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長發女鬼的指引
“阿姨,你也別激動。怎麽的也不能讓錢風死的不安生是不是,你選個,我幫你付了。”
雖然工作了沒幾個月,手裏也沒多少錢,可這個骨灰盒還是買的起的。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最便宜的骨灰盒上。
“這就對了嘛,也不能讓死者難堪。”
吧台小妹突然喜笑顏開,旁邊的工作人員也說:“我這就去把人燒了去。”
老太太雙手無力的垂在兩旁,聲如蚊蠅的說道:“謝謝你。”
等著火化的時間,我們幾人坐在椅子上。
老太太把懷裏皺巴巴的五百塊錢硬要塞給我,說剩下的等到今年賣了稻子再還。
我哪裏能要。
推脫了幾次,老太太也不爭了,喃喃自語:“都怪我家這孩子不爭氣,你是個好人。”
麵對這個看起來跟我奶奶年紀差不多的老人,我心裏有太多的疑惑。
“阿姨,是家裏突然發生變故了嗎?和錢風一起三年,我並不覺得他差錢啊。”
錢風用的手機比我的好,還是宿舍裏第一個買上筆記本電腦的。
老太太局促的捏著衣角。
“我和他爸是老來得子,錢風上中學的時候,他爸就在幹農活時栽進稻田裏淹死了。能上大學,都是親戚幫襯。對了,錢風說他還貸了許多助學貸款,人也死了,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能不能還的上。”
“助學貸款?”
錢風在宿舍裏經濟可是數一數二的好,我可沒聽說過他辦什麽貸款。
燒屍工突然從火化室裏跑了出來,他渾身顫抖的大聲喊道:“坐…坐起來了!屍體坐起來了!”
他的手裏還拿著劃開屍體肚子的大大剪刀。
“什麽東西坐起來了,老周,你瘋了吧?”
吧台小妹年紀不大,膽子不小。
去火化室看了一眼,瞬間,殯儀館裏響起刺耳的尖叫聲。
七舅姥爺和張啟蒙原本在車上,聽到聲音趕忙下來查看。
隻見火化室的大門開著,吧台小妹跌倒在地上,不敢動彈。
我們幾人也跑了過來。
活化室裏擺放著好幾個大大的機器,裏麵發出轟隆隆的響聲。
其中一個放屍體的拉門伸在外麵,錢風正直立著身子,目光呆滯的看向這裏。
“兒子!”
老太太大喊一聲,朝著火化間裏跑去。
被我和張啟蒙一人拽一個胳膊,攔住了。
“阿姨,錢風已經死了!”
看著那垂的老長的舌頭,鬼知道裏麵的是什麽東西。反正不是活人就對了。
“我兒子還活著,我要帶他回家!”
老太太掙脫我們兩人,朝著火化間跑去。
七舅姥爺眼疾手快,拋出手上的掛件,砸在錢風身上。
撲通一聲,錢風又躺下了。
老太太轉頭看向七舅姥爺,嘴裏喊道:“我兒子醒了,你為什麽又把他砸暈了!”
七舅姥爺從老太太身邊走過,來到了錢風麵前。
他用手探了探錢風脈搏。
“屍體已經僵硬發紫,生魂已去,隻留野鬼!”
錢風突然睜開沒有瞳孔的眼睛,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
“裏麵藏著的野鬼,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揪出來?”
“咯咯咯咯咯。”
在錢風的嘴裏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他的身上長出許多長長的頭發,一個白色半透明的女人從他身體裏鑽出。
沒了女鬼支撐,錢風就像癟了氣的氣球一般。
“你不怕我。”
七舅姥爺抓鬼無數,這女鬼看起來道法不高,卻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我想殺的人已經死了,我為什麽怕你。”
“為什麽要害人?”
“追上我,我就告訴你!”
女鬼說完,飛身而去。
把舅姥爺遭愣住了,這是什麽奇怪的要求?
“孫超,這裏交給你了!”
麵對鬼,遠比麵對死人可怕的多。
我開著車載著七舅姥爺和張啟蒙,追著女鬼而去。
開著開著,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女鬼好像刻意規劃好路線一般,在馬路上空飛行。
不快不慢,生怕我們追不上一般。
“七舅姥爺,為什麽不直接收了他?”
在張啟蒙的眼裏,七舅姥爺可是牛掰的存在。
“此女鬼不惡,應該另有冤情!”
汽車兜兜轉轉,從殯儀館所在的郊區開到了繁華的市中心。
又從市中心來到了江邊。
女鬼在江麵上停留了片刻,鑽進橋下不見了。
我們幾人下了車,在橋上向下張望。
晚風吹拂兩年,涼涼的。
路燈還在把城市照亮,隻是路上已經沒有幾個行人了。
“下麵有古怪,小凡,你下去看看!”
我正尋思著用什麽姿勢跳入江裏不被衝跑時,七舅姥爺從車的後備箱裏拿來了一捆繩子。
“這繩子的係法你記得,我們不僅要抓鬼,還要撈魂。”
身子的一端綁在柵欄上,我小心翼翼的翻過護欄,跳了下去。
橋下很幹淨,並沒有什麽東西。
“放!”
隨著我的大喊,張啟蒙又放開了一些繩子。
連放了幾次,我的腳已經能觸碰到江麵。
我心下一涼,沒在橋下,那是在水裏?
又放下了一截,我潛入水中。
剛一入水,一個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腕。
我慌張的向下一看,暗黑色的水裏一個巨大的東西在隨著水流飄**。
我摸向抓著自己腿的東西,是一個隻剩下骷髏的手掌。
掰開手掌,我冒出頭換了口氣,對著橋上大喊:“下麵有個人!繩子再放些!我看看能不能撈上來!”
再次潛入水中,我把看清,那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女人,卡在了一條長長的樹杈裏。
她的頭後仰著,身體的肉已經快被衝刷幹淨,隻剩下一把骨頭。
我費力的把她從樹杈中拽出,抱著遊到了岸邊。
七舅姥爺和張啟蒙也收了繩子來到我跟前。
這是一個骨骼很清秀的女孩子,不知道是被吊死還是淹死,死狀很是淒慘。
一股白氣突然冒出,那長發女鬼又飄到了我們麵前。
“謝謝你們把我從水裏撈出來,我終於可以投胎去了。”
說完,化成白煙不見了。
“七舅姥爺,你能讓那女鬼再出來,我們問問這骨頭要怎麽弄的嗎?”
“塵歸塵土歸土,她已經解脫了,消散就召喚不回來了。啟鵬,你去車裏拿個袋子,我們給她送回家吧。”
車再次開到了殯儀館,錢風的屍體還沒有燒,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嚇得縮在前台不敢動彈。
又不敢直接跑路,畢竟這個年頭工作並不好找。
看我們回來,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前台小妹說道:“正好你們來了,我把錢退給你吧。把那屍體拉走,我們可不敢動了。”
燒屍工說起剛才的一幕,還是心驚膽戰。
“是啊,快把我嚇死了,例行要把屍體劃上幾個口子,沒想到他竟然活了。”
“運走也麻煩,我去燒。啟蒙,把那個姑娘也扛進來。”
火化室裏一般非工作人員不能進入,可剛才見識了七舅姥爺的本事,工作人員也不敢攔著。
前台又拿出畫冊。
“我們燒一個免費,第二個可不免費啊。兩個也不能裝在一個盒子裏,再選個吧。”
要不是手裏緊張,我真想學著電視劇裏的樣子,拿著一遝錢砸在這前台小妹的臉上。
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樣子,太他媽氣人了。
又付了一個盒子的錢,七舅姥爺那頭也燒的差不多了。
在殯儀館要了一塊黑布,把錢風的骨灰盒掩蓋的嚴嚴實實。
七舅姥爺要送那老太太回去,老太太說什麽也不同意。
把她帶到了火車站,我們才往回走。
“七舅姥爺,你們公司還招人嗎?我也想去。”
坐在車上,孫超躍躍欲試。
“孩子記住,幹什麽都別踏入這一行!”
七舅姥爺委婉的拒絕了他。
把孫超送回了雲中大學,我們三人坐在車上,看著另外一個骨灰盒發呆。
這個女孩子的家人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