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巡視店鋪知爛賬

衛若蘭領著葉蘭一同來到了這家雜貨鋪。

裏麵的周掌櫃正清點貨物，夥計也在幫忙，似乎準備將一些貨物拿出去。

突然見有人，周掌櫃和這夥計還嚇了一跳，隨即立馬換上笑容：

“客官您好，您想要點什麽？”

衛若蘭拿出了鋪子的地契房契文書，盯著他說道：

“我是你們新東家，這些東西你都應該認識吧？”

周掌櫃是識字的，看到衛若蘭手中拿的文書，哪裏不知這些是什麽，心中大驚，又急忙恭敬朝衛若蘭拱手作揖：

“原來是新東家來了，小人等有失遠迎，還望東家別介意。”

這時夥計也來連忙走過來問好。

衛若蘭掃了他們兩人一眼，又環顧四周，見店鋪裏的貨物擺放得有些雜亂，而且看樣子有些貨物還被打包起來了，像是要搬走一樣。

從薛蟠手中拿到了文書後，衛若蘭一直沒來得及前來接手，雖心中早有預料，可看到這個樣子，便明白自己再不來，過幾天這鋪子裏恐怕就剩一個空房間了。

“這是怎麽回事？這些貨物是準備搬到哪裏去啊？”

衛若蘭指了指那些已經打包好的貨物。

周掌櫃和夥計二人嚇得渾身發顫，戰戰兢兢的，不知該如何作答。

按照賬房先生勞書史的話，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衛若蘭會來得這麽快。

來就來了，還恰好看到他們在打包貨物，這和他們商議的完全不同。

衛若蘭也不著急，在店鋪走動了起來，這裏看看，那裏摸一下。

葉蘭則緊跟在他身後，就如同貼身保鏢一樣，形影不離。

周掌櫃和夥計對視了一眼，二人皆是有些惴惴不安，甚至已經想好，要和衛若蘭坦白了。

就在他們準備開口時，外麵又進來一人，正是賬房先生勞書史。

隻見他打著哈欠，滿臉紅光，慢悠悠地走進來。

這時見店鋪裏來了兩個人，笑道：

“呦，今兒可是開張了，來客人了？”

周掌櫃原本都打算和衛若蘭坦白一切了，眼見勞書史來了，急忙使眼色：

“勞先生，這是咱們新東家。”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示意勞書史趕緊想辦法應對。

勞書史也愣了一下，隨即平靜地擺手，示意他們不用慌，又朝著衛若蘭拱手：

“在下勞書史，是這鋪子所聘請的賬房，見過東家。”

衛若蘭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不卑不亢，還有幾分書生氣，便知這人不似周掌櫃和夥計，笑了笑：

“原來是勞先生，看勞先生這樣子，這是從外頭回來了？”

勞書史見衛若蘭十分年輕，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當即輕看了幾分。

也沒有意識到，衛若蘭這話似乎有質疑的意味，反而笑嗬嗬地回道：

“東家真是慧眼如炬，在下真是剛從外頭回來。”

衛若蘭瞬間滿臉冷然，質疑：

“既然如此，你自己說，該受什麽懲罰？”

勞書史見他突然態度大變，還愣了一下，隨即不滿地回道：

“小東家這話在下就不懂了，我又沒犯錯，為何要受罰？”

衛若蘭直盯著他：

“既然你是這店鋪的賬房先生，眼下店鋪正開門營業，你不在賬房裏待著，卻跑去外麵廝混，還敢說沒犯錯？”

眼見衛若蘭雖年輕，可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中，卻有震懾人心的威嚴，目光就如同天上烈日散發出的光芒，讓勞書史被盯著，就如被看穿一切後。

勞書史心中大驚，急忙穩定心神，心裏想著，這人不過十五六歲，自己怕他做什麽？

“小東家，我雖是店鋪的賬房，可我並非店鋪的長工，東家和我也隻是雇傭關係，聘請我來記賬而已，我隻要做好的賬目，該做什麽，小東家你還管不著。”

衛若蘭本身就有一定的判斷能力，加上還有六個人格在，一進這店鋪，幾乎將所有情況都猜到了。

掌櫃和夥計兩人，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人，對他也是畢恭畢敬，問話時，支支吾吾，戰戰兢兢的，一看就是不會撒謊之人。

而這個賬房勞書史就不同了，書生樣子，定是讀過書的，加上此前薛蟠囂張的樣子，衛若蘭幾乎肯定，勞書史就是薛蟠的人。

更別說，這鋪子原本就是薛家的，勞書史忠心於薛蟠就更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

而店鋪裏，雜亂無章，還有一些貨物被打包了，衛若蘭不用想都知道，這是準備私自賤賣，中飽私囊了。

眼見勞書史不認罰，衛若蘭冷笑一聲：

“嗬嗬，你私自外出的事情，暫且不提，你說你管好了賬目，那好，去將賬簿拿出來看看！”

勞書史一聽這話，反而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衛若蘭死咬著他私自外出的事情不放。

至於衛若蘭說要查賬本，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這記賬可是有很多門道在其中的。

一般沒有經手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人，是摸不透賬簿上的門道。

在勞書史看來，衛若蘭不過十五六歲，能夠看懂賬簿上的文字就已經很好了，別說看懂上麵的賬。

於是回了一句後，立馬去將一些賬簿拿了出來，又淡然地說道：

“小東家，最近的賬都在這裏了，你若是能查出一處不對，我勞書史絕無怨言，任由你處置。”

說著，雙手背於身後，昂首挺胸，似乎查賬這件事情，他可是有絕對的把握不會出錯。

衛若蘭隻是輕瞥了他一眼，並無太多的神情。

不說他自己，就是呂雉、武則天她們，可是批閱過眾多奏折，看過不少大賬目的人。

更別說，他自己還是來自後世之人，前世也算是一個小主管了，什麽賬沒見過。

隨手翻開一本，看了看後，當即怒道：

“你還敢說自己記得沒有查錯？”

“按照賬簿最後的存記，一共是一千二百八十六兩五錢三分銀子，可是我剛剛掃了一眼，這店鋪上上下下所有的貨物，加起來，如何有這麽多？”

勞書史見他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發現了不對，還嚇了一跳，待聽到他後麵話後，又立馬鬆了一口氣，不滿地回道：

“小東家，你這話可就得說清楚了，這些貨物該值什麽價，你能一眼就估算出來？”

“進銷賬目，我可是一筆一筆記清楚的，你不能隨便說我賬對不上，不然，我可以去官府告你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