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徒勞

要是自己能預料到早已是二十世紀四十年代,‘計時器’早就不同於幾十年前的老家夥那樣單一了,是不是就能救下那位父親了?

程光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在那件事情過後,程光被安排去休假了,休假的時間長達一個月。

然後,程光出現在了這裏,麵對著幾乎和那時相差無幾的場麵,程光根本沒有多少把握自己有勇氣不再讓那種場麵出現。

程光現在已經拆掉了第二個炸彈,但三個炸彈全都是連在一起的,程光心中的焦慮沒有絲毫減退……

但就在手中還在不斷操作的時候,雖然力量很小,但還是傳來一道清脆的刺啦聲——這是流浪漢身上被套上的夾克被撕裂的聲音。

盡管直到現在沒過去多久,但經曆的事情讓我猶如已經度過了幾個世紀般煎熬。我順著之前聽到的那個聲音所說的路線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順著那個方向確實有一些不同尋常的事物。

雖然憑我的感知能力並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我能肯定那絕對不是自己人。

我一邊小心翼翼地感知著這條必經之路會不會有陷阱,一邊慢慢地向前走去。

我有些後悔剛剛沒用能力幫程光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但說起來我要是使用了能力,星估計就會暴露在大眾麵前了——輿論是很恐怖的。

很快,我就靠近了那個地方,那是一間貴賓室,房間的門微微敞開著,似乎示意著讓我走進去。

我在確定了自己已經使用了隱藏氣息不會被監控發現後走了進去,窗戶旁邊站著一個人,他正望著窗外。

因為隱藏氣息也需要一部分的感知能力,我立馬就辨別出了對方的身份——

“威廉·克裏夫,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難道不是我們的夥伴嗎?”

“至少現在不是。”威廉·克裏夫說到這裏便轉過身來看向我,不得不說,就如他所說的那樣,現在的他給人的感覺就不是夥伴,“雖然會有一些傷亡,但這對我來說是有必要的……所以我要阻止你。”

之前看見趙啟雲去找他幫過忙,科菲波爾也讓我去找他,這兩件事放在一起應該能推斷出他和守望者的關係應該沒有那麽好——但是‘要阻止我’這種話聽起來已經不是單純的關係不好才會說出來的吧。

“看在你這麽單純的份上,我會放過你和那個小姑娘,但是至少那個流浪漢肯定是活不成了。”

“我相信程光,我也相信我會為那兩個孩子報仇。對於你的好意,不懷疑你是凶手就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這時宮城也找到了這裏——看樣子她其實剛剛用感知能力窺視到了威廉·克裏夫給我的訊息——她似乎也認出了站在對麵的那個人的真實身份,她立馬擺出了一副要衝上去幹架的氣勢。

我一把攔住了宮城,繼續對威廉·克裏夫說道:“在這裏打起來對互相都不好,我們會離開,你別來妨礙我們。這些事到底會怎麽樣,上帝會為我們做出解答的。”

“那你來看看你的選擇吧。”威廉·克裏夫帶著我們走向走廊,透過窗戶能看到還在拆彈的程光——

伴隨著刺啦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從炸彈轉移到了流浪漢穿的夾克上。

循聲望去,果不其然,剛剛因為幾個大動作,夾克一側的縫合處被撕裂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三人心中同時想出了一個新的對策——把衣服扒拉下來!三人不約而同地開始小心翼翼地開始順著那道口子開始動手。

然而就在這時,最後一個計時器被啟動了,隻剩下三分鍾了!雖然心中緊張的感覺又升了一個檔次,但雙手依舊沒有體現出任何慌亂。

程光似乎已經從之前的陰影中稍微走出來了一點,麵對著眼前這個已經顫抖地說不出話來的流浪漢,他似乎很有把握他能活下來。

終於,在三人的努力下終於將這件裝著炸彈的夾克扒了下來!

但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下一個問題——到底還要不要繼續拆炸彈?

畢竟現在他們連幕後黑手到底還有什麽操作都摸不透,搞不好還會像上次那樣提前爆炸。

這時程光想起了同樣橫穿15號區和24號區的義江,手裏的炸彈隻剩下兩分鍾了!

程光沒有和隊友解釋,立馬開始撒丫子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跑去——雖然程光的戶口的確在24號區,但因為常年在15號區及周圍的區域執行任務,對於24號區的路線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是要是仔細看過新都市地圖和各種馬路上的指示牌,找到義江並不是什麽難事。

身後的隊友立馬追了上去,一邊在那裏大喊:“程光你想幹什麽!”

那個流浪漢似乎立馬明白了程光想做的事情,但似乎認為他趕不上了,也想追上來讓他來做這件事,但苦於腿腳不利索,很快再次摔倒。

“程光別做傻事!”身後的隊友在那裏喊道,他們似乎也覺得從這裏趕到義江有些困難。

但是程光沒有絲毫減慢速度的趨勢!

而就在這時,從一邊室內運動場望到程光的我立馬也瞬移到了樓下衝了出去,大聲說道:“程光!前麵右拐,走小路!”

程光聽到了我的聲音立馬做出了回應,朝著我說的方向跑去。

我也在這時候感知到了計時器上還在不斷減少的時間。一分半,一分半能趕到義江嗎?就算能到,能順利地把手裏的炸彈扔出去嗎?

我拋開了這些顧慮,加快腳步繞路繞著預計的地點趕去,要是被程光的隊員意識到我這個普通人在跟著他們就麻煩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知到了一個敵人——是敵人!是剛剛殺害了兩個小朋友的凶手!他現在應該也意識到情況不妙了,畢竟服裝老化這種事情幾乎沒有人會去在意。

那人正從另一條路朝著程光衝去,我立馬拐進另一條小巷——

【大衝擊——】

伴隨著一股劇烈的衝擊,我很清楚地感覺到我集中了一個人,但是很不妙的那個黑影似乎也擁有類似的能力,並且使用能力抵消了我的衝擊!

“混蛋——站住!”我不禁破口大罵這小逼崽子太沒公德心了。

然而這時已經能遠遠地望見程光快要抵達義江旁的堤壩了,隻見那個黑影突然站住腳掄起胳膊,並且將一顆不知道從哪裏掏出小石子朝著程光的方向擲了出去——

程光應聲倒地,而這名凶手卻趁著我一不留神,一個翻身躍過一邊的欄杆跳入了義江之中..........

“好疼........”

“動不了了........”

“我居然又失敗了.......”

“可惡,就差一點點了.........”

程光的腹部不斷地流出大量的血液,眼前一片眩暈,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想起了那個父親和兒子........

他不知道那個流浪漢到底是什麽身份,他不知道那兩個小孩是不是會欺負別的小孩,但他始終堅信他們對於某些人來說很重要.........

而就在這時,身後的二號隊友想要衝上去趁著剩下的三十秒把炸彈扔出去,卻又被一顆不知道哪裏竄出來的石子射穿了腦袋,就此陣亡。

程光見自己的隊友也倒下了,心中更為不甘,艱難地順著欄杆爬起身,轉頭見到我正往他的方向跑去,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不要過來!”

我立馬刹住了腳,兩人之間隻剩下十米距離,隻見他用著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剩下的就靠你了........”

還等我反應過來,程光就已經翻過欄杆,順著義江的滾滾浪流遠去,這是唯一幸存的一號隊員立馬把我撲倒,也就在下一秒一股劇烈的轟鳴聲伴隨著濺起的水花鋪天蓋地的卷來........

果不其然,第二天的新聞頭條就是關於因公殉職的程光和他的隊友,但他們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新聞裏。

“好了,別愁眉苦臉了,那個人的身份確定了。”趙啟雲依舊是在吧台內,他把剛剛泡好的咖啡放到我麵前後如此說道。

或許我依舊相信威廉·克裏夫是我們的夥伴,我的臉上並沒有浮現出多少驚訝,便說道:“哦,那人是誰?長啥樣?”

“代號‘進擊者’,是‘義者’的主要戰力之一,”趙啟雲一邊把一張照片遞給我一邊說道,“‘義者’是安仁組成的一個新組織,裏麵的影都是他親自挑選出來的。”

“名字保護的很好嘛,這都沒被查出來。”我接下了照片,一邊如此說道。

“是的,不過我們把成員的身份信息也隱藏得很好喲。”趙啟雲想要用戲謔的語氣來活躍一下我和坐在旁邊的宮城的心情,但是事實上似乎根本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我對當時沒有立馬使用能力來協助拆除炸彈這件事耿耿於懷,宮城也還沉浸在自認為的無所作為的悲傷中........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趙啟雲給我發的訊息,便抬起頭問道:“對了,昨天晚上不是說有行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