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精神炁淵
藍色雞蛋之中，除了蜷縮在角落的湯四眼，剩下的，隻有一張皮！
一張被吹成氣球的人皮！
一張有五官四肢，胡子眉毛，頭發腋毛，指甲傷疤，甚至渾身老人斑和壓扁男性-器官的人皮！
從這些特征上一眼就可以確定就是爺爺。
他似乎被剝皮了，做成人皮氣球。
凡罡檢查一下，沒有切口，氣球好象是從內部吹漲起來似的。
褶皺出人體痕跡，恍惚須蒼站在哈哈鏡前，被扭曲到嚴重變形。
隻是此刻一點都不好笑，那張皮令人驚悚，惡心到嘔吐。
宮九燕哇哇哭起來，呼喊著“爺爺”。撲過去抽出藍弧月反手就想劈開那張惡心的皮饢。
凡罡飛身上前一把抓住：“別胡來！”幸好他現在是厥麻人，速度勉強跟得上，及時製止了她的魯莽行為。
宮九燕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衝動了，想想都後怕，扒在他身上嗚嗚哭泣。
這次不是卡油，是嚇哭了。
“我爺爺是怎麽啦？”
凡罡輕輕搓揉她的後背安撫道：“可能是精神炁淵治療過程的表征，先看看吧。”
他其實也不清楚，隻是從普通疾病治療過程中的人體生理反應去推斷，比喻傷風感冒，吃了藥會表汗，人體骨折愈合時會發癢。
隻要是病症，治療過程都會有表征出現，而這種表征，往往又表現出犯病時侯的病征，隻不過是逆反過來，從重向輕。
但是，對於精神瘡瘍這種未見病症，它的治療過程會出現何種表征，他也不敢確定。
在亂紀元年，人類醫學科技突飛猛進。
醫學家研究發現，醫學治療過程，其實就是疾病犯病的逆過程。
他們把一萬多年前的中醫，西醫，巫醫，藏醫，印醫…整合成一門全新醫學，命名為逆醫療體係。
逆醫療引入內平衡和外平衡，強調防重於治，逆而治之。
宗旨就是：激發內平衡體係調節，盡量減少用藥。
這等於承認中醫病理學的那些臆想：平衡理論。
在藥理學上又運用中醫陰陽互濟，五行相生相克原理，對疾病進行逆向治療。
比喻南病北治，北病南治，寒病熱治，熱病寒治，屬於南方氣候環境犯病的，以物理治療為主，輔助北方藥物，反之亦然。
同理，屬於生活習慣類的疾病，富病窮治，窮病富治，急病緩治，緩病急治，以習慣調整為主，藥物為輔。
傳統西醫在醫療方案中，也退化成治療物理性和化學性損傷疾病，比喻手術，解毒，殺菌等。
在藥理學采用科學數據分析，對疾病進行標準量化，做到精準治療。
逆醫療體係正式融合了中醫治未病和西醫治病的兩大特征，開創了全新醫學技術。
但是，精神炁淵損傷是一種全新病例，凡罡對病理一無所知，對藥理也同樣一無所知。
他隻能基於醫學常識去推斷，即：治療過程會出現犯病逆過程的症狀。
人皮氣球現象，應該屬於精神瘡瘍治療過程的表征，在未確定前，不可冒然行事，最好先觀察。
他扶好小九，命鬼妹對這張人皮進行立體掃描，啟動同步全息直播。
看到他們倆卿卿我我，鬼妹越發沒有存在感，邊工作邊自艾自憐：“誒，小三終於上位了！”
宮九燕伸手去摸她：“上什麽位，小三什麽東西？”鬼妹白了一眼：“白癡！把髒手拿開，別影響我工作。”
“我的手不髒啊！”
鬼妹連“白癡”都懶再喊，繞著藍雞蛋掃描，宮九燕隻好問凡罡：“小三是什麽？上什麽位？”
那是人類文明的高級貨，凡罡不想她受到汙染，隻好訕笑：“別理她，”抬頭瞪了鬼妹一眼：“再敢胡說，回頭我把你的情感程序刪了！”
鬼妺懶洋洋地說：“小凡哪，現實點吧，能活著回去再說。你大老婆這麽能幹，舍得嗎？”
“幹你的活，再吱吱喳喳的，關了你的語音，讓你永遠閉嘴！”
這招還真靈，鬼妹在他們麵前投來影像：人皮裏麵是一個圓形的空洞，啥也看不見。
倆人十分驚訝，人皮內是空的，爺爺呢？
凡罡問鬼妺：“啥玩意兒？”
良久沒見鬼妹回答，凡罡拉了個長音指令：“鬼妹…”
“你不是不讓說話嘛！”
“別矯情，辦正事！”
“不知道，沒信號，掃描信號全被吸收了，查不出裏麵是什麽鬼玩意兒。”鬼妺憋一肚子氣說話也沒好心情。
“鬼妹乖，你覺得會是什麽呢？”
終於有人疼了，鬼妹象小孩一樣委屈，嗚嗚哽咽說：“小凡啊，要珍惜眼前人，知道誰對你最好吧！”
這邊宮九燕急得想扁她，心裏又好氣又好笑，真想問凡罡“這是什麽破玩意兒？”
可是又不敢開口，免得吵起來又是沒完沒了的。
凡罡有點後悔給她編了自主模擬程序，她天天傳達秦老頭的最高指示，學了他那幅老油條的脾氣。
鬼妹可不傻，懂得再嘮叨下就是惹人討厭了，做機器人嘛，得見好就收。
她切入分析程式：“這個空洞裏麵似乎有吞噬能力，對任何光學，磁場，熱輻射，宇宙射線，乃至量子梯隊感應，隻要是帶有能量的都被它吞噬掉。本姑娘用了五種掃描技術，信息都無法逃逸出來，所以在三維影像上顯示出來的是一個空洞區域。目前隻能給出的最佳判斷是：這某種未知能量場，或者能量形態，類似宇宙黑洞。”
“治療成功了嗎！？”凡罡和宮九燕不約而同地，想把心中的喜悅告訴對方，又在詢問對方加以確定。
“可是爺爺呢？小鬼，你能確定我爺爺在裏麵嗎？”
“白癡，”鬼妹轉個後屁股給她，拽到沒皮：“不知道，”
“鬼妹，沒禮貌，做好你的記錄。”他安慰宮九燕：“不要擔心，你爺爺應該在空洞之中。”
人類對精神世界一無所知，凡罡猜測：這可能是再生源治療過程的一種表征。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解釋，也就是說，須蒼還活著，在空洞之中釋放某種能量，精神師的能量。
三維世界的力場都是力源發射出來的無限矢量空間狀態，直到作用到另一個物體才建立起標量力場。
比喻萬有引力，太陽以引力波形式向宇宙發射矢量引力場，本來是無限延伸，到達地球後才呈現出標量，由於其他星係引力的作用，太陽和地球之間才建立起橢圓軌道標量狀態。
而圖像中的能量場卻維持在人皮球中，沒有半點溢漏和擴散，無需作用物體就自成標量狀態。
好象有人在控製一樣。
他猜測這可能就是精神師的本質：精神炁源儲存精神力，而精神師可以控製這種能量。
凡罡讓鬼妹旋轉三維掃描圖像，如果說地母宮是一粒雞蛋，那麽人皮球就象蛋黃，隻不過傳統蛋黃是黃色，而這粒蛋黃是空洞虛無的黑色。
三維圖像轉到後麵，在插針位置，有一塊凹陷，象水果表皮被蟲子啃食蛆過一樣，千蒼百孔。
黑色似乎正在填補那些破損的小孔，隻是過程很緩慢，很難被察覺！
他向小九解釋說：“這個應該就是精神瘡瘍的地方，再生源似乎在修複破損部位。”
“我爺爺，活著！”宮九燕難掩內心的激動，抱住他狠狠親了一口。
也沒別的意思，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達內心的興奮，感激，還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是什麽她也說不出。反正，就是可以給他一切的感覺。
凡罡沒有半點經驗，沒有半點準備，猝不及防被奪了第一次。
內心很複雜，既拒絕又渴望。
內心深處好想細細研究下去，宮九燕卻隻是蜻蜓點水，她害怕他又逃跑了。
每次他逃跑，她的心就會感到很痛，很不確定，很沒自信。
在曲徑岩島的話，似乎已經是一種奢望，宮九燕含著淚，轉過頭望著人皮爺爺：“阿罡，爺爺幾時可以醒過來？”
轉頭那一刻，淚水流了下來，她也不知道是喜悅，還是難舍的迷茫。
因為不確定，她故意把話題引開。
凡罡心中有些悵然，嘴唇內卷舔了一下：“鬼妹，測算一下修複這些小孔需要多少時間。”
數據很快顯示在全息圖像下角：7天，時間還長著。
小九也累了：“我困了，明天還要操練，早點休息。”
她扒在雞蛋殼邊緣，愣愣地看著人皮爺爺，以前生活很簡單，生存，打架，想睡就睡。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勞累了一天卻總是睡不著，腦裏空****的，總是盤旋著一個念頭：我願意做他的女人，和他生一群小戰士，然後一起把他們培養成厥麻最優秀的戰士，可是他為什麽好象不喜歡，是我做錯了嗎？
折騰了好一會兒才過昏昏睡去。
凡罡繞著人皮氣球繼續研究，從邊緣那些小孔來看，再綜合各種信息分析，三維圖中這個直徑一米左右的空洞，是精神炁淵不會錯。
如果是須蒼用精神力吹漲自己的表皮層，空洞邊緣就不應該有傷痕。
但是精神炁淵藏在腦海深處，又怎麽會跑出來變成這麽大？
這個是科學邊際外的東西，凡罡決定先放下，隻能等須蒼醒過來再向他討教了。
宮九燕睡夢中在夢囈“別，別跑，”臉上掛著一絲憂愁，時不時皺了皺眉頭。
她連睡夢都不安穩，這都是他帶給她的汙染
她內心的單純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凡罡又愧疚，又自責，又愛又憐，心中一熱，忍不住彎下腰偷襲了她一下。
趕緊躲開，做賊似的打量周圍，一間鬥室，一目了解，除了昏迷中的湯四眼躺在一邊，那有其他人。
他長長呼了口氣，盤腿坐下來，吐納了一百次才將心潮澎湃壓製下來。
心情恢複平靜，很快進入內視境的第一層：抱心。
他又來到了那扇門之前，輕輕敲了幾下，門內沒有人回應。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他不敢造恣，不開就不開，一切順其自然。
沒有精神炁淵修習不了控物術，不過抱心狀態之下，心境平和，也是一種很好的內平衡調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