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舞會上的不速之客

“虛擬席裁定了人物Z死亡嗎?”慕時有些詫異思考著最後的結局,“為了什麽?”

藍方辯手跑下來跟慕時打招呼,“你說剛才的結果?沒有啊,虛擬席隻是裁定人物Z成為脫離社會人群,並沒有執行死刑。”

“可是最後的意思很明顯啊,”慕時晃著手裏的水瓶,“回歸社會不再是人群所需要擔心的事情,要麽終生讓人物Z留在教養中心,要麽讓他意外逝世,這已經是變相執法,你們辯論會以後選題要認真一些了。”

“你是?”苟芒很不爽又被忽視,這個冒出來的家夥是怎麽回事?怎麽除了他誰都跟慕時一副很熟的樣子。

藍方辯手拿走慕時的水解渴,“那個……學長是吧,政法44屆卜源真,這個問罪十辯我們打算做成話劇演出的,所以每場演出本係的人都有份兒參加。”

一口氣喝光了慕時的水又說道,“我們又要選題又要準備辯論,總會百密一疏嘛,別放在心上,明天體育館有舞會,你來不來參加?”

“那可以帶舞伴過去嗎?”苟芒假裝順手地去抓慕時的手,被卜源真半路攔下。

“學長,這次是私人舞會,隻能邀請自己認識的人去,每個人最多隻能邀請八個人,我這裏名額滿了,學長想去的話問問別人吧。”

“我還沒找到人參加,學長想去的話和我一道吧。”鬱然過來幫苟芒解圍,苟芒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要關燈了,”慕時拿著東西站起來,等苟芒讓開才從座椅裏麵出來,“有時間就去,需要穿正裝嗎?”

卜源真跟著慕時往外走,“不用,就是有幾個比較受歡迎的人要出國,係裏辦舞會歡送他們,說好了就一定要來,不然我很沒麵子的。”

“嗯,幾點開始?”

“七點。”

說是不太正式,還是要穿禮服去,慕時翻箱倒櫃也沒找到一件禮服,最後隻好答應帶苗淼去,然後穿了她一件禮服。

“鬱然?”一個大眼睛打扮得十分可愛的女孩兒拉住正在舞池裏熱舞的鬱然,她今天打扮得特別性感。

“你是?”鬱然停下來,她並不認識拉住她的這個女孩兒。

“啪”地一聲,誰也沒想到女孩兒抬手給了鬱然一巴掌,“這是替你爸媽給你的,有你這麽個女兒,真是他們的悲哀。”

“嘖?”慕時靠著身後充當吧台的桌子,“剛才是真沒意思,現在好玩兒了。”

卜源真正端著一杯果汁從慕時身後過去,“學姐你這是幸災樂禍,不提倡哦。”

“這叫八卦,喝你的果汁去吧。”苗淼推開卜源真,沒想到來參加舞會還能看到真人打耳光,來值了。

“你誰呀你?”鬱然一挨打,認識她的人立馬都圍了上去,全都氣勢洶洶地看著那個女孩。

女孩兒昂頭看著鬱然,憤怒裏帶著一些鄙夷,“不認得我了?我從前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鬱然愣了一下,有些慌亂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苟芒,舞池當中還有一部分人沒弄清楚情況還在跳舞。

鬱然沒有想起眼前這個女孩兒是誰,但她上前一把握住女孩兒的手,“這裏是別人的私人舞會,你和我別打擾其他人,有什麽事出去說。”

“出去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女孩兒掙脫鬱然的手,大聲地喊起來,“你們知不知道這位大美女以前叫什麽,她叫林未知,撒謊成性,上初中的時候就勾引過老師,還跟同學的爸爸上過床,你們以為她是個什麽……”

又是“啪”的一聲,舞池裏躁動的人群徹底安靜下來,隻有上方的音樂還在歡快地播放。

鬱然打了女孩兒一巴掌,“輕輕,你能不能別再胡言亂語了,你父母的事真的和別人沒關係。

是你爸爸媽媽吵架,你爸爸的車刹車失靈,把你媽媽的車撞下了高架橋,我當時和你在一起,都聽到了他們的爭吵,你不要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哈哈哈,林未知,你和從前一樣,假話總是張嘴就來,沒一句話說得都像是真話,”那個叫輕輕的女孩兒大笑起來,“我差點兒又要相信你了,你個騙子,大騙子!”

輕輕的情緒有些失控,尖叫著撲向鬱然,在場有那麽多人怎麽會讓她得逞呢,和輕輕一起來的人連忙攔住輕輕。

鬱然一臉悲痛地看著輕輕,“輕輕你那個時候很傷心,你的記憶欺騙了你,你不希望真實的情況出現在你記憶裏,這些我都理解,可是你不能再冤枉我了,那些事真的和我沒關係,你也不能再欺騙你自己了。”

“真不好意思,可以請你們幾位離開嗎?這是私人聚會,不是執法審判的地方。”舞會的主角們讓人過來趕人,鬱然擦了一下眼淚,在朋友的陪同下匆匆離開。

鬧劇的主角隻要離開一位,圍觀人群自然也就散了,輕輕紅著眼眶站在原地,帶她來的朋友也因為她的吵鬧都躲開了。

“怎麽了?”慕時拿著手機到門外安靜一些的地方,電話是聞莽打過來。

“蔡明科的名字是假的,戶籍係統裏沒有符合被抓獲的這個叫蔡明科的人。”

“他講的故事呢?雖然是半真半假,你們折中一下故事,一點兒痕跡什麽的也查不到嗎?”

“倒是查到了兩個失蹤人口,根據失蹤年限算的話其中一個有可能是蔡明科,”聞莽拿過身邊的檔案,“兩個失蹤人口的最新信息都是在二十一年前,時間前後隻差不到一個月。

第一個人叫陳找齊,17歲,父親有家暴史,母親在陳找齊12歲時因被過度家暴大腦受損智力喪失,不久便離家出走至今未歸,雙方父母家庭沒有遺傳病史。

第二個叫方全得,16歲,父親也有家暴史,但隨後被母親反揍了一頓,再也沒有家暴過,雙方父母家庭中沒有遺傳病,但好像方全得的曾祖父死得蹊蹺,年代久遠已經查不到具體死因。

這兩個孩子都是上學途中失蹤,據當時找到的目擊證人證詞,兩個人都是自主離家出走,不存在外人威脅恐嚇。”

“第二個,方全得,細節處匹配蔡明科所說他父親聽從母親的話,他的病症是隔代遺傳,仔細查查他父親上輩或上上輩的死因,”體育館外麵有些冷,慕時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故事裏強調的孩子呢?”

“感冒了嗎?”聞莽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沒有下雨但有些風,樹葉被吹得左右晃動。

“沒有,就是外麵有些冷,那個孩子有什麽線索?”

“近些年打擊犯罪很嚴厲,失蹤兒童降到每年差不多一兩百例,但你劃定的那個時間範圍裏每年的失蹤兒童要翻千到萬倍,這其中有人口販賣、綁架、走失、離家出走等等原因,隻能說還在篩查中。”

“看好蔡明科,如果故事裏那個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孩子是確實存在的,這麽多年下來,他已經離不開蔡明科,一定會想方設法救蔡明科出去,方全得的家庭背景再查詳細一些,隻要確定是他就能更快找到故事裏那個孩子。”

“嗯,你剛才說在外麵,出去玩兒了嗎?”案情討論過了,當然要再說點兒別的,聞莽站在屋子角落裏不好意思地問慕時。

“在學校裏,有一場舞會,苗淼也在,裏麵太吵我就到外麵來了。”

“沒事了,你回去玩兒吧,我接著去查資料了。”

“好,有事隨時聯係我。”

慕時掛斷電話,回到體育館剛一推開門就撞上那個叫輕輕的女生,她把手藏到身後側過身等著慕時過去。

“我叫慕時,”慕時扶著門自我介紹,“研究罪犯心理,你想談談嗎?”

輕輕皺眉等了慕時一眼,準備從旁邊擠出去,慕時鬆開門,她不得不伸出一隻手推門,慕時輕而易舉地奪下輕輕藏在身後的東西,是一把鈍的豆腐都切不整齊的蛋糕刀。

“你還給我!”輕輕嚇了一跳。

慕時抓住輕輕的肩膀嚇唬她,“你這已經步入危害公眾安全的範疇,憑這個我現在就可以報警把你抓起來。”

“你不知道她都做了什麽。”輕輕聲音裏帶著哭腔。

“你可以告訴我,”慕時把蛋糕刀丟到館內的台階上,“你不告訴我我又怎麽能知道,別人又怎麽能知道,我剛才說了,我研究罪犯心理,我和警方有合作,你告訴我,我們幫你。”

“可是都過了那麽久……”

“你不還是找到了林未知,還知道她現在在這裏上大學,你可以相信我,或者你也可以選擇不相信,你要清楚你自己根本沒能力對鬱然做出任何事,最多隻是像剛才那樣打她一巴掌。”

輕輕憤恨地望向舞會的方向,“她叫林未知,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