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死亡邀請函 1

李紅曼不願意認罪伏法,但是肖江南所搜集到的客觀證據卻已不容他再抵賴。

緝拿真凶歸案的第二天,當星港警局都沉浸在一片喜悅氛圍中的時候,郝仁局長的辦公室裏卻在上演著嚴肅的一幕。

“碰碰”兩聲,郝仁使勁拍了兩下桌子,星港警察局的領導們似乎都很喜歡通過拍桌子發泄憤怒。

“肖江南,我電話裏不是告訴你不準輕舉妄動了嗎?”

肖江南不卑不亢地坐在了郝仁局長對麵。

“郝局長,你讓我不要輕舉妄動,難道是因為你想掩飾自己辦的錯案嗎?”

“胡說!”郝仁氣得弄翻椅子站了起來,指著肖江南說:“你搞翻了星港的英雄,你知道會給星港政府帶來多大的麻煩嗎?你考慮過星港社會的穩定嗎?”

“我考慮過,正因為我考慮過,所以我才沒有提前征得你們的同意,因為你們顧及政府的顏麵,根本就不會同意我揭露真相。”

“你在為自己的愚蠢而自豪嗎?”

“我沒有什麽自豪不自豪的,我隻知道,比起虛假的鼓舞,星港人民更需要真相,而我的工作就是負責尋找真相,你們警察難道不也是嗎?”

郝仁無意再和肖江南爭執下去“你隨意吧,你又不是公職人員,我管不住你,但星港的水很深,你小心栽跟頭!”

“謝謝領導關心,但我心裏有我的堅持。”肖江南微笑了一下,離開了郝仁的辦公室。

肖江南沒有再去關注李紅曼的殺人案,而是去了淩霜租住的房屋,他想去看看這個女的最近到底是怎麽回事。

淩霜就住在新港市劉灣區的一處居民樓裏。這個女人雖然負債累累,但是生活還有點講究,租的是一套小公寓。肖江南尋著記憶上了電梯,很快就找到了樓層。但當肖江南到達他的門口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給震驚了,他覺得自己像是在看電視劇,淩霜的房門上被人用油漆寫了一個大大的死字,門的兩邊還貼了兩副白色的對聯兒一邊是殺人償命,一邊是欠債還錢,肖江南心想:淩霜是被暴力催收了嗎?他走過去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他,又按了門鈴,門鈴響了很久很久,依然沒有人回應,昨天還為淩霜的行為有些生氣的小江南,此時此刻竟然心中非常的擔心起來。

之前在做檢察官的時候,肖江南沒有少辦理這種非法暴力催債的案件,知道他們的手段不限於敲詐勒索、非法拘禁、尋釁滋事等等行為。肖江南心中非常的擔憂,他害怕淩霜被這些人給抓走了,甚至欺負了。

他趕緊下了樓,找了一個信號好的地方,給淩霜打起了電話,電話響了很多遍,對麵沒有人接聽。其實從早上開始肖江南就不停地給淩霜打電話,但是至今依然沒有接通過。

肖江南安慰自己道:“應該沒事的,這個女的昨天還去和李紅曼談生意呢,今天怎麽可能就被催債的抓走了呢?”

雖然嘴上這樣自言自語,但在心中肖江南還是有些懊悔那天不應該那麽魯莽的就去質問淩霜的情況,而且自己手上確實還有一些富餘的資金,應該借給她還債的。

放棄了打電話的想法,肖江南打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去淩霜工作的律師事務所。

淩霜住的小公寓離他的單位非常近,出租車開了七八分鍾就已經到了,肖江南下車後就看到了這間律師事務所,事務所的名字叫正道律師事務所,位置就在劉灣區法院對麵那棟商業樓的1層和2層。

肖江南推開門走了進去,前台的接待小姐看見一個火急火燎衝進來的男人,還以為是來打官司的當事人,非常熱情地接待了肖江南。她問道:“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肖江南非常急切地問道:“請問淩霜淩律師在嗎?”

“淩律師在單位。”接待的小姑娘說:“她剛回來,你跟她有預約嗎?”

肖江南聽到淩霜竟然在單位,心一下就放下了,他說:“我是她同學,找她有點急事,麻煩你帶我進去。”接待小姑娘,一聽說是淩律師的同學,而且感覺對方確實有些急事,就沒有在程序上多浪費時間,直接帶著肖江南進入了淩霜的辦公室。

淩霜的辦公室是大概隻有3、4個平米大的一間小黑屋子,有些寒酸,但淩霜本人今天的妝容卻依然非常的精致,穿了一身黑色的小西裝,披肩長發還染成了淡淡的黃色,肖江南生氣地坐到了淩霜的對麵,說道:“你把我急死了,怎麽也不打聲招呼,而且還不接電話。”接待小姑娘一看是熟人,也就不再打擾,關上門,離開了辦公室。

淩霜看著對麵的肖江南急不可耐的樣子微笑了一下說道:“我正在辦公呢,你如果想找律師談案子的話,請提前預約。”

肖江南忍不住心中火氣:“我去了你的家,門上被貼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在外麵究竟欠了多少錢,而且為什麽會欠這麽多錢?憑你的這份工作,收入應該不會太差,養活你自己應該足夠了吧,為什麽會負債累累到被催債公司催收呢?”

淩霜聽肖江南竟然在自己家門口看到了不堪的一幕,頓時臉上職業性的笑容就沒了,她把筆橫著放在了辦公桌的中間,指著這支筆,對肖江南嚴厲地說:“我是我,你是你,我們兩個是獨立的個體,我很珍惜你這個朋友,但是我們僅僅是普通朋友,請你不要越界,如果你踏過我們兩個人之間合理的界限,侵犯我的私生活,那麽別怪我跟你絕交。”

肖江南疑惑在心裏想道:你曾經問我借錢,我借給你那麽多錢,你現在卻說我侵犯你的私生活,沒事幹還跑到我家來借助,咋不反省下自己是不是侵犯了我的私生活,女人還真是奇怪的動物。他問道:“你前幾天跑到我家來睡覺,是不是因為躲債的原因?”

淩霜露出一臉不悅的神色,憤怒地說道:“肖江南你能不能不要問了?我的事情不想告訴你,也不需要你關心,以後我們兩個井水不犯河水,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你別這樣,如果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就告訴我,我一定盡力幫你,而且咱們那麽多的同學呢,老劉還是警察局的領導,遇到這種非法催收的,你應該找老劉啊,光躲著有什麽用?”

淩霜站起身來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對肖江南說道:“我的事情由我自己來做主,我心中自有安排,不需要你插手,好了,為了維持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友誼,請你不要再越界了,讓我一個人安靜安靜行不行?”

肖江南歎了一口氣,拉開凳子走出了辦公室,他回頭對淩霜說:“偵探事務所門口的花盆底下有我家的備用鑰匙,你這幾天住我那兒吧,我不會再問你的事情了,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你自己說。”

淩霜輕輕地嗯了一聲,得到了肯定的答複,肖江南就放下了心。

既然淩霜不想讓肖江南管她的事兒,肖江南也就不便再去詢問了,以免惹怒了這個奇怪的女人。隻能在心中默默慨歎女人的死要麵子活受罪。

肖江南去平海路附近的菜市場裏買了一堆菜,屋子裏多了一個人,總歸是要開火做飯的,他細心挑選了裏脊肉、萵筍、香菇和西紅柿這一大堆淩霜愛吃的東西。

偵探事務所今天沒有開門,因為老板不在。肖江南用掃把掃了掃門口的落葉,然後就進了後麵的門洞,準備上樓梯回家。

事務所的門上貼了他的聯係方式,如果有人想找他的話,可以隨時聯係到他,並不需要他24小時在這裏蹲點守候。

肖江南走上了五樓,打開了老房子的房門,卻發現門縫中夾著一封信,這封信隨著屋門的打開,掉落在了他的腳邊,肖江南彎腰撿起了這個信封,他走進屋子,把信封放在了餐桌上,然後就去廚房整理新買回來的菜了。把菜和肉都放進了冰箱裏,歇了一會兒,他這才回來查看這封信的內容,撕開封條後,裏麵是5頁a4紙打印的東西,第1頁是一封邀請函,第2頁到第5頁像是一篇日記,應該是類似於證據的東西。肖江南坐在沙發上打開燈,認真閱讀這篇邀請函。

邀請函寫道:“尊敬的肖江南偵探,我們又一次見麵了,雖然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靜靜地陪伴著您,肖偵探,請你原諒我一個月以來對您的貼身觀察,因為我是一個謹慎又小心的人,如果不通過對您的貼身觀察,我無法判斷您是否值得我對您投入100%的信任,現在通過一些不禮貌的舉措,我認為您是一位優秀的偵探,具備破案的專業素養,所以我決定委托你同時也是邀請你來參加我舉辦的一個聚會,在這場聚會裏我會邀請我的4位好友共同來做一個遊戲,在這個遊戲中需要您來判斷他們4位誰才是某個謀殺案的真凶。作為報酬,在您破獲案件之後,我將支付您10萬元現金,但同時,如果您不接受邀請或者在兩天之內無法破案,那麽我將引爆一顆炸彈。這顆炸彈安放在星港市的某一處人員密集的地方,位置我先不告訴你們,我的邀請的截止時間是今天晚上日落前,我相信從你所在的位置到北山村並不需要很長時間,如果你懷疑我的炸彈是否屬實的話,可以請警察同誌們調查青年路上的一位叫查理的走私商人,因為我是從他那裏買到的。”

看完邀請函的內容,肖江南驚出了一身冷汗,邀請人說把炸彈放置在了星港一個人員密集的地方,關鍵這個地方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裏,也無法預料後果。

肖江南繼續閱讀了最後一段的內容,最後一段寫道:“這封邀請函後麵附送給您的是本案唯一的證據,希望你貼身攜帶,好好研究。我們聚會的地址在北山村的廢棄化工廠,請你獨自前來,你可以通知警察,但是當我發現警察踏入北山村半步時,同樣我會引爆炸彈,肖江南不敢再猶豫,立刻給劉三笑打了電話,說明了這件事情,劉三笑答應立刻派人去青年路找走私商人查理核實。肖江南不敢再做耽擱,下樓打了一輛出租車前往新港警察局,他要先和警察們會合,在共同商討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在肖江南到達警察局的時候,劉三笑派出去打探情報的人,已經傳回了消息。他們拘留了走私商人查理,查理交代確實最近走私了一批塑膠炸彈,而且已經全部賣完了,至於買主,因為都是通過郵寄的方式送達的,所以他也不知道是誰。

劉三笑急的直撓頭發,肖江南安慰道:“老劉你不要急,實在不行我就趕緊去化工廠。”

劉三笑拍了拍肖江南的肩膀說:“老肖你不要著急,讓你孤身前往,實在是太危險了。”

肖江南微笑著說:“ 我去並不是很危險,他答應給我酬勞,可見,隻是想逼我幫他破案子而已,並不是想害我。”

劉三笑歎了一聲說:“看樣子這個人就是前段時間在暗中監視你的人,沒想到是出於委托辦案的目的。但是你現在身份特殊,我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你關係到空難事件的真相,甚至背後更加巨大的秘密,我相信郝仁局長也不會同意你冒險前往。”

肖江南堅定地說:“但是事情總需要有人來解決,凶手說了,不讓你們警察靠近化工廠,而且我相信他把位置選在化工廠,正是因為那裏很可能就是案發現場,興許我這次前往還能夠破獲一個大案子。根據走私商人的交代,確實有一批塑膠炸彈被人買走了,而且我們無法排除這個邀請人所說的是否屬實,如果屬實的話,那麽他就掌握著其中的一顆炸彈。事實就是我們無從選擇,隻能前往,你想想看,如果他把炸彈放在了華南區的金融中心,後果將會多麽恐怖。”

劉三笑一聽到金融中心,手心也是直冒冷汗,別說金融中心了,就是放在一所學校或者一所醫院,這個後果都是政府完全無法承擔。與爆炸後果比起來,其實肖江南真不算什麽。

“好了老劉,就這麽決定吧,我現在就去北山村,你能不能找個人把我送過去?現在離日落已經不遠了,我必須按照邀請函上所說的時間準時到達有。”

劉三笑無奈地點了點頭,對門外的章絲絲進行了一番吩咐,章絲絲負責開車把肖江南送到北山村,並且在村外接應他。

通過查看地圖肖江南發現北山村確實有一處廢廢棄的化工廠,準確來說這個北山村一半的麵積都是這個工廠,而且這個村子早就已經和工廠一起荒廢了。因為星港市的環保政策,像化工廠之類的汙染企業,現在幾乎全部都已經搬離,所以這家工廠在10年前就已經因為政策停工了,相應的,工廠職工早就已經在本地轉業或者是去了別的城市,而工廠附近曾經繁華的北山村也已經沒落了。

按照星港市警察局的戶籍登記信息查看,發現北山村現在已經沒有一個住戶了。

章絲絲開著警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們看見了真實的北山村,確實和資料裏描述的一樣,這是一個破敗的村子,很多房屋都已經倒塌了,街道上甚至連麻雀都已經沒有了。

在村口的位置就能看到北山村村後麵那座巨大的化工廠,雖然已經不再冒煙子了,但是一排一排大煙囪還是聳立著。

肖江南發現北山村的村口離化工廠很近,步行大概要不了多久,為了不引起那個凶犯的過激行動,他讓章絲絲把車停在了村口,自己決定走路步行進入化工廠。

章絲絲是非常擔憂地對肖江南說道:“肖偵探你一定要小心啊,有什麽事就打電話叫我,我立刻趕過去。”

肖江南下意識揉了揉章絲絲的頭發,笑了笑,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走了之後,麻煩你打電話叫特警隊的同誌們也派一些人手過來隨機應變,但是沒有得到我的消息之前,你們千萬不要進入前麵的化工廠。”

沒有注意章絲絲通紅的臉頰。說完肖江南就邁著沉穩而又堅定的步伐走進了化工廠,當他踏入化工廠大門的那一刻,手機忽然收到了一條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信息。“歡迎偵探朋友接受我的邀請,請你認真閱讀附送給你的那幾頁a4紙,上麵是被害人的日記,也是我所掌握的本案唯一的證據,案件發生在10年前化工廠臨近破產之時,案發的地點就在這座化工廠的某一個位置,而凶手就是與你即將見麵的那4個人中的一個。看完短信之後,請你到化工廠的大門口和大家匯合。”

肖江南讀完短信後,向化工廠的大門走去,發現這裏確實已經站了4個人,4個人都是男性,年紀都比較大了,看起來有四五十歲的樣子,他們向肖江南揮手打了招呼,其中一個兩鬢長著白發的憨厚男人率先說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肖江南偵探吧。”

肖江南點了點頭問道:“你好啊,請問你們也是收到威脅之後才來參加這個聚會的嗎?”

4個人笑著搖了搖頭,憨厚男人說:“我們不是受到威脅,我們是受到了利益的**才來的。”

“利益的**,什麽利益的**?”肖江南不解地問道。

“我們收到了邀請函,邀請我們來參加這次聚會,邀請人說我們4個人中間會有一個人是一起凶殺案的凶手,而本市赫赫有肖偵探將負責從我們4個人中找出那位凶手,偵探找出真凶手之後,邀請人會給我們一人10萬元的現金獎勵。”一個瘦高的男人向肖江南解釋道。

肖江南點點頭問:“這麽說來,你們都是為了10萬元現金獎勵才來的?那你們為什麽會來呢?你們之中如果真的有一位是凶手的話,那不是自投羅網嗎?”

憨厚的男人笑道:“您說的是,可是我不是凶手呀,我既不是凶手,還能掙10萬塊錢,為什麽我不來呢?”

瘦高男人也說:“我也不是凶手,所以我敢來掙這10萬塊錢。”

他們旁邊還有一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也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凶手。

站在角落的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像領導一樣西裝革履打扮的人也說:“我不是凶手,但是我缺這10萬塊錢。”

場麵異常的詭異,4位受邀的人都說自己不是凶手。

肖江南繼續問道:“那你們有沒有拿到這份證據?”

他從兜裏拿出了被卷成一卷的幾頁紙說道。

眾人點了點頭說,憨厚男人說:“我們都收到了這份日記,邀請人說是這個案子唯一的證據,而且還說是受害人寫的,但是我們看了一下,覺得這個日記像是一個小孩子寫得非常幼稚的內容,而且從裏麵好像也看不出什麽奇怪的地方。”

肖江南卻不這樣認為,他說:“我待會兒會好好研究研究,我相信邀請人把它交給我們,而且又煞費其事地把我們請來這個地方,一定不會是拿我們開玩笑的,這樣吧,我們大家先做一下自我介紹,畢竟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還要共同破案。”

憨厚男首先站了出來說道:“肖偵探說的對,我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一下吧。”

瘦高男人說:“介紹什麽呀?我們4個都是原來的老同事,互相之間都認識。”

啤酒肚的男子不滿地說:“你光顧著你自己,人家肖偵探又不認識我們,現在要找凶手的是肖偵探,你是不是心虛?”

沒有理會兩人,那個憨厚的男人首先笑著說道:“我叫趙波,以前是這家化工廠的工人,後來化工廠破產了,我就下崗去城裏做水電工了。”

肖江南問道:“那你以前也是水電工嗎?”

趙波點了點頭說:“是的,我一直是水電工,我就會這手藝了。”

瘦高男人隨後說道:“我叫吳強,之前我是鍋爐工,現在做搬運工。”

那個挺著啤酒肚的男人站出來說道:”我叫顧先生.姓顧名先生。”

雖然肖江南沒忍著笑出了口,但是啤酒肚的男人並沒有介意,繼續說到:“這是爸媽給的名字,我確實叫顧先生,因為我是老大,我還有個弟弟,叫顧後生,就是他。”

他指了指靠在牆邊的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顧後生揮手和大家示意了一下。肖江南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錄了下來。

“那麽你們4位按照向我做身份介紹的順序排序依次是趙波先生,吳強先生、顧先生先生,顧後生先生。”趙波和吳強聽到顧先生先生的時候,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顯然因為經常被這樣取笑,所以顧先生並沒有在意大家的態度,反而很淡然的和大家一起嗬嗬一笑:“我和我兄弟以前也都是化工廠的車間工人,離職後開了小公司,最近經營不善需要些周轉資金。”

肖江南看了下手機,發現化工廠這個地方實在太偏僻,竟然沒有信號,他對在場的幾人說:“現在的時間是晚上7點,廠區麵積太大,今天天也黑了,我們明天再去廠區裏尋找案發地點。今天不如找個能睡覺的房子先住下來休息休息。”

趙波說:“肖偵探說的對,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

顧先生附和道:“我記得咱們之前的宿舍樓在廠區的東麵,裏麵應該還有架子床,我們去找幾間宿舍住下。”

肖江南點了點頭:“我們五個人最好住在一起,這樣會比較安全,這裏實在是太偏僻,我擔心如果兩天之內我不能找出謀殺案的真凶,邀請人會對你們四個人不利。”

“什麽!你是 說他有可能要害我們?可是我們都沒殺人啊。”顧先生慌張地說道。

“那可不一定,誰知道你幹過什麽雞鳴狗盜的事情沒有。”吳強陰陽怪氣的在旁邊說道。

顧先生突然就放下了原來的一臉和善麵目,對吳強狠狠道:“我怎麽招你了,用得著你這麽數落我?”

“你怎麽招我了,你自己不記得嗎,”吳強冷冷一笑說道:“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在記恨著那件事兒啊,我都和他離婚了。”

顧先生一臉憤怒就要上來動手,趙波立即過去拉住了他,說:“大家以和為貴,以和為貴,”吳強在旁邊冷笑道:“什麽以和為貴,你這個姓趙的老好人,當年要不是你家托關係擠掉了我上技校的名額,我至於一直當個鍋爐工嗎?看你學了一身水電工的技術,現在工廠倒閉了,你還能夠找到個安身立命的工作,我呢,隻能去給人幹體力活。”

看著一群人吵成了一鍋粥,肖江南冷哼一聲道,“你們都住嘴,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都是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們先去員工宿舍住下,你們的恩恩怨怨,晚上再慢慢跟我說”

顧後生顯然是認可肖江南的,他一言不發的在前麵領路,帶著大家向員工宿舍樓走去。

這座化工廠的麵積著實的大,走了有將近20分鍾,他們才走到東邊的員工宿舍區,宿舍樓有十幾棟之多,肖江南向趙波問道:“趙先生,這個工廠之前有很多人吧?”

“這工廠在十幾年前可是新港的龍頭企業,解決了2萬多名工人的就業問題。”

“那可真是個大企業呀,後來他怎麽倒閉了呢?”

“還不是因為市裏麵的環保政策導致的,這樣的企業都開不成了,其實當時效益還不錯。”

說著說著他們就走到了一棟宿舍區,吳強和顧先生推開了宿舍區的鐵門,5個人一起走進了其中的第1棟宿舍。

趙波帶著大家一起走到了1樓盡頭的一間宿舍,推開門走了進去,他說:“這是一間6人宿舍,一共三個架子床,上下鋪,大家準備怎麽睡?”

吳強有些不滿意:“這樣吧,咱們幾個家人都不和,那就分開住,這裏宿舍反正多的是,我們一人一間。”

顧先生和顧厚生也表示同意,趙波無奈之下又推開了旁邊的4間宿舍門,這些屋子在搬離時都沒上鎖,還好現在是夏天,不用被褥也可以躺在架子**睡覺。

肖江南走進了趙波和吳強中間的那間屋子,他推開房門進去之後發現裏麵布滿了蜘蛛網,**滿是灰塵。

他撿起了牆角落的一個破布,稍微掃了掃就把自己的背包放下來了,他從裏麵拿出一提啤酒,他拿出兩罐,想去找一個人問問他們幾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既然邀請人說凶手在這4個人之中,那他就不得不朝著這個方向去進行調查。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肖江南感覺憨厚的趙波比較好說話,就敲開了他的房門走了進去問道:“趙波先生,我想找你了解一下案情。”

趙波非常高興地讓肖江南坐在他對麵的木板**。因為年久沒有人居住,所以木板上布滿了灰塵,肖江南同樣拿那個破布掃了掃灰塵就直接坐了下來,他也沒有什麽潔癖。

肖江南遞了一罐啤酒遞給了趙波,自己也打開了一罐。趙波哈哈一笑說道:“偵探,你跑出來查案子還帶著酒呢。”

肖江南淡淡一笑說:“酒壯慫人膽,我膽子小的很,一個人跑到這荒郊野嶺來,還有些害怕。”

“肖偵探,你真是說笑了,你破過那麽多殺人案,在星港可是赫赫有名啊,連殺人凶手你都不怕,這荒郊野嶺你又怕什麽呢?”

肖江南搖了搖頭:“是那些不良的媒體把我炒作得太厲害了,其實我就是一個膽子很小的人,而且邀請人對我還有一些脅迫,我現在還很擔心,這方麵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所以對我來說,無論能不能掙到10萬塊錢,這個案子我都必須得破掉。”

趙波說:“那你有什麽問題就問吧,如果凶手真的在我們4個人中間的話,那你可得好好調查一下,我隻能保證我自己沒有殺人,但我不能保證他們三個沒有殺人。”

肖江南說:“謝謝你,趙先生,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們4個人之間的關係是什麽樣子的?因為我發現好像你們並不像老朋友見麵那樣和諧。”

趙波說道:“你感覺的沒錯,我們4個人其實有一點利益糾葛,我也不知道邀請人為什麽會懷疑我們4個人是凶手。這樣吧,我先拿我自己說起,我以前就是這間化工廠的水電工,他們三個人中和我有矛盾的,就屬那個吳強了,哎,就是那個長得像電線杆一樣的人,其實我並沒有招惹他,但是他這個人小肚雞腸,總是記恨著當年上學時候的事兒。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們學習成績都不好,於是我爸爸就托他老朋友的關係,把我送進了我們化工廠自己辦的技校。當時技校的招生名額有限,我和吳強的成績又一樣,因為我家拖了關係,所以我就進去了,而吳強沒能進入技校,就直接進廠去當鍋爐工了。我學了幾年技術,畢業後回到廠裏做水電工,工作比他清閑一些、掙的也比他多一點,所以這個吳強就一直對我懷恨在心,你說他這個人無聊不無聊?這麽點小事,要怪也怪他自己學習不好呀,要是有能耐他好好考試,去上個大學,豈不是更有本事,至於跟我在這鬥氣嗎?”

肖江南點了點頭繼續問:“那吳強和顧先生之間是怎麽回事?”

趙波嘿嘿一笑說:“這就好玩了,顧先生對他的仇可比吳強對我的仇多多了,你是不知道呀,當年年輕的時候顧先生娶了一個漂亮老婆,但是結婚後他們兩個感情不和,這個老婆出軌了,而出軌的對象恰巧就是這個吳強,所以顧先生對這個吳強,可謂是恨之入骨啊,當年廠裏麵都覺得這兩個人遲早要幹一架,但是奇怪的就是直到廠子破產了,他們兩個也沒打起來,就是偶爾動動嘴而已。”

肖江南做了一些記錄,然後繼續問:“那顧先生和顧後生兩位兄弟應該沒有什麽矛盾吧?”

“嗨,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兩兄弟矛盾還賊大。”

“他們有什麽矛盾呢?”肖江南不解地問道。

“他倆下崗之後不是去一起合資開了個公司嘛,這公司其實是顧後生在下崗前就籌備好的,用盡了他的積蓄。公司開起來之後效益還不錯,顧後生因為懂點技術,所以就做起了公司的總經理,而顧先生不懂什麽技術,就負責管理公司的財務,顧先生不是老婆被人拐走了嗎,所以後來又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老婆,這個小老婆可是賊能花錢,還喜歡賭博。顧先生為了滿足這個小老婆的物欲,就從兩兄弟的公司賬戶上挪用了不少錢,最終掏空了整個公司,到了今年公司運營困難,又沒了流動資金,工人上門兒開始鬧事兒,為了這個事情,顧後生跟顧先生鬧得不可開交。”

“那這麽說來的話,顧後生也挺恨顧先生的吧?”

“沒錯,所以你看到顧後生不跟顧先生說話,就是因為他心中其實對顧先生一直有很深的怨念,畢竟兩兄弟的公司主要都是靠他經營,而他這個哥哥卻為了一個女人,把公司給掏空了,毀掉了辛苦打拚的事業。”

肖江南把這些話全部都記錄在了自己的小筆記本上,他思索了一下,問道:“你們這4位都很缺錢嗎?“

趙波點點頭說:“那是必然的,我缺錢的原因是因為我想拿點錢自己開一個修理鋪,不想再給別人打工了。顧先生是為了養他的小老婆,後生是為了填補公司的虧空,吳強嘛,估計是為了讓兒子上大學吧。”

“所以你們4人就接受了邀請人的邀請,跑到這個化工廠來協助我一起破案?”

“沒錯,我們來著就是為了錢這個目的。”

“明白了,謝謝,那趙波先生你有沒有想過那個邀請人到底是誰呢?”

趙波搖了搖頭說:“|這我哪知道呀,當年廠裏2萬多人,這2萬多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有可能的。”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在10年前工廠破產前發生過命案?”

“命案還真沒聽說過,但是我們這個工廠因為人多,所以每個月都有死人的,我也不知道這個邀請人具體指的是死掉的哪個人。”

肖江南見問不出什麽了,就站起身說道:“行,謝謝您,你的陳述我會結合相關證據,分析一下咱們這個案子到底該朝什麽方向來進行調查,邀請人隻給了我兩天時間,也就是說在後天日落之前,我必須要查出結果。”

沒有再去見吳強和另外兩位兄弟,肖江南直接回到了宿舍,他需要利用今天晚上這寶貴的時間,研究一下邀請人提供的那份最為重要的證據。

肖江南又打開了一瓶啤酒,沒有床墊的木板床硌著他屁股生疼,不過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也隻能這樣將就將就了。

肖江南翻開了那幾張日記,內容相當的長感覺,還有一些隱晦的寓意在裏麵,但是具體意思是什麽,現在還無從知曉。

日記裏寫道:

8月15日,晴天,今天放學後我和小狸花貓一起在田邊散步,陽光非常明媚田野間的小花散發著香味兒,小狸花貓在我的腳邊喵喵的叫著,仿佛在說我的爸爸媽媽在哪裏呢?我也學著他喵喵的叫了幾聲,想告訴他,你的爸爸媽媽不要你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懂。

8月21日,陰天,我在學校裏和同學們一起打乒乓球,我不會打乒乓,老師也不教我,同學們都笑話我,但是我不生氣,因為我知道有一天我一定會學會的。

8月22日,下雨天,我坐在教室裏等媽媽來接我,但是天已經黑了,媽媽還沒有下班,我透過窗子,能夠看見不遠處的工廠裏的大煙囪還吐著火舌頭,他們一定還沒有下班,爸爸說他和媽媽每天上班都是為了掙錢,為了給我買好玩的娃娃和漂亮的新衣服,我非常感激他們,但是天黑了隻有我一個人在教室裏,我非常的害怕。

8月25日,陰天,今天我問了老師一個問題,我問老師為什麽星港很少有晴天,老師說這是因為我們處在一個山脈的迎風坡,來自海洋的風會把海上的水蒸氣帶到我們這裏,所以我們這兒愛下雨。我聽不懂老師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可能等我初中學了地理就能明白了,我隻是感覺到下雨天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我很想爸爸和媽媽,也很想回家看電視,想念在學校門口等著同學們投食的那隻小梨花貓。

8月2日,這是一個星期六,爸爸媽媽又出去了,他們還騙我說他們去上班了,但是我看到他們去旁邊的麻將館裏打麻將了,那裏本來是大人們跳舞的地方,我不願意去麻將館裏麵找他們,因為那裏有很多人都在抽煙,我討厭煙的味道,我獨自一人在麻將館旁邊閑逛,路上我又遇到了小梨花貓,他還帶著一隻小橘貓,他們兩個都不孤單,因為他們有朋友。路上遇到了一位叔叔,這位叔叔雖然滿臉都是黑漆漆的,人長得像一根電線杆,但是人很好,他給我買了一個冰淇淋,他說他是爸爸的同事,負責燒鍋爐。我對他說了謝謝。

8月3日,這是一個星期天,爸爸和媽媽又去打麻將了,他們又騙我說去上了班,但是我已經偷偷的在麻將館門口看見他們了,我不願意進去,因為裏麵有很多人都在抽煙,我也很討厭搓麻將的聲音,每次聽見搓麻將的聲音,我就會感覺到頭疼,今天我又到工廠裏轉了一圈,我又遇到了一位叔叔,他帶著他家的小孩子也在工廠裏散步,他還把給他孩子買的烤玉米分給了我半個,我們吃完烤玉米之後,這位叔叔的妻子來了,他的妻子長得很漂亮,但是來了之後他們兩個就開始吵架,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對他說了謝謝就離開了那裏。

8月9日,一個星期六,我很想讓媽媽陪我一起回去看一看外婆,但是我不會對他說出我的想法,因為我知道媽媽有他自己想幹的事情,爸爸和他的朋友出去喝酒了,又把我一個人扔在了家裏,但是我並不害怕,因為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去散步,我可以在街上找到朋友,之前我在工廠裏喂小梨花貓的時候,工廠外麵開進來了一輛小轎車,從裏麵走下來了一位戴著金框眼鏡的叔叔,叔叔微笑著把我和小梨花貓牽到了公路邊,我知道是我在路上玩的時候擋住了他的車,晚上天黑了,我回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裏停了電,有人正在樓下修電表看樣子不是我家欠了電費。

8月10日,陰天,我在窗戶上看見窗外有很多鳥兒在天上飛翔,他們一定跟我一樣孤單,但是他們可以飛翔,我也想像他們一樣,我在工廠裏跑呀跑呀跑,看見了一艘大輪船,我就爬了上去,大輪船有三個煙囪向外冒著白煙,煙囪很高,我看見有鳥兒站在煙囪上向下跳,他們跳下來之後不會落到地麵上,而是張開翅膀慢慢慢慢地飄向遠方。外婆曾經告訴過我,我們這住的這個地方叫北山村,她說北山村在星港市,星港市是華夏國最繁華的城市,市中心有數不清的高樓大廈,站在樓頂用手就能夠摸到雲朵,在星港市的東麵是華夏國最美麗的海灣,那裏有很多很多輪船,這些船可以載著我們去外麵的世界。但是我從來沒有去過星港市,我也不知道什麽是繁華的城市,我想像這些鳥兒一樣在天上飛翔,然後飛出這座小山村,飛出這座化工廠,我想去星港市看一看高樓大廈,看一看星港的海灣。

肖江南用筆記本進行了一番梳理,小女孩提到的第1個人是一位滿臉漆黑的燒鍋爐的叔叔,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邀請人邀請來的鍋爐工吳強。小女孩提到的第2個人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叔叔,這個叔叔有一個很漂亮的老婆,但是他跟他老婆關係不太好,還吵了架,4人中有離異曆史的是吳強和顧先生,但是吳強是在化工廠破產後才離婚的,所以在化工廠存續的時候就有矛盾的,應該是顧先生和他的老婆,所以這個給小女孩半個烤玉米的應該是顧先生。之後小女孩提到的第三個人是在他家樓下修電表的人,那應該是水電工趙波。

日記裏麵提到的第4個人物,是戴著金絲眼鏡開著小轎車進入工廠的,這個人應該就是率先開始在外麵做生意的顧後生。按照這個邏輯的話,凶手把這4人聚集在一起,倒也沒有什麽問題,畢竟被害人生前最後留下的日記裏麵隻提到了這4個人物,因此如果說有行凶的可能的話,那麽這4個和小女孩接觸過的人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但是小女孩的日記裏麵所描繪地跟這4個人之間的故事都是美好而又單純的,僅憑借這些並不能夠認定誰就是凶手,也無法認定誰做了案,畢竟都隻是一些正常的,友好的生活行為罷了。

肖江南有些頭疼,尤其是最後一篇日記裏麵寫到了那艘大輪船以及船上的煙囪,還有什麽小鳥,城市,海灣這些極具象征意義的要素,這些到底象征著什麽意思呢?

這是在山邊上的化工廠,離海還有一段距離,又怎麽會有一艘大輪船呢?還有小女孩說,她想如鳥兒一樣飛翔,這個是什麽意思呢?

沒有再多想,肖江南把自己背來的背包當枕頭,枕在了腦袋後麵,沉沉地睡了過去。窗外的月光透過破爛的紗窗照在他的臉上,如果此時有人在身邊,一定能夠看到他睡覺時緊皺的眉頭。

化工廠倒閉已經不止10年了,這裏幾乎已經恢複了原始狀態,窗外知了叫個不停,到了大半夜也不見安寧,但這些絲毫沒有影響到肖江南的睡眠狀態,這幾天經曆了實在太多的事情,讓他感覺到無比的疲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他走出門的時候看見顧先生,顧後生和吳強已經站在宿舍樓下的院子裏等著了,唯獨不見趙波。他問道:“趙波先生在哪呢?還在睡覺嗎?”

吳強搖了搖頭說道:“”誰知道姓趙的跑到哪去了,可以去敲敲他的門。”

肖江南說完之後就去旁邊趙波住的宿舍輕輕敲了幾下門,裏麵沒有回應。

“趙波先生,你在嗎?”

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肖江南用力扭了,門鎖因為時間太長已經關不住了,輕輕一推就把門給推開了,進入趙波的宿舍後,肖江南在**並沒有看見趙波的陰影子,而趙波帶來的一些生活用品則被原封不動地放在了床頭上。肖原來心想,自己昨晚離開這裏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在這,難道是早上他自己起來出去查案子了嗎?

肖江南走出宿舍門,對其他三人說道:“我必須對你們的安全負責任,現在開始咱們4個人必須在一起,趙波不知道去了哪裏,我們現在先去把他找回來。”

吳強直接就不幹了,說道:“趙波跑到哪去了,跟我們有什麽關係?肖偵探你現在趕緊去把案子破了,我們大家都領錢回家,這樣多好。”

作為一位有良知的人,肖江南當然不會理會吳強的建議。

當幾人準備離開宿舍區的時候,顧後生突然大喊了一聲:“你們快看!”

顧後生驚慌地用手指著宿舍樓5樓,這棟樓一共隻有6層高,大家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那、那是誰?是趙波嗎?”

吳強驚訝地問道。

隻見趙波脖子上拴著繩結就這樣被直溜溜地吊在了宿舍五樓的外牆上,整個人被風吹得晃來晃去的,就像一個鍾擺,還時不時地敲打著身後的五樓窗玻璃。從一樓向上望去能發現趙波翻著白眼,舌頭都吐了出來,很明顯應該已經死亡了。

肖江南的反應非常的快,他趕緊朝樓梯跑去,另外三個人也跟著他的身後。

4人直奔五樓,這時上去興許還能夠逮到凶手。

4個人氣喘籲籲地跑到5樓,卻發現六樓空****的,宿舍的門都大開著,沒有一個人的影子。

肖江南不再管什麽凶手不凶手的,他趕緊跑過去一間一間宿舍的查看,最終在一間宿舍的窗戶欄杆上發現了一根綁著的繩結,這是一根挺粗的麻繩。

江南打開窗子,用力往上拉,但是卻隻拉上來一大截繩子,沒有見到趙波的人影。

按照道理來說的話,剛才在樓下看到的趙波的屍體應該就掛在這間宿舍的防盜欄杆上,可是為什麽現在隻剩下了一節繩子呢?

肖江南不敢信這個奇怪的事兒,他又飛奔下了1樓,跑到樓底下看了一看。

肖江南感到背後一陣冷汗。

就是他們上樓梯這一會兒的功夫,趙波就憑空消失了。

就算他死透了,也應該有屍體啊。

像被害人的日記裏麵寫的那樣,趙波的屍體似乎變成了一隻小鳥飛走了。

肖江南不敢相信這些冥冥之中的事情。

吳強、顧先生和顧後生在5樓也一無所獲,很快就跑到了樓下,他們也是一臉驚恐地望著肖江南。

吳強哆哆嗦嗦地問道:“肖偵探,人、人呢?難道他死後變成鬼了嗎?”

幾個大老爺們兒害怕地在原地發抖。

肖江南搓了搓自己的頭發,說道:“我不相信這世界有鬼,趙波即使是死了,他的屍體也應該是被人給偷走了,不會變成鬼,你們放心。”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顧先生一臉恐慌地問道。

肖江南說:“接下來我們繼續查案,也隻能如此了,從現在開始,我們4個人要一直待在一起,即使上廁所也要一起,千萬不能有人落隊了,我現在預感到邀請人叫我們來,並不隻是想讓我們找出什麽凶手,而很可能是想殺死我們罷了。”

大家不解地問道:“他為什麽要殺死我們所有人,我們跟他無冤無仇的,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肖江南說:“是不是無冤無仇我不知道,這得問你們自己幹過什麽缺德的事兒。”

三人一陣沉默,肖江南繼續問道:“如果想要安全,你們就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之前在工廠做工的時候,有沒有傷害過一個小女孩?”

三個人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均表示了否認。

肖江南說:“我昨天晚上查看了證據,那本日記應該是一位小女孩寫的,而凶手告訴我這個小女孩就是被害人,如果是你們誰害了這個小女孩的話,請現在一定站出來,讓凶手知道。否則我擔心後麵我們所有都會遭遇不測。”

這時顧先生跳了出來指著吳強的鼻子說:“肖偵探我覺得凶手肯定是這個吳強。”

吳強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肖江南問道:”顧先生,你為什麽說是吳強?”

顧先生激動地分析道:”這還不簡單嗎?從犯罪動機上來考慮啊,偵探電視劇我都看過的,找出凶手最好的方法就是看誰想殺人,你們想趙波他是個老好人,一生中又沒有得罪過誰,唯獨這個吳強對他懷恨在心,所以最有可能殺了趙波的就是這個吳強,而當年害死那個小女孩的,我估計也是這個人品敗壞的吳強。”

吳強生氣地跺了跺腳辯解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你為了養小老婆,挪用你兄弟多少財產?要說人品敗壞,我看你也差不多吧。”

“現在不是動手打架的時候,我們要趕緊找出凶手,我相信邀請人叫我們來,絕對不可能是戲耍我們,我相信當年確實有個懸案,如果你們還想掙那10萬塊的酬勞,與其在這裏互相廝打,不如跟我一起去查案。如果你們因為害怕,對那筆錢失去了興趣,那麽就請你們現在離開這裏,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待著。”

三個人細細思索了一番都點了點頭,對肖像男的提議表示認同,不願意放棄那筆報酬。

肖江南對三人說道,“我現在想去一個地方看看,需要你們帶路,你們工廠曾經是不是有一個麻將館?“

吳強點點頭說:“對啊,大家都很喜歡打麻將,所以有一個很大的麻將館,裏麵有10來張桌子呢。”

“被害人的日記裏麵寫到過,他的父母非常喜歡打麻將,所以我們先去查看這個地點,你們帶路,咱們先去麻將館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三人隻能給肖江南帶路,一起去了工廠的麻將館,這個麻將館在工廠的工人活動中心裏麵,原本這裏應該是大家做體操或者跳舞鍛煉身體的地方,但是卻被改造成了麻將館,放了10來張麻將桌。即使已經過去了10來年,但是肖江南依然能夠在空氣中聞到日記裏麵說的那股臭臭的煙味,可見當年這裏的生活有多麽的頹廢。現實的情景與日記的文字記載相互的印證,可見日記裏的描述至少部分屬實。證據具有一定的可信度。

“好了,在這個麻將館裏,你們需要如實回答我一些問題,這個場景和日記裏描述的實在太像,我相信在這裏你們可以更好地回憶起當年的一些事情。”肖江南說道:“首先我從吳強問起,被害人的日記裏麵寫到過,他在麻將館外的道路上帶著一隻狸花貓一起散步的時候,碰到過一位做鍋爐工的叔叔,這位叔叔給他買了一個冰激淩,請問吳強你記得這件事嗎?”

吳強撓撓頭發,苦思冥想了半天說道:“10年前的事兒了,我哪記得清楚啊?我經常因為手氣好掙到了錢,所以給麻將館外等候的孩子們買零食吃啊,我哪裏記得是給哪些小女孩買過。”

肖江南繼續問道:“你真的不記得嗎?那個小女孩的父母也在這裏打麻將。”

吳強搖頭表示不記得。

“好,下一個問題,顧先生請問你是否記得有一次你帶著孩子在廠區散步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小女孩,你把給孩子買的半個烤玉米分給了她。”

顧先生搖了搖頭說:“我經常給我的孩子買烤玉米吃,但是我不記得我給哪個小女孩分過烤玉米。”

“好,下一位顧後生,請問你是否開著新買的小轎車在回廠裏的路上被一個小女孩擋住了你的去路?”

肖江南感覺非常的無奈,被害人在日記裏麵所描述的故事,這裏的人都不願意作證,到底是他們三個人都在說謊,還是日記在說謊?

肖江南繼續問道:“行,這事兒我就先不問了,希望你們如果想起來什麽的話,要如實告知我,現在我再問一個問題,這個工廠裏麵有沒有一艘廢棄的輪船?”

顧先生笑了笑說道:“我們這荒郊野嶺的破工廠,怎麽可能有什麽輪船,有輪船也沒有海呀?“

肖江南心想,邀請人根本就沒有向他們透露被害人身份的任何舉動,所以他隻能依照這模糊的日記來進行調查,他很疑惑,為什麽邀請人不如實告知被害人的身份呢?是他不知道還是不能說呢?下一步又該怎麽辦?

這時顧先生站了出來,他說道:“肖偵探,如果你不知道該從什麽地方調查起,不如這樣,咱們就假設邀請人說的是真的,我們中有一個人是凶手,那麽肯定要先調查我們三個人,而調查我們三個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去調查我們的家,所以現在咱們應該去調查我們當年的在這裏的住所。”

顧先生說完話,吳強是一定要跳出來反對的,他說:“肖偵探你不要聽這個顧先生胡說八道,我們當時的家現在早都破敗不堪了,能調查出什麽呀?去了完全是浪費時間,現在時間緊迫,趕快找到日記裏麵說的那艘船才是最重要的。”

肖江南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顧先生說的話,覺得甚有道理。

“那咱們就先去你們曾經的家裏麵瞅一瞅,如果你們三個人裏確實有一個人是凶犯,調查你們三個顯然比查一篇日記來得更直接。”

顧先生嘿嘿一笑說:“好,咱們就先去吳強家吧,我就不信這個姓吳的沒有幹過什麽齷齪事,我給你們帶路。”