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德烈

但顯然不是。

一個人操控一條大船是吃力的,洛基不得不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所有的職務。好在的是上帝保佑,在此條航線上並沒有遭遇突發的惡劣天氣,不然洛基真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到營地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晚上了,漆黑的夜空裏一道刺眼的光柱照破了籠罩著海域的迷霧,也為洛基的船指引了方向。

“讓我看看是誰回來了?”負責守備的人員將船引導入停泊區,然後例行檢查的上了船。

這個時候是很少有船來的,營地的船一直以來都遵循著一個戒律:不論是什麽時候,營地裏出去的船都不能在海上過夜。

這條戒律是怎麽來的已經無跡可尋了,但除了老一輩的人以外,新的船員很少遵循戒律的指引了。

“‘洛基’船長?”來人看到洛基的樣子一臉驚訝。

“你可好些年沒回來了。”他一臉熱情的,給了洛基一個大大的擁抱。但洛基的臉上隻有給你個的神色。

“你是……”

“正常,我比你離開時候的變化可太大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明顯的啤酒肚配上滿臉的絡腮胡子讓他看起來整個人顯得非常的邋遢。但沒人會小瞧他。因為他**的雙臂有著成塊的肌肉,風雨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安德烈,格雷安德烈。”他開口道:“船長你倒是沒怎麽變化。”

洛基聳了聳肩膀。

“日子不算好也不算壞,但終歸能活下去。”

“我這次回來……”

安德烈伸手打斷了洛基。

“我知道,劉易斯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總而言之,先去我那做一做吧,營地的規矩你也懂,我就不跟你多少了,但直到天亮前的這段時間,你可以在我那裏好好的休息休息。這趟船就你一個人回來的?盧卡斯沒跟你一起嗎?”

“他……”洛基將他們兩人的遭遇簡短的講述了一遍。

“那真是太糟糕了。”

走了不算長的一段路之後,安德烈便將洛基安排進了一個木屋裏,屋子裏燒著熱水,躺椅上放著厚厚的帶著某種顏色的書籍。此外就是林立的各種裝置了。

安德烈給羅計倒了杯水。

“要吃點東西嗎?”

“如果有的話。”

他又拿來了幾塊幹麵包,麵包配熱水,並不會讓人覺得噎得慌,而且口中充斥的麥芽的香味讓幾日以來一直以魚類為果腹食材的洛基感到了滿足。

“我不在營地的時候,大家過的都還好吧?”洛基問道。

“好也不好,這是誰能說得準。不過有一個故事你應該會感興趣……”安德烈斟酌著語言,良久之後,才開口開始敘述這個故事。

“早年的時候,其實也就是你剛開船離開這裏沒多久的時間。當地有一樁以離婚收場的失敗婚姻,雪莉是其中的獨生女,反反複複的家庭暴力事件加重了她的苦難。父母離婚後,雪莉跟隨母親生活。她父親逃出了營地,人間蒸發了一樣,無論我們謳從什麽渠道都沒能再次的找到他。而雪莉在十七歲時徹底離開了這個家。

當時正在學習的她成績其實非常好,前程似錦幾乎可以說是必然的事情了,她卻在高二期末退學了。約翰遜年長她六歲,沒錯,就是你認識的那個約翰遜。此時突然闖人了她的人生。”

“兩人之間的醃臢事情我並沒有深入的了解,但很快,營地裏就發生了一場殺人案件。”

“根據對死後進行的正式驗屍工作,事實逐漸的浮現出來:雪莉和帕爾默公認的男友鮑比·布裏格斯之間的秘密關係。似乎她已經與裏奧將近兩年的婚姻在時間上有很大一部分重疊。後麵的證詞也顯示,她高中時期與鮑比的這段戀情早於裏奧鮑比和雪莉,其實是自打小學就相識的同齡人。

一位同學清晰地回憶道:當雪莉意識到鮑比腳踏兩條船和勞拉幽會後,她和他在公共場合憤怒對質,甚至打斷了高二的一場舞會舞會。她身著舞裙奪門而出,猶如命中注定般,躲進了當地的成人場所,也就是招牌上寫著的我們都懂的地方。

雖然她那時還沒到年紀,但由於該酒吧對於服務未成年顧客的行為自由放任。她好像認識當晚值班的酒保。所以,在約翰遜結束長途旅行駛回營地之前,雪莉已經豪飲了幾大杯啤酒。前者殷勤地為她搞到了幾杯強效的違禁雞尾酒,於是天亮以前,事情便這般接連發生了……

言歸正傳,裏奧和雪莉取得了必要的證件文書,並且恰好於三周後

出現在營地的治安官麵前,治安官敷衍地在他的備注上寫道:這對年輕

的夫婦聲稱他們在“慶祝三周年紀念日”——於是喜結連理。”

“這期間是出了什麽差錯嗎?”洛基問道。

安德烈點點頭,繼續開口說道:“而我們如今知道,一切都是錯的。

裏奧去世幾周後……我們暫且寬容地把這段時間稱為指定哀悼期的觀察期。雪莉和鮑比開始在鎮上的公共場所結伴出現,已然破鏡重圓。他們悲傷的相聚,使大部分人認為是因為他們各自的前任伴侶均已離世。

還有一件事情,如果我忽略了此事,便是我的玩忽職守。根據檔案

文件,起初,這兩人也被認為是約翰遜謀殺案的頭號嫌疑犯,但隨後由執法人員澄清。逍遙法外的逃犯溫德姆的出現,最終引導調查人員得出他嫌疑更大的結論,同時,證據表明雪莉和鮑比與約翰遜的身亡沒什麽瓜葛,他們麵臨兩種情況,最樂觀的情況是無罪。

最壞的情況也不會收到起訴書。

裏奧死後一年,幾乎就在忌日當天。也許雪莉已經從“草率結婚,閑暇時後悔”的格言中領悟到了一些東西。在周末去度短假時,鮑比和雪莉正式完婚了。不過雙方家人均未到場。在他們新的合法聯姻的七個月後。這個時機似乎影響到了臨時的決定。

他們孕育了一個女兒。

雪莉早已疏遠的母親也在同年去世,那年她五十七歲,死於肝硬化,但鮑比的母親貝蒂,沉浸在剛失去丈夫的悲痛中,卻挺身而出,將自己奉獻給了她的兒子及其新的妻子,這個新家庭急切需要安穩的日子。

自雪莉在餐廳上班的第一天起,餐廳的經營者,她冷酷的罪犯前夫漢克在一場監獄打鬥中喪生,而她卻絲毫不會覺得遺憾。

就扮演了雪莉一直需要的代理母親一角,諾瑪和貝蒂聯合簽署了允許鮑比和雪莉購置第一套房產的貸款合同。裏奧死後的一年內,當雪莉步入二十一歲,她已經擁有了一個家,一位她深愛的丈夫,一個美麗的孩子,還有滿載激勵的朋友圈以及她所愛事業中的顧客群。”

“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嗎?”

安德烈咂了咂嘴,掏出一個大煙頭扔進嘴裏:“也許吧,但那之後的事情實在是太魔幻了。”

“那這與我所需要了解的事情有什麽關係?”洛基問道。

“你要找將軍。就一定會碰到雪莉。這個女人隨著年齡漸長,手段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稚嫩,狠辣,隱蔽。不留後患。作為朋友,我必須要在你接觸到她之前警告你,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好吧,你的警告我收到了。”

兩人的話題就此終結,似乎多年未見的隔閡讓兩人都有些隔閡了。洛基試圖找些話題,但彈出的選項都是些尷尬的沒事找事。

直到羅計將視角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之後,才在一個泛黃的古本上彈出了新的提示框。

“這是什麽東西?”

“劉易斯前幾年送來的,但你知道我不識字。”安德烈將東西拿過來毫不在意的遞給了洛基。

洛基結果後開始自己的閱讀。

“我們在爆破得到的砂岩和石灰岩碎片中有了至為重要的發現。

幾條清晰的三角形條紋印痕,很像太古代頁岩上發現的印痕,證明造成印痕的生物從六億年前存活到了科曼奇紀,沒有巨大的形態學變化,平均尺寸也沒有減小。假如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科曼奇紀的印痕明顯比更古老的印痕原始或退化。

我們必須得強調這一發現的重要性。對生物學的意義不亞於愛因斯坦對數學和物理學的意義。請附上我先前的研究成果並補充結論。證據似乎表明,正如本人的推測,地球在太古代細胞一係之前已經有過一輪或多輪的有機生命循環,它們至少在十億年前就完成了演化和特化,彼時的地球還很年輕,尚不存在任何形式的生命或普通的原生質結構體。

由此引出的問題是,這些生物是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又如何完成演化的呢?

我們檢驗了部分大型陸生和海生蜥蜴類及原始奧哺乳類動物的骨骼殘片,在骨質部發現獨特的傷痕和創口,不同於任何地質年代的所有已知掠食類和肉食類動物。痕跡分兩類:穿透性的貫穿傷和似乎來自劈砍的切割傷。有一兩例被利落截斷的長骨。留有傷痕的標本不多。已派人去營地取電子照明設備。將砍斷鍾乳石以擴大地下搜索的範圍……”

這是第一頁的內容,但自己並不是洛基熟悉的字跡,顯然這不是劉易斯所寫。但是誰寫的,看其行文的專業性,很可能是一個隨行的研究人員。是的,為了那次出行,劉易斯征召了很多各個領域的專業人士。

“我們發現形狀奇特的皂石碎片,直徑約六寸,厚約一寸,完全不同於附近可見的地質構造,顏色發綠,無法推測其所屬年代。碎片光滑、規則得離奇,狀如尖端斷裂的五角星,內角和表麵中央亦有裂紋。未破裂的表麵可見光滑的小凹痕。我們對其成因和風化過程頗為好奇。很可能是水流侵蝕的非典型結果。用放大鏡觀察後,認為能夠辯認出含有地質學意義的更多特征。微小的閱凸點構成規則的圖案。

我們工作時犬隻變得越來越不安,似乎非常討厭這塊皂石。必須研究它是否散發出特定的氣味。等他們帶照明設備回來,我們就將開始勘察地下區域。

當天晚間10點15分。

我們有了重要發現。

9點45分,照明設備到位,我們在地下開始了勘察工作,發現了可怖的桶狀生物化石,這種生物完全未知,有可能是植物,也可能是某種過度生長的未知海生輻射對稱動物。礦物鹽似乎保護了其身體組織。堅韌如皮革,但有一些部位依然擁有驚人的彈性。兩端和周圍邊緣有組織斷裂的跡象。全長六尺,中部直徑約三尺,到兩端縮小為一尺。整體像在輻板接縫處有五條脊狀突起的圓桶。

脊狀突起中部的側麵橫截線上有裂口,仿佛較細的莖幹。脊狀降突起之間的褶皺中有怪異的增生體。長有肉冠或肉翼,能夠像翅膀似的疊起和打開。

全都嚴重破損,隻有一個較為完整,肉翼展開後寬度近七英尺。外觀讓我想起遠古傳說中的某些怪物!

它們的肉翼似乎是膜狀構造,依附於腺管組成的框架上。翼尖的框架腺管上明顯可見小孔。軀體兩端皺縮,難以窺見其內部結構,也無從得知是否存在已經斷開的附屬結構。

待回到營地後解剖研究。無法判斷究竟是植物還是動物。許多特征明顯原始得不可思議。已調配所有人手清理鍾乳石,以進一步尋找樣本。發現了更多的損毀骨骼,但這部分勘察可暫緩。犬隻方麵遇到麻煩,它們無法容忍新發現的樣本要不是被我們隔開一段距離,恐怕早已將其撕成碎片。

晚間11點30分。請注意!最最重要的發現,我願意稱之為空前絕後。怪異的桶狀生命體就是在岩石上留下印痕的太古代動物。我們在離洞口四十尺的地下又發現了一批樣本,共計十三個。其間還有一些棱角光滑得奇怪且形狀規則的皂石碎片,但尺寸都比先前發現的那個小,盡管也呈星形,外表均無裂痕,隻有部分的尖端除外。

生命體樣本中有八個保存完好,所有附肢都在原處已將全部樣本帶回地麵,將犬隻隔離開一段距離。它們無法容忍這些東西。準備近距離觀察以詳細描述,收到後請複述以確保精確。我們必須正確報道這一重大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