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傻孩子，你多慮了
李淵臉色微沉，看著李承乾的眼神中，明顯有了怒意。
他一個堂堂的皇帝，大唐王朝的開國之君。
居然被一個小孩子，三番五次地忤逆。
再好的脾氣，也有些忍不住了。
“皇爺爺，原本作為您的孫兒，承乾是不該忤逆您的，原本您是大唐的皇帝，我們都是您的臣子，您說什麽，我們都應該聽的。
皇爺爺您也是非常清楚，承乾一向都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不到萬不得已，孫兒也不想駁了您的意。
有些話本不該我一個小孩子多嘴，但是為了我李家，為了我大唐的萬裏江山，我今天就不得不忤逆您。”
李承乾一臉嚴肅地說道：“在事情沒有說清楚之前，不管是大伯，還是四叔，我都不會放的。”
“哼，你什麽意思？莫非你小子還真的想要行大逆不道之舉，把你大伯和四叔殺了不成？”
李淵一聲冷哼，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作為大唐的開國之君，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
況且，他還真不信，自己堂堂的大唐皇帝，還玩不過一個幾歲的孩子。
再妖孽的孩子，那也隻是個孩子。
莫非還真能反了天了不成？
“殺……”
李承乾說到這裏，突然就停頓了下來。
隨著他的停頓，周圍的氣氛變得開始有些詭異起來。
李淵的眼皮一陣狂跳，剛剛穩定的心神又開始有了崩塌的跡象。
而被刀劍架著脖子的李承乾和李元吉兩人，就更加清晰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殺氣。
身體開始有些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死。
其實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現在他們兩人，就是在接受迎接死亡的煎熬。
如果說之前，他們一直都不相信，李承乾這個小屁孩，敢真的殺他們。
那麽，現在……
他們是真的有些怕了。
這小子，居然都敢跟李淵頂杠了，還有什麽是他做不出來的呢？
他們還真怕，李承乾這家夥，一激動就真讓人把他們給砍了。
畢竟，他還是個孩子，不知道輕重。
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在場的人都很慌。
就連跟著李承乾闖宮的長孫無忌等人，都被這個“殺”字給鎮住了。
大家都很清楚，他們現在能好好地站在這裏，憑借的就是李建成和李元吉兩個人質。
要真把這兩人給殺了。
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麽？
大唐皇城有上萬的禁衛軍。
他們怎麽應付？
就憑從秦王府出來的這十幾號人嗎？
可以說，他們現在的命，早就已經跟李建成和李元吉兩人，綁在一起了。
兩人活著，或許他們還能夠活著。
可要真殺了這兩人。
即便李淵顧忌親情，放過李承乾，難道還能放了他們這些亂臣賊子不成？
“咳咳……”
在氣氛越來越緊張，眼看就要刀劍相向，開啟大亂鬥的時候。
李承乾掌控好火候，適時咳嗽了兩聲，然後咧嘴一笑說道：
“大家不要緊張，我還隻是個孩子。別說是殺人了，就算是府裏殺隻雞殺頭羊，我都躲得遠遠兒的……
我怎麽可能會殺人呢？
何況，這還是我的親人，我的大伯和四叔。
我要真讓人殺了他們，皇爺爺肯定不會放過了。
即便是我父王回來，怕是也不會放過我的。”
聽到李承乾這個表態，眾人懸在嗓子眼的心，總算是又落了下去。
隻是李承乾繼續說道：
“再說了，即便我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跟在我身後的叔伯們考慮啊，你們都是信任承乾，才跟著承乾來著玄武門的。
你們是來幫助承乾見到皇爺爺的。
可不是來造反殺人的。
承乾既然把你們活著帶過來，那就有責任，再把你們給活著帶回去。”
身後一直情緒緊繃的長孫無忌等人，聽到李承乾這話，頓時有些愣住了。
心說，世子殿下，你來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都說了，要帶著大家一起造反救秦王來著。
不過他們都不傻。
瞬間就明白過來，李承乾這是在李淵的麵前，為他們開脫呢。
不管能不能成。
不管結果如何。
世子殿下，這麽做了。
他們心中瞬間被某種莫名的情緒給充滿了。
有種跟著世子殿下造反也也不錯的感覺。
至少，他們沒有跟錯人。
也是從這一刻起，他們不隻是，單單把李承乾看成秦王李世民的兒子。
真的把李承乾當成了秦王世子，一個可以跟隨的獨立個體。
“不放，也不殺，那你到底想要怎麽辦？”
李淵把眼前的一切看得分明。
也清楚地察覺到了各人的心態的變化。
這讓他對眼前的這個八歲的孩子，這個自己一直以來都非常喜歡的乖孫子，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八歲！
孩子！
他李淵這輩子還真的沒有見過，那個八歲的孩子，能把人心玩兒到這個高度。
把握時機如此精準。
短短的幾句話，就讓秦王府的一眾人歸心。
現在他是越看，越是看不明白眼前這個孩子了。
同時，他又非常好奇。
李承乾這小子，到底想要幹什麽。
“皇爺爺，不管您願不願意承認，現在我們李家的兄弟鬩牆已然成為事實，和稀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今天就算是皇爺爺，以您的身份，把事情壓製下來了。
以後這件事情還會發生。
而且……
孫兒膽敢斷定，一旦再次發生，必將你死我活，慘烈無比。
孫兒不想死。
孫兒才八歲，還沒有見過我大唐的萬裏山河。
還沒有看到大唐盛世。
我來世間走一遭，不想如此匆匆……
所以，請皇爺爺教我，該怎麽辦？”
“嗬嗬……承乾，傻孩子，你多慮了。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不是還有你皇爺爺在嗎？”
李淵聽著李承乾的話，越聽越不是味兒。
其中意味兒，越品越覺得苦澀。
皇權。
皇家。
這一切才開始而已。
怎麽就鬧到這個地步了呢？
一家人，怎麽就你死我活了呢？
問他。
怎麽處理？
李淵自己現在都還一團漿糊。
說實話，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真的讓他這位大唐的開國皇帝，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