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賭輸的代價

連著熬了兩夜,我有點熬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感覺眼睛被柔軟的黑發遮蓋住,眼睛一閉,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我醒的時候,已經是日山三竿。

張啟蒙和孫超兩人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事情不對!

我忙起身看向錢風的床,被五花大綁的錢風和繩子一起不見了!

我趕忙叫醒還在熟睡的兩人,原來他們也是做了奇怪的被頭發蓋住的夢。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問張啟蒙:“能感覺到他在哪裏嗎?他現在出事了嗎?”

張啟蒙搖了搖頭。

“我感覺不到,錢風應該還沒出事。”

那還有找到他的可能!

我們三人商議了一下,孫超在校內尋找,我和張啟蒙去校外找他。

雲中市不比天海市小,尋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心裏很亂,不知道從何下手。

張啟蒙喃喃自語道:“如果我爸媽找不到我,就去麻將館。我肯定是在那裏。”

他一說出口,眼神中多了一絲悲傷。

“網吧!我們上學時他總去網吧!”

我努力回憶著這幾年我們一同去過的網吧,帶著張啟蒙一家一家的找。

跑了一個上午,附近的網吧都找了個遍。

我有些喪氣的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

張啟蒙原本還在看著手機地圖,幫我尋找網吧地址,突然身子一怔,嘴裏喃喃自語道:“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

我知道張啟蒙的意思,攥著拳頭翻找著每個有記憶的網吧。

突然,一個挨著江邊的網吧引起了我的注意。

“都市情緣!”

我在路上打了個車,和張啟蒙一同來到了網吧門口。

我心裏萬分著急,恨不得張雙翅膀飛過去。

這網吧錢風跟我提過,說網費便宜環境還好,而且有小包間,每次女朋友來都領她去那裏,比開房還便宜。

網吧之中煙霧繚繞,不停有社會青年進進出出。

我們兩人進去找了一圈,並沒有看見錢風的影子。

網吧廁所裏一個男人的罵聲引起了我的注意。

“裏麵人死了嗎,吃屎呢啊,真特麽慢。要搞事情去小包間搞,老子都快拉褲兜子裏了。”

我和張啟蒙湊了過去。

衛生間是半透明的玻璃,隱約還能看見一個人的影子。

隻是那人的樣子很是奇怪,就像斜在牆上練俯臥撐。

“老板,老板!廁所裏麵的人不對!”我大喊著跑到收銀台。

收銀小妹讓網管去看,網管也敲了半天門,裏麵並沒有人回應。

“你們廁所沒有鑰匙嗎?”

正常人不會一直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我大聲詢問道。

網管也很無奈,“我給老板打電話問問吧。”

半個小時後,網吧老板才到來。

在廁所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他們放下鍵盤來看熱鬧。

老板是個光頭胖子,他擠過人群,打開了廁所的門。

隨著門被打開,一股惡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錢風頭掛在繩子上,舌頭伸的老長。

下麵都是失禁流下的**。

繩子在一人高的窗戶把手處打了個結,就這樣結束了一個人的性命。

無數人拿起手機拍照,網吧老板仗著體型大,挨個勸說,讓回到座位上。

要是照片視頻被傳出去,他這網吧就廢了。

在網吧老板的威逼利誘下,還是有人偷摸報了警。

網吧很快就被封鎖了起來,而從吊死錢風的繩子上,發現了我和張啟蒙的指紋。

作為一個宿舍的人,孫超也難逃嫌疑。

警方自然不相信我們嘴裏說的牛鬼蛇神,可單憑一根有我們指紋的繩子,也定不了罪。

我們三人就尷尬的被留在了審訊室中。

七舅姥爺說的沒錯,兩天之後,他果然從天海市到了雲中市。

還順便把我們三人保釋了出來。

他一個老頭開了兩百公裏的車,臉上多少有些疲憊。

“七舅姥爺,錢風明明被鬼纏身,為什麽你不救他?”

憋了幾天,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七舅姥爺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

“你知道你幹爺爺是怎麽瞎的怎麽死的嗎?”

張瞎子是怎麽瞎的我不知道,長大後我才明白,他是為我而死的。

見我不說話,七舅姥爺繼續說:“有些人能救,有些人不能救。這人啊,也不能太心高氣傲,想和天鬥,卻不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七舅姥爺這話說的我一陣臉紅。

自己想要和天鬥,沒死沒瞎,倒是差點來個牢獄之災,毀了三代人前程。

“七舅姥爺,我想不明白。那鬼看起來很惡,卻沒有傷害我們三個。”

張啟蒙說完,孫超也附和的點了點頭。

“人有好人壞人,鬼有善鬼惡鬼。你說的那小子和附身的鬼有什麽糾葛,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我打聽到他的遺體在殯儀館,今天家屬回接回去。你們要去給他送行嗎?”

好歹朋友一場,我看向孫超,他也點了點頭。

車被開進了殯儀館中。

在裏麵坐著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太太,手裏捏著火化的憑證。

她目光呆滯的看著掛在牆上的花圈。

這老太太竟然個錢風有幾分相似。

“你好,請問你是錢風的奶奶嗎?我們是他的朋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老太太搖了搖頭。

不一會兒,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大聲喊道:“錢風家屬呢?過來選骨灰盒!人馬上就要進去燒了,怎麽還沒買好?”

老太太顫抖的站直了身子,朝著吧台走去。

吧台小妹有些不耐煩。

“老太太,你剛才不是看過了嗎?到底選好了嗎?”

畫冊上印刷了無數的骨灰盒的樣子,從2888的基礎款到288888的豪華至尊款,各個標注詳細。

“那個……我手裏隻有五百塊錢,可不可以便宜點?”

老太太指著最便宜的款式。

“我在這裏工作了怎麽多年,還沒見過討價還價的。實在不行就把屍體扛回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還省錢!”

在旁邊的工作人員也附和道:“要不是警局送來的,就你這點錢,連拉過來的費用都不夠。我們看你可憐,火化的費用給你免了,你也不能一直讓我們做賠本的買賣不是。”

前台小妹繼續補刀。

“就是的老人家,實在買不起你找個塑料袋子,要是再不行,用手捧一把回去,也算落葉歸根了。”

我這一聽,氣不打一出來。

想要跟他們幾人理論,老太太搖了搖頭。

她倔強的說:“我兒子在哪裏?我自己帶回去,不火化了!”

我驚訝的看著這個老太太,她竟然是錢風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