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十八洞天
接下來兩天，傷員來了，地母宮排長龍，就差開單雙號了。
除了正麵壺口葉守真，其他四個隘口都打起來了。
凡罡忙著處理各處送來的情報，地名，叫法，習俗，戰法…他一個剛來的外人那知道這些，光較對理解就忙得焦頭爛額的。
宮九燕除了早晚看一下爺爺，其他時間都去篝火場訓練營，和凡罡見麵也隻談戰事。
以前嫌她肉麻，這會少她在身邊，卻隱隱有些失落，工作之餘偶爾會想起：她現在在做什麽，和誰在一起，那麽拚命會不會累著了。
去看她，他厚不起這個臉皮。
最後給自己編了個理由：她應該很忙！
戰事一發，各處隘口隨時需要增援，這兩天應該在加緊技戰術訓練，想把這些大老粗訓練成戰士，那可是個累活，她就是抽不開身。
建立起的信息網絡徹底激活了。
信息源源不斷傳入蘑菇屋，紅魔幫兵力多，厥麻人有天塹，互有優勢，雙方戰爭膠著。
魏無崖經手物資調拔，厥麻人是公家製，沒什麽私人財產，打仗就在各村攤派，不記帳，庫存，出入，調派一大堆帳目全靠他一顆腦袋記著，居然井井有條沒半點錯漏。
最嫻的就是湯小五，整天東逛西逛到處添亂。
凡罡給她安了點事做，職位是個情報處長，試用期五天。
為什麽五天？他可有自己的打算：五天後須蒼醒了，他就去當他的撒手掌櫃了。
這職位就是讓她打打下手，廢物利用，免得到處攪亂軍心破壞紀律。
聽這名頭挺新鮮的，湯小五試著做了兩天，還別小看，她吃百家飯的，對厥麻三大姓，十中姓，二十七小姓，三十七條村地理地貌，各村各家，什麽旮旯胡同，瓜田李下，老王扒灰，寡婦翻牆都了如指掌。
她人又長得漂亮，性子也比較隨和，男朋友排長龍，看上她的難免要花些心思博美人一笑以求一夜之歡。
人類文明在進化，這泡妞手段也沒進化多少，不外討其歡心，投其所好，吃喝玩樂，然後約炮。
這樣一來，厥麻哪好玩哪好吃，哪有密道地洞她都一清二楚，甚至荒原其他各族一些雜記趣聞，枕邊風都會吹到，她成了一張活地圖，兼一本百科全書。
平日裏無戰事，她就是一個花瓶，成了厥麻人茶餘飯後的笑料，關鍵時刻卻幫了凡罡一個大忙。
他來沒幾天，人生地不熟的，對各隘口傳回來的信息地名村落風俗最是頭痛。
如今有了湯小五這本百科全書，工作效率倍增。
湯小五試用一天，做起來順風順水，白活了這麽多年，總算有人叫她一聲湯處長，她開心死了。
最開心的是累死累活還挨揍的訓練可以不用去，她也就樂此不疲。
這人呢會越罵越賤，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沒有找到價值感，得不到別人遵重，最後無力抵抗幹脆賤下去。
湯小五在這個她不知道何物的情報處長位置上找回了價值感，試用一天後，表示願意繼續幹下去。
凡罡把篝火場改名叫訓練場，在旁邊一處寬敞洞穴建立起戰略指揮中心，由湯小五負責內勤工作。
在指揮中心的中間位置劃出一處地方給她，讓她召集霍長雄和村長們，按十萬比一的比例，在此處堆起一處沙盤作戰地圖，標明各處關鍵隘口，敵我雙方力量對比。
軍事地圖憑他們記憶和搜集來的信息堆起雖然略顯粗糙，但戰場雙方態勢，敵我力量分布，兵力調配看起來卻一目了然。
不要說霍長雄這位軍事迷，連那些五大三粗，目不識丁的村長們都瞧得明白，向他豎起大母指，魏無崖應一聲：“服！”
厥麻人的糧倉在荒原，平時很少存糧，和平太久誰也沒料到紅魔幫蓋天魁會突然打過來，沒辦法出去狩獵補給。
仗才打兩天，魏無崖那邊物資已經捉襟見肘，肉類，幹貨，臘菜所剩不多，隻夠二三天。
他問凡罡“咋辦，”凡罡費了不少功夫才弄明他指的是物資，這兩晩看到篝火場吃大鍋飯，十之五六都浪費掉，便給他出個主意：配額發放！
這條軍糧規定由湯小五信息情報處擬文，湯小五翹嘴說道：“什麽文不文的，他們沒幾個認得字，畫幾幅畫得了。”
凡罡聽從她的意見，以作戰指揮中心畫畫發放，下發通知到各個作戰單位。
正常人每天需要1200卡路裏，厥麻人是本能進化人類，他估計需要5000卡路裏以上，但是看宮九燕每餐也沒吃多少，可能他們的腸胃係統吸收功能特別強大，食物能量吸收和利用率70％以上。
自己身體改造後，飯量也沒見增長。
兩兩相抵，按基地人類的配比就足夠了：每人一天半斤鮮肉，一塊岩蛋餅（岩蛋果製成），半斤芭苣菜（第一次宮九燕塞給他吃的野菜）
這樣的安排還不到之前的三分之一，原本三天存糧基本可以支撐九天。
他估計，荒原人煙稀少，食物豐富，紅魔幫同屬荒原部落，這些荒原原住民習慣天為床地為被，走到哪吃到哪，他們千裏跋涉長途作戰，所攜帶的食物應該也不多。
而附近十裏內的食物不足以一下子供養這麽多人。
戰爭膠著狀態下，雙方鬥的就是後勤補給。那麽，現在就看誰的物資撐得久一些。
隻是這些僅僅是猜測，作戰情報可不能光憑猜測，情報務必力求準確，否則，一將不成累死三軍。
他們也沒有安插間諜的戰術，凡罡問湯小五雞冠頭處死了沒有？
湯小五回他：“戰士都說殺了他，我爸說留著有用，想起什麽問什麽，便沒殺他。”
看來湯三眼這個大護法不是白當的，做事還算有點眼光，
凡罡命令湯四眼，他已經康複離開地母宮，在妹妹洞穴中靜養，帶兩名村長去湯三眼處接回雞冠頭。
多了一個小插曲，凡罡也是隨想隨手辦了。
他教魏無崖一個辦法：按每人每份包裝好，防止前線部族親疏分配不公而起了爭執。
同時，成立後勤部，在蘑菇屋辦公，並給他配了兩名機靈的年輕人做助手。
魏無崖領命帶著倆名助手下去照辦，他現在對凡罡的話沒有半點意見，就算有意見，他也辯駁不了。
這兩名年輕人分別叫岩灰和岩塵，是一對雙胞胎，也是孤兒，今年十四歲。
兩兄弟雖是雙胞胎，相貌性格卻大相徑庭，岩灰顯得更文靜瘦弱些，而岩塵卻身材魁梧，說話幹淨利落，年紀輕輕戰力已達1.5級，頗有大將之風。
湯小五抿嘴媚笑對他說：“知道他們名字為什麽這麽古怪嗎，他們都是河裏帶回去的，看他們長得象誰，其實岩灰應該姓杜，是杜虎的兒子，岩塵應該姓石，是石豹的兒子。父親是一對戰場上的生死同盟，在河裏和他們老娘也是玩生死同盟，才生出…”
“好啦，你真是萬花筒，今後無關戰局的八封少說，別招惹事非！”
杜虎，石豹？原來是青罡森林死去的那兩名戰士，他們也算英雄，便訓斥住湯小五。
湯小五衝他身後“哼”地皺起鼻子，舌頭啦啦作了一連串鬼臉。
凡罡訓了她一頓，回到地母宮檢查“須蒼”身體，為什麽在這裏對須蒼要用雙引號，因為到目前，須蒼還隻是看到一張皮。
而且，這張皮的褶皺痕已經消失，人皮氣球比之前漲了十厘，療傷的十名戰士被擠到邊上。
人波氣球臘黃顏色變成了淺淺黃色，看起來有一層光澤。
從鬼妹掃描結果來看，損傷部位縮小33％，種種跡象表明，須蒼在恢複之中，雖然隻是猜測，但是凡罡很確定須蒼就在空洞之中。
他預料這個人皮氣球，可能是精神師療傷的表征，或者是某種進化，類似動物界的蛇兌皮，蠶破繭。
療傷的戰士告訴他宮九燕來看過爺爺，又匆匆走了。
地母宮多了許多傷兵，凡罡從前晚就不住在這，搬到作戰指揮中心的洞穴中住了。
出了地宮準備回作戰指揮中心，岩灰和岩塵剛把後勤部稍作布置，見他出來，岩塵大聲嚷喊：“你的女人去霍河上邊，一個人。”
“你這個小鬼，哪個我女人？”他知道岩塵指的是宮九燕，隻是厚不起臉皮承認。
“別裝了，整個厥麻就你假裝不知道，誰不知道？她為了你還和常護法約戰。這兩天晚上她天天跑去那發呆，我去十八洞天回來見到的，她一呆就是到下半夜。那模樣定是想交-配了，快去吧，不然可就是別人的。我們哥倆挺了！”
現在的小孩真是人小鬼大啥都懂。
凡罡出了蘑菇屋，看看藍色世界，景況和前些天大不相同，各類植物流光飛舞，在暗光區以下，應該還有不少人類感應不到的光源，疊加出不同色彩，悠然神秘中勾勒出另一番浪漫色彩。
不知不覺來到河邊，篝火場在下遊，腳下卻不聽使喚沿著河流往上移動。
宮九燕在石臼旁邊孑然而立，這是前幾天凡罡逃跑的地方。
她愣愣地盯著石臼一動不動，在石頭暗藍光背景下顯得有些孤獨。
凡罡走過去，兩隻手穿過她的腰，從背後緊緊把她摟住，臉貼住她的臉頰輕輕說：“小九，我想好了！”
宮九燕抖了抖秀發，仰靠在肩膀上說：“我也想好了，先說說你想好了什麽？”
“娶你，”凡罡不加思考的回答：“告訴我，你想好了什麽？”
宮九燕沒有直接回答，掙開他的懷抱，手讓他握住：“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拉著凡罡往霍河上遊的洞河走去，來到一個洞穴前麵說：“你說的娶我是什麽意思我也不懂，我猜是你們交-配前的一個儀式，是不是？”
她的理解是對的，這正是他的意思，可是在基地文明中又似乎不對，解釋起來可就複雜了。
凡罡點了點頭。
“你們的世界太複雜了，我想我可能也適應不了。這個洞穴叫十八洞天，是我們族人練習跳躍的地方。傳說它和天相連，隻要有人能夠一口氣連跳十八次就可以到天上。”
凡罡不明白她想做什麽，隻好愣愣地看著她問：“你想好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