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肺腑之言

笑傲祝賀之餘,歎自己今日好運,沒準,還能行大運呢。

又故意命令部下,用銀票代替一萬六千兩銀子,以利薑超隨身攜帶。

然後親自送薑超三人外出。

這樣殷勤,不知,以為薑超來此,輸得白銀萬餘兩。

有熟客暗生疑竇。

“莫非這千金坊主人今天忽然改性?”

從千金坊出來的薑超三人徘徊街頭。

這時的街道上,早已人丁罕見,一打聽,方知,已到午後申時的時刻。

徐懷安思索著,忽然停了下來,對薑超行了一禮:“今天感謝殿下的大方幫助,下麵很感激下麵這,還是有那麽點事情,不及,我們就這樣不要了?”

嗬嗬,欠債的要跑路,門可羅雀。

薑超才是不會輕易放走徐懷安的,他徑直說:“我吩咐你無論走到哪裏,一定要帶著我走!”

對大魏朝人民而言,世界上也許還沒有哪座城池能取代京城長安在所有人心目中的位置。

幾千年來,身為曆代國都,繁華長安,早在東土大陸蔓延。

盡管其間也曆經過無數次戰火。

但是每一次遭逢毀滅之後,這座古都城就迅速地浴火重生、重煥青春。

看來其熱鬧之處,始終沒有結束時。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幾千年來,長安城猶如一顆耀眼的明珠吸引了世界上不計其數的人們。

來自五湖四海、各色人等聚集在這裏。

帶來數之不盡的寶藏,以及千差萬別的文化習俗。

多種文明在此撞擊、交融、改造,亦將這座都市的繁榮與文化,推到一個嶄新的境界。

尤其是20多年前的梁啟,推翻了前代魏帝的統治,革弊鼎新、勵精圖治、與百姓養病。

發展到今天,長安城日益呈現出勃勃生機,逐漸出現了在曆史上,為人們所普遍讚譽的盛世氣象。

無數讀書人,感念今日聖上之賢德,到長安來找機會,想一展所長、報效祖國。

這裏麵,少不了一些初來乍到的人,初見長安,便為其繁華而折服。

而且愈是震撼人心,那些人,愈是想留下,去領略一下世間罕見的繁華盛景。

那天便騎著快馬外出慶賀。

一朝看遍長安花。

可以,在古代一個城池中,可以看到任何花朵?

這朵花不是彼朵花,是說那些勾欄妓寨、青樓桂坊裏煙花女子。

平康坊,位於東市。

北麵和皇城側畔、達官顯貴所居的崇明坊隻有春明大道相隔。

如此區位,天然寸土寸金風水寶地。

由於近水樓台的存在,自然,也創造了婦女第三產業的發展。

平康坊裏,青樓鱗次櫛比,繡閣綿延不絕,顯得豪華。

一河貫穿南北,把平康坊分成兩半。

這條河流叫清河,因人工導流拓寬,穿此而過,水勢很平。

水麵上波濤洶湧,澄澈如鏡,映照在臨水的閣樓上,與身旁低垂的楊柳相映成趣。

一輛輛五彩畫舫、樓船連綴成排停泊於清河岸邊。

這時還隻是白天,不過還有三兩艘遊船犁開波,沿著清河慢慢地走著。

船頭上方時不時能看見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夥子。

手搖折扇、迎風招展、故作地念出種種蹩腳的詩詞。

想引起兩岸閣樓、婦女的關注。

盡管大冬天,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鼻涕長流,依舊樂此不疲。

需要風度而不是溫度。

滿目瘡痍的景象,時不時換得兩岸聲如銀鈴的歡騰。

還有的女人,看慣風月已久,個性豪放潑辣。

邊罵臭窮酸邊說姐兒包你之類的混話,抱來種種小雜,往河裏一摔,掀起浪花。

不知是不是真的討厭這些風流才子。

或者是暗示著晚上來個偷偷摸摸、瓜田李下的場麵。

驚得那幾個才子,倉促間用扇子遮住了臉,口稱有辱斯文的同時,滿臉卻是眉飛色舞、躊躇滿誌。

一批衣冠禽獸!

一句話平康坊青樓,仿佛聚集著世界上最優秀的女人。

不管美貌,身段還是才情隻要你願意,你就可以找到,縱觀大魏朝的曆史,它是極有名氣的。

亦唯有東麵寧州十裏秦淮才能與此抗衡。

幾千年來,十裏香風在此熏醉過不知多少文人騷客和達官顯貴。

漫步至大街上,到處可見,兩邊樓閣巍峨、雕梁畫棟、燈紅酒綠、朱帷滿卷。

比它平常的街道,豪華得過分了。

閣樓上,依偎著紅倚翠的鶯鶯,手捧錦帕,把手伸向朱欄。

邊觀察著大街上的行人、物色著對象,羅帕輕輕搖晃著熱情地迎接客官登門。

一有吃不上勁兒、遮遮掩掩的人,立刻招來一片起哄、嬌笑。

滿街流淌著各色脂粉香。

“阿嚏!”

薑超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噴嚏。

剛經過一個閣樓,那個閣樓裏不知道是哪一個女人,把香粉罐碰倒在地,味道格外的刺鼻。

“殿下你還好?”

領先的徐懷安馬上停了下來,左看看右看看,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問。

“沒事的,剛才那味道太重了,有些過敏。”

薑超揮了揮手,再搓了搓鼻子,抬起頭看了看兩邊,帶著一絲戲謔地道。

“我說徐二少你執意要來的地方,就是這?”

嘴角微微上揚,帶著男人全都明白的神色。

好像是說你的孩子,居然要到這樣的地方去,嘻嘻很不好噢。

“殿下,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徐懷安一愣,連忙解釋。

“不這樣,哪一個?”

薑超不同意,拍著徐懷安肩。

“安心,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可以懂,不允許閑錢的存在,瀟灑一把是很平常的事。”

徐懷安:“……”

薑超再看看四周,冥思苦想了一會兒。

“隻是,作為我身一人,來到這樣一個地方,看來是十分危險呀。”

當朝的皇太子,在光天化日下,竟帶著朝廷重臣的兒子在窯子裏閑逛。

簡直是傷風敗俗、侮辱天家威嚴。

毋庸贅言,這種事情一傳出去,就想對他們有害。

必於太和殿中,遷出言詞劾之。

投保時一定要事先做一些反應。

“的確是危險的。那麽殿下。你不妨等我。”

徐懷安連連點頭,實在是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