台和玻璃渣探出身體。
布滿黑色鐵鏽的車頂，躺著一具新鮮完整的成年人骷髏架，骨架上沒有半點碎肉和內髒，表麵妖豔的紅色與光潔的白色交織，呈現出另類和邪惡的美感，骷髏頭歪在一邊，黑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微風吹過，骷髏架空洞的嘴巴發出“嗚嗚”聲，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縱然有心理準備，曹默依然覺得心顫，太多問題充斥在腦內。
是誰死了？凶手是誰？凶手為什麽這麽做？死者的衣服去哪裏了？其他乘客在哪裏？他們是不是知道誰是凶手？……
突然，一段對話和兩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從腦海裏閃過。
“瀆神者，你今晚必定刀斧加身，死無葬身之地，即使你現在向黑天大人真誠懺悔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