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未來
“你下午沒課？”
“是的。還有以後別這樣看我，雖然的確有不少小男生追求我，但我唯獨不想被你這種大叔追求啊。”
“去去去……誰追求你啊，我會被我妹搞死的，趕緊登記，登記完了自己找個位做好，上班聊天要被扣工資的。”
我打發來監視我的宮城離開後，對著電腦屏幕上的表格繼續工作。回想起曾經麵前經常出現的是不知有何目的的科菲波爾，現在是不知過去到底是什麽樣的宮城，我再次深深地確定了社交真的是件麻煩的事情。
雖然有點討厭社交，但這個毒藥還是很有必要的，就比如上次住院三人組被襲擊的事端解決後，趙啟雲和那個‘幫手’跟我說的話。
“廖川，你跟我走一下。”
而就在這時趙啟雲突然打開了病房的門說道，身後不遠處站著剛剛見過的那人。趙啟雲跟其他幾人打了個招呼便把我帶了出去。
“這就是前兩天剛加入我們的廖川，是區立圖書館的管理員，”趙啟雲跟對方介紹道，又轉過身對我說道，“這位是‘獵人’小隊的隊長的薛亮，‘獵人’小隊是專門處理我們和影的官方組織，以後還得拜托他們很多事情咧。”
“你好，”薛亮伸出手想要跟我握手，我立馬附和也伸出了手，“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我也是，請多多指教了，您兩位，專門把我叫出來，是有什麽事情嗎？”我想要立馬進入正題，盡管不知道這樣說得不得體，但還是想都沒想就說出口了。
“我們想拜托你一件事。”
“直說吧，我都淪落到如此地步了也沒啥條件可談了。”
“我想讓你成為我們的誘餌。”
“謔，挺好，去年剛考上公務員，現在就為人民服務了，這誘餌怎麽當？”
“我們不需要你特別地做些什麽，隻要你按照自己的意願繼續活下去就好，我們隻是來提醒你這件事而已。”
“等等.......照你這意思，我就這樣被你們賣了？”我轉過頭對趙啟雲說道，“別啊，現在肉價可貴了，你們談得多少錢一斤啊？”
“你不想你的家人受波及吧？”薛亮毫不留情地說道，“我們會保護你的家人，前提是你配合我們。”
我很想拒絕——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是想要像個小孩子那樣耍脾氣。不過幾秒後還是被我忍住了。
“到時候別讓我死得不明不白啊，就算世界上沒人愛我，我自己還是很愛自己的。”
“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的。”趙啟雲拍了拍我的肩，就這樣結束了這次談話——說是談話，其實更像互相試探吧。
時至今天已經過去了有半個月了，但我還是會回想起這段對話。
雖然說我很明白自己早已深深地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無底的泥潭，但是這又能怎樣呢？當自己的力量無法解決問題時，擺爛應運而生。
我微微側過頭瞟了幾眼同樣在偷看我的宮城，我很相信我的演技沒讓她發現我也在偷看她。
不得不說，宮城的確是一個很清秀的美少女，相比較於漢娜的凶悍，她就是可愛的代名詞。盡管我已經有一個十分可愛的妹妹了，但我還是很想誇誇她真是個可愛的女孩。
經過幾日的相處後總結下來，在她成長至今的十幾年裏，絕對有不少人喜歡過她——但都因為實在不好意思告白就放棄了。
這時趙啟雲發來了一條訊息，我趁沒人注意打開手機一看，訊息裏寫著：今晚有行動，七點詹姆斯會在圖書館等你們兩人，具體計劃到時候詹姆斯會跟你們解釋的。
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上一次的行動留下的心理陰影還沒有徹底散去，現在又要麵對新的任務，心中也不免有些害怕。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六點半，輪班的同誌早已完成了交接，我叫醒了不知何時趴在桌上睡著的宮城：“喂，小朋友，口水流出來了。”
宮城迷迷糊糊地醒來後看見我站在麵前不出意料地嚇了一大跳，回過神後麵帶羞澀地整理好了隨身物品便準備跟我下樓去等詹姆斯。
“剛剛做夢了嗎？”我似有意似無意地挑起了話題，我小時候母親也經常這樣問我。
“沒有。有也不可能是你。”宮城似乎還是很在意剛才的失態，畢竟沒有一個監事人員會打瞌睡——以至於還要被監事對象叫醒來監視自己。
雖然說當時突然改變計劃讓宮城來監視我有些震驚，但就算我什麽都不知道，也能清楚地感受到現在24號區的局勢很不妙，有這種變化也屬實正常。
兩人走出電梯，透過落地式的玻璃窗戶能看見圖書館旁的運動場上有很多出來散步的人——年輕或者年老，什麽人都有。
我突然想起我剛剛畢業正式工作，需要在圖書館輔導廖佳的功課的那段時光，我和廖佳也經常會繞著運動場外側的跑道散步。
“怎麽，想家了？”
“啊，嗯.......沒有。你想家了？”
“我現在都是一個人住的。”
仔細一想，的確是哦。我在念大學時都還是住宿製的，現在包括宮城和廖佳在內的好多大學生似乎都不住校而是選擇在外租房住。前不久也聽說過不少大學拆除了部分校舍，世道真的變了很多啊。
然而就在我自行感歎著世道變遷的時候，我突然察覺到了一絲邪惡的氣息——就混在這茫茫的人海之中。
我轉過頭望向宮城，她似乎已經隱約察覺到了，然而詹姆斯卻還沒有到達。因為人數太多，連感知能力強我很多的宮城都沒能找到確切位置，更別提對方有沒有發現我們了。
“要動手嗎？”宮城似乎很擔心那個影會不會傷害那些普通人。
“對於未知要保持謹慎。”我說道，“善良是好事，但是保命比善良更重要。所以先看情況再決定。”
我很希望最好能夠混過去——最好能夠混過去。但是就在下一秒人群中突然傳來了騷亂，循聲望去，兩個大約隻有十來歲的小孩倒在了血泊中。
通過感知能力，透過人群發現那兩個小孩是在一瞬間被一股巨大的能量衝擊後暈厥然後被破壞了心髒後徹底死亡。他們的嘴角流出了很多的血液，他們的母親正抱著孩子的屍體痛哭。
待我轉頭發現宮城已經準備走出圖書館混入人群更近的感知那個混蛋的具體行蹤——我知道這是挑釁，想快步走上去攔住她，但是我也很清楚按照宮城的脾氣根本攔不住。
“別離開我太遠，他就是為了激怒我們！”我跟上了宮城的腳步在她耳邊急促地說道。宮城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應該算是默認了吧。
那兩個孩子的母親的哭聲和周圍圍觀群眾的議論聲極為刺耳，但我和宮城無暇去管，兩人扮演成前來散步的民眾繞著跑道開始走了起來。
雖然已經能確認那個人就在這裏了，但兩人依舊無法感知到對方確切的位置。
我突然想起了前幾日街道上遇到的事情，我低聲說道：“對方不止一個人，還記得上次的事情嗎？”
宮城愣了一下，但在下一秒也反應了過來，說道：“和麥克斯差不多的能力，還故意暴露給我們一部分.......”
“我的【幻夢境】已經覆蓋到整個運動場了，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現在都還不知道對麵到底有多少人，怎麽搞啊這.......”
“等等.......小心——”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滴滴聲，這本不是什麽特別的聲音，但接下來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我身上有炸彈！”
人群突然散開，一個剛剛從一邊建築間的縫隙中走出來的男人身上穿著一件防彈夾克，上麵綁著很多的炸藥，手裏還捏著起爆器。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陣陣警笛聲，就算如此也無法解決當下的狀況吧。
那人是一個看起來有四十來歲的乞丐，身上破破爛爛的，頭發還伸長，手正在不停地抖動。而身上綁著的炸彈中有一個顯示屏已經開始計數了——隻有五分鍾。
這時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夥子擠出了人群，麻利地用手裏的膠帶把那個流浪漢的手和起爆器固定在了一起，一邊說道：“我叫程光，是警衛部的，以前在部隊裏我是排爆兵，放心，我會救你的。”
他熟練地從背包裏拿出了一些工具——很明顯，這裏沒有軍隊裏那種專業工具，但像剪刀、膠帶之類的日常工具也應該能夠應付了。
“那位小夥子能來搭把手嗎？他抖得太厲害了。”程光轉過頭對站在三米開外的我說道，我立馬走上前摁住流浪漢拿著起爆器的手，並且扶他坐了下來。
“我叫廖川，我還要做些什麽？”
“這樣就好，剩下的就交給我吧。”
程光立馬低下頭開始準備拆除炸彈，一邊自言自語著對比著記憶中曾經學到的技能。
“TNT、雷管.......還有黃色炸藥，三種炸藥雖然都挺粗製濫造的，但都分開組裝了，需要剪三次.......每一種炸藥爆炸的範圍至少波及到了整個圖書館和運動場，要是全都加在一起的話.........混蛋，故意搞我是吧.........”
一邊的宮城對著周圍的人喊著不要靠近，人群很快就散開了，宮城用心靈感知告訴我她通過流浪漢的部分記憶感知到了凶手，還沒等我做出任何反應她就已經跑得沒影了。
雖然這種做法的確是當下最後的選擇，但我實在不放心一個人到底能做些什麽。
這時一邊的程光突然對我說道：“廖川，把他帶到那根柱子邊上，然後去幫她吧。”
就在兩人把依舊在顫抖地說不出話的流浪漢帶到一旁，我準備離開時，程光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皮夾遞給我說道：“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