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權勢護人

風羽衛副督使公房。

衛若蘭拿著潘高致的口供、罪證等,來到這裏見雷逵石,通稟有關潘高致的事情。

“啟稟大人,對於替賈家追/債,導致石家人致死的事情,萬年縣令潘高致供認不諱,這裏有他的口供,以及畫押。”

“除此之外,還有諸多貪贓枉法的罪證,請大人過目。”

雷逵石接過看了看,微微點頭:

“嗯,很好,證據確鑿,潘高致自己也承認了,不錯,頭一次拿下官員,你就能做到不用刑,罪犯就主動認罪,真是難道啊!”

衛若蘭謙虛地回了一句:

“大人言重,卑職也隻是聽大人指示去做而已,一切都是大人英明。”

換做此前,衛若蘭或許不願去恭維任何人,可自從明白,自己想要有一個晉升的機會。

尤其是剛剛看到六品縣令潘高致,失魂落魄的樣子後,衛若蘭知道,在官場上,就得圓潤通透一些。

果然,衛若蘭這話一出,雷逵石便滿臉堆笑,擺手說道:

“好,不驕不躁,你的功勞,本官會上報給督使大人和皇上的。”

衛若蘭躬身答謝:

“多謝大人…”

說著,又欲言又止了。

雷逵石見狀,笑著問道:

“可還有什麽要說?”

衛若蘭斟酌了一下,正色地回道:

“大人,潘高致是抓住了,可逼死石家老爺的真正凶手,卻還逍遙法外,您看是不是下緝捕文書?”

這話一出,雷逵石笑容瞬間凝固,臉色變得有些冷漠,沉默了好一會,他才說道:

“你的意思,本官明白,可是,賈家卻不是潘高致,不能隨意抓人的,此事還得請示督使大人以及皇上。”

說著,看了衛若蘭一眼,見他似乎有些期待,雷逵石接著輕歎一聲:

“不過,你不要有太大的期望,本官估計,不大可能抓賈家的人。”

衛若蘭聽了這話,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過也算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畢竟逼死石家老爺的直接凶手是潘高致,已經被拿下了,而賈家隻是指示潘高致去追/債而已,並未讓潘高致逼死人。

同時,衛若蘭也猜測,或許還有別的顧忌,不可能直接對賈家動手的。

深吸一口氣後,衛若蘭躬身說道:

“既如此,卑職還有一事需得向大人明言。”

雷逵石聽到衛若蘭還有事情要說,當即揮手:

“說吧,何事?”

衛若蘭便將自己的私心通稟給了他聽:

“大人,石家老爺算是被潘高致給逼死的,若按照正常章程,潘高致被革職查辦後,他所貪汙的銀兩自然會被充公。”

“因此,卑職便想著,先讓潘高致彌補一些銀子給石家,也算是對石家人的一點點實際慰問和補償了。”

雷逵石聽後,皺眉沉思了一會,同意了:

“可以,這樣做沒問題,反正潘高致貪汙了不少銀子,也從石家搜刮了不少東西出來,理應賠償彌補,這事本官準了。”

“至於彌補多少銀子,你自己把握吧,眼下還得先上報皇上後,才能對潘高致有所處置的,沒有這麽快沒收他的貪汙所得,你有時間處置,不過還是得盡快處置。”

衛若蘭聽後,心中鬆一口氣,應承了一句後,就告辭退下了。

原本按照他自己的意思,這件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根本不需要上報。

可是武則天卻突然提醒他,這件事最好是跟他的上司報備一下,否則,有可能留下隱患。

經過武則天的提醒,衛若蘭立馬明白了過來,雖然他這麽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彌補石家,他也可以私自做,不被人知曉。

可他畢竟隻是代總旗,很多事情,當時不說,不代表以後沒人會翻舊賬。

因此,衛若蘭這才將自己的私心通稟給了雷逵石聽,就算此後有人想借此來說事,他也有了推脫的正當理由。

同時,衛若蘭也有些慶幸,還好有武則天她們六重人格的存在,否則,這事真有可能埋下隱患。

也讓他明白,做任何事情,都得想通了再做,不然就有可能是致命的罪名。

……

……

皇宮,盛明宮。

這裏是大盛皇帝起居之所,在宮內分有不少大殿,除寢殿外,還有上下禦書房、勤政殿、暖閣等。

此時,在下禦書房中,作為靖熙皇帝的胞弟忠順王,正恭敬地說著什麽。

“啟稟皇上,風羽衛所查到的事情,其中還包括賈家私放印子錢的罪證,牽涉到了京縣縣令潘高致,都在這奏折上有言,請皇上過目。”

這忠順王約摸四十出頭的年齡,身著白色織金蟒袍,頭戴親王束冠,滿臉威嚴,看起來剛正不阿。

上首坐在禦椅上的,則是當今皇帝靖熙皇帝,看他年齡和忠順王相仿,略顯大一些。

身著金黃色絲綢龍袍,臉正嚴肅,一雙龍眼,炯炯有神,讓人不敢直視,下巴留著長須。

靖熙皇帝端坐於禦椅上,身著龍袍,頗有幾分帝王氣息,接過忠順王所說的奏折後,仔細地看著。

過了片刻,靖熙皇帝陰沉著臉色道:

“京營果然是爛透了,都快成為他們一眾人的後花園了,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朝廷每年撥付給京營的軍餉糧草物資費用,高達上百萬兩,看來全部被他們這些蛀蟲給吞進自己肚子去了。”

忠順王躬腰勸道:

“皇上息怒,這京營自成立以來,就被開國一脈的功勳掌控著,如今百年過去,其中不知積弊多少了。”

靖熙皇帝輕哼:

“哼,倘若他們還有一絲戰力,朕也沒有這麽生氣,可京營士兵,體弱得比普通壯丁還差。”

“整日不是抽煙喝酒,就是欺壓軍營附近的百姓,朝廷花了這麽多銀子,卻養了一些廢物、米蟲!”

“想到這些,朕恨不得立馬將京營裁撤了!”

聽到靖熙皇帝似乎真的發怒,忠順王也不好接話,低頭不語。

過了片刻,靖熙皇帝氣消了一些,接著沉聲說道:

“不管了,如今王子騰已經挪開了地,這個京營提督,是不可能再讓他們開國一脈的任了。”

“不然,再這麽下去,朝廷白花銀子,卻沒得有用之人,簡直就是朕之恥辱。”

忠順王聽了,遲疑道:

“皇上,話雖如此,可太上皇卻說過,這京營乃是拱衛京城的重要部隊,不得輕易動,若是換成其他人來當這個京營提督,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