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致命郵件

星港市華蘭區,是星港的城市中心。這裏有聞名世界的大型商業街區——青年路步行街。這裏是各種走私商品的集散地,燈紅酒綠,商場酒吧等一切娛樂設施應有盡有,甚至你隻要在青年路多逛逛,還能買到許多法律禁止出售的違禁品。這天,青年路的陽光裏胡同內,來了三位特殊的買家,他們與在外邊步行街上吃喝玩樂的人們不同,這三個人都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位買主被一個服務生領進了胡同深處的一家雜貨鋪內,雜貨鋪內站著一個大胡子的外國人,他皮膚黝黑,鼻梁高聳,嘴唇很厚,一看就不像華夏人。外國人用流利的華夏語說道:“東西不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三位神秘買主一齊點了點頭,都從身上拿出了一疊現金放在了雜貨店的收銀台上。外國人從櫃台裏拿出了三個棕色小瓶子,分別交到了三個買主的手上。他說道:“我隻管賣貨,用途一概不問,希望你們不要拿去害人,出了事跟我沒有一點關係。還有,記住不要用手觸碰,皮膚接觸也可以殺人。使用方法你們可以在網上找,祝你們好運。”

在雜貨店老板的注視下,三個神秘買家離開了陽光裏胡同,向外麵的步行街走去,在路口,三人分道揚鑣,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第二天,風和日麗。這天是兩人的休息日,肖江南和劉三笑坐在警局外的吉祥飯店裏吹牛喝酒。吉祥飯店就開在警局的對麵,是一家隻有七八張桌子的小飯館,老板劉吉祥是個實在人,廚藝精湛,用料紮實,小飯館開了很多年了,依然客流不斷。

“老肖,當年那件事有眉目了嗎?”劉三笑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問道,形象與在警局下屬麵前截然不同。

肖江南抿了一口冰鎮啤酒,說道:“同學們給我提供了一點線索,背後的主使人很可能是他。”

劉三笑順著肖江南的眼神望去,看見了飯店電視裏的新聞,上麵正在播放的是星港快報,是當新聞類節目,現在正在介紹的是那位星港首富、著名的民營企業大老板唐嘉的慈善故事,這位唐老板剛過不惑之年就擁有了自己的上市公司,據坊間八卦傳言,他還妻妾成群,生活糜爛不堪。他的發家史在星港家喻戶曉,可是卻沒有人會相信那些表麵文章。一個默默無聞的打工仔,十年時間搖身一變成了首富,沒有人會相信他的那些錢是辛苦打工掙來的。

“我們沒有證據,隻是有線索顯示首富唐嘉和她有過多次接觸。”肖江南淡淡地說道,雖然他的神情依然溫柔,但說到“她”這個字時,表情仍然透露出了一絲心痛。

正當劉三笑和肖江南談得盡興的時候,忽然聽見旁邊桌子傳來了一位女子鏗鏘有力的聲音:“侯總,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星港法院、檢察院和公安的很多工作人員都是我的大學同學,您把案子交給我代理,一定能贏!”

肖江南和劉三笑好奇地轉過頭去觀察了一下這位大放厥詞的女子,他倆都很好奇,究竟是誰敢這麽囂張的在公眾場合說自己在國家機關有人。一看到那個女人的樣貌,兩個老爺們不由得對視一笑,沒有行動,而是吃著花生米喝著啤酒繼續聽他們的對話。

那個所謂的侯總說道:“淩律師,在你找到我之前,每一個跟我談委托合同的律師都說自己在法院有人,你們律師是不是就會拿這一招騙錢,也不來點有心意的。”

對麵姓淩的這位女律師尷尬地笑了笑,故作鎮定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小西裝,繼續說道:“當然,這些都是商業噱頭,最主要的是因為我是政法大學的民商法碩士,我專攻的方向就是公司糾紛,我出過十多篇這方麵的權威論文,所以隻要您把案子交給我代理,我有信心能贏下來!”

侯總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什麽碩士,什麽論文,別欺負我沒文化,現在海歸博士滿地跑,你的這些條件對我有啥吸引力?”

淩律師的話語變得溫柔起來,回答道:“您說的是,侯總您家大業大,我們這些窮書生確實沒什麽可驕傲的,因為我的資曆年輕,所以我的代理費很便宜,我可以給你八折優惠。”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心想:什麽狗屁侯總,不就是個賣馬桶的小老板,開了個一間門麵的小商鋪,還拽的不行,要不是老娘缺錢還信用卡,窮的揭不開鍋了,哪會這麽低聲下氣地求他。雖然心裏這麽想,但表麵上淩律師還是表現得無比的知性。

“要我把生意給你做,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最近我老婆一直待在老家帶娃,我好長時間沒有見老婆了,一個人有些寂寞……”侯總帶著壞笑小聲地說道,他的眼睛還時不時地瞄向淩律師穿著黑色西裝短裙的大腿,甚至盯著上麵的黑色絲襪流起了口水。

淩律師聽了侯總的話,瞬間就憤怒了,她指著侯總罵道:“你有神經病吧,你他娘的怎麽不去找小姐。”

侯總聽到知書達理的淩律師竟然敢對自己罵娘,還當著飯店裏這麽多人,頓時也不樂意了,掄起啤酒瓶就想朝對麵的美女律師砸過去。刑警隊長劉三笑哪裏會給他傷人的機會,刹那之間就閃身到了侯總的身旁,仿佛是個四肢健全的人一樣,瞬間捏住了它掄起來的手臂。侯總的小臂被捏的生疼,手上拿的酒瓶也無力的掉落了下來,摔得粉碎。旁邊的食客們聽到了聲音,都尖叫著,嚇得四散而去。魁梧的劉隊長像抓小雞一樣用另一隻手拽著侯總的領子,把他提了起來,由於今天休息日他穿的是便服,侯總並不知道他的警察身份,還以為是遇到了黑社會老大呢。他嚇得哆嗦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欺負您的馬子,您大人有大量,饒我一命。”

旁邊的淩律師聽了不高興地說:“你哪隻狗眼看見我是他女人了?老娘是單身的好不好!”此時的淩律師哪裏還有律師形象,從剛才談生意時的職場女強人瞬間就變成了學校裏的小太妹。

肖江南在一旁打趣道:“淩霜,咱們好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是單身的,我記得你比我和老劉小一歲,今年也31歲了吧,怎麽還單著呢。”

仿佛是被最喜歡的人戳到了痛處一般,淩霜律師在肖江南麵前紅著臉低下了頭。她是劉三笑和肖江南的大學同班同學,今年確實已經31歲了,但是因為保養得非常好,皮膚白嫩,麵色紅潤,身材纖細,模樣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她怒道:“死江南,要你管,你不也是隻找不到配偶的單身狗,還好意思笑我!”

兩人打情罵俏之間仿佛忘記了旁邊的激烈陣仗。劉三笑把侯總扔到了飯店門口,大吼道:“滾,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尋釁滋事,一定不會讓你走著回去!”侯總連忙爬起來跑得不見了蹤影。

“淩霜,最近是不是缺錢用了,你怎麽能為了接案子說那些胡話呢,被舉報了你會受到處分的。”劉三笑嚴肅的批評著淩霜。

淩霜噘著嘴吧,說道:“我可是大律師,我才不缺錢,不用你們管我的事,我要走了,還有大客戶在等我呢。”說完就要收拾東西離開。肖江南一把拽住了淩霜的胳膊,溫柔地說:“我們知道你是大律師,隻是最近我們有點麻煩事,需要你幫忙,我認識了一個犯罪嫌疑人,叫胡彪,他為了給女兒籌集醫療費搶劫殺害了兩個人,現在正在檢察院那邊審查起訴。他的女兒隻有八歲,得了白血病,胡彪的老婆已經得病去世了,現在他是女兒唯一的撫養人,如果胡彪被判了死刑立即執行,就意味著這起案件中還會再死兩個人,包括那個無辜的八歲小女孩。”肖江南一邊說著一邊給劉三笑使著眼色,他繼續道:“我希望你能成為胡彪的辯護律師,為他辯護,我知道你的專業實力一定可以做好這個案子,法律援助中心會為援助律師提供一筆不多的勞務費,我和老劉也決定戒煙三個月,把這三個月的煙錢貢獻出來,一共湊一湊也有小幾千塊,雖然趕不上你的常規收費,但是代理這個案子,也算是我們為星港的繁榮穩定盡了一份力,所以希望你能夠屈尊幫助我!”

淩霜聽到了肖江南誠摯的話語,心中也是頗為感動,而且還有小幾千塊可以解決自己這月的生活開支,因此就故作矜持地答應了下來。

肉疼的給淩霜轉完賬,回到了警局,劉三笑無奈地說道:“老肖,你真是爛好人,胡彪罪有應得,基本上就是個死人了,你還拉上我一起幫他幹什麽!”

肖江南淡淡說道:“我主要不是為了幫胡彪。”

劉三笑說:“你想幫淩霜?她是大律師還用得著我們幫!”

“你太高看她了,她太年輕,這個資曆在律師界不會很好混的,同學七年,我了解她的性格,非常有自尊心,是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裏吞的那種人,我們直接接濟她,她一定不會收下的。而且有了辯護律師,胡彪的女兒也會感受到一份短暫的希望。”肖江南解釋起了原因。

“唉,造化弄人呀,都是政法大學出來的,淩霜混到現在都沒嫁出去,你也是遭人陷害,丟了公職……”劉隊長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有人衝進了辦公室,毛毛躁躁的匯報道:“隊長……隊長,華蘭區發生重案了!”

原來進來的人是劉三笑的助理餘成,餘成毛毛躁躁的差點摔一跤,站穩了身體才繼續說:“華蘭區的一棟公寓裏,有一個住戶因為氫化物中毒死亡了。”聽聞了餘成的匯報,劉三笑連警服也顧不上穿了,帶著餘成和肖江南就趕赴了現場。

刑警隊的警員陳博和章絲絲早就到達了現場,身形高挑的章絲絲捋了捋長發,對劉三笑匯報說:“這棟公寓一共二十層高,每層有十戶居民,一共有二百戶,也就是有200個房間。案發的房間是六樓607房間,死者經過法醫鑒定為氫化物中毒死亡,現場提取到了一個快遞包裹,裏麵有大量氰化鉀粉末,這些粉末飄散在了607房間內,因此我們暫時還需要穿著防化服、戴防毒麵具進入現場。”

肖江南幫助劉三笑穿好了防護裝備,一同進入了公寓607房間。

房間內非常的整齊,是一套一室一廚一衛的酒店式公寓。死者是一名女性,躺倒在沙發上,麵目猙獰。沙發前的茶幾上有一個打開了的快遞包裹,模樣是一個方形的小紙箱,紙箱蓋子已經打開了。陳博和一名法醫正在屍體旁邊進行勘驗記錄。

肖江南戴著手套查看著那個奇怪的快遞包裹。這個小紙箱裏麵還有一個被紮漏的充氣口袋,口袋內還有不少殘留的氰化鉀粉末,而紙箱的蓋子則是連著一個小小的擊發裝置,當有人打開蓋子的時候,就會通過這個裝置上的撞針紮破充氣口袋。

肖江南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查看了一下盒子外麵貼著的快遞單,上麵書寫道:“星港市華蘭區望都公寓607房間收。”

劉三笑道:“絲絲說屍體是死者的幾個朋友發現的,名叫阿美,阿美和男友以及另外幾個公司的朋友約好了今天出去聚會,他們發現阿美的電話打不通就跑了過來,阿美的男友有屋子的鑰匙,打開門後,阿美的男友瞬間就暈了過去,門外的朋友們發現室內有毒,就把阿美的男友送去了醫院,然後報了警。老肖,這個案子你怎麽看?”

“我認為是一起有計劃的謀殺案,作案手法是將氰化鉀粉末裝在充氣口袋內,給口袋裝入高壓氣體,盡行密封處理。凶手把密封好的充氣口袋放在快遞紙箱內,把紙箱蓋子連接上內部的擊發裝置,再封好紙箱。凶手通過快遞把這個郵件寄給了607房間的受害人。受害人坐在沙發上打開紙箱蓋後,撞針紮破了高壓充氣口袋,裏麵的氣體將大量氰化鉀粉末噴灑在了空氣中,受害人吸入過量氰化鉀,當場死亡。”

陳博欽佩地望著肖江南問道:“肖顧問,我們現在應該如何排查凶手呢?”

“兩條線同時進行,先從快遞入手,看看能不能查出是誰寄的這個快遞,再調查下死者的人際關係,看相關人員有沒有作案動機。”

聽了肖江南的建議,劉三笑隨即吩咐隊員們前往調查相關情況。

肖江南沒有在607房間內停留太久,他脫下防化服,在公寓六層的樓道裏細細查探了一遍。

第二天,餘成在劉三笑的隊長辦公室裏匯報調查進展:“昨天絲絲姐去調查了死者的社交圈,而陳博哥帶隊去調查了快遞公司,收件快遞公司在青年路,監控顯示寄件的是一個小乞丐,陳博哥在陽光裏胡同找到了那個小乞丐,現在這個乞丐已經被帶到警局審訊室了。”

“我們去審審看。”劉三笑說。

審訊室內,陳博正在審問一個破衣爛衫的小乞丐。胖警察陳博其實非常的膽小,但是卻假裝嚴厲地問道:“老實交代,為什麽要投毒殺人!死者阿美和你是什麽關係?”

小乞丐顯然社交經驗薄弱,不知道麵前的陳警官是裝出來的威嚴。瑟瑟發抖地說:“不,不是我殺得人,我沒有殺人。”他邊說還邊咳嗽,就像受涼感冒了一樣。

“裝毒粉的快遞是不是你寄出去的?寄往望都公寓。”

“是,是我寄的快遞,但是我不知道快遞裏麵是什麽,是一個穿著西裝革履,戴著麵罩的男人叫我去寄的,他說隻要我幫他把快遞寄出去,留給我100塊錢,我根本不知道裏麵裝了什麽。”

“這個男人具體長什麽模樣?他在哪裏找到的你?”

“就在青年路步行街上,我當時在乞討,一個穿著灰色西裝和黑色皮鞋,個子很高大,戴麵罩的男人找到了我,給我吩咐了這件事。”

“地址呢,你怎麽知道是寄往望都公寓607的?”

“那人在紙箱上貼了便簽,上麵寫了地址。”

“便簽去了哪裏?”

“收件的快遞員填好快遞單就當垃圾扔掉了。”小乞丐嚇得咳嗽了起來,他的身子看著很孱弱。

陳博望向了劉三笑和肖江南,想征詢他們的意見。肖江南點點頭說:“我覺得放掉他吧,他說的應該是實話,他沒有動機,而且也拿不到管製藥品氰化鉀。”

陳博遵循劉隊長的指示,去調取了青年路步行街的監控,的確發現了小乞丐乞討時曾經和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高大男子有過交流,男子臨走時給了他100塊錢和一個包裝好的小箱子。

不久後,章絲絲回來匯報說已經通過死者的單位和家人搜尋到了幾個和死者有過節的人。劉三笑讓章絲絲拿著這些嫌疑人的照片和監控錄像裏的男人進行比對,最終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身形相似的。於是,線索又斷了。

“老肖,怎麽辦,無接觸殺人,千裏之外取人性命,這案子難道要成懸案了?”

肖江南擦了擦眼鏡,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不會的,正義永遠不會缺席,現在的困難隻是因為我們找錯了方向,我們繼續按照兩個方向排查,我和劉隊去從證物中搜集線索,陳博和絲絲去海關緝私局打聽下最近有誰在星港做走私化學品生意的,我們換個思路,從證據下手排查。”

“行吧,哦對了,我準備聽你的放掉了那個小乞丐,看樣子應該不是他幹的。這樣老肖,其他人都被我安排了任務,所以麻煩你帶他去醫院檢查下身體,沒問題了再讓他走,我看他咳嗽個沒完,別從警局剛出去就犯病了。”

肖江南點了點頭,從羈押室領走了小乞丐。

在警局對麵的警察醫院裏,肖江南給小乞丐掛了個號,他發現這個小乞丐竟然會寫自己的名字、性別和年齡,看樣子華夏國的義務教育還是非常成功的。小乞丐把掛號單填好交給護士後,就和肖江南一起坐著等待叫號。

等了好長時間小乞丐都沒有聽見喊他。

肖江南急著回去查案,就問道:“小夥子,你叫什麽,怎麽都一個小時了護士還沒叫到你?”

小乞丐迷迷糊糊地說:“我叫張小祥。”

“小祥?”

忽然肖江南聽見了廣播裏開始反複的播報:“張小樣,請到內科1號診室、張小樣......”

“張小樣?他們不會把你名字從張小祥看成張小樣了吧?”

小乞丐一臉懵地看著叫號板上的張小樣”

肖江南摸了摸小乞丐的額頭,發現他有些發燒的跡象,就趕緊抱著他衝進了內科1號診室。

在醫院折騰了一整天,總算把小乞丐的病看上了,晚上淩霜下班後被肖江南叫到了警察醫院來接替他看護。

匆忙回到警局證據存放室,肖江南繼續調查起了這個奇怪的案件,他對著那個裝毒粉的小紙箱凝神注視,仿佛在審問這個箱子一般。證據真的會說話嗎?半刻鍾後,肖江南眼前一亮,看到快遞單上的信息後,他突然聯想到了白天在醫院裏小乞丐的名字小祥被叫成了小樣的事兒。他仿佛感覺一道曙光照進了這個黑暗的屋子裏,連忙喊來了劉三笑,肖江南指著紙箱上的快遞單說:“老劉,你看這個!”劉三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那張大黑臉上也浮現出了難得的笑容。

兩天後,陳博和章絲絲帶回了一卷錄像帶和一個外國人。“陳隊,肖顧問,我和陳博在海關緝私局的幫助下發現了這個在青年路賣違禁化學品的外國商販,他已經交代了,案發的前一天有三個人從他這裏各買走了一瓶氰化鉀粉末。有店裏的監控錄像帶為證。”

章絲絲播放了錄像,錄像中有三個戴著麵罩的人進入了商店,其中一個女人,兩個男人,其中正好有那個穿著灰衣服的高大男人。凶手終於被鎖定了!但是問題又來了,這人會是誰呢?

章絲絲問道:“肖顧問,這人全身捂得嚴嚴實實,我們隻能大概估算出身高體重,死者阿美的人際關係網中也沒有這樣一個身影的男人,我們甚至找不到他殺人的動機,憑借這些線索我們應該如何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他呢?”

肖江南露出淡淡的微笑,說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過,我們的方向錯誤了。”

“錯在哪兒?”絲絲問道。

“錯在我們弄錯了凶手的目標,凶手的目標其實不是607室的阿美,而是601室的住戶!”肖江南說道。

“什麽?怎麽可能,郵件確實送到了607啊,快遞單上填的也是607,難道……”絲絲驚訝道。

“沒錯,是收件的快遞員藤寫地址時認錯了凶手寫的便簽上的數字,凶手寫的不一定是607,而很有可能是601房間,快遞員把阿拉伯數字7認成了1。這麽懷疑是因為607的唯一住戶就是死者阿美,而凶手沒有任何殺死阿美的動機,既不是求財,也不是報仇,但是快遞地址卻無比的準確,並不像是報複社會的恐怖襲擊,因此我推測是快遞員填錯了地址,因此導致送包裹的快遞員產生對象認識錯誤,凶手間接的誤殺了607的阿美。為了證實我的猜想,請劉隊立刻派人調查601住戶的人際關係網,從601住戶的身邊尋找和監控裏灰西服男子相似的人。”

劉三笑一瘸一拐地走來吩咐道:“絲絲,餘成,你們快去調查下601的住戶是誰,看看他有沒有什麽糾紛,最重要的是身邊的人有沒有和這個凶手身形相似的。”

晚上,章絲絲和餘成就拿來了排查數據,數據顯示601的住戶是一名科技公司的女白領,她和前夫有經濟糾紛還沒有處理完。離婚前二人投資了星港的一棟洋房,隨後房價就迎來了大漲,現在雖然辦了離婚手續,但是這棟價值不菲的洋房還沒有進行財產分割。劉隊長看著章絲絲從網上收集到的這位前夫的生活照,發現身高、發型甚至著裝風格,都和監控裏穿灰西服的蒙麵凶手基本是一致的,劉隊不禁笑了起來,凶手就這麽找到了,不費吹灰之力!剩下的就交給負責審訊的戰友了。

不久後,快遞殺人案的嫌疑人經不住審訊,很快就認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