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到底怎樣的一個女人

這才剛剛進入平康坊沒多久,薑超已差被幾張自閣樓扔下的羅帕砸死了。

那些煙花女子但凡見到薑超都像女妖精見到唐僧。

一個個明送秋波、頻拋媚眼的身影,那種目光,簡直可以勾人魂。

畢竟薑超不過是一個十六歲的年輕人,而且還是一個熱血叛逆的年齡。

徐懷安實在是怕自己沒見過世麵、掌握不好,就被那些女妖精勾走。

礙於上下左右尊卑的關係,他本人也沒有能力去製止。

到了該看的時候,卻隻看得太子殿下都榨成了大人了。

這樣一想,還真是危險呀!

“我不會再來了。”

薑超那句無可置疑的話,令徐懷安心生疑慮,幾乎跪地喊爹。

他可真害怕出什麽事。

一但薑超有閃失了,那啥就盡人亡了。

到了那個時候,魏帝陛下再去追究,他一定是第一個運氣不好的。

“殿下,自古以來溫柔鄉就是英雄塚……”

“我知道知道的。”

“殿下,腰仗寶劍斬愚夫、勾欄是非,實在是去不成了!”

“那你說我們還能做什麽吧?”薑超反問他。

徐懷安的眼睛閃躲著,張開嘴巴欲言又止。

“別說了?你來這的大部分原因肯定是因為那張賣身契,對吧?”

薑超走近徐懷安的身邊,輕輕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他略帶調侃地笑了笑:“快說吧,一個怎樣的女人啊?你能在我麵前說得頭頭是道嗎?任你拚了命地被下了套還得替她贖?”

“嗬嗬,殿下,說笑就笑吧。”徐懷安的笑有點僵。

“不予承認?”

徐懷安顧左右而言他心虛地吹著口哨。

“老徐,你這是辜負了我。”

薑超忽然長歎一聲:“我忽覺,剛做錯一件事,我不應該替某一個人免半邊天債務,我定下來,在所難免。”

徐懷安小腿一哆嗦,慌忙叫道。

“不不不,殿下,我錯了,一定要免,一定要免啊。”

欠債羅元洲也能憑身份拖下去。

可一債主換了今天的太子,就沒有還全沒有了。

如果薑超免不了債台高築,未分得家產前,也不知償還猴年馬月的債務。

這樣的一天光想起來都很恐怖。

薑超有意端起架子來:“因為不對,所以要有不對的心態。”

“殿下,我可不是不會說話的。徐懷安被難住了,真的,女孩,是個清白良家的人,就是上當了,這才誤入青樓,我向她保證,決不能腐化她。”

“放心吧,我跟你有什麽聯係?”

一開口,薑超的好奇心就越來越重。

“既然這樣殿下就和我一起去吧。”

徐懷安拗不過薑超的意見,遲疑著把他拉到一個牆根邊上。

薑超命劉安守護左右,以免被別人接近。

然後徐懷安吸了一口氣,張口就說了一件事。

“其實我和這個女孩認識沒多久,隻知道她叫魏子渝,渝州人……”

“哦。”

薑超沉思地點了點頭。

心想:“渝州不就是皇兄對他說過正有流民反叛的南方三州中的一個麽?這個婦女是不是逃難到這兒來了?”

由於徐懷安中不停地說,自己並不善於細究,不久就將這種懷疑置之度外了。

但這名婦女到長安去的目的倒與他所推測得有些類似。

據徐懷安說魏子渝前來尋親。

時間就在去歲新年前兩個月,那是一個大冬天,朔風凜冽、千裏冰封。

由於冰雪阻路的影響,造成長安城數百裏內車馬稀疏、舟楫艱難的局麵。

這種鬼天氣照理說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待在家裏哪個都不要走。

但偏偏又有少數非主流的、不入俗套的。

趁河被凍住的時候,慫恿一幫公子哥,非要趕到郊外去。

且,美其名曰,踏雪尋梅,要在城外大河上,搞一個冰清詩會。

聽來很優雅,說得直白點,是一幫紈絝在家裏憋著氣,奔向郊外的派對野餐。

自不必說徐懷安是其中的一個。

那天一幫紈絝在大河的冰麵上聚了個水落石出,隨便附庸了幾句雅事,就開懷暢飲起來。

然後酒起勁了,冰麵上有一撥又一撥地鬧著玩。

原來樂極生悲、命運多舛的徐懷安被踩裂在一塊薄冰上,直摔冰窟窿。

這可把別人嚇得不輕。

眾所周知,徐二少是個天生旱鴨子,他根本不懂遊泳。

所以一夥人鬧得趕緊去救人。

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的時候終於傻眼了。

居然都特麽成了成群的旱鴨子!

看著大家無可奈何的樣子,徐懷安即將命喪黃泉。

正在這時,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姑娘從河邊的蘆葦中衝了出來。

這個女人奔向冰麵,什麽也沒說,一頭紮進了冰窟窿,好不容易才將徐懷安撈了上來。

這時,徐懷安特別興奮:“那時,我已是一個人死了,原來,忽然遊來一條美人魚緊緊地抱著我

遊上岸去。”

眼前晃動著薑超的五個指頭:“這不是美人魚,而是魏子渝。”

“額殿下,我是個隱喻,但是,在我心裏,那是美人魚,傳說中善美美人魚。”

徐懷安臉上帶著喜悅的神情,他回憶說:“你們並不知道,那時候我是被她擁入懷中的,而她,竟然親我。”

上了岸,終於看清了她的樣子,長得這麽好,也這麽和善,沒見過這麽個女人。

停頓一下,再一次有點難過:“可是,那時候她的棉襖都濕了,凍的瑟瑟發抖,心裏真不是滋味。”

薑超望著滿臉醉意的徐懷安終於明白。

這是一個美女救下了狗熊並得到救助的狗熊與美女一見如故的愛情故事。

別人魏子渝親你嘴,無非就是為你度過難關。也真的覺得別人看上自己就是狗熊?

薑超八成掌握了,情況就該像他想象中那樣了。

想到這裏,他接著問:“那後麵又怎麽了?

“接著,我暈了過去。”

薑超扯住嘴角不禁嘲諷:“你就這樣暈頭轉向索性吧,別人家女孩為救你一定凍慘。”

三九嚴冬冰天雪地裏那棉襖浸在冰水裏的味道讓人難以置信。

“這不,就這樣,我感覺對不起魏子渝這個女孩,隻可惜我一覺醒來,她早已經離我們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