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迷霧殺機
臥室門後的陰影中，張十三保持格鬥姿勢不變。
曹默的心沉了下去，後路被封，想逃跑隻能從窗口跳下去。
他最後看了一眼很不正常的張十三，轉身加速衝向窗口。
自從來到黑天鎮，怪事層出不窮，他鬼見愁的眼睛在這毫無用處，也不知道是他眼睛出了問題，還是鬼的問題。
曹默屏住呼吸，緊閉雙眼，一手護住頭，一手撐在窗台上，整個身體用力撞向玻璃。
“嘭。”
“嘭。”
一聲脆響，一聲悶響，他雙腳發麻的站在玻璃渣上，吐出胸腔的濁氣，猛吸一口涼意十足的新鮮空氣，鼻腔馬上發出抗議的抽泣，寒意刺激的他打了個激靈。
白霧滾滾，曹默眼中的世界變成黑白兩色，看不到建築物，看不到路。
此時此刻，他不敢逗留，揉揉大腿，悶頭向前狂奔，一心隻想遠離鬧鬼的房子。
粗略估算跑了幾百米後，停頓下來，霧氣的陰冷和潮濕，讓人呼吸有些不舒服，霧水模糊了眼睛。
曹默抹了把臉，仔細辨別位置，一棟熟悉的房子輪廓出現在身前。
“臥槽，鬼打牆？有沒有搞錯？我的眼睛為什麽看不穿？太不科學了。”
“不對，也可能是鬼遮眼，我被白霧裏的鬼盯上了！但這裏的鬼為什麽和其他地方的鬼不一樣？難道我的眼睛真出了問題？”
……
曹默陷入自我懷疑中，手裏的匕首越攥越緊。
他的腸子都快悔青了，為什麽挑昨天出來開展第二事業，由於害怕被城外的陌生能力者搶劫，導致唯一能對鬼造成殺傷的道具沒帶。
驟然間。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臭味，像屍臭，像汗臭，又像地底的土腥臭，令空腹的曹默反胃，想吐酸水。
他抬高左邊肩膀聞味道，與黑手印的腐臭味不同，他的心裏沒有放鬆，反而更加沉重，腐臭味又變濃了，黑手印的情況在惡化。
隨著時間的推移，臭味越來越濃，附近出現雜亂無章的腳步聲。
說不害怕肯定是騙人的，與其選擇在視線受阻的白霧裏搏命，還不如到房子裏再做打算，說不定陳山殺死張十三後離開了，房子已經安全。
曹默抱著僥幸的心理，向房子邁出第一步。
不知為什麽，他出腳的方向和實際落腳的方向出現誤差。
第一次以為白霧影響了視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還是有誤差。
短短數米距離，中間卻像隔著一座天塹。
他來不及多想，在白霧裏跳起芭蕾舞，向周圍抬腳，伸腳，收腳，一點點靠近房子。
如此詭異的場景，把白霧深處跑來的張十三當場嚇傻，他連忙捂住嘴不敢出聲，在他身後不遠處，跟著5個一模一樣的陳山。
“臥槽，你特麽還捂嘴笑。別演了，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準確的說，我早在臥室裏就認出你了，陳山。”
曹默轉頭說話的功夫，沒有停止芭蕾舞式的前進方法，他終於碰到一樓的窗戶，激動地爬了進去。
“……”
張十三完美演繹什麽叫一頭霧水，撓撓頭。
從曹默跳窗到現在爬窗，他已經徹底懵逼，不知道有幾個陳山在自己身邊，感慨道：“我以後再也不做圍觀群眾了，沒事看毛線的熱鬧，陳山大哥，你的死和我無關，別追我了。”
他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非常幸運的接近房子後門。
兩人在大堂相遇，在曹默看來，一切都是附身在張十三體內的陳山作祟，想玩死他，他不想給陳山機會，他想活下去。
“搞什麽飛機？怎麽會有5個陳山？肯定是幻像，我隨便挑一個都能打爆，活命的機會很大，隻要跑出去就安全了。”
他緊張的自言自語，遠離靠近的張十三，主動迎向外麵進來的陳山，即使陳山比他高一個頭，他依然使出全力撞了過去。
陳山像一堵鐵牆立在門口，不知疼痛，麵對撞擊和匕首的捅插沒有移動分毫。
曹默的腦瓜子“嗡嗡”響，拔出匕首迅速後退，他摸摸紅腫的額頭，有點懷疑人生的和張十三對視，對方眼神驚疑不定；看看手上的匕首，沒有一絲血跡；再看看麵前5個有些木訥的陳山，此刻才後知後覺的向他圍攻。
他雙臂交叉，想擋住旁邊的側踢，不過1號陳山的力量很大，讓曹默身體失去重心，向後一個趔趄摔倒，匕首不知道掉到哪裏。
2號陳山抬腳便要踩踏，曹默下意識的一滾躲開，身上沾滿灰塵，嗆得他連續咳嗽。
張十三躲在樓梯上，探頭喊道：“默哥，加油，就剩3個陳山圍著你，你能行的。”
為什麽5個陳山變成3個陳山？神秘消失，和之前臥室的情況很像。
曹默快要崩潰的腦子閃過數個想法，假如陳山真的和白霧有關，也許很多事都能解釋的通，張十三大概率沒被附身，是外麵的霧影響了兩人。
由於注意力不集中，3號陳山一腳重踢命中他的小腹，他立刻疼的蜷縮在地上，頭上豆大的汗不斷滑落，混合灰塵變成大花臉。
張十三翻下樓梯，又揚起一陣灰塵：“默哥，你堅持住，還剩2個。”
你特麽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下來試試，我要是能活下來，回去堅決做個圍觀群眾，必須好好體驗一回做圍觀群眾的感覺。
曹默痛的沒有力氣開口和躲避，眼睜睜看著4號陳山的大腳落下，鞋底在眼裏逐漸放大，上麵濕漉漉的泥土和青草清晰可見，甚至能聞到死亡的腳臭味。
正當他絕望的閉上眼睛，耳邊傳來重物的落地聲。
張十三一個滑鏟來到4號陳山腳邊，立刻夾住對方的支撐腳，折向另一邊。
4號陳山摔倒後神秘消失，恰好被曹默睜開眼看到。
“我真的很能打的！你看，鬼都不是我的對手，哈哈。”
張十三站起來擼頭發，能力者才能消滅的鬼，自己居然做到了，一定要嘚瑟下。
很快，現實無情的教他如何低調做人，5號陳山從後麵抓住他脖子，提到半空中。
“王八蛋，居然敢從背後暗算我，有種正麵一對一單挑！”
張十三努力向後蹬腿，感覺像是踢到鋼板，腳被反震的生疼。
眼看要被砸到牆上，他手腳全用，向後亂掄。
任由他如何反抗和掙紮，5號陳山的攻擊沒有中斷。
“啊”的一聲，一道黑影飛出，貼著牆滑落。
雖然張十三忍住沒喊疼，但是曹默聽聲音都知道他在強撐，5個陳山全部消失，大廳裏隻剩兩個大花臉粗重的喘息聲。
短暫休息後。
曹默揉揉小腹坐在地上，看到牆邊的張十三滿臉鮮血躺著不動，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不等他過來查看，張十三像詐屍一樣直直的坐起來：“我就問你猛不猛？猛不猛？還有誰？”
曹默愣了下，反問道：“你的頭怎麽樣？沒撞傻吧？”
張十三很瀟灑的甩了下頭，鼻孔裏數滴血珠灑落，當事人毫無察覺，他營造出的英雄氣概全被破壞，自信道：“一點鼻血而已，沒什麽大不了。我要多謝陳山砸我，他把我砸醒了，原來我是世界之子，否則很難解釋我為什麽這麽猛！還有誰？”
說完，對麵牆壁的磚塊飛出，坍塌出一個人形輪廓，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
他的到來，很快使得整個大堂彌漫著濃鬱的臭味，和外麵聞到的臭味同源。
一個皮膚慘白，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走進大堂，身上的衣服髒到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跟款式。
曹默的瞳孔微縮，對方不是鬼，也不是能力者，且身上沒武器，普通人的身體素質是絕對不可能形成這種程度破壞力。
除非是喪屍和基因改造戰士，擁有非人的力量和速度，他們都是生化危機帶來的產物，向更高生命層次的進化。
23年前，世界上最頂級的科研人才聚集在曾經的魔都，他們建立希望研究院，數年後發現喪屍進化出智慧和語言能力，但嗜血本性的無法移除，常常隱藏身份混跡在野外聚集點，或者藏身荒野，晝伏夜出的對人類進行殺戮。
曹默所剩不多的理智瘋狂運轉，但想不通喪屍為什麽不受白霧影響，如何精確找到這裏；剛才張十三的表現很不對勁，是不是有新問題出現？是不是被白霧影響太深？還要不要繼續合作？我是不是也被白霧影響太深了？或者我也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