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窺控物術
蘑菇屋終於安靜下來。
宮九燕推開地母宮之門，讓韓柒仔在外麵守著，跳進煙囪般的隧道，凡罡跟著進去。
看著奄奄一息坐在藍雞蛋中，枯黃如一俱幹屍的爺爺，宮九燕嚇了一跳，跪了下去哭喊幾聲，又收住無用的眼淚，讓凡罡檢查一下。
精神炁淵破損這種病症凡罡是第一次聽聞，鬼妹內存信息中也沒有半點記錄。
從症狀上看，須蒼分明好象烤焦似的，才一天不見，皮膚從憔悴變成臘黃。神色十分痛苦，好象在對抗著什麽，又好象體內有什麽東西在燃燒似的。
鬼妹作了一個常規十六項檢查，沒失水，心率血壓都正常。
檢查結果和眼前的須蒼似乎是兩個人。
凡罡懷疑是人體自燃，手穿進藍光中靠近他的體膚未感觸到體溫，反而有一絲涼意，似乎有蒸發感，雙指搓一下，可以判定不是水分。
這種蒸發感目前隻能暫時定為精神瘡瘍的症狀處理。
在精神領域，他承認人類這方知識匱乏，想對症下藥，首先要查清病因。
凡罡讓宮九燕出去拿來《金匱拾遺》，她順手把《控物係手記》拿來給他，這是須蒼給他的。
他打開《金匱拾遺》仔細地從頭讀起。
裏麵關於精神炁淵的記載隻有百山公在地聖篇裏頭很短的一段，餘者雖是罕見異物致病或疑難雜症，對精神力和精神師方麵的內容再無提及。
看來連《金匱拾遺》的作者對精神方麵所知也不多。
地母宮帶給人一種安詳，很適合休養。
宮九燕剛開始在他身邊跟著看，書中所述晦澀難懂勝過媽媽的催眠曲，眼皮也跟著晦澀，打幾個哈欠趴在他身上睡了。
凡罡收起《金匱拾遺》，入冬地麵陰涼怕她凍壞了，扶著她躺在膝窩上。
雖然她幾次利用他，現在想起來，在地聖逃亡時她也帶上他，在怪石灘入口，她還冒死翻馬過來救他。
還冒險帶他來見她的族人，在蘑菇屋之後，甚至為他教訓了常渾。
其實她和自己一樣，就是人類，有著美醜善惡，恩怨情仇，這些都是人性，隻是荒原惡劣的生存環境扭曲了他們的人性，同時也塵封了他們的道德。
凡罡生性偏冷，有工作關係，更多是他的本性，活了二十歲還沒摸過異性的手。
這一路和她肌膚鬢額撕磨，彼此坦誠到太徹底，哎，換在古文明時代早就入洞房了。
人生，知已難求，一張床兩顆心，各想各的比比皆是。
她是藍色怪人又如何，她來自野蠻之地又如何，她赤誠，率直，不掩藏內心，他們不是無愛，而是對愛沒有太複雜的定義。
文明進化，把本來可以簡單的東西也進化成一團麻了。
想起自己一路上總是以文明的方式在欺騙她，而她卻始終如一，心裏感到愧疚，見她藍色長發遮住了臉，伸出手輕輕幫她拔開。
緊身麻皮甲遮依然遮不住柔美的曲線，青春霸氣側露，此刻琉璃瑩光在她泛藍的嬌軀上流淌，臉上剛哭過，安祥中還帶一絲憂傷。
其實，她長得很美的。
凡罡發現自己的審美觀快要被衝破了，體內一股燥熱在蠢蠢欲動，趕緊收斂心神，打開《控物係手記》。
這本手記材料很特殊，傳經萬年依然看不出一點歲月磨砂痕跡，類似絹帛般柔滑，卻又不帶一點絲質，更象似古文明的某種科技產品。
一百一十三代控物係精神師的記錄都很隨性，內容比較簡單，各有各的見解，修練和戰術戰法，都不成體係。
凡罡從頭翻到尾，也沒有關於精神炁淵的生物特征描述，也沒說長在哪，或許他們沒有解剖學。
在靈異調查局他就是夜貓子，此刻沒半點睡意，也是，他在藍色雞蛋中都睡了七天了，此刻哪睡得著。
索性他把《控物係手記》翻了幾遍，運用自己的理解把控物術歸納為修練，戰技兩大類。
修練之法主要以第三代控物大師甘蒙為藍本，全書也隻有他描述比較具體：
人體分內境和外境，外境乃聲色界，由眼觀，耳聽，鼻聞，手觸，腳挪，體感而知，素者有之，不詳述。
內境者，精，氣，神，意，心。
精為內境力之源，意禦之，神識之，氣導之，心現之，故心為內境之眼。
精生於天地，存於五穀，入五體而成炁，匯於淵而為精，俗稱炁淵，無痕無跡，唯心可觀。
常人存精百骸，少則形遁神消，百骸枯損，多則溢漏體外，如德不配則財漏，蓋因無炁淵存之。
故炁淵者，精神師也。
炁淵可存天地之精，與天地共舉，萬物共通，無生無滅，懾之存之，放之滅之。
是故精神師可知天地運行，逆五行，控萬物，因人有內外，神識無極限。
三代精神師甘蒙把精神師描述得神乎其神，凡罡覺得若如他所述，精神師豈不成了造物主。
不過，陰霄死靈召喚，須蒼隔空取物又是親眼所見，世間萬物，存在就是道理，兼聽則明吧。
甘蒙關於精神師的論述算是最全麵的，可見他是一位悟性很高的精神師，可惜他在手記中並沒有記錄修練的方法。
從第四代精神大師舒暢，她是甘蒙的繼承人，在她記錄當中可以看出，甘蒙在一次和一位死靈召喚師牛鑶較量中被殺死了。
而後來牛鑶又被甘蒙的好友，一位先知係的歡達大師殺死。
到了第七十三代控物係大師宋甲，又和召喚係的靳梓潼聯手殺了先知係的特尼赫巴。
由此可見，精神師世界也很混亂，控物，召喚，先知係精神師並沒有強弱，隻看修為。
不過，從描述中，亂紀元前五千年，精神師似乎很多，他們幾乎都是恐怖的存在。
到後來，精神師逐漸減少，凡罡估計可能跟生態恢複平衡，輻射衰變後，人類變異減少有關。
至今這片荒原除了須蒼，陰霄和濟高，還有多少精神師存在他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百一十三位精神師修為有深有淺，悟性也有高有低，手記中關於精神師修練都是各人的心得，比較零碎，凡罡稍為把他們歸納成修練類和戰技類：
修練分成四境：
內視境：抱心，靜海，聽意，喚醒炁淵。
覺靈境：心觀，神識，意達，導入天元地精。
洞天境：破淵，破體，破天。內境和外境建立共像。
般若境：此處空白。
神可知天地，意可通萬物，氣可運周天。
看到內境和外境可建立共像，凡罡不尤得心中打了個疙當，
在幾次死一線之間，他腦海總是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影像，似乎提前預測到死亡的攻擊，然後又排列出躲避方法，有時幾種，有時一種，比喻在鬼藤曲徑遭到三條鬼二代攻擊，那時的躲避方式就隻有一種，擲刀。
而這種圖像有幾種選擇的，在攻擊臨近時，逃避方式也會迅速篩選，最終選擇最佳方案。
以前記憶很模糊，此時經書中點拔開始清晰，在基地科學靜態疫場中，餘秋水稱之為負時反應，難道就是精神師的共像？
須蒼說他沒有炁淵，不是精神師，但是又說他似乎有某種精神師的能力。
他的話也不確定。
洞天境之後，是般若境，一百一十三位精神師，隻有三位修至洞天境破天，修為最高的是第六十七代獨孤梧，他似乎已突破破天，可惜他是一位洞修者，並無手記留世。
關於他的信息由他的繼承者記載：吾師窮一生覓世間至高境界道，乃破天，自囚壁洞，逐境般若，至身化壁，鶴歸，未得知，生前曾留訓：天可破，唯般若不可破，慎之記之。
般若境是何境況不得而知。
倒是書中對精神師修練的輔助方法記錄不少。
天元地精寄體萬物，世間精源無限而人體有限，而精源多為良莠不一。
凡罡將其歸納為輔助係。輛助係有練製類，即古文明的煉丹士，科學上的藥物提純合成法。
另一類是自然類，記載中稱為元精，即荒原搶奪的自然精華。
自然界的動植物進化出類炁淵，可以收集天元地精存於其中，這一點已經從地聖再生源，紅魔蝙蝠，金甲紅娘，鬼王藤無因果身上側麵論證了。
隻是精神師可用的精神力輔助精元極其稀少，目前可知的就隻有地聖再生源，效果也還沒確定。
關於精神師的戰技類，一百一十三代控物係精神師雖然修為有高低，卻是一脈單傳，戰技類並不複雜。
分為攻擊類和防禦類，基本同修練同步獲得。
合上《控製係手記》，書中對精神炁淵描述還不如百山公，看來要救須蒼，唯一辦法隻有寄托在百山公關於再生源的療效上。
宮九燕往她腳窩縮了縮身子，滾滾熱浪不可抵擋，她的話和她的戰鬥一樣有攻擊力。
人一鬆下來，心又亂起來。
開局就是結果，就等你來選擇，凡罡隻是臉冷心不冷，再心亂下去，可得被她說中了。
他趕緊把心思放在天決的完成邏輯上，脫因已經完成，救須蒼工作目前還算順利，等待各路物資集齊就可以馬上開始。
提升自己才是長路漫漫。
須蒼說《控物係手記》對常人也是養心健體之法，有益無害。
茫茫宇宙，科學無盡，既有補益，何不依法修習，最起碼可以解決麵前困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