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徐懷安的不平

徐懷安攥緊了拳頭,眼神堅定地說:“所以我發誓要去找她,即使傾家**產也得還救命之恩。”

“傾其所有?”

薑超不置可否,撇了撇嘴:“講那麽義正言辭的話,你是饞人的身體。

徐懷安:“……”

以後怎麽辦?

故事剛剛過半。

薑超不明白這魏子渝是如何與賣身契結緣的?

聽到他問這句話,徐懷安頓時牙癢癢。

古時候有句話說車船店的腳牙是無罪的,也是應該被殺死的。

所謂車船店腳牙是從事車船腳夫運輸行業。

古時這些職業,並不是一把子力氣混得了。

多數從業者,不得不入夥,並被幫派掌握著這些產業。

為利益而幹架、火拚、殺人越貨的事更是司空見慣。

也有經營客棧、以及從事買賣中介者。

在這些人當中,有很多是經營黑店、謀財害命、水滸傳裏孫二娘經營客棧的人,都是很好的代表。

關於牙行之牙子。

今天的中介們與這些人相比簡直稱得上良心了。

古有牙子,凡是坑蒙拐騙、販賣人口、逼良為娼,就能牽線搭橋。

隻要有錢,賣掉他娘也不眨一下眼睛。

當然並非從事這類業務的都是惡人。

而這句話之所以能夠大行其道,又是從片麵上證實了這些從業人員所具有的品質。

而魏子渝——一個未滿二十、放到今天,還隻是個天真可愛的大學生的少女。

就是栽到這樣一個男人手裏。

魏子渝來到長安,意在尋找一個親人。

與尋常食不果腹、隻是四處行乞度日的逃難者有所不同。

這個女孩在京城時盤纏甚豐。

因此,尋親時她到處打探情況,不久便被牙行牙子瞄上。

有牙子跟她聯係上了,熟了以後,就故意欺騙她說可以幫忙找親人。

接著,又借口探聽情報,數次三番五次地向少女要求銀錢。

原來,我不知道是心急、想趕緊去找親人、還是心有簡單。

反正每當牙子要銀錢的時候,這個傻丫頭竟然如數給予。

事後消息未問,盤纏倒被花。

為求生存,魏子渝無計可施,唯有托牙子幫忙聯絡差事。

她要邊工作邊留下繼續探聽。

可是牙子連續拖拖拉拉好幾天都沒有發現差事。

便告訴她,結識了一位經商的友人,待人熱情和善,能慷慨地臨時借她的錢財幫助她度過難關。

可憐的這個傻丫頭,沒有依靠,隻好選擇了繼續信任牙子的道路,並決定借到一些資金,先養家糊口。

毋庸諱言,這個熱情厚道的生意人就是千金坊主人羅四爺。

就這樣,不懂民心的魏子渝完全陷入、羅四爺與牙子設下的陷阱。

明明是魏子渝才借來的十兩白銀,到頭來羅四爺偏偏一口咬下去,牙子就從自己身上,奪走千兩白銀。

魏子渝若仍不求上進,就會依例將其賣入青樓還債。

魏子渝自然拒絕了。

誰知羅四爺竟把魏子渝賣身契拿出來,契上是牙子騙來的按捺。

以前以上所記十兩白銀中之十兩,竟頭頂多撇而成千兩。

在千字之前,故意空出一點,再加上一個五字。

結果,十兩銀子,成了五千兩。

如此龐大的一筆,魏子渝又怎能償還?

無奈之下,她唯有跑到衙門告了官。

可是,等衙門差遣到處尋找目擊者時,那牙子呢,早已經離京城遠去。

而魏子渝自己,也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卻被羅四爺反咬了一口,坐到她欠了五千兩債。

就這樣,她被羅四爺,光明正大地送進了青樓。

幸得衙門老爺怕誤判而給予保護期3個月。

這3個月裏她隻能留在青樓裏,然而經營者是不允許強迫她去接客人的。

魏子渝一探聽牙子,隻需告知衙門就可由衙門負責緝拿,幫助牙子翻身。

隻不過這段時間並不是薑超上輩子的大數據時代。

魏朝規模如此龐大,戶籍製度卻不夠健全。

一個犯了法、鐵了心躲著走、或者改頭換麵的官府,也實在未必能把他拿在手上。

當然,要是皇親國戚們發話了,也就不一樣了。

一旦國家機器全力以赴,其容量仍然可怕。

但是在這樣的年代裏,魏子渝這樣的冤假錯案在世間之間,天天不一千起,不八百起,可以說是不勝枚舉。

誰能飽餐一頓撐下去管這閑事呢?

眼看著2個多月後,距離3個月期限也就快到了,魏子渝還是一點線索也沒有。

假如沒有奇跡發生,這個女孩的宿命,基本上是注定的。

經過拚命反抗,終因力量薄弱而淪落為風月場煙花女子。

今年歡笑複明年,秋月春風等閑度。

如果不是有次在狐朋狗友的慫恿下,跑到平康坊喝起了花酒,還正好碰上了魏子渝。

徐懷安恐怕此生也未必了解此事了。

那時見了魏子渝並得知了其情況後。

因其一吻傾心的徐懷安,當場就發誓,要將她救出火坑。

說完這句話,徐懷安不勝感慨,然後憤憤不平、死纏爛打。

他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不是因為這是京城的緣故,家父還有很多顧慮,我早早就帶著軍馬,把子渝劫走了。”

薑超明白自己隻說了一句氣話。

京城之地天子足下對用兵之事異常敏感。

哪怕是安國公徐繼茂,沒有上麵的命令,或是魏帝的旨意,也無權隨意調動軍隊。

盡管,他名義上,統帥著南衙左右威衛兩支大軍。

換到了別處,徐懷安借徐家二少之手,也確實可以,借了部分人馬。

可是到了這,想也不敢想。

他一敢如此,隻怕翌日,安國公就會被臣子們彈劾得唾沫橫飛了。

到了那個時候,爵位能否保住就很難說了。

畢竟這樣的事,非常犯有皇帝的禁忌。

拋開這條道路不談,徐懷安隻有兩條出路可選。

一是不借兵馬而糾集府第護院衝入青樓強行搶回搶劫魏子渝。

但一遇到反抗,成功率就很低,也是違法之舉。

主要是因為一個青樓女子大動幹戈易激怒安國公。

為日後,有可能與魏子渝延續來往,徐懷安未敢犯忌。

還有一條就是誠實地掏出千兩白銀給魏子渝贖了身。

隻是徐懷安想不到羅四爺這麽膽大包天居然敢下圈套。

滿城風雨,如今千金坊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