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家分晉
吃掉了?他把變異植物吃掉了?
眼前發生的事情讓在場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地球大氣含氧量開始緩慢增加，藻類生物異常活躍。
近幾百年，地球從穩定了幾萬年的大氣含氧濃度百分之二十一狀態，開始以年平均百分之零點零二的速率穩定增長。
植物係生命蓬勃發育。
而經過人類基因改良的糧食作物，在這場自然競爭中一敗塗地。導致2157年全球糧食大危機。
人類生物基因技術和生化滅殺水平發展跟不上植物的進化速度。
反倒是植物進化中出現王者，超巨型植株，從某種程度上抑製了植物的瘋狂演化，逐漸形成新的平衡。
你無法想象，上千米高的參天大樹和盤踞六七百米高摩天大樓的藤蔓都成了現實。
起初，人們還想盡千方百計，全力扼殺異變植株。
漸漸地，發現當一個超巨型植株成長起來，周圍方圓近萬平方公裏內就不會出現第二例，而這個範圍內的植物生長也得以抑製。
2165年,江北區巨植紫藤攀附的摩天大樓不堪重負,有坍塌危險。
為避免不可知的連鎖反應破壞新建平衡，國家啟動建木專項工程，以新建五方衛星塔分擔負重，同時成立巨植研究基地。
2166年，第一批巨植科研重大發現，地下萬米深處有巨大空間，能量結構未知，巨植誕生與之緊密相連。同年，開啟地下探險。球體寰層論，球體孢囊論形成兩大主流對立理論，地幔軟流層假設不攻自破。
巨植從變異植物中誕生，而變異植物的基本特點就是堅硬，強韌。
市政最困難的工作就是清理居民區新生變異植物，防止破壞建築，保障供電供水通信線路暢通。
就這麽被你吃了？
“呃，它不學好，路走歪了。”八戒麵對眾人的注視嚐試解釋。
佛門不打誑語，所以八戒也不是說瞎話。
他以觀想念力強啟這小妖苗的靈智，隻是給它種下個種子。不管是吸取日精月華還是偶得天恩地賜的寶物滋養，八戒灌輸的都是正途光明法，需要經年累月去沉澱。
可這妖崽子無師自通，拿出妖魔掠奪精氣竅門本事，挪用自己念力強掠周邊植物生機。
難道是本性難移？
八戒忽然想起自己曾經也愛肥膩膩吃他娘。
“悟能，你剛才是把那草吃了麽？”原則疑惑道。
“它神智未開，吃它算不得殺生，再說根還在哩。”八戒一臉認真。
說話間，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正是警局戶籍科內勤警員。
采血，登記，建檔，授予新發環，一係列流程嚴謹又快捷。
微電切入八戒視神經，一個柔和的聲音直接骨傳導進入腦中，“歡迎您，國家新公民。”同時一麵鋪天蓋地的五星紅旗占據了整個視界。“公民是國家的基礎，依法享有國家平等，公正之保護。”一行大字逐個鍵出，構成初始歡迎界麵。
圍觀眾人可以清晰看到悟能瞳孔變紅，正是使用者進入發環的特征。
“有人報警說，你吃掉了不能法師？是真的麽？”戶籍警展開一個腕表裝置的屏幕，配合發環監測腦電波，可以起到測謊作用。
“可能是吧。”八戒誠懇回答，本來也沒覺得吃個把人算什麽大事。
“請詳細說一下當時情況。”
“我剛從夢中醒來，頭腦迷迷糊糊的，就看見一張大嘴要來吃我，當時害怕極了，全身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動彈不了，隻能也張大嘴，不給他吃。嗯，差不多就這樣。”
屏幕沒有一絲波動。
這不就是做了一個噩夢，看那身材你給他一斤肉他也吃不下啊。
戶籍警翻了下原則提供的檔案記錄，道：“你是不能法師養大的麽？”
八戒回憶下自己作為果子掛在樹上的情景，又想了想人參果的歸屬權問題，無奈回答道：“是的。”
“阿彌陀佛，多謝各位施主款待，貧僧告辭。”八戒有禮貌的告別。
還沒走出門口，就被人彬彬有禮地抱了回來。
“寶貝兒，你哪兒也去不了。”隨著一個甜美清脆的聲音，八戒被人在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我是民政局的謝小腰，來協助大家工作。”
“女菩薩！”八戒怒了，反口親了回去，這絕不能忍，必須以口還口，嗯，好香。
屋裏本來挺凝固的氛圍，碎的一地稀裏嘩啦。
小腰推開還在追討利息的嘴，一臉嫌棄道：“收收涎水，好髒的。法律規定你需要一個監護人。”
“小原，這裏沒你的事了，抓緊完成自己的工作去吧。”年局長笑眯眯地說。
“不急不急，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原處要去哪裏辦事，我順路送一程會快很多，警民一家親，千萬不要客氣。”史大路腦筋轉的也不慢，及時給原則送上輔助。監護人十之八九要從在場諸人中選出，佛門這麽大個金山，福利院選項已經出局。
“是這樣的，出門前領導有過交代，局裏提供了一些有資格的收養人資料，我本人也是其中之一。寶貝兒，願意和姐姐一起生活麽？”
眾人一聽臉都黑了，美人計不好對付啊。
法律規定，監護人和被監護人是雙向選擇關係。
史大路雖然不知道更多內情，一個警察的直覺告訴他，這裏有故事。
曆史數據統計後發製人的成功率不可能超過三成，主動永遠是被動的強暴者。
隻見他左手啪地一甩雨衣，半蹲轉身，右手一拍腰間，偏頭，舉腕，側擊，隨著一道電光射出。一隻無辜的耗子命斃當場。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幹脆利落，完全具備了一個演員的基本修養。
“唉，世界太危險了。幸好哥哥有槍。”史大路慢悠悠地收回電擊槍，抬起槍口輕輕對八戒方向吹了一口不存在的硝煙。
其他人臉更黑了，你還眨眼？這算是暗示麽？這是紅果果的騙小孩。沒看那狗子眼都直了，哪有小男孩不愛槍的？
八戒也從謝小腰身上跳下來了，一臉詫異地盯著史大路手中的槍，掌心雷？
“嗯，這個，悟能小和尚是佛宗候選繼承人，嗯，暫時也是唯一的。所以他需要宗教局係統性的教育和指引。嗯，這是有特殊性的，所以不太適用於一般監護人。”年局長一邊發言一邊厘清思路，不好啊，要被人搶桃子。
“小寶貝兒，你會佛經麽？”
“善哉，善哉。青燈古籍閑冬夏，掃破寒潭一簇煙。小僧不才，本門微言大義，隻記得五千餘卷。”八戒眼淚都快下來了，跟唐僧彌勒前前後後學了那麽多經，卻明珠蒙塵無人識，偌大的靈山他有資格跟誰顯擺？
“施主啊，光讚經，大明度經，道行般若經，放光般若經，摩柯般若鈔經，摩柯般若波羅蜜經，大般若波羅蜜多經，佛說佛母出生三法藏般若波羅蜜多經，佛說佛母寶德般若波羅蜜經，勝天王般若波羅蜜經卷，文殊師利所說般若波羅蜜經，金剛頂瑜伽理趣般若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金剛能斷般若波羅蜜經，佛說能斷金剛般若波羅蜜多經，大樂金剛不空真實三麽耶經，佛說最上根本大樂金剛不空三昧大教王經，佛說無量清淨平等覺經，佛說大乘無量壽莊嚴經，佛說大乘入諸佛境界智光明莊嚴經，佛說阿彌陀三耶三佛薩樓佛檀過度人道經，大悲經，大般涅槃經，大方等無想經卷，大乘本生心地觀經，金色王經，長壽王經，佛說頂生王因緣經，佛說過去世佛分衛經，修行本起經，佛說虛空藏菩薩神咒經，大乘大集地藏十輪經，妙法蓮華經，金剛三昧經，大法鼓經，大方廣佛華嚴經，佛說莊嚴菩提心經，八吉祥經，佛說藥師如來本願經，藥師琉璃光七佛本願功德經，佛說維摩詰經，持心梵天所問經，佛說魔逆經，十善業道經，佛說大安般守意經，佛說禪行三十七品經，法觀經，佛說彌勒下生成佛經，過去現在因果經…”
“停，”謝小腰驚了，“我信了，服了。”
“啊，不知施主想聽哪卷經？”八戒意猶未盡，很不爽。
她覺得自己識字率不見得夠五千。
笑嘻嘻，轉頭對年局長說：“年局長德高望重，執掌宗教局必然精通佛學，不如隨便指點一二吧，也好讓我等放心。”
年輕傻眼了，八戒說的每一個字都認識，連在一起就一個沒聽過，指點啥？看這姿勢他能講到我死。
“啊，嗯，哦…”
年局長一個勁運氣，原則在旁邊看不下去，太打宗教事務局臉了，“宗教局隻是行政部門，背經可不是專業，我們的本職是服務於專業人士。悟能小師傅智力超群，博聞強記，但他年紀幼小，恐怕知其音而不曉其意，隻有我局才有能力召集大德高明，共襄盛事，挽佛宗於傾覆。”
“挽啥挽，我不懂？你要說這個，三天三夜困一下都算我輸.”八戒頓時不樂意，眼毛都挽起來了。
謝小腰一把捂住八戒的嘴，摟在懷裏。
八戒蹭著軟玉溫香，佛骨酥了一半，也沒了言語。
“同誌們，時間緊，任務重啊，咱們別跑題。過了今天還不知有啥變數呢，監護人就一個，咱們三家，兩家沒監護權的可以有探視權嘛。讓孩子自己選。”小娘子開始發蘋果，眾人秒懂。
“我選他。”八戒從謝小腰胸中掙紮出來，毫不猶豫指向那狗子，心道灑家美人計見的多了，難道為了一個高翠蓮，就放棄一洞蜘蛛精，我佛豈能如此狹隘。
“想什麽呢？他還是被監護人好吧。”
眾人摸槍的摸槍，摸胸的摸胸，啥都沒有的隻能摸臉了。
“那就選他好了。”
順著八戒手指的方向，眾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