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善意的謊言
“小凡，你的工作證明交了沒？”
七舅姥爺的話提醒了我，就忙錢風的事，把這事給忘了。
“這樣，我托天海市的朋友查查，你把工作證明交了，我們過幾天再匯合。啟蒙，你會開車吧。”
張啟蒙把胸脯拍的砰砰響。
“七舅姥爺，別看我傻，駕照可是早就考下來了。”
七舅姥爺和張啟蒙拉著骨灰回到了天海市，我又返回宿舍之中。
孫超見我回來，很是驚訝。
“兄弟，你不是和他們一起回去了嗎？怎麽的，你被開除了？”
我苦笑出聲。
“這不是工作證明還沒交嗎。”
熬了幾天，終於睡了個香噴噴的覺。
第二天去找導員，他果然回來了。
隻是臉上多了些滄桑，也像是好久沒有休息了一樣。
“陳小凡，你這玄學有限公司是幹嘛的？”
導員拿著我的工作證明，打了打哈欠。
“就是賣一些道家用品的公司。”
“哦，你在裏麵的職位是？”
“網絡工程師，畢竟現在都流行網購嘛，就後期運營什麽的。”
“哦，行，一個月後來拿畢業證吧。”
導員這裏還算順利，我告別孫超，坐上公交車，準備去火車站搭上晚上到天海市的火車。
我是在忍不住好奇，給張啟蒙打了個電話。
張啟蒙說了兩句，把手機遞給了七舅姥爺。
“小凡，我托在這裏的朋友查了一下，這幾天沒有報失蹤的人口。你先回來吧，咱們再想辦法。”
女鬼纏著錢風，肯定和他有關！
我打開手機，正在尋找錢風qq空間裏的線索。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他以前好像用我手機登錄過他的qq！
我切換到設置界麵，果然有他的賬號密碼。
剛登進去，消息提示音不停的響。
我點開一看，都是些沒用的。
除了遊戲群就是交友群。
他的好友列表也沒有問題。
我打開他的黑名單列表，一個頭像是黑直長發的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
她的樣子，和那個死去的女鬼很像！
我把她拉出黑名單，沒想到不出一秒，對方竟然發來了消息。
“你好，娟子已經半個月聯係不上了，你有娟子的消息嗎？”
錢風說過，他有個女朋友，就叫娟子。
對麵肯定是知情人！
“你好，我是這號的朋友，這號的主人死了。我這裏還有一個死去女孩的消息，隻是人隻剩下骨頭，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你在哪裏？我們可以見一麵嗎？”
我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風景，回複道：“我在開往天海市的火車上，你在哪裏？”
對麵遲疑了一分鍾，“我現在在雲中市走不開，娟子的父母在天海市，你方便給個電話嗎？讓他們聯係你？”
有了線索，我自然不能讓它斷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接到了一個老女人打的電話。
我開著車載著張啟蒙和女孩的骨灰到了約定地點，那是一棟很老的居民樓。
我讓張啟蒙先在車裏等著，如果是詐騙組織，我喊一嗓子他也能搬救兵來。
敲開了三樓的房門，是一個五十幾歲的中年阿姨打開的。
阿姨一把拉住了我。
“小夥子，是不是你跟我家娟子處對象的？你跟阿姨說，娟子她到底去哪了？阿姨不反對你們在一起了！”
“阿姨，我真不是娟子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應該是我的一個室友，隻是他已經死了。”
“什麽，死了？那把我娟子弄哪裏去了？”
坐在沙發上的老頭子把報紙一扔，瞪著眼睛大聲嚷嚷。
“叔叔阿姨，你們先冷靜。我們在雲中市找到一個女屍，不知道是不是娟子……”
老太太嚇得腿一軟，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老頭子扯著我的衣服，“怎麽可能，我家娟子怎麽可能死！”
“叔叔阿姨，現在我還不確定，要做DNA才可以……”
“騙子！你肯定是騙子！”
老頭抓著我不讓我走。
“老婆子，報警，抓了這個騙子！”
我百口莫辯，隻得等著警方的到來。
警車出現在樓下，張啟蒙嚇了一跳。
心虛的把骨灰盒藏在了後座裏。
從警車上下來的人中，竟然有七舅姥爺！
他徑直走到車邊，打開車門。
“給我吧。”
七舅姥爺伸手把骨灰盒拿了下去。
警方來到屋子裏，並沒有理我。
而是詢問失蹤的娟子的信息。
“你們怎麽不抓他！他想敲詐我們！”
老頭子拽著我還不鬆手。
看見後麵的七舅姥爺，我安心了。
七舅姥爺說過，和警方有合作，看來是真的了。
“他提供的線索是真的，我們需要給你們做個親子鑒定。”
老頭子手一軟，整個人都癱倒在地上。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真的……”
不知道這老兩口這七天是怎麽過來的。
在娟子家的牆上，掛著一張全家福。
全家福上娟子看起來十幾歲的樣子，笑得很燦爛。
到了出結果的日子，我早早的來到了鑒定機構。
遠遠的，就看見了一個佝僂的背影，是娟子的父親。
他比起之前，像是老了很多歲。
老頭從我身邊路過，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知道他的心情是忐忑的，緊張到說不出一句話。
“你們是那鄭娟的鑒定結果的吧？”
工作人員詢問完，把鑒定結果交到了娟子爹手裏。
娟子爹拿著鑒定結果，一言不發的走出了鑒定機構。
我跟在後麵，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老頭子在前麵走，我跟在後麵，一路走到了公園裏。
老頭子這才歎了一口氣，把結果遞到了我手裏。
“我這幾天上火上的眼睛看不清了，你能幫我念念嗎？”
即使是已經預判到結果，看著上麵確定親子關係的字樣，我的心還是沉了一下。
“沒事，你說吧。”
老頭子拳頭攥的緊緊的，目光慌張的盯著結果看。
“叔叔，節哀。”
老頭子低下腦袋沉默了很久，緩緩的說道：“小夥子，你能不能偽造一份證明？”
看著我疑惑的表情，老頭子繼續說道：“娟子這丫頭小時候聽話，上了高中認識一個小夥子就跟魔怔了一般。她成績挺好的，我和她媽一直想讓她考上好的大學。”
“誰知道高中畢業，說什麽都不念了。她出去打工，我們也沒見到一分錢。都給她那個男朋友花了！”
“我和她媽跟她說過多少次，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後來我們也打算不管她了，就當沒這個女兒。”
“雖然嘴上這麽說，我們哪能真的不管……她媽的心髒病就是這幾年被她氣出來的……現在還在醫院掛著機器……”
“叔叔，我知道了。”我拿著檢測報告。
“你等我一會，我去複印店一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如果可以……歉意的謊言也是被允許的吧……
和複印店老板軟磨硬泡了半天，才掃描到電腦上，把結果改了下，重新打印出來了。
出了複印店，老板還不忘千叮萬囑：“你可千萬別拿這做壞事啊！”
拿到假的檢測報告，老頭子把真的撕碎，扔進垃圾桶中。
怕老婆子不信，讓我跟他一同去了醫院。
在病房裏，一個男人提著水果坐在床邊，他的背影，竟然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