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追逐戰
“對了，昨晚不是說有行動嗎？”
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下班時趙啟雲給我發來的訊息，似乎直到現在也都沒見到詹姆斯的影子。
我心裏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
“哦，其實昨天那回事就是你的行動。”趙啟雲立馬嚴肅了起來，雖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事實上我更希望這是假的。
“這麽說........我、程光、那個殉職的年輕人、兩個死得不明不白的孩子，還有那個流浪漢，你都知道的？”
“我知道的，都知道。”
“那我問你，他們到底為什麽會死？告訴我，為什麽？”聽到這裏我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朝著趙啟雲怒吼道。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當初你也答應薛亮，願意做一個誘餌的。”趙啟雲依舊一臉冷靜並且嚴肅地說道。
“計劃計劃............一個月以前你就跟我說計劃計劃，你到底在計劃什麽？新都市毀滅計劃嗎？”
“廖川，你冷靜一點，趙先生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的.......”
“苦衷？隻有少數民族才可以有苦衷嗎？”
一邊的宮城想要讓我冷靜一點，但被我用極為凶狠地打斷了，吧台內的迪爾不敢說話，隻好在那偷偷地看著我們。
我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用雙手撐住額頭，粗重的呼吸聲時刻表達著我現在很憤怒。
“趙啟雲，我跟你說，我不管你有什麽計劃，到底是為了打敗誰，還是為了讓誰活下去，我肯定是最不希望摻和進去的那個人，你可以說我是懦夫，我也的確是懦夫。”
過了一會兒，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努力著用冷靜的語氣說道。語畢，我站起身想要離開，這時候詹姆斯恰好打開了咖啡店的門走了進來，並且就這樣把我攔了下來。
“你已經離不開這裏了，”詹姆斯說道，“人家都說要把剩下的都交給你了。”
“詹姆斯，別想再拿那些死人的事情來給我說教，已經不管用了。”我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我記得您有個女兒吧，好好陪著她不好嗎？”
沒等詹姆斯做出任何回應，我就已經繞過他離開了咖啡店。
我很難得不同於以往的午休那樣在外麵會逗留很久。
同事見到我這麽早就回來了，剛想開口開我的玩笑，但見我臉色很不好，便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啊，嗯.........沒什麽。”我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說著我就趴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圖書館每天中午會閉館一個半小時，期間職員可以走後門進出。我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兩個孩子去世時的表情，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兩位母親的哭泣聲，我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那個流浪漢的央求聲和程光的那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說是不去想，但越是不肯去回憶，就越是會去想這件事。
雖然直到冷靜下來以後我依舊覺得是趙啟雲害死了他們，但是我難道就沒有錯嗎？
是我當時猶豫了沒有使用能力來幫助程光拆除炸彈，是我當時讓宮城不要急著混入人群找敵人，是我直到最後都沒能使用能力奪下程光手裏的炸彈，還讓他被那個混蛋殺死........
按照一般的人生劇本來說，這時候我就該體現出一個被救者真正該有的一麵了，但是.........
距離圖書館差不多有兩公裏遠的一個小會堂裏，警衛局為程光和他的隊友舉行了葬禮，他們的父母、朋友、愛人，以及戰友和一部分安全局的上司都參加了這次葬禮。
但我沒有去，僅剩下的那名隊員似乎已經把我忘記了——與其說是忘記了，不如說是不願意去想起還有我這麽一號人。
不過這樣也不錯，我就不用去考慮自己到底該擺出一副什麽樣的麵孔去麵對他們了。
我站在這座似乎已經有好幾十年曆史的小會堂的馬路對麵，雖然不太想走進去，但我還是站在外麵望了好久。
進進出出的人有很多，估計有不少應該是他曾經救下的人質和他們的家屬吧。
這時那位救下我的隊員從會堂裏走了出來，他似乎望見了我。我想要趕緊離開，他卻朝我揮了揮手，從一邊的橫道線朝我走來。
“真是幸運啊，沒有什麽傷。”他走到我麵前微笑著說道。
“但是程光還有你隊友的家人........”我滿麵愁容地說道。
“他們就是為了讓你活下去才犧牲的，”對方打斷了我說道，語氣中依舊充斥著堅定，“你不用帶有任何愧疚，你隻需要好好活下去就行了。”
我頓時語塞，的確是這樣，事實的確是這樣。但人類不是這麽好說話的生物。
今天是陰天，悶熱的天氣似乎隨時都要滴下雨來。
“就像程光說的那樣，交給你了，我們做不到的，就得靠你來做了。”對方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語畢，就轉過身混入了人群，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他們似乎都已經很相信新都市中的確存在星和影，又在我身上得到了證實——被人寄托希望的感覺，對我來說有點不好受。
守望者的成員一個都沒有來找我，趙啟雲沒有來找我，漢娜沒有來找我，詹姆斯沒有來找我，迪爾、麥克斯、阿迪克斯也似乎都已經打算不再理睬我這個混小子了，本來負責監視我的宮城也沒有再出現在我的視野內。
我似乎再次回歸到了以前的生活，雖然廖佳依舊會經常去守望者做兼職，她時常會說起那裏的所見所聞——當然，事實上我比她還清楚那裏的每個人的性格。
“哥，你好像好久沒去過那裏了，是和他們鬧別扭了嗎？”廖佳突然問道。
“啊？哪裏？”
“守望者啊？不是你介紹我去那裏的嘛。”
“啊，那裏啊，最近喝咖啡喝得有些多了，過幾天再去嘛。”
“確實容易膩啊，畢竟咱祖上每一個是異鄉人。”
新都市裏大多數人還是會保留自己祖上的文化和語言，還有專門的語言學校，但基本上已經消除了國與國之間的隔閡，本來的‘外國人’變成了現在的‘異鄉人’。
廖佳說，雖然那裏的職員年齡都參差不齊，甚至還有另一個兼職的人——那人應該就是宮城吧——很不像一家正規的咖啡店，但或許因為把所有證件都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自己也就沒有懷疑吧。
雖然我還在想著其他的事情，但廖佳說的話我還是再認真聽的。
“那挺好的.......”我收拾完了碗筷，放到廚房的水池裏一邊在洗刷的時候一邊和還在吃水果的廖佳說道，“你學習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怎麽了？懷念上學的時光了嗎？”廖佳接話道，“要是懷念的話，來上我們專業的公開課吧，下周三好像就有一節。到時候你得請我和我舍友吃頓飯，我還能把我們新來的輔導員介紹給你喲～”
廖佳經常拿我單身這件事開玩笑，我笑著回應道：“女性的話，除了母親以外，我隻需要你一個就夠了。”
“啊這.....哥，別啊，新都市裏沒有德國骨科醫院的。”
“哈哈，下周記得提醒我，我請個假去你們學校看看。”
“對了，我記得守望者那裏，有個叫宮城的女孩子好像也是格三大的，她好像很在意你。你們是鬧過別扭了嗎？”（格三大：新都市格羅斯第三特立大學）
“女孩子就是多愁善感嘛，你也不經常這樣的嗎？”
“也是........我先洗澡去了，記得早點休息喲。”
我總算混過了廖佳這關。我不太希望把我和守望者之間的關係表達得太過親密或者太過奇怪。
望向窗外，黑暗之中似乎隱藏著些什麽........
“真不用去管廖川了嗎？”迪爾問道，他剛剛擦完了最後一個杯子。
“管他幹嘛呢？過兩天他自己會找我的。”趙啟雲還在整理著當日的賬本，一邊對比著賬本一邊朝著麵前的筆記本電腦裏輸入著一個個字符。
“我還是不太放心他，現在24號區聚集了很多擁有很獵奇的能力的影，要是他被襲擊了........”迪爾很不放心我，他似乎覺得我會變成第二個艾迪。
透過離吧台不遠處的窗戶，外麵依舊燈紅酒綠，車輛駛過的聲音盡管很吵鬧，但也在證明著現在的24號區還很太平。
就在這時詹姆斯打開了員工通道的門走了出來，對趙啟雲說道：“老大，‘進擊者’又出現了，這次好像有同夥，隻不過.......”
“怎麽了？”趙啟雲停下了手裏的活回應道。
“他似乎在準備去找廖川。”詹姆斯麵露難色，繼續說道：“宮城說她已經追上去了，漢娜和麥克斯也已經在前往的路上了。”
“那好，繼續監視著，我倒要看看這家夥會怎麽樣。”
“但是.......其中有一個同夥很奇怪，其他人都是正常服飾，隻有這家夥是一身黑衣，會不會是安仁？”
詹姆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卻隻聽趙啟雲繼續說道：“等下再說，你先繼續監視。”
說到這趙啟雲繼續忙著手裏的活，而一邊的迪爾早就已經離開了咖啡店，不知道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